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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樱徽家主

唯美主义魔法师 须弥芥子 7945 Apr 1, 2024 10:34:50 PM
    圣伦历1901年1月29日,我在风雪中回到帝都――帝都百姓都纷纷自发冒雪站在西城大道两旁迎接他们的皇帝陛下与十万凯旋之师,幽哈苏、西蒙・史塔格、卡尔安吉、海特格罗等文臣与凡代克、马修、尼内克、贝雷汉姆一干武将更是亲自到城外迎接,连绵的人潮与震天的欢呼声把原本因大雪封都而寂静下来的普鲁斯特城变得热闹非凡。笔×趣×阁www。biquge。info
    我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回到阔别将近半年的帝宫皇峨。看着这个熟悉的家,一种温馨的感觉便象长春藤似地蔓上心头,但心中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有点空荡荡的感到浑身不自在――因为她的女主人还远征在外,没能赶回……冰兰,你的亚历好想好想你呀,但愿你早日平安返家,你我夫妻再次团聚,共度花好月圆的美好时光……
    薇薇安、琉璃两女自是雀跃不已,直说:“回家的感觉真好!”
    反倒是初次到帝宫、对一切都佰生的黛旖丝像是对“上抵苍穹、下扼黎庶”的帝宫内碧辉煌、美伦美奂的布置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伫立在我身边。
    薇薇安拉住我的衣襟高兴得象个小女孩似地问我:“亚历,你说是不是呢?”
    听到薇薇安的话,德林克忽然没好气地插话进来:“你们继续卿卿我我吧!本小姐失陪了,没事不要找我――本小姐要冬眠几天……真是的!这次东行一点都不有趣,反而干操心、瞎折腾,既劳心又劳力,可怜我这一副老骨头,象散了架似的!”
    说完,不待众人说话,自顾自地离开了。
    看着德林克离去后,我浅笑着点头答应着薇薇安道:“是呀……我们终于回到家了!”。
    此时心中不由想起德林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冰兰姐姐所在的地方,就是你心中的故乡……不由长长吁了口气,笑容也变得有点勉强。
    两女敏感地看出我的心思,一时竟是默默无语。
    良久,琉璃才幽幽说了句:“如果冰兰此时也在的话,就好了……可以一家团聚……”
    薇薇安却安慰我道:“亚历,不要担心,冰兰姐姐很快就会回到的帝都的!”
    “但愿如此……”我却知道冰兰出征在外,路遥途艰,难说不会生变,而且战场上变数更是难于逆料,就算是我这次东征之行,虽说有万全准备,却也险象环生――不敢说是九死一生,但的确是步步杀机,而且几乎陷身绝地……尽管冰兰此行应没有多少凶险――她只是围魏救赵,并不志在破城灭国,采取的也是逼而不攻、避免决战的保守策略,而且阿鲁顿与艾提芮亚的目标在我,大军也被我吸引过去了,从常理推论,她应该是游刃有余的,毕竟不论是战略还是经验,均非我所能及,只是我心中就是难于释怀,或许这是因为关心则乱吧……
    反倒是孟斐斯出征海内斯之行更应令人担忧――孟斐斯虽然豪勇难挡,但有时不免行事鲁莽,加上脾气暴躁,如果万一因为不堪挑衅或好大喜功,一时起意,推翻前议,想一举攻破海内斯城的话,战事一旦拖长就会陷于被动,若再遇上回师的卡洛斯军,则情况堪虞。不过,幸好这些年来孟斐斯修心养性了许多,在养气功夫上进步不少,性格虽粗犷不羁,却粗中有细――这也是我放心让他独当一面、委于重任的原因。
    我心中虽然愁思百结,却不愿两女跟着忧心,于是拉起两女的手,拥着黛旖丝,坏笑着说道:“我们一起回寝宫看看久别的大床是否依然舒适牵靠?”
    ※※※
    第二天,我在“凌天”大殿上召集朝议。
    我首先问起军务卿关于冰兰与孟斐斯出征的战报,得到西蒙“皇后殿下如无阻滞,当在二月下旬回都,孟元帅则不日可归”的答复后,才心情略安。
    接着“帝国三长官”――国务卿幽哈苏、军务卿西蒙・史塔格、监察卿尤丽叶・释叶迦分别汇报这个几个月帝国发生的一些主要大事,包括北部什叶逊郡的蝗灾、帝国与多提尔王国的边界纠纷、特拉华郡官员集体贪污公款事件、樱徽商盟上书要求开放梅因斯特的采矿权等,什叶逊蝗灾事件、边界争端事件已得到妥善解决,特拉华郡官员也已被肃清,但其中又抖出了部分官员受贿的案件――最棘手的问题是受贿案竟牵涉帝国最大的商业联盟组织樱徽商盟的龙头樱徽家族,而梅因斯特的采矿权问题,则完全是樱徽商盟在对帝廷施压了。由于两件事都与樱徽商盟这个帝国多个行业zhan有垄断地位的经济实体有关,而且似乎同时发生,暗含关联,因此在处理手法上必须谨而慎之,就算是三长官议政,也不敢定夺,只能交由我处理。
    我一边褒扬各级官员在我出征期间处事的明断与周到,一边则皱眉筹思起两个棘手问题其中的关键:樱徽家族是帝国历史最悠久、实力最强的商业世家,这个以珠宝、黄金买卖起家的商业家族,俨然已成为帝国商业的龙头和盟主,以它的名义成立的樱徽商盟更统一了帝国商业的半壁江山,而且它在帝国的根基极深,可谓根深蒂固,不仅延伸至各个商业领域,而且与各个阶层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但听说近年来由于受到新兴商业组织――迪达商会的挑战,地位已有所动摇,加上商盟内部各系的利益分配不调和引发的倾轧与家族内部的争端,使商盟景况每况愈下,再不复昔日的风光,如果再牵扯上受贿之类的刑狱风波的话,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反而突然冒升的迪达商会有后来居上之势。而在受贿案件曝光后,樱徽商盟突然要求开放梅因斯特的采矿权,其中的因由则更值得玩味和探究了……
    帝国百分九十的采矿权已经开放给商业,实现了商业化运作,唯有梅因斯特与个别矿产由于涉及帝国的军工产业,而一直由帝国直接开发,不假手于商业家族,尤其是梅因斯特的采矿权,直接涉及到迷失森林的魔晶石矿和玄武铁矿秘密,只能由国家垄断生产。
    我把目光投到幽哈苏身上,问道:“国务卿对樱徽商会这次的行为有何看法?”
    听到我的问话,幽哈苏那双狐狸细目中闪过睿智的光芒,用阴柔的声音说道:“禀告陛下,微臣认为,樱徽这次的做法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陛下有兴趣见一见樱徽的家主吗?”
    我点了点头,冷冷说道:“我明白爱卿的意思了,樱徽商盟如此大费周章,其实是想引起朕的重视。看来目前樱徽家族正陷于危局当中,而存亡之间,正取决于朕对受贿一案的态度!哼!樱徽家主抖胆通过旁敲侧击的方法向朕施压,逼朕出面,恐怕手上必有所恃,认为有与朕讨价还价的酬码吧?想不到帝国朝政也会被牵涉进这类商业风波呀!”
    我微一颔首,话锋一转,笑道:“在商言商,樱徽家主想与朕谈一笔怎么样的生意呢?听说樱徽这一代的家主可是个大美人呀!卡尔安吉,你主掌商业事务,对此可有所闻?”
    国务大臣卡尔安吉不明白我的用意,也一时适应不了我这种由冷凝霸绝到言笑晏晏的喜怒无常的变化,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答道:“禀陛下,臣并未会过樱徽家主……不过传闻正如陛下所言。”
    我却说道:“那么,朕就会一会这个美女大商家吧――卡尔安吉,你替朕安排!”
    卡尔连忙应了声:“臣遵命即办!”
    这时,脸色清冷如月的尤丽叶忽然说道:“微臣有一谏!陛下莫因美色而忘了国法!樱徽商会使人行贿特拉华郡官员试图谋取该郡的香料专营权一事已是铁证如山,愿陛下不要徇私枉法!”
    我凝目注视着这个美丽的监察卿,收敛起玩笑的心情,肃容道:“朕记住了……”
    尤丽叶点了点头,却再没说话,幻瞳中的颜色转为沉静的幽蓝。
    自从弹劾军务卿下属的国家安全署署长克里维埃涉嫌萨约森官员私征税费、贪污受贿一案被我压制下去后,小叶子一直对我心存芥蒂,认为我碍于军务卿的私情,纵容官员枉法,这是亡国的先兆。之后除公务之外,她不愿再私自见我。这些年来,我与她之间的裂缝至今无法修复。
    由于小叶子对我产生了不信任感,处理一些贪污案件时如果能够独力承办的,绝不咨询我的意见,尤其涉及军务卿门下的案件,更是先斩后奏,只有遇上监察部无法决断的大事,如这次的特拉华郡官员集体贪污案,牵涉面太宽,只能会同三公商讨,再奏请我议决。因为尤丽叶做事公正,不留情面,绝不轻饶枉法者,也绝不冤枉廉臣,各级官员如锥刺股,兢兢业业办事,不敢稍越法制。虽然各省官员对她颇为微词,却抓不到她滥施刑狱的把柄,加上她地位尊崇,并以众神教神职人员与太傅身份行使帝国最高监察权,连我也对她顾忌三分,大家只好对她敬而远之了。但这样一来,帝国的政治却更加清明了。
    我伸手理了理垂到额前的头发,把心思从自己与小叶子黯然神伤的关系中抽离出来,扫视过一众文臣武将,说道:“诸卿还有何事启奏?”
    接下来便是各省官员大大小小事情的奏呈。
    ※※※
    三天后,我在御宛观景台单独设宴接见樱徽家主。
    在樱徽家主未到之前,我悠然独赏御宛景致。但见魔法屏障保护下的御宛绿野如海,四时鲜花团团盛放,反季节的花卉更是开得艳丽,远处枫林如火,燃烧着热烈而激情的红;近处流泉飞瀑在淙淙水声中溅起如缎水雾,经冬日温融融的阳光一照,折射出片片虹霞,如七色锦绣般,挥就满园*。耳边鸟语蜂鸣如歌似曲,带给人浑忘物外的野外闲情;在和风吹送中,花草的清香丝丝入鼻沁腑,令人精神为之一爽。
    正当我神游物外,浑然忘我之际,忽听了一阵“咚咚”的脚步声由下面传来――在埃金斯的引领下,一个身穿淡紫色裘袍、头罩同色连衣帽的女子缓缓拾级而上。她的脸由于罩在衣帽内,大部分被阴影所掩盖,只露出优美至极、如温玉般光洁皙白的下巴,**被裹在宽厚的貂裘内,看不出深浅。
    那女子娇笑了声:“陛下好兴致!”
    然后盈盈一跪道:“樱徽家凤蕊・樱徽参见陛下!”
    声音清甜得如杯中慢慢化开的蜂蜜,又和谐动听得像是午夜的窗台随风轻荡的风铃声。
    “凤蕊小姐请起!”我用幽冷的声音说道,“来人,赐座!”
    “谢陛下!”凤蕊・樱徽慢应了一声,缓缓直起身体,抖落衣帽,脱下外罩的裘袍,顺手交给一名应声上楼的侍从,然后嫣然一笑,踏着细碎的足音向我走来。
    我对这位年轻的帝国商业世家的家主充满了好奇心,将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却一下子被她绝世的美貌摄住了心神:比例完美得象美神维纳斯的五官――线条柔和、弧度优美的瓜子脸,如画家精工巧绘的、细细入鬃的柳叶眉,象刀削出来般、挺直明朗的琼鼻,圆润小巧、缀有闪耀眩目紫色半月型晶钻的耳朵,一双流转着梦般迷离色彩、琉璃般顾盼生妍的紫色凤目;眉心有一朵小小的、鲜艳的百合花胎记,非但没破坏她的绝世姿颜,反而增添了一份妩媚而神秘的魅力;黑玉般的长发疏疏慵慵地轻垂到腰际,上面似乎正流转着淡淡的蓝色光辉;淡蓝色的吊带无袖长裙直垂至脚踝,裸露出天鹅般修长的脖子和柔滑细滑的香肩,并充分衬托出她象牙般洁白无瑕的肌肤与浮凹有致、玲珑魅惑的诱人曲线,既高雅又性感;只握一握的纤腰间缠一条用细细的深蓝宝石缀边的玉色腰带,并以一块百合花纹的翠玉连结起。
    这个外表只有十八芳龄的绝色女色,却有着三十岁的成熟韵味,说不出的优雅绝艳、芳华绝代、美绝人寰!此时她缓缓拾步而来,体态婀娜曼妙,巧笑嫣然间,左颊露出一个浅浅的、醉人的小酒窝,如一枚晶莹的杏花瓣,不经意地散落。
    当看清她的容貌与眉心的百合花胎记时,我不由怔住了――这个在现实中出现的樱徽家主,却与我梦中的少女一模一样!这是巧合吗?还是别有因由?
    这时,凤蕊・樱徽已盈盈落坐在另一名侍卫为她拉开的椅子上,与我隔桌相对。
    我使退了左右,说道:“樱徽家主,初次见面,朕却是闻名已久!不论是樱徽家的声势,还是家主的盛名,均为人所津津津乐道。”
    “相比起陛下冠绝古今的声威与霸业,小小的樱徽家与微不足道的凤蕊又何足挂齿?”凤蕊・樱徽紫瞳中的琉璃光泽一转,由蒙胧变为清晰,闪烁着清冽的光芒,“陛下,您单独会我,左近并无护卫,难道不怕凤蕊不利陛下吗?”
    气氛突然一紧。
    我双目一凝,脸上神色不变,声音如云淡风轻却意起波澜:“朕相信以樱徽家主的智慧,不会做出这种自陷绝地的事情!如果家主行弑朕,樱徽家面临的将是血火刀兵的族灭灾难!况且,想当面弑朕,除非家主拥有超越神的力量,否则只是溅血七步的下场!”
    “凤徽明白了……凤徽只是好奇一问,绝无不臣之心,还望陛下恕罪!”
    “好了,樱徽家主,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目的吗?”
    “请陛下叫我凤蕊吧,”凤蕊・樱徽浅笑涟漪,声音却亲切得如话家常,“陛下真是明察秋毫呀,小女子玩的一点小把戏又如何逃得过陛下的法眼?”
    我轻轻摇了摇头,以平淡的语气说道:“朕虽知樱徽家上表帝廷,要求开放梅因斯特的采矿权,必是另有所图。然而,朕并无未卜先知的本领,对樱徽家的打算却是毫无所知。”
    凤蕊却笑而不答,施施然站了起来,提起面前的酒壶,为我倒了一杯酒,再为自己倒了一杯,坐下后用纤纤玉指拿起酒杯轻轻晃动了一下,看了一眼琉璃酒杯中的黄金色液体,然而浅尝了一口,娇笑道:“1783年份的菲雅葡萄酒,取接天峰深谷中的地泉之水与菲雅的葡萄之王‘黄金果实’,再经过九十九道精细的工艺才酝酿而成为,实在是人间佳酝、玉浆琼液!陛下真是懂得享受生命的人!酒是好酒,宴是好宴,却不知道陛下认为客是不是好客呢?”
    我喝了一杯酒,却冷凌地说道:“有凤蕊小姐这样的美女把盏共饮,酒与美结合,才能称之为美酒!至于凤蕊小姐能否成为朕心中的好客――这一桌宴席是尽兴而归,还是不欢而散,则取决于贵家族的态度!”
    “陛下似乎对我族怀有成见呀……”凤蕊收敛了笑容,脸上带着浅浅哀戚,惹人生怜,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次我族这样做,有逼陛下出面之嫌,但是我族也是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其实我族这次并不是要以家族势力来相逼陛下,相反,我是代表家族有事相求陛下而来的!”
    我冷冷说道:“在朕看来,你们有逼朕签订城下之盟的嫌疑!”
    凤蕊却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横匾,幽幽说道:“好一句‘天下我有’!笔力苍劲如峰,似欲透纸而出,锋锐无匹;行文如行云流水,张驰有度,浑然天成;韵格风liu狂放,率性飞扬,潇洒不羁;气势澎湃纵横,斜睨众生,气傲苍天!运笔中又隐含至理,体现出无上的睿智与广袤的胸钦!如果凤蕊眼力不差,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陛下的手书吧?”
    我淡然一笑道:“涂鸦而已,不足为道。让凤蕊小姐见笑了!”
    凤蕊却紧接着说道:“陛下是盛世明君,胸怀天下――以陛下的胸钦与修养,当不会计较小女子在梅因斯特开矿权上的小小心机吧?况且,小女子这番做作,其实对陛下并无恶意――我是抱着合作的诚意而来的,而且我要作出的提议,对陛下却是百利而无一害!只要陛下摒除心中芥蒂,相信我们会取得双赢的局面的。至于开矿权的事,我特此向陛下道歉!”
    这个樱徽世家年轻的家主真不简单!随机应变,借笔发挥,用我的一幅横匾来拿话套我――如果我不接受道歉的话,就是心胸狭隘了……后面的话,虽然表面示弱,却是不卑不亢,用以退为进的方式安我心神、消我敌意,并从利益的大处着眼,让我不得不心平气和地与之谈判。
    我却是用食指轻轻划过唇边,然后抿嘴一笑,说不出的潇洒倜傥意味,看得凤蕊竟是一呆,然后才悠然说道:“樱徽家似乎自恃过甚了!朕虽然实行自由经济政策,不干预商业的运作,但并不表示朕可以纵容商业世家恃财生傲,扰乱国政,凌驾帝威!贵世家涉嫌贿赂特拉华郡官员一案,朕自会秉公判决,对犯罪者绝不宽恕!朕是不会与凤蕊小姐作任何利益交换,以姑息养奸的!贵世家若试图以开矿权一事逼朕就范,却是妄想!况且,贵世家能够提供给帝廷的好处,相信迪达商会同样能够办到!请凤蕊小姐看清楚自己的立场――今日之帝国,已不是过去之帝国!朕新政四年,帝权所至,绝不允许任何障碍与挑衅的存在!哼,看来朕应该考虑要好好整顿一下商业秩序了!”
    凤蕊再难维持原来的笃定心态,在我的凛然霸气下,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动摇,脸色一变,凄然道:“陛下圣明!樱徽自创业以来,一直保持不干政的传统――这是我们世代相传的家训,四百年间,从未有过涉足任何政治事件,在生意场上,亦从不以势压人,秉承公平竞争的宗旨,这是有目共睹的。近年来,家族正陷入外忧内患之中――自从我主持家族事务以来,族中有些元老级的叔伯欺我年幼识薄,多番滋事,并暗中与迪达商会勾结,畜意推翻我的领导权,并不惜出卖家族的利益。眼见家族倾亡在即,我自是心急如焚,但以我一个丧父丧母的弱质女子,又有何能力匡扶家族,摆脱危机?多番权衡之下,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以取得与陛下会晤的机会,乞求陛下的帮助……”
    凤蕊泫然欲泪的神色令人恻隐,其遭遇也着实令人同情,我却不为所动地说道:“商业枯荣,有如天上流云,瞬息万变;家族的兴衰,莫若潮起潮落,优胜劣汰。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你的处境虽让朕恻然,但朕似无干预的立场。”
    凤蕊用深邃的紫瞳打量着我的脸,却看不出我扑克脸下面的真实心意,只好抖出自己的底牌,“陛下,我并不只是为自己的家族,也是为陛下和帝国!对于迪达商会的事,陛下可有耳闻?”
    “愿闻其详!”我托着腮帮注视着眼前的美女,却以无可无不可的语气说道。
    凤蕊脸容一肃,表情凝重地说道:“迪达商会来势汹汹,实力强锐,但在帝国崛起的时间不过数载,却已有取替樱徽,隐然为新一代的商业霸主之势――难道陛下对此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商业实体,背后的神秘主脑是谁?其强大的财力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谁在后面提供坚实的后盾和操纵着这一切?”
    “那么,家主经过明察暗访后,可有发现?”我喝了一杯酒,漠然地说道。
    凤蕊似乎发觉自己完全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帝国至尊的心思,以她商人天生的敏锐洞察力总能通过察颜观色,见微知著,这次却毫无所得,目光不由变得迷茫起来,只好进一步透露所掌握的消息:“经我族查明,迪达商会的财力主要是来自北国――由特兰奇斯帝国最大的阿尔法商盟所提供,主要执事也是阿尔法商盟的人。而传闻阿尔法商盟是由特兰奇斯帝国的四王子在背后暗中撑腰的。迪达商盟不仅与我族中叛徒相勾结,利用我族中暗中投靠迪达的族人以樱徽的名义贿赂特拉华官员,然后再使人向帝廷告发,让我族面临帝廷问罪、查封的危机……此外,迪达商盟已经与一些帝国官员暗中搭上线,居心叵测――因此,我断定,迪达商盟明里是为了吞并樱徽,暗中却志在觊觎帝国!只要樱徽一毁,迪达的目标将直指帝国,势必以经济力量来倾覆帝国!”
    “这就是你要与朕交易的关键吗?”我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淡淡说道。
    “陛下,”凤蕊的声音既是悲伤又是忿然――既是为我的无动于衷而忿然愤慨,也是为家族的即将落幕而悲叹,“凤蕊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无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今天之帝国,为陛下一手缔造――陛下以盖世雄才,乾纲独断,君临天下,开创帝国空前强盛的局面,让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是凤蕊打从心底里所仰慕的真正明君圣主……凤蕊以纤弱的双肩挑起家族存续的重担,不只为保家,更重要的是为保国!樱徽在帝国的根基深厚,如果樱徽倒下了,将对帝国的经济产生无比严重与深远的影响,甚至伤及帝国的根本!樱徽覆亡事小,帝国根基事大!樱徽的命运实质上已经与帝国的安危紧紧联系在一起――如果樱微式微,迪达坐大,帝国危矣!这样,难道陛下还不明白凤蕊的苦心吗?”
    我自斟了一杯酒,观赏着酒杯中荡漾着的黄金色液体变幻的色彩,良久才说道:“那又怎么样?樱徽也罢,迪达也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帝国依旧是帝国!”
    “这就是陛下的态度吗?”凤蕊此时的声音却是如此忧伤,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悲壮,充满了决绝的意味,“我尊敬的神圣法拉蒂斯帝国皇帝陛下!您是凤蕊在这个世间最佩服倾慕的人――我凤蕊・樱徽一生从未佩服过任何人,除了您!但是,今天凤蕊却感到绝对的失望!陛下不再是凤蕊心目中顶天立地、叱吒风云、威凌霸绝、仁义宽宏的伟大君王……原来陛下也不过是个汲汲于营眼前利益,满足于所掌握的权力名位,却不思进取,坐任危机发生而毫无作为的平凡男人……帝国疆土虽大,域不及寰宇;陛下权势虽强,令不达四海……
    “特拉华受贿案,并不象表面那么简单,迪达商会也不是纯粹的商业组织,内藏无数来自北国的可怕剑使与魔法使,只要特拉华案件一旦爆发,迪达商会的高手将立即发动,樱徽家旦夕倾覆,而外间只会以为我们是畏罪焚家,举族自杀……既然陛下袖手旁观,那么凤蕊唯有以微薄之力、微贱之身,与家国共存亡,力抗外侵!凤蕊只希望陛下能够踏着凤蕊的尸体与樱徽家的废墟,延续帝国的辉煌――为天下、为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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