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 凝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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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欢回源水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于声。她真诚的告诉于声,“我跟你说,拍婚纱照太累了,筋疲力竭。”
于声瞧她的表情,半信半疑,“有那么夸张？”
“不夸张的,我表情都僵硬了。”顾清欢说着同时还揉了揉脸颊。
旁边沙发上的段季修抬眸幽幽朝顾清欢看了一眼,眼睛里的警告意味很明显。
顾清欢接受到讯号，摸摸鼻尖讪笑一声，话锋一转,“当然，值呀！拍出来的照片特有感觉，风景好得很！”
于声还没从她前面危言耸听的话里回过味,又听她建议,“以后你们拍婚纱照，还是不要去国外了,又远又累,拍完你肯定不想动的。”
于声：“？？？”
她一脸迷茫,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段季修深呼吸,微微皱眉低头给霍南发了个微信,【能把你媳妇叫回家吗？】
霍南很快进行了回复：【？】
段季修：【听她再讲下去，我估计这婚我都不用结了。】
段季修：【满满的负能量。】
段季修：【你能管管吗？】
霍南：【与其让我管，不如你管管于声,让她少听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段季修：【你觉得我能管住于声？？】
霍南：【那你是觉得我能管住顾清欢？】
段季修：【……当我没说。】
他幽幽叹口气,引来旁边两个女人的侧目。
“怎么了？”于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季修看了眼手机的时间，看向顾清欢，“中午了，霍南都不叫你回家吃饭？”
顾清欢眨眨眼，看向于声，“啊？不是说好我们两个出去吃吗？然后下午顺便逛街的。”
“逛什么街？”段季修下意识问。
他现在真怕了两个人单独相处。
于声笑了下，“清欢之前先陪我买了结婚要准备的东西，没想到她先领了证，所以，接下来我陪她去买婚房的必需品。”
段季修皱了皱眉，看向顾清欢，“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办婚礼？”
“哎呀，这个事情不能着急的，得准备妥当了呀。”
“不是我替你着急，而是我自己着急。”段季修轻哼，“你们不办婚礼，我们就没办法结婚。”
于声现在一心要给顾清欢当伴娘。
顾清欢被噎了下，她看向段季修，试图用亲情打动人，“表哥，这两场婚礼本来就得有个先后，不然，我们的亲戚顾得上哪头？”
“那为什么不是我和于声先举办？”
“你们领证了吗就要先举办？”她反击。
于声看段季修吃瘪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下，“清欢着急就让她先，正好我们从她婚礼上吸取一下经验。”
顾清欢对着段季修得意的笑了下，然后拉着于声就要出门，却被段季修伸出胳膊拦下了。
“干嘛？你也要去呀？”她眨巴着眼睛有些困惑的望向段季修。
后者刚想开口，她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属于霍南的专属铃声。
顾清欢忙不迭的接通。
霍南：“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顾清欢：“在声声这里呀，我出门的时候说了下午要逛街的。”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是吗？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以为你要回来吃饭。”
顾清欢：“……”
她咽了下嗓子，“那……那我先回去吃饭吧。”
“嗯，叫上于声和段季修。”
“好嘞。”
顾清欢笑盈盈的挂了电话，挽着于声的胳膊，“走，去我们那儿，霍南做饭可好吃了。”
于声犹豫，“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叮嘱我带上你们的。”顾清欢看向段季修，“您老赏脸吗？”
段季修轻瞥了她一眼，然后起身拿上钥匙，“走吧。”
顾清欢拉着于声朝她的车走，蓦地被又段季修揽住，她瞪着眼，“你又干嘛？”
他把于声从顾清欢旁边拉过来，淡淡的说，“她坐我的车，你自己开。”
“为什么呀？我们两个要说悄悄话的。”
“就是为了防止说悄悄话。”段季修二话没说就把于声塞到了副驾驶。
顾清欢气得牙都痒痒了，她一回到家就抱着霍南告状，“段季修欺负我。”
霍南哭笑不得，他把她从怀里撤出来，“好好站着，他们看着呢。”
“看就看呗，他们还不是经常当着我的面腻腻歪歪的。”
顾清欢伸长脖子深吸了两口从厨房散发的香味，她招呼去于声了书房，用ipad看他们拍出来的结婚照。
照片只有电子版，即便没有做过处理也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风景美，人更美。
于声感叹，“没想到你穿上婚纱的样子这么淑女矜持。”
“不对，你这话什么意思呢？”顾清指指照片上那些露肩的婚纱，“你不觉得很性感吗？”
于声：“……”
露个肩膀而已，谈得上性感？？
“我跟你说，本来我选了一套露背的，最后，被他给否了。”顾清欢现在想想都不甘心。
“可漂亮了，穿上之后我绝对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于声：“……”
顾清欢凑在于声耳边小声说，“我在网上买了一件婚纱，虽然只有588元，但很好看，我准备婚礼的时候穿。”
“什么？”于声诧异，“网上买的？霍先生知道吗？”
顾清欢摇摇头，“拍婚纱照的时候我想带上的，行程太赶，几套婚纱都是从店里现买的。”
她叹口气，“他说已经找了设计师定做婚礼的主纱，我就没好意思说自己也买了一套。”
于声扫了眼书房，“你藏哪里了？”
顾清欢神神秘秘带着于声去了客房，然后从床底下搬出来一个箱子。
“够严实的呀。”于声戏谑她。
顾清欢关上门，然后把婚纱拿出来放到床上，“看看，是不是款式挺不错。”
于声打眼一看，愣了下，惊呼，“低胸？”
“什么呀，抹胸好不好？！”
于声：“……”
这比露肩露背更妖。
她勾了勾看着就不怎么结实布料，身边怀疑，“能穿吗这个？”
两人对着婚纱评头论足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顾清欢心里一慌，连忙背过去挡住床上的婚纱，看到霍南那一刻，她莫名一阵紧张。
好像自己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霍南视线落过来，居高临下的朝床上扫了一眼，然后看向她们，“过来吃饭。”
他什么也没说，仿佛真的没有看到。
顾清欢松了口气，三两下把婚纱又塞回了床底下。
本忐忑不安的小心脏在看到桌子上丰盛的午餐时全都抛到了脑后。
气氛很融洽，两个男人聊着她们听不懂的话题，她也和于声嘀嘀咕咕分享最近的一些事情。
“太难了，婚礼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我感觉最近我头发都掉了好多，真怀疑到了那天我会不顾已经头秃了。”
于声拿着筷子手指一顿，“真那么麻烦？”
“是啊，请柬、婚礼细节、宾客等等。”顾清欢叹口气，“你说，人为啥要结婚呢？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那天肯定会忍住。”
饭桌上两个男人闻言皆是一顿。
段季修偏头看到了于声略微迟疑的神色，然后他皱眉看了霍南一眼。
霍南薄唇紧抿，伸筷子替她夹了一块排骨，“安静吃饭。”
顾清欢虽然心直口快，但脑子不笨，察言观色的本能还是有的。
她看了眼于声闪烁的神色，又看了看段季修的脸色，然后笑着说，“当然，人都是要结婚的嘛，嫁给爱自己而自己又爱的男人，简直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儿。”
餐桌上三人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顾清欢被他们那种“我就看你胡诌到什么时候”的表情打击到了，她煞有其事的说，“真的，那种幸福会让你觉得生孩子这种鬼门关走一遭的痛都不算什么。”
说完，餐桌安静了下来。
“是吗？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霍南别有深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轻勾着嘴角，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顾清欢顿时汗毛孔都竖起来了，她顿时闭紧了嘴巴，低下头乖乖吃饭。
说多错多，以后她要控制自己。
吃完饭，顾清欢还是成功和于声出去逛了一趟街，她不知道段季修一下午是什么心情，总之，她很爽。
顾清欢再三向段季修保证，“你放心，我肯定什么都不说，即便说，我也说一些积极向上振奋人心鼓励的话。”
段季修只冷淡的丢下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还想让于声给你放伴娘。”
顾清欢一愣，“怎么？你还能强迫她去领证？”
“那倒不会，不过，怀孕这事，我就不能保证了。”
孕妇也不适合当伴娘。
顾清欢：“？？？”
她深呼吸，保证，“哥你放心，我保证下午还你一个一模一样的于声。”
果然，等逛完街段季修来接于声的时候，她满面笑容。
“我想好了，等清欢办完婚礼，我们旅游结婚吧。”
段季修愣了下，“嗯？旅游结婚？”
“对呀。”于声偏头看向正开车的男人，慢悠悠的说，“我觉得那些大张旗鼓的形式并不重要，自己活的开心就好。”
她眯着好看的杏眼，畅想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当蜜月旅行。”
段季修默了下，一手把控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道，“可是，我想给你一场难忘又盛大的婚礼。”
“不重要。”她看向他，“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有没有婚礼我都不在乎。”
她接道，“况且，那种方式并不是我喜欢的，我只想和你过简简单单的生活，多了外界的目光反而会不自在。”
日子是他们两个过的，不必在乎别人会怎么说。
段季修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缓缓道，“这件事我们都再想想，而且，还是听一下爸和柳姨的意见。”
于声笑了，眼里带光看着他，“我发现，你现在特别在乎我妈会怎么想。”
“嗯？”段季修沉吟片刻，轻笑，“可能我现在多半会顾及她的身份，毕竟，未来丈母娘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她浅笑，“我妈还说不要让我们着急结婚呢。”
“这个不行。”他眸子深邃的看过来，“我等不及。”
*
顾清欢逛了一下午腿都快断了，她从一堆东西里拿出来一个礼盒，然后兴高采烈的敲了下书房的门。
她献宝似的递到霍南面前，男人诧异，“给我买的？”
“对呀对呀。”她兴匆匆的，“看看喜不喜欢。”
霍南挑眉，慢条斯理的打开，瞥见规规矩矩盘在盒子里的皮带时怔了下。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东西？”
顾清欢搅搅手指，“就是，我在结婚证上看到过几天是你生日，所以想送你一件礼物。”
“所以，皮带？”霍南声调微扬，他坐在办公椅上，两条长腿随意敞着，微仰着头问她。
不等顾清欢回答，他忽然伸手把她拽到了两腿之间，掐着她的细腰抱到了自己腿上。
“想栓住我？”霍南勾着她垂下的碎发，漫不经心的问。
顾清欢一愣，“啊？”
“送男人皮带，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他问。
“不是啊。”顾清欢眨眨眼，不认同道，“你这是在哪里看到的歪道理。”
霍南抿了下嘴角，“是么，那是我理解错了？”
她点点头，一双勾人的黑眸直勾勾看着他，手蓦地摸上他腰间的皮带，拽了拽，软声细语的说，“我的初衷很简单。”
顾清欢搂上霍南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只是单纯的以后想亲自帮你解开而已。”
那香甜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霍南身子僵了下，耳根发软。
漆黑如墨的眸子宛若一潭幽暗的深水，他睨了她片刻，低哑着嗓子开口，“宝贝，你知道，我对你从来没什么自制力。”
顾清欢：“……”
她把小脸埋在他脖颈间，故意蹭了蹭，软软的说道，“什么意思呢？人家不懂。”
霍南掐着她的手紧了紧，顿了下，腰身不轻不重一顶，沉声问，“现在懂不懂？”
顾清欢瞬间从他身上弹开，忙求饶，“懂了懂了，我错了，我就是闹着玩玩。”
他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我真错了，真的。”顾清欢就差对天发誓表示悔改之心。
过了片刻，霍南视线从她有些慌的小脸上移开，命令道，“去把那件婚纱穿上给我看看。”
顾清欢错愕了一瞬，然后变了脸色，“你看到了？”
“怎么？藏着不想让我发现？”
“也不是……”她嘀咕，“我觉得你不会喜欢。”
霍南默了下，“是吗？穿出来看看再说。”
顾清欢犹豫了下小跑出去，一刻钟后，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收紧着后背，站在客厅的落地镜前喊，“你来帮帮忙呀。”
霍南出去，第一眼便是那姑娘修长的天鹅颈以及细白圆润的肩头，视线往下，落在那约隐约现的线条弧度时微微皱了下眉。
她看霍南立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忍不住催促道，“你来呀，帮我把后面的绑带系一下。”
霍南抬脚走过去，居高临下立在她身后垂眼去瞧，蓦地视觉冲击让他倏然眯了下眼，然后拧着眉心看了她一眼。
“别愣着啊，帮我一下。”顾清欢照了照镜子，自我感觉良好，“是不是感觉很漂亮。”
他没答，垂眼伸手帮她整理着后背的带子，然后稍稍用力向中间拉紧，左右手的绑带还未系到一起，蓦地，左手的带子突然断成了两段。
霍南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手里那一截。
顾清欢感觉背后的动作又停了下来，还没开口催促，忽听男人问，“这婚纱，你多少钱买的？”
“588，是不是感觉特值？”
霍南张了张嘴，然后慢条斯理的把手里那半截断掉的绳带递到她面前，淡淡的说，“588，足够买很多糖果，可以吃到你牙疼。”
“？？？”顾清欢眨巴着大眼看了一会儿那根丝绒带，然后表情一僵，错愕道，“断断了？？”
霍南微抬下巴指了指，“如你所见。”
说完，他直接用手把她后背那处松了松，顿时，整件婚纱往下滑，顾清欢回过神后连忙用手捂住心口。
“现在遮也没用了。”霍南斜了她一眼，“就这质量，还想着婚礼上穿？”
顾清欢：“……”
他是长着顺风耳吗？为什么她和于声咬耳朵的说他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