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星魂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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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临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国？”秦明嘴角勾起浅笑，边说边落笔书写，并期待晓梦对此回答。
这一番话将晓梦问得无言以对。
上次初见秦明时，晓梦就为他的思想境界震撼，现在又一次被新颖思想问住，同样期期艾艾没法回答。
晓梦沉声低头，粉着脸咬唇，忍不住瞥他几眼。
秦明保持微笑，紧接着讲道：“孔夫子游说天下君王，想到齐景公那里当官，可人家有晏婴。后来孔夫子又想到楚王那里当官，却有人说他坏话。一辈子凄凄惶惶，如同丧家之犬。”
听他居然敢讽刺孔子，晓梦震撼得更呆，愈发佩服秦明的思想。
胆敢批判孔孟！
七国之中也就只有秦王敢这么说。
正在偷听的惊鲵也呆了。
惊鲵没读过多少书，除了剑术超凡外，只会抚琴、下棋，且还不算精通。
但惊鲵至少听过孔子名气极大。
诸子百家，儒学盛隆，孔夫子是儒家的创始者。
秦明身为当今秦王，毫不收敛地讽刺孔子，着实令人震撼。
“再说孟夫子，天天到魏惠王那里吹的什么牛啊？一脸的奴才相，也谈得上圣人？真正的圣人，应当是做实事，而不是空口饶舌。在我看来，孔孟二人，比不过我大秦历代明君。”秦明义正言辞，说出心里话。
这就是秦明所想。
倘若穿越之后的自己不是嬴政，秦明绝不会讽刺孔子、孟子。
孔孟确实算圣人。
但现在，自从秦明成为嬴政，站在嬴政的秦王角度俯瞰天下大势，愈发了解天下七国的纷争后，又了解到百姓生活艰苦，他便改换了思想。
孔孟的儒家思想不能给黎民百姓带来真正的太平！
相反法家可安天下。
任何人都可以敬重儒家思想，也可以遵循儒家学说，唯独身为秦王的人不行。
尤其是嬴政身份的秦明。
晓梦的心脏蹦蹦直跳，被秦明说得有些激动，正在尽全力平复。
其实晓梦也想过类似问题。
正如秦明所言，孔子和孟子都有各自的问题，并非尽善尽美。
而且，
儒家学说固能治天下，却不适合君王治国。
晓梦认同秦明的思想。
但如果就这样轻易地被秦明说服，晓梦觉得很没面子，自己的思绪总被他带动着。
晓梦下意识靠近秦明半步，几乎快贴在他身边，假装嗔怒反驳：“可那些君王，全是有眼无珠的小人，他们识不得孔孟大才。”
右手紧握天狼绘梦笔，秦明顺势抬起左臂，半揽晓梦的肩。
“你说得对呀！可一个人的才华能否施展出来，不还是要看君王的想法么？天下这么大，从来不缺一两个人才，缺的是具有慧眼的君王。”秦明边说边用力，将晓梦拥得近些。
晓梦：“……”
感觉快被秦明抱入怀中，晓梦本能抗拒，准备将他推开些。
可他接下来的话，令晓梦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半揽着。
秦明调整到极其严肃的表情，认真请求道：“既然你不反对我的想法，那就是认同了。晓梦先生为道家天宗的大才，以后能否留在本王身边，做本王的孔夫子、孟夫子？”
这番话说得极其诚恳。
秦明就是在诚心邀请晓梦成为自己的助力人才。
当然，
不光是看中晓梦的个人才华，秦明还看中晓梦的背景身份。
晓梦来自道家天宗！
更是北冥子的闭门徒弟！
等过几年，北冥子和赤松子先后辞世，晓梦将顺理成章成为道家天宗的唯一魁首。
收晓梦等同收纳半个道家。
突然被秦明招揽，晓梦心中慌乱，犹豫着难以回答。
晓梦心中有想辅佐秦明的念头。
只是，晓梦的思想崇尚道家天宗讲究的自由，不想被秦明束缚。
晓梦因而迟豫。
“大秦治理天下，不光要用儒家思想，更要用道家、法家乃至农家，甚至是阴阳家、纵横家亦不可缺。若晓梦先生不弃，本王愿请先生出山，望先生切莫推辞。”秦明肃声说着，顺势鞠躬行礼。
这几句称呼全是“先生”。
秦明话里话外将晓梦捧起来，甚至不惜弯腰鞠躬，可见招揽的心念有多么坚定。
然而，
晓梦冷静下来后，忍住心中火热，默默摇头拒绝。
不是拒绝秦明的招揽，而是晓梦想拖延、推辞。
晓梦故作认真着回绝，解释道：“秦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按照我们道家的规矩，年满十八或得恩师破例许可，方能学成出山。若秦王等得起，待在下十八岁后，定来相投。”
闪身退开半步，晓梦抖肩避落秦明的手臂，毕恭毕敬俯身回礼。
秦明大喜！
虽然被回绝，但能听出来，招揽晓梦很成功。
按照道家天宗的规矩，年满十八或得恩师许可才能出山，这对秦明而言根本不算难题。
他等得起！
更何况，待大秦武道会结束后，秦明要微服前往韩国。
韩国都城新郑距离道家天宗所在山门不远。
到时候若时间充裕，大可以去求见北冥子，让北冥子破例许可晓梦出山入秦。
对于秦明而言，招揽晓梦成功，只待果熟采撷。
“好！”
“那就说定了。”
“晓梦姑娘，咱们拉钩许诺，不能反悔。”
秦明伸出左手小拇指，期待与晓梦拉钩为誓。
晓梦再次呆住。
刚才的秦明义正言辞，几句言论讲得令人惊叹、激情，思想境界之高不亚于各门各派的伟人。
结果现在却要拉钩为誓？
这是稚童行为啊！
云泥般的转变令晓梦有些跟不上秦明的套路节奏，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小拇指，尴尬着浅甜一笑。
可惜晓梦还是年轻。
晓梦又中了秦明的套路！
秦明作为穿越者，如今是嬴政身份，还身负系统，怎么可能会真的做出漫无意图的拉钩为誓行为？
这样做肯定另有目的。
秦明的小拇指与晓梦拉钩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晓梦的右手五指。
两人十指相合！
晓梦连抽回秀手的机会都没有。
被秦明的灼热五指覆盖手背，晓梦不由得回忆起中午偷看到的场景，整个人瞬间绵软无力，低下头不理秦明。
晓梦没抗拒被握手的行为。
她默许秦明继续握着自己的手。
秦明暗道好笑。
能看出来晓梦已经逐步沦陷，但她却对男女之间的情感关系一窍不通，在这方面的所有表现都很稚嫩。
这在秦明眼中非常有趣。
不过，
比起晓梦的有趣，秦明更关注惊鲵的情况，抬头看向屋门。
“惊鲵姑娘，昨晚休息得可好？偷听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妨出来闲谈几句。”秦明对着屋门方向笑语。
晓梦睁大美眸，顿时有些惊慌。
从进入庭院至现在，晓梦没意识到惊鲵在偷听，顿时羞涩不已。
尤其正被秦明握着手，亲昵表现被别人看见，晓梦既羞又慌，赶忙要甩开秦明的手掌。
奈何被握得很紧，晓梦根本甩不掉。
门后的惊鲵平复心境，从屋内迈步走出，很自然地来到凉亭外。
“昨晚酒宴丰盛，多谢秦王款待。”
惊鲵闭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假装不知道秦明用依尔仑“醒酒”的过程，表现得淡然自若。
但秦明清楚，惊鲵是装自然。
实际惊鲵比晓梦更羞。
晓梦只在中午的时候顺门缝偷看“醒酒”过程的尾声，惊鲵可是领略旁观、旁听了全过程。
外加惊鲵比晓梦更成熟，试想怎会不被触动？
不过，
既然惊鲵装糊涂，秦明也难得糊涂，闲言道：“惊鲵先生乃剑术高手，从今日起便是本王的首席剑师了。现在是本王练字的时间，不知惊鲵先生在书法方面的造诣如何？剑术高手善用剑气，想必书法亦不会差吧？”
秦明诚邀惊鲵一起练字。
脑海中还在回忆昨晚领略的“醒酒”过程，以及梦中难以启齿的“醒酒”内容，惊鲵竟不知不觉走到秦明身边。
本就碍于昨晚的事而含羞，又被梦境里的旖旎影响，惊鲵现在根本不敢直面秦明。
惊鲵一看到秦明的脸，就会回想起依尔仑的表情，还有她那强忍却根本忍不住的喘息。
“可是……草民没读过太多书，会写字却不精书法。”惊鲵轻声低语解释，拒绝秦明的邀请。
尽管同意了他的招揽，惊鲵在面对秦明时，仍会表现得很腼腆。
不过，
口中说着拒绝练字的话，惊鲵的身体却很诚实，下意识走到了秦明的身边。
惊鲵、晓梦对视，美目各含秋波。
一个是被秦明握着手而含春，一个是回想起昨晚的事而羞涩。
秦明摇了摇头。
看准惊鲵走到身边的机会，秦明抬起右手，直接将惊鲵也拉入怀中。
“嘤~！”惊鲵轻呼一声。
要是在昨天之前，无论是秦明还是别的男人，胆敢做出这般行为，下场必是人头落地。
惊鲵身为江湖刺客，出手绝不留情的。
现在她转变了。
搂住自己的人是秦明，惊鲵含羞却不反抗，根本提不起力气。
秦明凑在惊鲵耳边低语，温柔道：“不精通书法无所谓，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能什么都会的。以后你教本王剑术，本王教你书法。”
被秦明拉过去，惊鲵面颊通红，想反抗但不敢动。
站在秦明的面前，惊鲵背对着他，幽幽叹息几下后，将天狼绘梦笔拿起来。
秦明向前贴近半步。
几乎是搂抱着惊鲵，秦明的右手探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开始手把手教学书法。
同样被秦明握左手的晓梦低下头。
经过中午时的偷看，现在的晓梦在思想方面成长一些，不由自主地向秦明凑过去。
此刻场面很劲爆。
三个人几乎贴在一起，氛围说不出的旖旎。
就连院中的蓝银草枝蔓都在含羞掩面，不好意思继续欣赏难以描述的场景。
“我先教你如何握笔。”
“晓梦姑娘的书法造诣也不低，若是本王哪里教的不对，随时可以提出指点。”
握着惊鲵的手，秦明对两女说完，随即笔走龙蛇。
惊鲵红脸低头，任由秦明贴近。
晓梦也开始迷糊了。
被秦明的另一只手扣握，晓梦口吐幽兰，心里莫名其妙发暖。
晓梦和惊鲵的身世都很可怜。
晓梦的孩童时期在战乱中度过，侥幸活下来后被北冥子收养。
惊鲵的身世也一样，七国连年战乱导致家破人亡，不得已行走江湖，练就一身精妙剑术。
此刻的平静正是她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
秦明保持看似正经的模样，悉心指点惊鲵练字，时不时在她的耳边吹几口热气。
每一次被秦明的滚烫气息灼热耳缘，惊鲵都忍不住颤抖腰肢，根本不可能专心写字。
晓梦也是一样。
主动凑在秦明身边后，晓梦更是心不在焉，思绪混乱、繁杂。
秦明的左手不断轻揉晓梦的手背，甚至肆意妄为地揉捏到皓腕、玉臂，摆明了就是在揩油。
两女被秦明的行为温暖。
尽管清楚他的动作有调戏成分，却都舍不得抗拒。
与此同时，
一道目光顺着偏殿庭院门口射入院内，在观察片刻后，目光的主人悄无声息地后退几步。
是李斯来向秦明汇报情况。
太阳即将落山，第二天的武道会结束，李斯要汇报胜者名单。
李斯是聪明人。
看见王上在拿捏道家天宗的晓梦以及江湖高手惊鲵后，李斯毫不犹豫地退避，静等院内的旖旎氛围结束。
李斯深知什么是为臣之道。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即将落山，晓梦红着脸走出偏殿庭院。
发现院外候着个李斯，晓梦迅速调整心态，没两个呼吸便恢复冰山高冷模样。
李斯立刻低头，不与晓梦对视。
李斯心里清楚晓梦终将成为王上的女人。
这是毋庸置疑的。
身为人臣，倘若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李斯就不配成为秦明身边的大红人。
惊鲵走在晓梦身侧。
刚才由秦明的指点着练完字，惊鲵也是面红耳赤，直到看见李斯才强行调整心情。
两女的关系倒是更融洽了。
本来毫无瓜葛的两人，在秦明的偏殿院内共处半个时辰后，已经可以无话不谈。
包括惊鲵的临时住处也选在晓梦暂住的隔壁。
李斯静待两女离开，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小心翼翼走进庭院。
止步于门口，李斯轻咳两声，提示石亭处的秦明。
秦明早知李斯来了。
陪晓梦、惊鲵练字的过程中，一根蓝银草的枝蔓攀到秦明的脚踝处，就是在提醒他有人抵达院外等候。
当时秦明没工夫理会李斯。
所以就让李斯先候着。
“过来吧。”秦明仍在练字。
他要抓紧时间提升上官婉儿的成长度。
根据正常进度估算，只要每日不偷懒，明天开春之前，上官婉儿绝对可以化型成功。
李斯闻声走向石亭，毕恭毕敬弯腰，双手托起竹简。
竹简内容是今日武道会胜者的名字。
秦明将竹简接入手中，很随意地打开看了眼，本没多么重视，却在看到三个名字后沉思片刻。
晓梦！
盖聂！
卫庄！
今天的武道会有这三位的初赛对决。
当然，三人的对手都是不入流的江湖剑客，想必顺利晋级成功。
秦明轻微点头。
想到晓梦是今天中午来偷看“醒酒”过程，估计那个时候的她是刚结束上午赛事，直接就来偏殿找自己。
只是晓梦没想到会撞见“醒酒”过程尾声。
至于卫庄、盖聂二人，这对师兄弟没在首轮遇上。
但是，
按照武道会的淘汰赛制，以及盖聂和卫庄抽到的编号，秦明粗略计算一番，预知他们会在八强争四强时对决。
而两人中的胜者，在半决赛中，是与惊鲵交手。
至于半决赛的另一场，秦明根据赛制估算，应该是赤松子对典庆。
晓梦会在八强赛被淘汰。
她的那一场对手是披甲门典庆。
现在这个年纪的晓梦还不是典庆的对手。
毕竟典庆正值鼎盛战力期！
晓梦败给典庆也好，失败之后肯定会难过，不妨趁机安抚。
一场大秦武道会，秦明的目标就是收惊鲵、收晓梦、收梅三娘。
后两者的难度会大些。
就算不能直接收了她们，至少可以令好感更浓。
就像现在，直接收晓梦的可能性不大，但她已成囊中之物。
无论是等晓梦到十八岁再出山，还是让北冥子特例放她出师，无非就是时间问题，秦明等得起。
李斯见秦明想得差不多了，赶紧低头说出自己的看法。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王上，根据微臣判断，能拿走玄翦双剑之一的人，若不是魏国的千夫长典庆，就是韩国流沙组织的卫庄。这两个人必不会入我大秦为官，要不要在武道会结束之后……”
李斯收声不语，做出封喉动作。
杀人灭口的意思！
对于李斯而言，玄翦双剑是名剑至宝，绝不能落入别国强者手里。
秦明轻蔑一笑。
这份蔑笑不针对李斯，而是秦明没那么重视卫庄、典庆。
典庆、卫庄是不弱。
在秦明看来，如果作为敌人，二位的确棘手。
但他们的实力不至于让秦明为了一把玄翦双剑就做出杀人灭口的龌龊事。
玄翦双剑确实珍贵。
可要是跟‘养成系统’里的武器（宠物）比起来，终究差得太多，甚至根本没有可比性。
单说妖刀村正就比玄翦双剑高了不知多少层次。
秦明岂会为了区区一把剑，搞崩苦心经营的秦国名声？
收敛笑容后，秦明摇了摇头，对李斯讲道：“这场武道会，盯好雍城那边的情况，还有屯留的状况，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再记得提前做准备，武道会结束之后，本王要去韩国新郑。”
秦明吩咐完命令，转身走向蓝银草枝蔓，当着李斯的面躺下。
李斯立刻俯身低头领命。
明白王上的意思后，李斯唯唯诺诺退出偏殿庭院，出宫办正事。
蓝银草的枝蔓包裹秦明全身，悉心按摩放松，缓解上午“醒酒”过程导致的肌肉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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