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渊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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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看似温和的人，并不意味着骨子里柔弱，她只是选择善待他人。
    袁重的韧性，在困难的时候展现了出来。
    遇到问题，她依然会问王珊珊，但也会灵活的从其它地方获得资源和帮助。
    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没有经验自然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袁重标记下每一个事情、任务的时间节点，贴着小便签以防自己忘记。
    加班变成了常态，但每次完成一项，用笔勾掉的时候，心情会变好，有小小的成就感。
    这次活动，有个供应商帮忙策划，袁重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跟对方的负责人很快建立了密切联系，让许多事情的推进越来越顺利。
    一晚，袁重正在办公室加班，收到不靠谱儿的消息，估摸要她去打游戏，她已经一个多礼拜没登录了。
    手上事儿不想放下，袁重没立即回复。
    过了一会儿，不靠谱儿拨打了语音通话。
    袁重只得点击接受，为了不耽误事情，用了扬声器模式。
    “千金？千金？”不靠谱儿喊。
    “听到了听到了，什么事儿，快说，我忙着呢，没空打游戏的。”袁重回答。
    “最近干什么呢？忙成这样。”不靠谱儿语气有点抱怨。
    “哎，你忙着打游戏的工作，我忙着非打游戏的工作，差不多吧。”袁重喝了一口水。
    “可是登录的时间都没有吗？小气鬼在游戏上留言，你没看到啊？”不靠谱儿问。
    “没。”最近每天累成狗，回家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袁重嚼着一片茶叶：“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过段时间我去找他玩。”
    今天咖啡喝太多了，袁重这会儿只敢喝茶，泡得有点浓，苦得皱眉。
    “哎，你忙，我也跟着受罪。”不靠谱儿叹气，“他现在看我不顺眼，你还是自己跟他讲吧，等等啊，我把小气鬼拉进来。”
    不一会儿，袁重听到不爱小气鬼的声音。
    “哈喽。”他似乎有点小心翼翼。
    “抱歉啊，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袁重理完一堆资料，拿起另一堆，“但是任务太突然，我就忘了，你等我没有啊？真是抱歉。”
    “他肯定等了，快成望师父石了啊。”不靠谱儿说。
    “不靠，我知道你不是哑巴。”不爱小气鬼打断他。
    袁重听出点威胁的意思，好像不靠谱儿哀嚎了一下，问：“不靠谱儿，你还好吗？”
    “没事，他就是没事才太闲了。”不爱小气鬼说。
    “好吧。”袁重转移注意力，“小气鬼，再过两周吧，应该我就忙好了，正好新赛季，我再带你上王者。”说得豪气云天。
    “嗯，我主要是有点担心，你突然没了消息。”不爱小气鬼说。
    祁乐予自己逃了两天，每到游戏时间，总忍不住拿手机，后来索性接受了，想着找机会还是认识一下。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千金问过室友没有，她会不会去追那个喜欢的人？祁乐予想问，但不靠谱儿在，不方便。
    这个不靠谱儿，总是很讨嫌！
    “别担心，我能有什么事儿，每天两点一线的。”袁重点着鼠标。
    祁乐予一时不知说什么，他对于原有千金重，除了游戏，什么都不了解，很想问她具体做什么工作，在哪个城市等等，可又问不出口。
    他想起自己写的书，里面有一个小情节，徒弟爱上带着面具的师父，不知道师父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但就是因为对方武艺高强，所以喜欢。
    这么一对号入座，祁乐予内心暗暗骂了几句脏话。
    不靠谱儿受不了了，这好不容易两人接头了，怎么都不说话啊？千金忙着没工夫，小气鬼你倒是说啊！
    又等了一会儿，除了原有千金重那边有点做事的声响发出，不爱小气鬼那边连喘气声都听不到。
    不靠谱儿咳嗽了一下，人没反应，再来一下，还是没反应，只得扯着嗓子连续咳。
    “去吃药。”不爱小气鬼说。
    “用不着，我就觉得太安静了，有点受不了啊。”
    袁重笑了：“你被那个‘我系美女啊’传染了。”
    不爱小气鬼接话：“嗯，他放弃了治疗。上周你不在，那个人去了不靠的直播间，成功恶心了不少粉丝。”
    “别说，他还是个吸粉体质。”不靠谱儿说。
    “现在人也不知怎么了，说着恶心还往上靠，你知道那个人的，狗皮膏药一样，没人理都能一个人说半天，有人应还得了。”不爱小气鬼说。
    “能想象，感觉像错过了呢。”袁重打了个哈欠。
    祁乐予听到了，看了看时间，问：“你要加班到什么时候？”
    “快了吧，还有两堆。”袁重往边上看了看。
    堆？什么东西用“堆”？她到底在做什么？祁乐予好奇极了。
    不靠谱儿还真是心有灵犀，问了出来：“千金，你到底在做啥啊？”
    “哎，公司搞活动，我在整理一些道具、小礼品什么的，一大堆，要分类、点数、打包，到时候要带去现场用。”袁重大概说了说。
    祁乐予明白了，又问：“你一个人忙吗？我知道你师父肯定指望不上，有其他同事一起吗？”
    “嘘嘘，你小声点，我在公司呢。”袁重赶忙说，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有供应商的，大部分事情能处理，有些她临时加的活儿，我得自己做。”
    “故意整你吗？”不靠谱儿问。
    “嘘嘘嘘，别说了！我手不空，开着扬声呢。”
    祁乐予又看了看时间：“那你赶紧忙吧，我们不打扰了，回头什么时候空，在群里叫我。”
    今天算是个小突破，让不靠谱儿帮忙，建了个小群。
    “行的，你等我。”袁重说着，挂了通话。
    又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袁重终于忙完了，站起来垂垂腰，揉揉脖子，拿着杯子往茶水间去，清洗干净，再收拾一下办公桌，就可以下班了。
    “咳咳咳。”有人故意咳嗽。
    袁重吓了一跳，回头，看到IT丛文斌在他的位置上，慢慢站了起来，看着自己。
    晕死！有人在啊。
    “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袁重都结巴了。
    “我一直在。”丛文斌也拿起杯子去茶水间。
    到底人高腿长，几步就越过袁重。
    “啊？怎么可能！”袁重跟在他后面，“我明明看过，座位都空了。”
    “我在桌子下面睡觉。”
    我去！
    “我什么都没听到。”丛文斌说。
    袁重汗。
    两人排排站，洗杯子，一时气氛有点尴尬。
    袁重认真回忆，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丛文斌开口了：“放心，我不会乱讲的。”
    “你刚才还说什么都没听到。”袁重皱眉。
    丛文斌这个人，比她还能隐形，如果不是有事儿找他，都感觉不到有他这个人，特没存在感。
    “嗯，我可以什么都没听到，但是，那个，你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不靠谱儿？”丛文斌转头看着袁重。
    “谁？”袁重没反应过来。
    “不靠谱儿，那个游戏主播，声音一样，我听到你们叫他的名字了，还提到直播间，一定就是他。”丛文斌一脸认真。
    袁重暗想，你听得够认真的啊！
    “我。”丛文斌拍拍胸口，也不顾手上还有水，“我是他粉丝。”
    “那你去他直播间找他好了。”袁重说。
    “我经常看他直播，很想认识他，就像你们那样认识，做朋友，不仅仅是粉丝。”
    “我们只是游戏好友。”袁重为难，“我跟他不熟。”
    丛文斌看着袁重，一脸忧郁。
    “真的不熟。”袁重点头。哎，这家伙，外表像高中生，内里也像。
    丛文斌沉默了三秒，开口：“你怎么好意思骗我这样的人？”
    晕倒！
    “我不会乱讲的。”丛文斌再度强调。
    袁重皱眉：“你啥意思？想威胁我？刚才我又没说什么不好的。”
    丛文斌也皱眉，思考怎么回答。
    袁重看看他，这个家伙，的确不会说话，但也不像有坏心思的，好奇起来，问：“你不会乱讲什么？能为我保守什么秘密？”
    “打游戏，我不告诉别人，你打游戏。”
    “打游戏有什么？”袁重反倒不理解了，这算什么秘密！
    “你是个女孩子，打游戏，还认识游戏主播，游戏迷。”
    袁重想告诉他，我不在乎，又懒得开口，擦干杯子，转身走人。
    丛文斌跟在后头，从公司一直跟到地铁。
    “你干嘛？”袁重瞪眼，“别跟着我了。”
    “我送你，晚了。”
    没想到，他还有点暖男潜质。“不用，我家离得不远。”
    丛文斌却坚持，跟了许久。
    接下来几天，丛文斌发挥了更多的暖男潜质，天天送袁重回家，陈悦都察觉到了，一脸八卦：“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袁重忙摇头：“别乱说！我最近都忙疯了。”
    “那他在追你？”陈悦笑，“真想不到，他还会追女孩子。”
    袁重无奈，又不能说人家只是为了让自己引荐一个游戏主播。
    这时候，丛文斌把袁重的快递抱了过来，放在她脚边，然后又拿了她的杯子。
    “干嘛？”袁重伸手要拿回来。
    丛文斌不说话，长腿一迈，飞也似的走了，过了一会儿，倒了一杯咖啡回来。
    “我不能喝咖啡了，今天已经喝了两杯了。”袁重皱眉。
    丛文斌二话不说，又走了，然后倒来一杯白水。
    陈悦指着袁重：“你、你们……”
    “不至于吧，一杯水而已。”袁重心好累。
    “不是啊，不止一杯水，他、他刚把你杯子里的咖啡倒自己杯子里了，正在喝啊！”
    袁重回头看了一眼，丛文斌还冲她点头，挤出一个所谓的笑容。
    叹了口气，袁重趴在桌子上，让她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