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失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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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有人会有疑问，黄滚不是对大商忠心耿耿吗？怎么这么快就转变风向了？
　　其实，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忠心不二，所谓的“忠诚”，也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
　　在黄飞虎反出朝歌之前，黄家的利益与大商的利益是绑定在一起的，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因此促使黄滚能够下定决心、大义灭亲，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在那时的他看来，舍弃自家七代人在大商积累的雄厚底蕴，转而去投靠相对弱小的西岐，着实是不智之举。
　　而他若是能够亲自擒下叛国的长子黄飞虎回朝歌请罪，大王绝对会宽宥他以及大多数黄氏族人，甚至还会因为有愧于黄家，给予厚封厚赐。
　　至于黄氏一族所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个叛国的族长以及寥寥几个族人罢了，只要大商不亡，以黄家一代又一代的底蕴，再造一个“武成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惜的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若是”，他那一向聪明多智的三儿子直接就给他来了一招“破釜沉舟”，烧了大军草料场，断了他的后路。
　　别看黄飞虎从反出朝歌来到这界牌关只用了不到半个月，那是因为黄飞虎一行不过千余人，而且几乎是全员骑兵，随便路过一个小村镇就能完成补给，没有粮草辎重的拖累。
　　实际上，若是真要将粮草从朝歌运到界牌关，没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想都不要想，毕竟这个时代的辎重运输全靠人拉马拽，路上的损耗也不容忽视。
　　而界牌关作为大商的重镇之一，除了有负责操练新兵之职能之外，还有便是负责囤积供应边关将士的粮饷。
　　原本在界牌关东北、东南两处仓库储存的便是本地五万驻军以及汜水关十万边军从秋末至春初的粮草，不想却被黄飞豹派周纪、龙环烧了大半。
　　因此在新的粮草到达之前，界牌关的将士为了维持自身的生计，绝不会再往外输送粮草，否则八成会直接激起兵变。
　　也就是说，即便朝歌方面快速反应，紧急运送粮草驰援，汜水关的十万将士也难免要饿上几天……
　　在杨戬的前世，因为一位被誉为“再世神农”的无双国士，许多八零后、九零后、零零后甚至都不知道真正饿肚子的感觉。
　　然而实际上，当真正的饥饿袭来时，一切的道德、律法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想象一下，在二十天之后、朝歌物资抵达之前，将会有十万个手持武器的饿鬼徘徊在汜水关内外……
　　那种情景几乎可以堪称人间地狱。
　　而黄滚犯下如此严重的失职失察之罪，可以说除了跟着儿子一起叛逃，根本就没有别的生路。
　　这么一想，他前后如此巨大的态度转变也就合乎情理了。
　　……
　　杨戬到达终南山，进入玉柱洞的第三天，也就是他“闭关”的第一天：他着魔一样地“练琴”。
　　——制造各种反人类的噪音，云中子和雷震子都躲的远远的，不想体验那种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快感”。
　　雷震子甚至在自家师兄制造出来的噪音越来越响之后，不得不封闭了自己的耳识，否则神魂震颤、体内的风雷之力都有暴走的趋势……
　　杨戬闭关的第二天：他深深地沉浸在了顿悟琴道的意境之中，制造噪音的频率在逐渐变低，但噪音的音量却好像被人为调高了。
　　“嘎滋滋……嗡吱吱……”
　　云中子对于不断传来的巨大噪音听若不闻，一脸淡定地给自己续了一杯杨戬赠送的建木芽叶茶。
　　不时提起笔来在自己左手上拿着的竹简上写下接触、重炼彤弓之后的心得感悟。
　　而雷震子虽然早在昨天下午就已经封闭了自己的耳识，但是随着音量的加大，如今浑身的骨头都被这“美妙的仙音”震的有些酥麻。
　　摆在他身前桌案上的茶水因为没有他师父那样的法力护持，也洒了一桌案。
　　杨戬闭关的第三天：他在琴道的意境之中半梦半醒，似有所得，似一无所获……
　　不过云中子却是惊讶的向洞内看了一眼，因为就在刚刚，持续了将近两天的噪音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普普通通的琴音。
　　他刚刚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师侄是暂时放弃了仙琴，拿出了他自己那张普通的凡琴，想要找找感觉？
　　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射过去，却发现杨戬一如昨日地弹奏这那张墨绿仙琴，连盘坐的位置和姿势都没有半点改变，自己预想中“弹奏凡琴找感觉”的事情并未发生。
　　“用仙琴弹奏出了凡音？”云中子眼中精光一闪，有些来了兴致。
　　要知道，无论是学琴百余年的他，还是其他的师兄师姐，用这仙琴弹奏出来的，除了那震人神魂的噪音，就是令人如闻天籁的仙音。
　　可杨戬现在生生搞出了一个第三档，这令云中子心中惊喜交加，觉得这张仙琴终于到了出世的时机。
　　他现在的心态基本上就和守了一池子荷花几千年的太乙真人差不多了，都像是日思夜想，盼着自己大龄姑娘找到好婆家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