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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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天华在这里摆摊，原本没人在意他。
　　但李大娘一家到来，直接演了一出大戏。
　　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
　　怎么看，怎么像是请的托。
　　被李大娘打断话语的大爷，则直接一杵拐杖，怒目瞪李大娘：“你是不是演的啊？学着网上的广告，在这儿瞎胡闹！”
　　见大爷质疑，李大娘气得撸起袖子：“谁演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演了？天华卖的茶叶蛋就是好吃，我孙子爱吃，不行吗？”
　　说着，李大娘拿过一个茶叶蛋，塞给她孙子：“孙孙，吃个早饭。”
　　看到李大娘的动作，大爷不屑地撇嘴：“你们大人演戏就算了，还真以为孩子能配合你们？我就没见几个孩子爱吃鸡蛋的！”
　　话音刚落下，大爷就被面前发生的一幕震惊得睁大双眼。
　　李大娘的孙子，就是个小萝卜头，短手短脚，手指很不灵活。
　　但他还是努力地剥开了茶叶蛋的外壳。
　　茶叶蛋的外壳很好剥，轻轻一蹭，就掉了一半，露出里面漂亮的纹路。
　　清晨的阳光落在茶叶蛋上面，显得它像是某种珍贵的艺术品。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中的茶叶蛋上。
　　“有点漂亮啊……”
　　“感觉这么漂亮的茶叶蛋，三块钱好像也不是特别贵？”
　　“可以买两颗用来拍照。”
　　大爷注意到围观群众们的情绪变化，连忙用力地戳戳拐杖。
　　提醒大家：“茶叶蛋就是个吃的，长得再好看又什么用？好吃才是硬道理！”
　　“你的茶叶蛋要是好吃，要是能让小孩子心甘情愿吃下去，你别说卖三块钱，卖三十块钱都不贵！”
　　大爷说完，双手支撑着拐杖龙头，冷哼着抬起脑袋。
　　满脸不屑。
　　可他刚抬起头，就听到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声。
　　发生什么了？
　　大爷低下头，看到李大娘的小孙子，正大口地吃着茶叶蛋。
　　从他陶醉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这茶叶蛋味道绝对非常好。
　　要知道，小孩子是最不会装模作样的。
　　大爷震惊地睁大眼睛，连脸上的皱纹都因为震撼，而舒展开了。
　　“哇，茶叶蛋这么好吃吗？看得我都饿了。”
　　“正好我要去上班，还没吃饭……就买两个茶叶蛋试试吧？”
　　“好馋……”有个年轻女白领直接上前，看向孙天华，“老板，给我拿两个茶叶蛋！”
　　“好的，”孙天华把李大娘的茶叶蛋装好，就开始给年轻女白领装茶叶蛋，“扫码付款就行。”
　　他伸手指指旁边的二维码。
　　李大娘接过茶叶蛋，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时候，她用力地撞了下拄着拐杖的大爷。
　　大爷被李大娘撞得趔趄了下。
　　他连忙站稳，然后有些恼怒地望着李大娘离去的背影。
　　“不过……”大爷望向孙天华，纠结起来，“这茶叶蛋，小孩子真的爱吃吗？要是爱吃的话，我给我孙子孙女也买点……”
　　思来想去，大爷从怀里掏出六块钱：“给我也来两个茶叶蛋！”
　　·
　　年轻女白领接过孙天华递给她的两枚茶叶蛋。
　　她一闻到茶叶蛋散发出的香气，就觉得肚腹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好香啊，”她默默想着，“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想着，年轻女白领快速地剥壳。
　　深深地嗅闻着茶叶蛋的香味，她张嘴，直接咬了半个茶叶蛋进去。
　　在出门前，她化了妆，涂了口红。
　　现在，口红全都被茶叶蛋蹭掉了。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
　　“我靠！这么好吃！”
　　很在乎形象的年轻白领，此刻却彻底忘记了身份，陶醉地“啊呜”一口，把剩下半枚茶叶蛋也吞了下去。
　　“太绝了！”年轻白领拍着胸脯，把茶叶蛋全部咽下去。
　　然后顶着斑驳的口红，狼狈地冲到孙天华的摊位前。
　　“老板，再给我拿五个……不，十个，十个茶叶蛋！”
　　年轻白领用力地拍着桌子，让桌子都跟着剧烈震颤了下。
　　吓得孙天华用力按住破桌子。
　　“行行行，”孙天华点头，让年轻白领冷静下来，“你扫码付款，我马上给你再拿茶叶蛋。”
　　“嗯嗯嗯。”年轻白领紧盯着孙天华的一举一动，手上则飞快地剥开剩下一个茶叶蛋，两口将其吃掉。
　　围观群众们看到小孩子吃得香喷喷的。
　　又看到嘴犟的大爷认输买了茶叶蛋。
　　最后看到年轻女白领不顾形象，把茶叶蛋快速吃完。
　　都跟着好奇和期待起来。
　　“这茶叶蛋真有那么好吃？”
　　“三块钱一个，也不算特别贵……老板，来两个，尝尝味道！”
　　“我也要一个，先试试看！”
　　大家凑过来，开始排队买茶叶蛋。
　　孙天华今天试营业，只做了一百个茶叶蛋。
　　所以没多久，就全都卖光了。
　　让不少尝到茶叶蛋美味，想多买点的客人十分懊恼。
　　“早知道就提前买了。现在茶叶蛋没了。”
　　“小老板，你这茶叶蛋也太少了，怎么就做这么点啊？”
　　“是啊是啊，明天还来卖不？能多做点吗？”
　　好几个大哥扯着嗓门：“老弟，你这茶叶蛋真的太好吃了，你明天要是来，我买五十个！”
　　旁边的大哥不甘示弱：“我买一百个！”
　　隔壁的大姐也跟着踮起高跟鞋：“我买二百个，直接给我家公司的员工一人一个！”
　　听到大家批发一样的数量，孙天华很无奈。
　　他笑了下：“我就是小本买卖，就算做一整天茶叶蛋，也不可能做几千个啊。”
　　“这样吧，”孙天华沉吟片刻，“我今天尽量多做点茶叶蛋。明天早上还来这里摆摊。我也不搞什么预约付款，就等我茶叶蛋到了，过来现场交钱拿货，先到先得。”
　　“这样行吧？”他看向众人。
　　大家都认可地点头。
　　于是孙天华收拾好电饭锅和木牌子，转身离开。
　　留下一群男女老少，痴痴望着孙天华的背影。
　　孙父孙母早起送囡囡去幼儿园。
　　回来的路上，他们两个聊着孙天华卖茶叶蛋的事情。
　　“你说，天华的茶叶蛋能卖出去吗？”孙母很担忧，“要是卖不出去，他该多难受啊。”
　　“你别说丧气话。”孙父批评，“天华做的茶叶蛋，我们都吃过，好不好吃还不知道？好吃的东西，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唉。”孙母点点头，“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怕。”
　　眼看着小区门口要到了，孙母快步上前，穿过小区门口密集的人流。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她在心底疑惑了一瞬。
　　但她没有多想，只凝神看向小区门口。
　　果然看到了熟悉的破桌子。
　　可是……
　　“天华呢？他没出来卖茶叶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