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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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C的声音带着些许飘忽传入两人的耳中：“我是命书，但不仅仅是命书。我沉睡着守护这方世界，直到被唤醒。”
    纪随却心中疑惑，小C被唤醒，和自己的“重生”之间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小C似乎听到了纪随的心声，它慢慢道：“一切的起源，是被驱逐的魔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随着小C的话，纪随和宴清虚终于落在了实处。
    周围的风，也渐渐平息。
    他们打量着四周，却见到一片漫无边际的荒野，各种未曾见过的植物分布在旷野之中。
    而悬在两人身前那本金光闪烁的书册，被翻开的第一页上写着：
    “混沌初开，各方大妖主宰世界。
    后大妖尽数陨落，创世之母降临。
    各方大妖之骨血汇聚地底，成地生之源。
    创世之母取地生之源，并入泥土，赐生机，遂成人。
    自此，人族血脉内具大妖之息，可召唤大妖之灵，成契。
    后创世之母力竭，身躯消散于天地，唯留创世之书，以载其意志。”
    纪随惊讶地看着书册中的内容：“这竟是……创世之书。”
    宴清虚的声音也带着些许难以置信：“所以，我们所谓的觉醒，其实是唤起了体内的大妖血脉？”
    无怪这么多年来，虽总有人想探寻觉醒的秘密，却始终不得其法。
    以凡人之力妄图分离研究早已陨落的大妖之息，又怎么可能成功？
    “那如狮虎熊豹一类的契灵，又是怎么出现的呢？”纪随不解。
    小C示意两人继续往前走。
    周围的环境随着两人的脚步快速变幻。
    创世之母陨落后，这片土地变得无比富饶。
    人类作为受创世之母眷顾之族，获得了比其他生灵更契合这块土地的力量。
    纪随和宴清虚的四周迅速地从荒原变成了密林，又从密林，形成了各族部落。
    在这具象化的时间流动中，他们看着不断有新的生命出现，又归于尘土。
    只有人类，依靠着这片土地，世世代代繁衍生息。
    那个时候，同样会有“觉醒者”，但人们将之称为“神使”。
    因为这样的力量，又怎么会是人类可以拥有？
    小C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何谓灵？自混沌两分后，万物皆生灵。它们自土壤中汲取生命，又将自己的生命归于土壤。
    “大妖之息，同样能侵染到这些生灵之中，回应血脉中的召唤。直到……”
    原本不断流逝的时光，像是被什么强行制止。
    辽阔而悠远的天空竟蓦地暗了下来，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盘踞其上。
    宴清虚感受着虽不尽相同，但依旧熟悉的气息，不由睁大了双眼：“这是……”
    小C的声音中带着叹息：“直到，被驱逐的魔族，重新回到了这一方世界。”
    创世之书自动翻到第二页。
    “人族好斗，每每自相残害，创世之母不喜。
    后发现其好斗之源，为大妖沉入地底后侵染地脉之晦息。
    创世之母将其剔除，揉以幽冥之土，成魔族。
    魔族天性善战，无法克制对力量之渴望，遂被创世之母厌弃，逐出界外。
    直至创世之母陨落，魔族重临世间。
    人魔相争，死伤无数。
    但魔族繁衍极为艰难，为免灭族之祸，魔族隐居于幽冥之地，不复出现。”
    纪随看完之后，下意识地看向宴清虚：“所以，你的父亲，很可能是世间最后一个魔族？”
    宴清虚面无表情道：“或许吧。灭亡了也好。”
    “万物皆有一线生机。魔族本体因是幽冥之土与地脉晦息结合，繁衍极为困难。但唯一的解法，却在人类身上。”
    纪随听到小C的话，突然想起来当初宴清虚的妈妈宴霜的“特殊体质”。
    她犹豫了一阵，却听到宴清虚主动开口道：“是‘共生之体’吧。”
    小C“嗯”了一声：“你们都知道，人类的觉醒方向各不相同，也和各自的大妖血脉浓度不一有关。但在这其中，最特殊的一种，却是继承了创世之母部分特质的人。
    “她们天生可以融合不同血脉，甚至可以让后代的大妖之息更浓郁。也就是你们认为的，可以得到更强的后代。”
    纪随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宴清虚会说出“生育机器”这样的话。
    如果宴清虚没有足够的实力，那宴霜的结局，极有可能成为一个“提纯血脉”的工具人。
    即使人们不知道这其中和血脉的纯度有关，但“共生之体”的效果，早已在之前得到了证实。
    甚至可以说，许多大家族的发迹，与“共生之体”息息相关。
    只是随着时代的更迭，或许是血脉浓度被不断稀释，“共生之体”也没有曾经那么神奇。
    也因此宴家在宴清虚突破到A级之后，对宴霜也更为尊重。
    毕竟一个还没生出来，仅仅是“可能”的天才，和已经成为A级的天才，价值是不一样的。
    纪随听小C说完，周围的景色也逐渐变得熟悉。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所以，这些和我当初的‘重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我？”
    如果小C找上的是宴清虚，纪随都不会觉得太过惊讶。
    毕竟“世界上最后一个魔族和人族的混血”，一听就是主角才有的设定。
    她呢？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A级觉醒者而已。
    甚至在“重生”之前，她只是个接触不到任何内部消息的小吗喽。
    而如今，她竟然还突然被告知，自己的重生也可能是假的。
    这样一路顺下来，纪随很难不产生“难道是主角光环找错人了？”的错觉。
    小C叹了口气：“我不会轻易地被唤醒。”
    “所以？”
    “我一旦被唤醒，基本就是要出大事了。”
    纪随：……？
    很快，翻到第三页的创世之书，给了两人一个足够的惊喜。
    “魔族冥慎，为免灭族，借人族之腹，诞一子。
    其子宴清虚，堕魔后毁混沌屏障。
    创世之书毁于一旦。
    此方世界庇佑尽失，外族侵入，以异兽为先驱。
    破屏障，驱人族为奴。
    唯余一线生机……
    纪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