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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我要赎罪

重生足坛大佬 王大布 13504 Apr 30, 2023 7:39: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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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元朗背井离家乡圣火王抢亲沈家庄
  赵匡胤品尝到了酒的滋味,接下来大口畅饮。过山虎笑道:“小兄弟好酒量。”赵匡胤道:“这是我第一次饮酒,酒量如何,我自己也不清楚。”过山虎道:“小兄弟贵姓?”赵匡胤当下自报了姓名,反问道:“过山虎是你的诨号,你又叫甚么?”过山虎道:“我姓龚,排行老三,赵兄弟若是不弃,可以称我龚三哥。”赵匡胤生性豪爽,当下叫了一声‘龚三哥’。龚三也叫了一声‘赵兄弟’,又道:“前辈武功深不可测,晚辈佩服的五体投地。晚辈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前辈这般身手,为何要在军中喂马?”老兵摆手道:“不说这些,喝酒。”龚三见他不愿意回答,只得作罢。
  这是两名混混卖了大块骆驼肉和一条羊腿回来,骆驼切成了小块,羊腿却是一整条。龚三笑道:“二位吃肉。”赵匡胤也不客气,抓起羊腿,大啃起来,龚三和老兵只能分食骆驼肉。转瞬之间,三人喝光了那坛小红槽。龚三拍开梨花春酒坛的泥封,道:“前辈,再尝尝梨花春。”老兵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唇,点了点头。
  赵匡胤品了一口,但觉梨花春的味道更甜,香气更加浓郁,连声叫好。他天生海量,虽然后喝酒,可是鲸吞牛饮,后来居上,竟然喝的比老兵和龚三还多。他饭量极大,一条羊腿啃的只剩下骨头,喝了大半坛酒,才算饱了。酒足肉饱,当真酣畅淋漓,摸着鼓起来的肚子,不停打嗝。
  龚三笑道:“今天能陪前辈喝酒,当真痛快之极。”老兵嘿嘿而笑,道:“老兵打残了你一条腿,你却不计前嫌,请老兵喝酒,似乎不合情理。”龚三道:“晚辈佩服前辈武功,而且改邪归正了。”老兵道:“酒喝完了,你们可以走了。”龚三十分识趣,当下告辞。走出马棚,问道:“赵兄弟,你和前辈是师徒吗?”赵匡胤摇头道:“不是。”龚三又道:“前辈是甚么来历?”赵匡胤如实道:“老兵不许我说,你想知道,自己问罢。”
  转眼过了三四年,赵匡胤已经十九岁了,如今脸上稚气已然尽脱,身形魁梧健硕,站起来比父亲还高半个脑袋。这几年勤学苦练,无论起风下雪,从未中辍,自是突飞猛进,不可同日而语。
  这天他在贺家门前东张西望,贺贞正坐在堂屋桌旁刺绣,笑道:“你看甚么?”她已经十六岁了,头上梳着发髻,两道眉毛又细又长,一点朱唇。或是抹了少许胭脂的缘故,腮颊晕红。赵匡胤见她笑靥如花,不禁醉了,道:“我看你呀!”贺贞道:“家里没有人,进来罢。”赵匡胤当下走了进去,坐在桌子的另一侧,问道:“你绣甚么?”贺贞道:“我在绣鸳鸯。”赵匡胤道:“我瞧瞧。”他并不懂得刺绣,但见罗帕上柳丝如雨,波纹潋滟之中,老只鸳鸯耳鬓厮磨,神态亲密,当下道:“这不是鸳鸯戏水吗?两只鸳鸯就是咱们二人,这只大的是我,小的是你。”贺氏瞋道:“才不是呢。”赵匡胤笑道:“不是我们却又是谁?”贺氏笑而不答。
  贺贞身上的幽幽少女体香,送入赵匡胤鼻端,不禁如痴如醉,道:“贞儿妹妹,你真美。”两人青梅竹马,虽然已经长大,还是以‘贞儿妹妹’、‘元朗哥哥’相称。贺贞闻言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赵匡胤道:“你家还有没有酒?”贺贞嗔道:“原来你看我是假,要喝我家酿的酒才是真的。”一边说话,一边打了一碗。赵匡胤一饮而尽,道:“你家酿的酒就是好。”贺贞道:“我在跟阿娘学酿酒,不过总是酿不好。”赵匡胤喜道:“这么说来,以后有酒喝了。”顿了一顿,又道:“家里没有人,咱们出去玩玩罢。”贺贞问道:“有甚么好玩的?”
  赵匡胤想了一会,道:“骑马怎么样?”贺贞点了点头,赵匡胤道:“你等我一下。”说着快步来到马棚,只见老兵坐在草料旁打瞌睡,大声道:“老兵,借马骑一下。”也不管他是否答允,解开枣红马的缰绳,一跃而上,驰马回到贺家门口,跳下马来,道:“贞儿妹妹,咱们走罢。”贺氏走了出来,关上房门。她身穿一件桃色襦衣,一袭碧纱裙,脚上一双绣花锦鞋,身形婀娜娉婷。赵匡胤把她抱上马背,然后跃起,坐在她的后面。吆喝一声,驰马奔出大院。
  赵匡胤驰马在城外奔跑,贺贞倚着他宽厚坚实的胸膛,觉得十分踏实,心中甘之若饴。赵匡胤软玉在怀,也是说不尽柔情蜜意。两人不时互相注视,却不说话,冀盼这么驰骋下去,永远没有止境。
  回到大院,枣红马缓缓走到贺家门口停下。贺家的大门已经开着,贺夫人走了出来。赵匡胤叫了一声‘婶婶’之后,抱了贺贞下马。贺夫人面带微笑,道:“元朗,待会就在婶婶家吃晚饭,我擀面条给你吃。”赵匡胤答应一声,道:“侄儿先去还马,一会就回来。”说着翻身上马。
  来到马棚,只见龚三和老兵盘膝相对,坐在地上喝酒。两人中间的空处放着切好的羊肉,另有两坛酒。龚三隔三差五带着美酒孝敬老兵,他们早已化敌为友了。龚三笑道:“听说你骑马去了,咱们没有等你,快来喝酒。”赵匡胤拴了枣红马,摇头道:“今天不能喝了,要去贺家吃面。”龚三奇道:“贺家的面条比我的美酒和羊肉还香吗?”赵匡胤道:“面条自是比不过美酒和羊肉,不过贺婶要我吃面,不能拒绝。”龚三和老兵都知道他与贺贞青梅竹马,两人心知肚明,吃面是借口,和贺贞形影不离才是真的。
  老兵‘哼’了一声,道:“早知你这小子重色轻友,当初就不该教你武功了。”赵匡胤见他佯怒,心中不以为然,道:“我少喝一口,你老人家不是能多喝一口吗?”老兵闻言大笑,笑的太猛,咳了起来,久久不绝。赵匡胤问道:“你怎么了?”老兵虽然没有收他为徒,可是一身武艺倾囊相授,心中一直视如师父。当下轻拍老兵的背脊,道:“你是不是病了,以后少喝点酒。”老兵白了一眼,道:“快走,快走,莫要扫了咱们喝酒的兴致。”龚三道:“元朗兄弟血气方刚,贺贞小娘子也是情窦初开,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甚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赵匡胤自己都不知道,自是答不上来,笑了一声,大步而去。
  赵匡胤径直走进贺家,贺家人已经都在吃面了。赵匡胤叫了一声‘叔叔’、‘婶婶’。贺景思道:“坐罢。”赵匡胤从小就经常到贺家蹭吃蹭喝,熟的和自己家一样,当下坐到了贺景思对面。贺夫人盛了一大海碗面条放到他的面前,道:“快吃罢。”赵匡胤拿起竹筷,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婶婶下的面条,就是好吃。”贺夫人笑道:“好吃就多吃些。”赵匡胤一边说是一边狼吞虎咽,口里塞满了面条,话声含糊不清。贺贞微微颦眉,道:“慢一点,又没有人和你抢。”贺夫人见他吃的酣畅淋漓,越看越是喜欢。
  赵匡胤和贺贞青梅竹马,从小就相依相伴。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了,却从不避讳,还和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宛如恋人一般。他们自己知道,两家的大人也看在眼里,只是谁也没有捅破而已。贺夫人看赵匡胤大口吃面,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正在这时,赵弘殷夫妇走了进来。杜氏道:“咱们家没有面吗?非要吃贺夫人做的面条?没有一点规矩。”赵匡胤当下放下了碗,站到墙边。贺夫人招呼道:“快坐,快坐。”贺景思待赵弘殷夫妇坐下,问道:“赵兄有事吗?”赵弘殷看了儿子一眼,笑道:“咱们两家好的就像一家,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不如找个媒婆,给他们算算日子,早点成亲。”赵家人早就认定了贺贞这个儿媳,因此赵弘殷开门见山,开口就提亲事。贺家也早就当赵匡胤是女婿,自是欣然应允。两家门当户对,都觉得这门亲事理所当然,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这么定了下来。赵匡胤和贺贞眼见终于水到渠成,自是满心喜悦,互相凝望,眉目传情。
  赵匡胤想到了老兵,道:“贞儿妹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杜氏道:“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赵匡胤道:“孩儿去去就回来。”贺夫人笑道:“让他们去罢。”赵匡胤牵着贺贞一手,走出大院。贺贞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赵匡胤道:“我带你去见喂马的老兵。”贺贞大惑不解,道:“你说的是哪个整天喝的醉醺醺的老兵吗?为甚么要去见他?”赵匡胤没有忘记当初立下的誓言,道:“以后再告诉你,总之要见他一面。”贺贞见他执意如此,不再追问。
  来到马棚,赵匡胤见老兵蜷缩着睡在草料堆上,叫了一声。老兵似乎非常困倦,答应一声,并未睁开眼睛。赵匡胤道:“老兵,我要成亲了,这是贞儿妹妹,我带她来见你。”老兵只是‘嗯’了一声。赵匡胤见他面无颜色,呼吸也是断断续续,问道:“你生病了吗?”老兵不答,犹是沉睡。贺贞道:“或许他太累了。”赵匡胤道:“你先睡罢,我明天再来看你。”
  次日,杜氏请来媒婆,抄了赵匡胤和贺贞的生辰八字,算出了吉日。两家见再过十多日就是吉日,自是急忙张罗准备。赵家又要将房子里里外外粉刷一新,又要布置新房,赵匡胤自是忙的首尾不能相顾。韩令坤得知赵匡胤这个好兄弟成亲之日近在咫尺,自是日日帮忙出力。
  这天龚三来到赵家,裁缝正在用皮尺为他量身体。赵匡胤笑道:“再过几天,我就要成亲了,原本打算今天告诉你,可巧你自己来了,到时候一定要来喝我的喜酒。”但见龚三神情凝重,眉宇之间竟然有哀伤之色,大不寻常,问道:“你怎么不高兴?”龚三道:“老兵死了。”惊闻此言,赵匡胤顿时傻了,自言自语道:“老兵死了?老兵死了?”龚三点了点头,道:“他昨天死的,我出钱给他买了块地,让他入土为安了。知道你要成亲了,因此没有告诉你。”赵匡胤道:“老兵的墓在哪里,我要去祭拜他。”话犹未了,已经冲出了房门。
  龚三买了一坛酒和纸钱,带领赵匡胤来到墓地。赵匡胤跪着墓前,抱头痛哭。龚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生不能复生,节哀罢。”赵匡胤道:“老兵,你生前传授武艺,却不许我叫你师父,现在我总能叫你一声师父了罢。”烧了钱纸之后,又把酒水沥在墓前,道:“你生前最爱喝酒,我倒酒给你喝。”龚三此前以为他们是忘年之交而已,此时方知实为师徒,叹道:“老兵知道你一片孝心,九泉之下也瞑目了。”赵匡胤问道:“老兵弥留之际说过甚么没有?”龚三道:“他轻轻叫了一声‘阿佩’,就闭眼了。”赵匡胤知道老兵心中念念不忘的乃是妻子,不禁感慨万千。龚三道:“老兵走的时候神情安详,似乎没有甚么遗憾,你也不要难过了。”赵匡胤拜了三拜,站起身来,道:“我以后再来看你。”
  这天赵贺两家张灯结彩,两家门前各自摆了二三十桌酒席。两家同住一座大院,省了许多事。赵匡胤身穿喜服,把贺贞背回赵家。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送入洞房。龚三不但赠送厚礼,还带领众兄弟助兴。席间猜拳行令,吆五喝六,自有一番热闹。赵匡胤和贺贞洞房花烛,自有说不尽的柔情蜜意,缠绵悱恻。
  此日清晨,赵匡胤醒来,只见贺贞闭着双眼,情不自禁,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贺贞幽幽醒来,道:“你偷偷摸摸的做甚么?”吐气如兰,话声软糯悦耳。赵匡胤道:“你说话真好听。”贺贞微微一笑,道:“那就听一辈子。”两人新婚燕尔,喃喃细语,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完的柔情,不知时光之过。
  韩令坤早就当兵去了,老兵也辞世了,赵匡胤这个第一大闲人于是每天和龚三呆在一起,不是喝酒赌钱就是舞枪弄棒,倒也惬意快活。
  这天戌牌时分,赵匡胤浑身酒气回到家中。走进家门,只见父母和妻子坐在堂屋。都这个时辰了,他们还没有歇息,赵匡胤不用想就知道有事。果然杜氏板着脸孔道:“又喝酒了?成天跟着过山虎那群混混厮混,心中有没有善恶之分?”赵匡胤道:“过山虎早就改邪归正了,孩儿每天和他练武,没有惹是生非。”杜氏道:“你看看自己,站起来比阿爹还高,吃起饭来比一家人都多。原想成亲之后就懂事了,哪知还是一如既往地胡闹。贺贞已经有了身孕,你还是这么游手好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害不害臊?”赵匡胤道:“其实孩儿早就想过了,孩儿练的一身武艺,想和韩令坤一样,也去当兵。”
  赵弘殷道:“你阿娘始终觉得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因此冀望你能谋个文职出身。”顿了一顿,又道:“如今的大兵们个个桀骜不驯,打起仗来贪生怕死,闹起事来不要命。驱逐武将、阵前倒戈、聚众闹事、赌博斗殴,乃是家常便饭。说是军纪败坏,一点都没有错。兵强叛将,将强叛君。天子要看武将的脸色,武将又要看兵卒的脸色。种种劣迹恶行,天下人无不侧目而视,畏之如虎,却又无可奈何。阿爹和阿娘早就商量好了,你去随州投奔刺史董宗本。他和我从前是同僚,私交甚笃,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一定会帮你的。这是阿爹写的信,到了随州交给他就是了。”
  杜氏道:“你阿爹是军官,隔三差五就要随军出征。每次出征,阿娘都提心吊胆。倘若你也当兵,还不急的一家人惶惶不可终日?因此想要你谋个文职出身。不求你飞黄腾达,但求平平安安。”顿了一顿,又道“早点睡罢,明天就动身去随州。”赵匡胤大吃一惊,问道:“明天就去随州吗?”杜氏道:“你也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还想赖在家里吗?”
  赵匡胤答应一声,扶着贺贞回到房间。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肚子微微凸起来了。两人并排坐在炕沿边上,赵匡胤搂着娘子的肩膀。贺贞喃喃道:“你明天就要走了出门在外,自己保重身体。”她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赵匡胤怀中,赵匡胤不禁依依不舍,道:“你身体一向单薄,也要自己保重。”贺贞道:“婆家和娘家同在一个大院里,我受不了委屈的,你放心好了,只是心中舍不得。”
  赵匡胤道:“我又何尝舍得你?”转念一想,又道:“阿爹阿娘说的没错,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早就该出去闯荡闯荡了。”贺贞道:“是啊,喝酒容易误事,以后少喝酒多读书。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外面不比家里,说话做事都要留个心眼。阿爹阿娘都望子成龙,莫叫他们失望了。”赵匡胤颔首说是。
  次日赵匡胤挎着包袱,提着长棍走出家门,贺贞送出大院,因为依依不舍,眼眶中含满了泪水。赵匡胤怕她难过,笑道:“娘子,等我的好消息。”贺贞点了点头。赵匡胤道:“我走了,你回去罢。”贺贞道:“自己保重。”赵匡胤心中一阵酸楚,害怕自己情难自禁,道:“我走了。”贺贞道:“记得时常写信回来。”赵匡胤答应一声,大步而去。贺贞看着丈夫离去,终于忍不住泪水簌簌而落。
  关山漫漫,云河迢迢。赵匡胤一路跋山涉水,路过义阳,行至桐柏山麓。翻过桐柏山,就是楚国国境了。路过一座村庄,只见二三十个村民聚在一座宅院外指指点点,说东道西。那座宅院门口两座石狮,三层高的台阶,大门紧闭。虽然看不见里面,但是宅院占地极广,想必这户人家非富既贵。这座府邸大门紧闭,而村民们聚集不散,似乎发生了甚么非同寻常的大事。
  赵匡胤心中好奇,询问之下方知这座府邸的主人姓沈,名叫沈举文,乃是这沈家庄第一大户人家。虽然家境富足殷实,可是乐善好施,族人推举为庄主。桐柏山有一伙占山为王的强盗,其头目自称圣火大王,看上了他的女儿三娘子沈映月,数日前放出话来,要于明日迎娶沈三娘子。说是迎亲,实则就是抢亲。赵匡胤知道大概,不禁心想:“那强盗头子居然自称圣火大王,好大的口气。”
  正在忖思之间,沈府大门打开,沈举文走出府门。他年近五旬,面色白净,上唇蓄着胡须。头戴一顶锦帽身穿长褂。虽然身穿锦衣,可是掩不住书卷气,看上去蕴藉儒雅。他面色凝重,眉宇不展,对着众村民一揖为礼,道:“沈家遭逢大难,大家就不要在这里议论纷纷了,都请回去罢。”众村民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有的摇头叹息,有的默不作声,各自离去。
  沈举文叹息一声,转身走进府门。赵匡胤叫了一声‘沈庄主’,沈举文转过身来,但见眼前这个脸庞丰颐、身形健硕的青年面生之极,问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姓沈?”赵匡胤道:“晚辈开封赵匡胤,适才向村民打听,知道庄主姓沈。”沈举文为了家里的事正心烦意乱,不愿理会这个陌生的青年,道:“我不认识你,你走罢。”说着转身关闭府门。
  赵匡胤伸手阻挡,沈举文怒道:“你这厮想干甚么?”赵匡胤笑道:“沈庄主不要发火,听说桐柏山的甚么圣火大王要来抢亲,晚辈想问问此人。”沈举文犹是神情愠怒,没好气道:“你想认识他,自己去桐柏山罢,休要纠缠沈府。”赵匡胤道:“此人自称圣火大王,口气倒是不小。不过要来抢亲,看来是个无恶不作、胆大包天的家伙,或许我能帮助庄主。”沈举文奇道:“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为甚么要帮我沈家?又想怎么帮我沈家?”
  赵匡胤拍了拍门口的石狮子,问道:“这石狮子有多重?”沈举文虽然不解其意,仍然答道:“怕有二百斤多斤罢。”赵匡胤半蹲身体,抱着石狮,大喝一声,高举过顶。停顿一会之后,缓缓放还原处。沈举文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当真举重若轻,瞠目结舌之余,方才赞道:“你好大的力气。”心想:“两个我也举不起这只石狮子,他轻而易举就高擎过顶,稳如泰山,当真力大无穷。”但觉他有霸王举鼎的气概,不禁刮目相看。
  赵匡胤道:“你以为我只是力气大吗?”放下包袱,使出了棍法,顿时棍影重重,风声呼响。沈举文虽然不谙武学,但是眼见棍法灵动处矫若惊龙,沉浑时横扫千军。开阖纵横,高举宽打。攻防兼备,进退裕如。不禁大开眼界,由衷赞道:“好棍法。”赵匡胤停下身形,收了长棍,道:“我五六岁时开始习武,弓马刀棍,练得一身武艺。不是我自吹自擂,只怕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胜得了我。”他并非吹嘘之人,只是初出茅庐,锋芒毕露,顾盼之间睥睨天下,不知道韬光养晦、谦逊抑己,因此口气极大。
  沈举文亲眼见识了他的神力和棍法,自是深信不疑,问道:“少侠愿意帮我吗?”赵匡胤朗笑一声,道:“晚辈向庄家打听这件事,就是为了出手佽助,不然怎么会多此一举?”沈举文转忧为喜,道:“少侠倘若真的能施以援手,沈某愿意酬谢百金,以为报答。”赵匡胤不以为然,道:“晚辈帮你,可不是为了些许钱财。我只想会会那个圣火大王,打得他跪地求饶。”顿了一顿,又道:“沈庄主说说,那个圣火大王,究竟是甚么名堂?”
  沈举文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进府详谈。”带领赵匡胤穿过影壁,来到前院客厅。客厅四壁挂着几副名人字画,四角摆着盆景,窗明几净,极其雅致。两人分宾主坐下,一名下人端来茶水。赵匡胤早就渴了,也不客气,当下一饮而尽。
  沈举文道:“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桐柏山一直就有强盗出没。听说十几年前,圣火大王落草为寇,霸占了桐柏山。不但打劫过往客商,还经常下山向附近村庄勒索钱财粮食。咱们寻常百姓,惹不起这些亡命之徒,因此每次都是有求必应。十几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去年中秋节的时候,我夫人带着女儿回义阳探望娘家,那知半道上竟然遇上了圣火大王。他色胆包天,当时就出言调戏,还说要娶我女儿上山做压寨夫人。我夫人义正辞严的教训了一顿,他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去。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哪知前些时日,他派人传话。说是明天过府迎娶我家女儿,还要沈府准备一百石粮食和一千贯钱,做为嫁妆。这些日子风平浪静,原来他是在暗中查访沈家。”
  赵匡胤静静谛听,问道:“他是甚么样的人?”沈举文道:“他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没有你高,可是和你一样壮实。听说他曾经徒手打死山上的猛虎,为人极其凶狠。”赵匡胤不以为然,道:“徒手打死猛虎算甚么本事?”沈举文愁眉苦脸道:“他武功又高,而且手下众多,沈府哪里是他的对手?实不相瞒,沈家人丁单薄,我三十岁才得了这个宝贝女儿,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冻了,视若掌上明珠一般。怎么忍心把她送入火坑,嫁给强盗做压寨夫人?”说到最后,已是唉声叹气。
  赵匡胤道:“庄主不必烦恼,有我赵匡胤在,他抢不走你女儿。”沈举文道:“你的神力和棍法我见识过了,你武功虽高,英雄年少,可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担忧之情,形于辞色。赵匡胤见他信不过自己,当下道:“你信不过我吗?”沈举文见他语气不善,忙道:“少侠息怒,不是我信不过你,实是山寨人多势众,我怕你寡不敌众,你需不需要甚么帮手?”赵匡胤霍然而起,道:“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可是在我眼里,不过一群蝼蚁罢了,何足惧哉?”沈举文分不清这句话是豪言壮语还是夸夸其谈,心想:“纵然你三头六臂,终究太年轻了,姜是老的辣,似乎不及圣火大王。”唯恐惹恼赵匡胤,只是心中揆度,怎敢喧之于喙。
  正在这时,沈夫人神色匆匆,快步进来客厅,道:“不好了,映月要上山寨,找圣火大王算账?”她四旬上下,发髻上插着一支金钗,腕上带着玉镯。正是家境富庶、锦衣玉食的缘故,脸庞圆润,白里透红。沈举文一惊而起,急道:“你怎么不拦住她?”沈夫人道:“我拦了,可是拦不住。”赵匡胤不觉好笑,心想:“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弱不禁风,一阵大风就刮得东倒西歪,居然敢单枪匹马杀上山寨,那不是羊入虎口,正中了圣火大王的下怀吗?”
  眼见沈氏夫妇心急火燎快步出了客厅,于是跟着出去。一名少女快步走到大门后,正要拔开门栓。沈举文大声道:“映月,不要出去。”沈映月转过身来,道:“爹娘,圣火大王欺人太甚,我要杀上山寨,砍下他的狗头。”说着虚劈了一下手中的柳叶刀。她二九年华,一双丹凤眼,鹅蛋脸庞。一袭浅蓝色的衣裤,脚上一双短靴,看上去英姿飒爽。因为气愤的缘故,原本白皙的脸颊蕴含煞气。
  沈举文道:“孩子,你不要做傻事。你一个蒲柳弱质的女流之辈,如何是强盗们的对手?”沈夫人道:“是啊,咱们在想办法,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又是着急又是害怕,说到最后,竟然哽咽起来。沈映月道:“爹娘,你们以为女儿的武功是白练的吗?你们胆小怕事,女儿却不惧怕那圣火大王。”沈举文皱眉道:“爹知道你练武,可是那圣火大王一介赳赳莽汉,一拳能打死一只猛虎,再说人多势众,你如何斗得过他们?爹自有办法,不必你操心。”
  沈映月问道:“阿爹有甚么办法?”沈举文叹道:“无非多给些钱财罢了,就算是消财免灾罢。总之天塌下来也有爹顶着,你赶快回屋,哪儿也不要去。”沈举文不服,道:“阿爹消财免灾,好像咱们怕了圣火大王似的。他倘若人心不足,要沈家所有家产,阿爹给是不给?”这句话问得沈举文哑口无言,过了良久方道:“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真要是有那一天,也只有散财免灾了。”沈映月虽是少女,却是男儿性情,十分要强,见不得父亲老实巴交、与世无争的样子,道:“阿爹肯答应,女儿却不答应。”言罢打开府门,箭步而出。
  沈举文急道:“你快回来,不要做傻事。”沈夫人哭道:“你这是要急死娘呀?”赵匡胤见状,奔到沈映月前面,伸臂阻拦,道:“姑娘留步。”沈映月瞋目而视,怒道:“你是何人?”赵匡胤笑道:“我是能帮你家的人。”沈氏夫妇追了出来,沈举文道:“他是开封人赵匡胤。”沈映月问道:“你会武功?”赵匡胤年轻气盛,复又天生傲骨,道:“我的身手绝不会低过你。”沈映月见他目中无人,不由得艴然作色,道:“你吹牛罢?”赵匡胤道:“你若不信,咱们可以比试比试。”
  沈映月见他挑衅之情,形于辞色,自是忍无可忍,横刀道:“你使甚么兵刃?”赵匡胤笑道:“和姑娘过招,何须使用兵刃,赤手空拳足矣。”沈映月厉声道:“挨了刀可别怨我出手无情。”寒光闪动,已然劈出一刀。敌人还没有现身,自己人却动上手了,沈氏夫妇相顾无言。无论如何劝说,他们二人已经动上了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沈映月刀法灵巧多变,兼之身形轻盈,飘忽不定,刀光闪烁,叫人眼花缭乱,目为之炫。赵匡胤试了几招,已知她的刀法虚虚实实,进退之际,惑人耳目,于是以不变应万变。厉叱声中,沈映月移动步法,使出一招‘百花齐放’,柳叶刀划出一朵朵刀花。寒光闪闪,目不暇接。赵匡胤不退反进,冲拳直击。沈映月变招为‘移花接木’,刀势斜劈。赵匡胤仍不躲避,抬掌劈出。这一招趁虚而入,恰到好处。沈映月若不躲避,势必中掌,只得向后一跃。她身轻如燕,一跃就是数尺。
  赵匡胤如影随形,箭步上前,劈手去夺柳叶刀。沈映月手腕翻转,柳叶刀划成圆圈,随即挺刀刺出,正是一招‘寒梅绽放’。她施展刀法的同时,配合以身法,跳跃奔跑,时而在东,忽而在西,宛如一只蹁跹起舞的蝴蝶。她的刀法和身法原本配合的天衣无缝,只是赵匡胤的武功高过太多,越斗越觉得束手束脚,也越来越心烦意燥。
  赵匡胤的拳法大开大阖,刚猛雄壮,以刚克柔,得心应手。有如一张大网,慢慢收拢。斗到分际,劈手夺过柳叶刀。为了要沈映月输的心服口服,左掌打中她的肩膀。虽然只使了三四成力道,还是打的沈映月退了几步。赵匡胤道:“姑娘练的出刀如风,实属不易。”沈映月蹀了蹀足,含愤进了府邸。沈夫人关心女儿,问道:“你伤到甚么地方没有?”赵匡胤道:“沈夫人多虑了,我出手极有分寸,没有伤到她。”沈夫人还是放心不下,追了进去。筆蒾樓
  赵匡胤胸有成竹道:“沈庄主,我武功如何,你亲眼目睹了,尽可高枕无忧。”沈举文连声说好,道:“请进去说话。”摆下宴席,亲自做陪。他把赵匡胤当成了救星,自是好酒好菜款待。沈举文连喝三碗酒,道:“老朽不胜酒力,少侠自斟自饮,尽管喝尽兴。”赵匡胤连声说好。
  过了一会,沈映月怒气冲冲走来,道:“你怎么还没有走?”赵匡胤道:“我若走了,谁救你们家?”沈举文使了使眼色,道:“赵少侠是沈家的救命恩人不得无礼。”又陪笑道:“我这女儿从小就是男孩性情,失礼莫怪。”赵匡胤道:“她快人快语,很合我的胃口。”又问道:“喝酒不喝?”沈映月道:“当然喝了。”赵匡胤倒了一碗,道:“我先干为敬。”沈映月不甘示弱,也一饮而尽。赵匡胤见她爽快,道:“你要是男子就好了,咱们就能结拜成兄弟了。”沈映月学着他的口气道:“你要是女子就好了,咱们就能结拜成姐妹。”沈举文皱眉道:“你喝多了,快回房歇息。”沈映月道:“过了明日,咱们再斗酒。”赵匡胤道:“一言为定。”
  是夜,赵匡胤在客房住下。沈氏夫妇想到圣火大王明天就要来抢亲了,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沈夫人道:“你说赵匡胤打的过圣火大王吗?”沈举文摇头道:“你问我,我却问谁?但愿圣火大王明天忽然改变主意,不来沈府抢亲了。”沈夫人道:“就怕他不会改变主意。”沈举文以手抚额,道:“这可如何是好?请老天保佑沈家度过这个劫难。”沈夫人也祈求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两人提心吊胆,竟然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赵匡胤醒来,洗漱过后,来到前院,只见沈举文在门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当下安慰道:“沈庄主,有我在,你不必担忧。”又见府门紧闭,道:“关着门做甚么?好像咱们怕了那圣火大王似的。”说着拔开门栓。沈举文忙道:“不可,不可。”赵匡胤道:“关上大门就能拦住圣火大王吗?反而给他小觑了。”言罢打开大门。
  左等右等,到了停午时分,圣火大王仍然没有出现。沈举文坐立不安,度日如年,比等死还难受。他不时望向门外,心想:“圣火大王这个时候还没有来,是不是已经回心转意了?或者走到半道摔断了腿,因此不能来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远处传来敲锣打鼓之声。赵匡胤持棍奔了出去,放眼望去,只见一群人吹吹打打行来。等了半天,圣火大王终于还是来了,沈举文心中怦怦乱跳,几乎提到嗓子眼上来了。
  那群人渐渐走近,但见圣火大王骑着高头大马。他四十来岁年纪,满脸络腮胡须。帽子上插着一朵大红花,一身大红衣裳。二十几个喽啰拿着乐器,奏成喜乐,喜气洋洋。
  行至府前,圣火大王跳下马来,大声道:“泰山大人,我来迎娶娘子回山寨了,请娘子出来罢。”话声刚落,沈映月持刀冲了出来,怒道:“狗贼闭嘴。”圣火大王心花怒放,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娘子,随我回山寨罢。”沈映月提刀而指,道:“快滚,不然叫你血溅三尺。”圣火大王道:“今天是咱们的大喜之日,动刀不太吉利,赶紧收了刀罢。”沈映月不由分说,挥刀劈出。圣火大王猝不及防,急忙闪身而退。退的虽快,可是终究不及刀快,大红衣裳劈出了一道口子,幸好没有伤到皮肉。
  圣火大王不怒反喜,笑道:“我就喜欢烈马,你很合我的胃口。”说话之间,已经和沈映月交上手了。赵匡胤大声道:“以男欺女,算的甚么好汉。”说着挥拳而上。圣火大王怒道:“你们二打一,人多欺负人少吗?”赵匡胤道:“三娘子,你退下。”沈举文急道:“还不赶紧把她拉回来。”沈夫人抱住女儿的腰身,连拉带拽,拖到沈举文身边。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宋江山第一部更新,第四回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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