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从来没有过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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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悰之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这次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该回去了，你们不要有太多顾虑，这一天总是会来的。”
    孔老知道顾怀的担忧，多少是因为秦老太太的缘故。
    “这几日老太太一睁眼就要找北芙，怕是走了，会难受好久。”
    顾悰之也有这样的担心。
    “自然会的，不过这也没有办法。”
    “依我看，不如将北芙姑娘留在这里，索性千尘的伤势还没好，待他身体好了，再和北芙一同回盛阳？”
    “不可！”
    顾怀直言拒绝。
    顾悰之其实早就心知肚明，顾怀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北芙一人留在这里，之前在山寨逃跑之事还历历在目。
    “那依你看，我们何时起程？”
    顾怀手拿一个青花瓷的茶盏一言不发，叶灵姝受伤这事，他压根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带北芙回朝后，她定是会卷入其中。
    北芙等秦老太太睡着了，她才回房间，发现顾怀还未回来。
    “姑娘，这几日我们就要回去了，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平，好似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
    素月忍不住说道。
    北芙亦是如此，心中总是莫名不安。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想太多，也无用的！我困了，给我梳洗吧。”
    “不等殿下了吗？”
    “不等。”
    ……
    今日白天还不觉得冷，半夜忽然降温了，北芙只觉浑身发冷，忍不住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忽然身后一片温暖，紧接着北芙整个人都被这份温暖环绕住，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冷吗？”
    顾怀沙哑的声音柔柔传来，紧接着北芙感觉到肩膀上被他浅浅吻了一下。
    北芙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将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
    “我们明日就起程回盛阳。”
    “我可以不可以留在这里？”
    北芙小心翼翼询问。
    “不能，你想都别想！”
    顾怀忽然发狠，没了之前的温柔，埋头就在她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北芙不敢再说话，深怕惹怒他，他定是胡思乱想，想到了从前的一些事，又以为她想要逃！
    顾怀等了许久，都未等到北芙的回应，他抬起头看怀中的人，北芙竟不知何时已经熟睡过去。
    顾怀不禁气笑，他竟独自气了许久，还耐着性子等着她来哄，岂料她早就酣睡过去。
    只见她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安静的侧脸透着一丝婉约，宛如月光撒在静谧的湖面上，如此美丽而宁静，令顾怀不禁为之动容，心里再多的气也终成了绕指柔。
    他紧紧将北芙往怀里拥了拥。
    “嗯～挤～”
    睡梦中的北芙嘟嘴埋怨着，嘴上虽然这般低喃着，身子却朝顾怀贴去。
    又惹得顾怀一阵心悸，几番压不住内心的燥火。
    ……
    北芙只觉昨夜睡得极好，睁开眼就瞧见了顾怀一双忧郁的眼神正愣愣盯着她，似乎带着一些委屈和埋怨，令她有些莫名其妙。
    “你昨夜没睡好吗？”
    顾怀眼下的乌青很是显眼。
    见他不说话，北芙不禁又询问道：“可是担心昨日之事？”
    叶灵姝被行刺，他应该多少有些担心的吧。
    顾怀的呼吸都变得不顺起来，好端端一大早提她做什么！
    见他生气，北芙有些捉摸不透，索性起身越过他想要下床，岂料被顾怀一把拉回，整个人重重跌进他的怀里。
    “你一大早摆脸给谁看！”
    北芙不禁有些生气，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他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顾怀二话不说，就吻了上去，没有留给她半点考虑的时间，侵略性地直接咬了上去。
    北芙的心瞬间一慌，男女唇齿相交所带来的心惊肉跳，铺天盖地地袭入她的大脑。
    顾怀紧紧拥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两人呼吸都紊乱了起来，身体也极速升温了。
    猛然间，顾怀停下了这个霸道的吻，温热的气息停在了她的脖颈间，痒痒得湿湿的，待她还没反应过来，滚烫的吻便一路落了下来，吻过她的锁骨一直往下探究。
    “殿下，时辰不早了！”
    绪风又一次来扫兴。
    顾怀置之不理，不肯停下。
    北芙浑身滚烫，轻轻推搡着他道：“我们该起了！”
    顾怀一愣，抬头直勾勾的看向北芙，那双眼神无比摄人心魂，深幽色的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炙热。
    “殿下，殿下？”
    绪风见屋内无人回应，不免有些着急，又不敢轻易闯进来，只得不厌其烦地敲着门喊着。
    北芙见他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瞧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从他眼底看出了一缕不可置信的怀疑之色，却转瞬即逝。
    他定是误会了什么！
    “我并非，并非介意你，只是我……”
    忙焦急开口解释，却越着急越语无伦次。
    她的本意并非排斥与他亲热，但这种事如何堂而皇之地说出口，一时间北芙急得浑身是汗。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门外的绪风依旧不厌其烦地敲着门喊着，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顾怀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将她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后，独自起身。
    北芙不明所以，只觉内心有一股小小失落之意。
    门被打开，顾怀的目光冷如冰霜的淡淡扫了一眼绪风，令绪风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殿下脸色不好，可是昨夜没睡好？”
    顾怀的脸色僵了僵，并未理他，只是转身来到茶几前坐下。
    “绪风啊！”
    “属下在！”
    “本王平日里给你的俸禄可够用？”
    绪风一愣，不明所以。
    “够的够的，太子殿下出手大方，给我们的已是绰绰有余！”
    绪风有些开心，莫不是要给他涨俸禄了吧，如此一想，人都变得殷勤起来，忙给他斟茶倒水，脸上全是欣喜之意。
    岂料顾怀看了看他递过来的茶盏，接过时忽然手一滑，茶盏摔落在地，瞬间摔得稀碎。
    绪风忙蹲下处理碎片，深怕顾怀不小心踩到。
    “可惜了这么好的珐琅彩茶盏，就从你俸禄里扣吧！”
    绪风闻言一愣，一脸诧异地看向顾怀，从前他可没少打碎东宫里的宝贝，怎么今日忽然斤斤计较起来！
    “殿下……”
    “怎么？”
    “殿下可是第一次扣俸禄，从前可从来没有过的。”
    绪风是个藏不住事和话的人。
    “放心，你会慢慢习惯的！”
    岂料顾怀却不以为然，伸手在他肩膀轻拍几下，好似在安慰他，又好似在给他打预防针。
    北芙趁两人说话间，已独自梳洗完毕，昨夜顾怀与她说今日就要起程回盛阳，定是要去和秦老太太好好道别一番。
    出来见到绪风哭丧着脸，就知道顾怀定是又拿他出气了。
    北芙原以为至少还要待上一两日，岂料却这么赶，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秦老太太和孔老。
    “我们今日就要起程回盛阳了吗？”
    “用完早膳即刻就出发了。”
    绪风回她。
    “这么快！”
    “所以姑娘还需抓紧时间与老太太好好道别一番！”
    绪风话音刚落，秦老太太就出现在门口。
    “我还怕你还未醒。”
    “外祖母！”
    “师母！”
    顾怀和北芙忙上前将秦老太太搀扶进屋，她身后跟着七八位侍女，手上都拿着东西，仔细一看全是穿的用的，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这些吃的都是你平日喜欢的，生怕坏，就做了少许一些。”
    老太太一进门就拉着北芙的手不放，眼里全是依依不舍之意。
    这哪里是少许一些，都快塞满一辆马车的量了。
    “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你要注意休息！”
    “师母放心，她的衣食住行我都是十分仔细的。”
    顾怀知道秦老太太的担忧。
    “到了盛阳，不比这边清净自由，你一人在外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若是受了委屈，要想着清江还有个家，永远等着你回来！”
    说到底，老太太始终担心北芙跟着顾怀回到盛阳会受委屈。
    昨夜半夜孔老回到房间时，她就细细询问了叶灵姝的底细，知道她是个娇纵跋扈之人，是个难相处的女人，不免担心的一夜未睡。
    北芙被她这么一说，心底淌过一丝暖流，她已是许久未曾感受到这种感觉，仿佛一瞬间回到与奶奶朝夕相处的时候。
    “嗯，好，我知道。”
    她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感动，不敢轻易流下眼泪，深怕惹得秦老太太越加悲伤。
    “还有你，你与我保证，定会护她周全，定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否则我与你老师定是会拖着这两副老骨架亲自去盛阳接她回家！”
    顾怀的神色真诚而又坚定。
    “师母请您放心，我一定将她护好，好好待她！”
    “若是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好。”
    “我和你外祖父年纪大了，见一眼就少一眼了。”
    北芙终是忍不住哽咽起来，躲进秦老太太怀里觉得泣不成声。
    两人抱着哭了许久才将情绪缓了过来，用早膳时，秦老太太并未一起，只是一人默默在房间躺着，北芙知道她是不愿面对离别。
    “外祖父，我们走了，你和外祖母一定好好保重身子！”
    北芙拉着孔老的手舍不得放。
    “你外祖母深怕看着你走时，情绪控制不住。”
    “我明白的！”
    “出门在外，你也要保重身子，外面若是不想呆了，随时回家来，知道了嘛！”
    “知道了。”
    北芙心一软，鼻子一酸又想哭，双眼早就哭的红肿。
    “老师，我们走了，您和师母保重！”
    “好，你们兄弟俩万事也要小心，有何事情都要互相商量。”
    “放心，老师！”
    众人依依不舍上了马车，北芙看着孔老的萧肃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这才忍不住痛哭起来。
    顾怀知道她舍不得，忙上前将她拥进怀中，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掉，低头在她耳边轻哄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一有空就陪你回来看他们可好？”
    “当真？”
    “当真，不哭了，瞧你的眼睛都哭红肿了。”
    “我外祖母和外祖父的话，你可听见了，他们说我若是不开心了受了委屈了，就回家！”
    “嗯，听到了，我们芙儿如今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孩子了，也是有家的孩子了。”
    顾怀柔声哄着。
    ……
    赶路的马车走走停停花了整整五日，才到了盛阳。
    许是悲伤过度，北芙一路上一直提不起劲来，除了每日会被顾怀强行拉下马车走走动动，基本都是躲在马车内酣睡。
    他们刚踏进盛阳的领地时，就有人前来接应，来人正是叶太傅的侄子叶枫。
    “太子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叶枫毕恭毕敬地在马车前行礼，顾怀单手掀开车帘，淡淡打量了他一下才道：“本王认得你，你是叶太傅的侄子。”
    “太子殿下好记性，正是属下！”
    “叶太傅派你来接本王，可是有些话要你传达？”
    “并无要紧的话需要传达，只是如今朝中不安定，遂派我来保护两位殿下！”
    叶枫一脸正气，看着不像是狡诈心机之人。
    说起叶太傅，他在朝中也是一个说得上话的人，明明只需几句话就可替他这个侄子安排一个好差事，可他偏偏没有，这么好的苗子竟生生圈在身边，白白耽误了他的好前程。
    今夜天色已晚，他们也不打算赶路，按照计划好的在驿站休整一晚。
    叶枫早就安排妥当。
    北芙前几日着凉了，有些头昏脑涨的不舒服，遂脾气也大了一些，非赖在马车内不肯下车，素月和绪风轮番上阵劝说无果，只能等着顾怀亲自出马。
    顾怀二话不说，就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抱下马车，当着叶枫的面大摇大摆地将北芙抱去他的房间。
    已是三更，北芙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只觉吵闹，似乎伴随着刀光剑影的打杂声。
    “外面怎么这般吵闹？”
    顾怀抱着她睡得很是安稳，见她醒了，不免将她抬起的头又摁回了他的怀里。
    “无碍，绪风应付得来。”
    北芙一惊，想起在衢州的驿站，今日就和那日如出一辙！
    “又有人来暗杀？”
    “嗯。”
    “那我们不跑吗？”
    北芙一阵心惊，顾怀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睡他的觉，过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