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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军险地2

弑王煞凤:草包七小姐 月鎏香 4469 Apr 30, 2023 7:36: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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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白敬去了李书意房间后,靳言就跑了一趟院中心的综合楼拿李书意快吃完的药。等他回来敲了敲门,得了应允进去,就看到白敬已经走了,李书意手里拿着个东西,坐在床上出神。
    靳言走过去把药放到床头柜上,看清他手上是上次从白敬那里拿回来的盒子,再凑近一看,里面九个凹槽都空了,还一股巧克力味。
    靳言瞪大眼,震惊道:“李叔,你全吃了?”
    李书意像是才回了魂,一抬手把盒子扔开,面不改色道:“白敬吃的。”
    靳言心里嘀咕,你嘴巴上还留着黑乎乎的印子呢,却没揭穿他,默不作声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等他照顾着李书意漱完口上完洗手间,就准备去关窗户,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哪想手还没伸过去,身后就传来李书意的声音:“别关了,现在还不想睡。”
    靳言回头,看他说话时眼睛也没落到自己身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李叔,你跟白先生说好了吗?他答应去看病了吗?”
    李书意靠在床上淡淡道:“走了,不会再来烦我了。”
    他这话光听着,好像终于得了解脱似的,可是看他说话的表情,半点也没让人觉出高兴来。靳言重重叹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上,手托着腮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李叔,你知不知道一年前我为什么当了叛徒,帮着白先生找你,还送你回去啊?”
    李书意不说话,靳言自顾自地答:“因为你在高烧的时候,也在喊白先生的名字。”
    床上的人嗖一下扭过头来,带着些恼羞成怒地道:“我!我怎么……”他想说我怎么可能会,可话一出口自己都底气不足。他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叫白敬名字这个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靳言把另一只手也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就这么皱着一张脸道:“不过我知道自己笨,不该乱发表意见。所以如果李叔你现在这样做,是发自内心觉得高兴,那我就支持你。”
    这回李书意是真的不说话了,又把头转回去,继续盯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靳言都已经里里外外跑了好几趟了,他才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给左铭远发了条消息“接到人送他去医院”。然后就把手机关了塞到枕头下,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从今天过后,李书意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他还是跟之前一样,早上复健治疗,下午看身体情况,或者加训,或者让靳言推着他到处逛逛,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画画。再也不用担心某个人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扰乱他的心绪。而白敬呢,走后也没再来过电话,至多隔几天发来一条消息,问他身体怎么样,腿恢复得怎么样,过得怎么样。李书意的回答也言简意赅,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几个字:还行。还好。就那样。真是让人连接都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转眼到了九月下旬,这天下午李书意在花园里坐着看书,靳言接了个电话后就神神秘秘跑了出去,李书意也没管他。坐了一会儿,手机突然收到傅莹发来的消息,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交学费!他觉得奇怪,还没把疑问的话发过去,又收到了一个视频。
    李书意点开。
    镜头先四处晃了一下,能看到是在一个挺大的儿童房里,地上铺了防摔防滑的软胶垫,满地都是杂乱的玩具。靠墙还有一个小滑梯,滑梯侧面挂了个云朵形状的写字板,不知道是谁在上面写了五个大字“魏家幼儿园”。
    李书意忍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镜头往下移动,画面里出现一个坐在毯子上的小朋友,额前的软发被扎起来绑了个苹果头,因着低头的动作脸颊上堆起两团奶膘,白软得像挂了两个汤圆。两只被袜子包得圆鼓鼓的萝卜腿分开,中间放了个小黄鸡仔,他伸着手去捏鸡仔的翅膀,捏了几次那鸡仔终于开始唱起歌来。一听到音乐声,他就抬起头笑,抓着鸡仔甩来甩去,头顶上的小揪揪也跟着四处晃动。
    录视频的人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掐着声音略显做作地道:“哇~念念好棒啊~小鸡又唱歌了~”话音才落,镜头内就出现了穿着背带裤的魏之辰,手上还抱着个火车头,勾着头嘟着嘴就去亲李念。亲完左边,又换到右边,来来回回亲个没完。李念被他亲得坐也坐也不稳,东倒西歪跟个不倒翁似的,手上的鸡仔都掉了下去,终于忍不住委屈巴巴地哼了几声。
    魏之星跑过来,两只手用力抓着她哥背带裤后面的带子,一边使劲往后拉,一边急声喊:“魏叽辰魏叽辰!”魏之辰被她拉得倒退几步,还伸着手想去够李念,魏之星拽着他脸都憋红了,又怕一放开宝宝就要落入他手中,带着哭腔朝镜头求救:“妈妈!”
    视频到这里才结束了。
    李书意真是哭笑不得,直接打电话过去给傅莹,问孩子怎么会在她那里。傅莹说白敬要出国一段时间,刚好最近她都在,就把两个小孩都接过来跟双胞胎玩。李书意没在画面里看到白意,问起来,傅莹答:“阿姨刚把他抱到客厅去了。”又笑着道,“我说啊,白敬真是生了个厉害的主,他比魏之辰小,魏之辰要跟李念玩,一个下午被他打哭三回。不过也不怪他,我家那个熊孩子,念念的脸都要给他亲肿了。”
    李书意听她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笑着笑着想到两个小孩的现状,沉吟了下,低声道:“谢了,傅莹。”
    “谢什么啊,你说你和白敬都不在,就他们两个小孩在家里,我看着都难受。”她轻叹一声,“你若好了,我还是希望你回来生活,至于到底跟不跟白敬在一起,再另说。不过我去家里接小朋友的时候,看他好像瘦了许多,我们车都开走了,他还在门口一直站着。我看着他的样子,还觉得挺心酸……”傅莹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是不是疯了?”
    李书意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呀算了,你也不用理我,我就是个没立场的墙头草。反正只要你好好活下去,怎样都行。行了不说了,我陪他们玩去了。”
    李书意挂了电话,也没心思看书了,脑海中总是浮现起傅莹的话,觉得自己真是自私至极,凭什么要那么多人牵挂担心,又凭什么把李念丢给白敬就不管不顾了,还有白意又该怎么办……越想越坐立不安,一直到远处响起靳言的声音:“李叔,你看看谁来了!”他才回了神。
    等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吴老管家在儿子吴兵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正往这边走,一见到他,脸上露出个慈祥无比的笑来。
    李书意懵了,下意识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去接人,一动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法站,只能很是惭愧地看着老人慢慢朝自己走近。
    “您老怎么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李书意看着吴伯问,又朝吴兵喊了声“吴哥”。
    吴兵一边扶着父亲在长椅上坐下一边答:“老爷子听说你在这边休养,要来看看你,到了后我才请靳言去接我们。”他看李书意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又道,“我们就在隔壁省,过来这里不远,你别担心。”
    靳言这时凑过来,晃了晃手上提着的纸袋子,脸上露出个喜滋滋的表情:“李叔你看,吴老管家还给我们带了吃的!”
    吴伯看他高兴,笑呵呵接了话:“烤熟了吃,又糯又香,但是要小心里面的糖心烫嘴。”
    靳言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吴兵看向他:“你们住在哪个楼给我带个路,车上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我一并搬下来。”
    李书意一听更坐不住了:“不用不用,怎么还要……”
    吴伯和蔼道:“你就让他们去吧,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就当全了我的心意。”
    等靳言带着吴兵走了,李书意才不安地道:“我怎么好意思,让您大老远过来看我,还要为我破费……”
    吴伯笑了笑:“自从听说你醒了,我就一直想去看看你,但正好要动个小手术,就给耽搁了。”他见李书意一下抬起头来紧张地看着他,忙摆摆手,“不碍事,已经全好了。”
    “以前说要带给你的东西,这回带来了。”吴伯笑得眯起眼,“虽说我是一把老骨头了,但也要说话算话,信守承诺的。”
    李书意没想到当时那样随口一句话,吴老管家能记这么久,实在不知该怎样回报才好,只能不停道谢。
    “我听靳言说你的腿也在慢慢恢复,心里真是高兴。你不知以前你昏迷不醒时,叫人看了有多痛心。”
    李书意无措地低头:“对不起,让您老担心了。”
    吴伯轻叹一声:“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你的情况有这么糟糕。是后来有一天……”他说着,眼睛望向远处,陷入到回忆中,“有一天清早,我才刚起,打算在老家的院子里摘些瓜豆,想着天热了煮瓜豆汤喝。结果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有人敲门。我还想,大清早的谁会来找我一个独居的老头,等我一开门……”吴伯停顿了下,“一开门看到少爷站在门口。”
    李书意怔住。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叫了我一声。进屋后他在院子里坐着,也没个动静,就这么跟丢了魂似的。”说到这里,吴伯也跟着回忆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也不敢离开,给他端来吃的喝的他也不要,就这么从天亮一直坐到天黑,他才突然跟我说了一句‘我以前为什么不听您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我老眼昏花了,他说这话时,我听他的声音,看他脸上的神情,总觉得他是哭了。”
    李书意猛地握紧手,书皮边缘坚硬的直角扎得手心都痛了起来。
    吴伯摇摇头接着道:“不瞒你说,你要让我回忆他以前什么时候哭过,就连他小时候,我都没有什么印象了。也不知他是压抑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跑这么远,到我这个老头子跟前来说这么一句话。”
    李书意根本无法想象。无法想象白敬哭的样子。要知道哪怕在他爷爷的葬礼上,他都没有一丝失礼颓唐,最多也就是在葬礼结束后,避开人自己待了一会儿。李书意跟他相识到现在,从未见他哭过。
    “我以前劝他好好对你,他说的后悔,大概是指这样的话吧。”吴伯叹息一声,“可说来不怕你生气,其实我那样说,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不敢说有多了解他,可他若有异常,总是能察觉出几分来的。以前你没住进家里时,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家里的花花草草,等你在了,连哪盆花放外面,哪盆花放里面,都要跟你争论不休……他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温和有礼的,其实是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不在乎。在老宅时你也见过,他把他父亲气得面红耳赤地指着他骂,还能自个儿坐那儿慢条斯理地吃饭……反而对着你,他那些风度翩翩就全没有了。说他一点不在意你,我也是不信的。”吴伯本来都说笑了起来,又皱起眉头,“可是你啊,什么都好,偏偏嘴上不饶人。就说花这个事吧,你把他气走了,最后还不是照着他的意愿放。可他哪能注意这么多呢,下回看见了,也以为是我或者花匠放的,白白错过了你的心意……我有时候看着你们,心里着急,可我终究是个下人,不好多说什么。”
    这些生活中的小事,如果吴伯不说,李书意都快想不起来了。他也知道自己性子别扭,尤其对着白敬,就算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也要弯弯绕绕七拐八转才能说出来,再加上他那冷冰冰的语气,哪怕话里是关心,最后的意思也不知偏离到哪里去了。白敬呢,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才导致两个人总是在争吵。
    “我现在已经不是家里的管家了,腆着老脸把你当后辈,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李书意慌忙摇头:“没有,我怎么会。”
    “我也不知你们现在如何了,但我过来他并不知晓,你千万不要误会,以为我是受他之托才来当说客。”吴伯语重心长道,“老爷子虽从小教导他,但教不了他感情的事,他父亲也没给他一个好示范,让他走了许多弯路。你那三年是怎么过来的,我都看在眼里,不求你原谅他,只是别再拿他那些错,来惩罚自己。”
    李书意眼睛已经湿了,不敢跟吴伯对视,也不敢出声,只用力点了点头。
    吴伯见吴兵回来了,拄着拐杖站起来,看着他最后道:“以前在家里,都叫你李先生,今天不这么叫了。”他把手放到李书意肩上,轻轻拍了拍,神情里都是慈爱,“书意啊,你是个好孩子……走到今天不易,万望你一定好好珍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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