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血海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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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逸一行，安静的行了两日。第五日午后，众人情绪已基本平复，一路上，偶尔还能听到王嬷嬷等人的说笑声。
天高路长，蓝天白云，飞鸟啼鸣，绿树成荫，花果相间，流水清淙，沿途风景，美不胜收，丫鬟们早就打起了窗帷，时不时探头出去四处打望。
行至一片高山旁，几个丫头突然发出阵阵惊呼声，直呼好美。
沈轩抬手示意，令车队减缓速度，让这群丫头看个够。
车马缓慢前行，马蹄声和车轮声渐渐低弱下来，丫头们的时不时发出惊呼声便显得分外清晰。
“这山好美，云雾缭绕的，好像仙境！”沉香惊叹。
“兔子兔子！有兔子！”玉雨高呼。
“阿梅快看快看，那树上结的什么果？又大又圆，看着好好吃。”玉花兴奋的说。
阿梅坐在中间，笑了笑，没动。她去林州时，已经看过不少景致，何况，她还要负责她们的安全，自然不得松懈。
“那是什么花，有好多种颜色？好漂亮！”冬梅赞道。
“一群没有见识的小丫头！”王嬷嬷扬声笑骂，“你们学学人家阿兰，坐一整天，可以一个字都不说，全程板着脸，好像我借了她谷子还了她糠头！”
阿兰靠在车厢壁上，凉凉的瞥了她一眼。
几个丫头开始吭吭哧哧的偷笑。
沉香笑道，“嬷嬷，我和您换着坐？”
“好！”
“好！”
阿兰和王嬷嬷同时大声应答。
说完，二人立马对视。
阿兰心想，你爱呱噪爱絮叨，我已经忍受了你四日，偏不让你如意。
王嬷嬷心想，你总是面瘫，冷言寡语，我已经忍受了你四日，偏要烦死你。
想着，二人同时撇开了视线，齐声大喊，“不换！”
话落，不光丫头们乐呵欢笑，连附近的苍井、莫澜等人也低声笑了起来。
沈轩坐在马背上，扭头看向她们那辆马车，大笑道，“对，就不换！你们才是绝配！”
王嬷嬷和阿兰同时撇了撇嘴。
于丹青趴到楚云逸肩上笑得直打跌，“我当时真没想过，王嬷嬷和阿兰一车会是这样。”说着，神色一顿，当初那车上还有玉雪，玉雪那丫头活波，跟谁都能打得拢堆，有她在，王嬷嬷断不会如此无聊。
楚云逸斜眼睨她，凉薄说道，“路有王嬷嬷，绝对不寂寞。”
“啥？”于丹青眨了眨眼，抬头看他，不确定刚刚那话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楚云逸揉了揉她后脑勺，露出一笑，“莫怀私下所言。”
于丹青，“……”
轻咳一声，喷笑，“我就知道，莫怀是个闷骚型，又是追我们沉香，又是给王嬷嬷编段子的，玩得溜溜转。”
“咳！”马车外，莫怀脸色有些怪异，用力咳嗽了一声。
这话，还是昨日他和莫远几人在溪边洗脸时，小声说过一次，莫远等人传话肯定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主子耳力太好，在草坪上听到了。
不过，主子将偷听来的话，公然拿来取悦主母，有没有想过他这个说话人的心情？
于丹青闻声，乐得哈哈直笑。
楚云逸半拥着她，笑问，“娘子，如今可有游山玩水之情？”
于丹青愣了愣，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楚云逸轻笑，“为何这种眼神看我。你不是好游山玩水吗，如今，天高水长，我们无事一身轻，不正是游玩的最佳时机？”
这话说得，于丹青有些心动。
下一瞬，皱眉道，“什么无事一身轻，不是赶着去北境上任吗？”
楚云逸低头，咬着她耳朵低语，“北境多年无王，自然不差这几个月，去北境不过是父皇打发我们离京的理由，我们并不急着赶去，只要在来年雪山芒盛开之前赶到便是。至于这雪山芒，如你所言，明年，十之**，我们是采摘不到的，不是被毁就是被重兵把守，在那雪山之巅，真正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于丹青想了想，点头道，“话是如此，没错。可是，你不觉得你这般，太过任性，胡闹，出游代价未免太大？”
楚云逸挑眉，“怎么说？”
于丹青想着莫怀就在外面，砸吧一下，拉下他的头，贴着他耳朵，小声道，“你傻呀。你想，这么大一队人马出游，得花多少钱，我们成亲才花了那么多钱，到北境后需要花销的地方还多得是，你不省着点，让大家跟着你喝雪风么？”
楚云逸失笑，“娘子放心，为夫最不缺的就是钱。”顿了顿，解释道，“风影门随便卖条情报都够我们玩一趟。”
于丹青，“……”
说好听点，叫卖情报；说难听点，叫倒卖别人**，且净是有权有势之人的阴私。
她以前总担心他的银钱来路不清，知道风影门是他的后，她再也不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他这银钱根本就是来路不清。
无言片刻，于丹青没好气的道，“以前问你，你怎么不说，你的钱来自这种勾当？”
楚云逸右边眉梢轻轻一挑，泰然自若的笑着，“怕把你吓跑了。”
于丹青，“……”
翻了个白眼，又贴上他耳朵，低声道，“就算不考虑银钱之事，那你知道，其他人愿不愿意如此颠簸？王嬷嬷快四十了，从没出过远门，我怕把她骨头颠散架了。再者，我们目标太大，难免被人惦记，恐怕会再向我们狠下杀手。”顿了顿，又道，“关键，父皇知道后，定会心生不悦，伺机打磨我们，甚至治你一个玩忽职守，消极怠工之罪。”
说完，离开他耳朵，一双剪水眸子跟看傻瓜似的瞅着他。
这人平日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脑子罢工了。
楚云逸顿时哭笑不得，抬手捂住她的眼，道，“于丹青，你再拿这种眼神看我，为夫立马给你振振夫纲。”
“去。”于丹青抓下他的手，睨着他腿间，笑骂，“小心我给你夫纲剪了，看你还振不振得起来。”
“咳咳。”外面传来莫怀憋得难受的闷咳声。
于丹青呆了呆，脸一红，拧住楚云逸腰侧软肉，低喝，“你能别这么流氓吗？”
楚云逸一脸无辜，“你能别以你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吗？”
于丹青无语，“你君子？你要是君子我就是尼姑。”
楚云逸低笑两声，“那定是花尼姑。”
于丹青瞪他，“你才是伪君子！”
楚云逸笑，一把搂过她，抱坐在腿上，道，“好，好，为夫是伪君子，为夫以后不这么流氓了，娘子随便拿什么眼神看我，我都不给你振夫纲，可好？”
于丹青别扭一瞬，哼笑道，“这还差不多。”砸吧一下，又低声说道，“夫纲，该振时还是要振的。”
“好。”楚云逸点头应下，一本正经的开口询问，“现在该振与否？”
于丹青嗤嗤笑，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坐在最旁边，离他远远的，单手支头，拿眼睨他，一字一顿哼道，“想，得，美。”
楚云逸朝她招手，示意她回来。
于丹青摇头，“这一路，我们都要这样坐。”
楚云逸道，“这一路，还长着。”说着，长臂一伸，把她捞了回来，跟他挨着坐，道，“大家少有出门游玩的机会，带他们出来走一趟，开开眼界，算是福利。王嬷嬷的身体比你健壮，我们边走边玩，不会太累。你不是想把你的丫头们都配给莫澜等人吗，如此一来，还能促进他们的交流接触。”
于丹青微愣，恍然想起他们刚才在说正事，点了点头，“哦。”
楚云逸捏了捏她脸蛋，继续说道，“至于，被人狠下杀手，你大可放心，这些人足够护大家周全。马匹伤亡，马车毁损都是小事，就地采买便是。”
于丹青略一思考，点头道，“好。”
他们这一档子人的武功，她是见识过几位的，苍井三人已是很能，其他隐卫应该差不多。莫远等人，能在楚云逸身边伺候的，应该差不了。至于楚云逸，更不必说，简直是她的偶像。
他说能行，定然就是能行。
楚云逸笑了笑，道，“至于惹父皇不悦，就更加不必担心。钱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父皇知道我们沿途游玩，为各地创收，带动内需，刺激经济，定会嘉奖于我。”
于丹青听完，忍不住嗤笑一声，“瞎扯淡。”
楚云逸点头，笑说，“嗯，就是瞎扯淡。”
于丹青无语，低骂了一句，“神经病。”枉她还正儿八经的听他说着，还跟着他思路在想着。
楚云逸愉悦的低笑几声，道，“于丹青，我们如今的情形，根本不必顾忌那么多。消极怠工也好，游手好闲也罢，只要没在父皇跟前，只要没给他闯祸，只要能尽力寻找雪山芒，他都不会干涉我们。”
于丹青轻哼，“那你刚刚跟我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楚云逸理所当然说道，“说服你心安理得的陪我度蜜月啊。”
于丹青，“……”
无言片刻，道，“我是说过想度蜜月，可，哪有带这么多灯泡度蜜月的？”顿了顿，笑道，“楚云逸，我们这是被流放，被流放，你有点被流放的可怜样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高升赴任呢。”
楚云逸道，“从一个手无实权的皇子，一跃升为一方之王，自然是高升。”
于丹青点点头，服了。爽快说道，“走就走，你都不怕，我怕什么。”笑了笑，又道，“再说，这么多人一起，还闹热。”
楚云逸略一点头，“有王嬷嬷在，自然闹热。”
于丹青抬了抬眉，总觉得他这话说得不无嘲讽。侧目看他，却见他一脸淡然，没有半点嘲笑之意，于是打消了为王嬷嬷正名的想法，只道，“幸亏有王嬷嬷，不然你们这群面瘫男一路上真得变成面瘫。”
楚云逸道，“嗯。可否需要莫怀再编一个段子，感谢王嬷嬷？”
于丹青喷笑，“行啊。”
楚云逸低笑，朝帘幕说道，“莫怀，听到你家娘娘的话了？”
莫怀登时好一阵头疼，主子讨主母欢心，为什么老是拿他开涮？他哪会编什么段子？非要提刀的人去握笔杆，这不是为难他？
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颔首应道，“是，属下听到了。请娘娘稍等片刻，待属下思考一番。”
于丹青笑道，“好。你随意就好，不用勉强。”
段子这玩意儿，不是想编就编的，需要意境和灵感。
她觉得，凭莫怀对王嬷嬷的感情，要他编出表达感谢之意的段子，委实……太难太难。
莫怀闻言，神色一松，笑道，“多谢娘娘体恤。”
这时，丫头们的兴致已经淡了下来，惊呼声渐渐消失，沈轩高喝一声，“驾！”车队应声提速。
马蹄阵阵，车轮咕咕，再无说话的氛围。
于丹青闭上眼，靠在楚云逸肩上，不再言语。
傍晚时分，途经一座小镇，车队再次减速，沈轩扬声吩咐，“今晚宿在这里。”
莫远应是，打马上前，寻找客栈。
“嬷嬷一起，欢声笑语。”
于丹青正捧着水杯喝水，突然听到莫怀如是说道，咕噜一声，一口水呛在喉咙，她不由连咳了几声。
楚云逸轻笑，给她拍背顺气。
这莫怀，闷不隆冬的就爆出这样一句话，莫说她被惊着，他这跟他长期相处的人都有些吃惊。
莫怀尴尬说道，“属下粗鄙，让娘娘见笑了。”
于丹青连忙笑道，“没有没有，很好，这段子很好，我是喝水呛着了。”
莫怀颔首，继续道，“路有嬷嬷，满途乐呵。嬷嬷同行，欢乐随程。感谢嬷嬷，带来快乐。”顿了顿，道，“娘娘，属下只能想到这四句了。”
于丹青惊诧的看着楚云逸，楚云逸摇头一笑。
这段子，语言质朴，算不上出彩，但胜在有心，情真意切。
于丹青忙把水杯递给楚云逸，双手鼓掌，道，“好！我一定替你转告嬷嬷和沉香。”
莫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别，告诉沉香了吧。”
于丹青道，“一定要。”
莫怀没再应声，在路边勒马停了下来，等着莫远回来。
镇子很小，莫远很快驱马回来，说客栈找好了，就在前方主干道旁，领着车队往客栈而去。
晚饭之后，楚云逸在大厅宣布，明日起，沿途赏玩，让大家备好干粮等物。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沈轩立马高呼，“好！游遍大永壮美河山，赏尽世间万般风情！”
于丹青听着这话，突然就有种激情澎拜的感觉，双目灼灼的看着沈轩，暗叫了一声好。
沉香等丫头，也欢快的笑着叫好。今日下午，她们都体验到了出游的乐趣，比整日呆在房中院间有趣多了。
王嬷嬷一脸肉疼，皱眉看着于丹青，“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她以前觉得小姐有了嫁妆后，便大手大脚花钱，没个准数，已是极为铺张浪费。自从见识了三皇子的出手，她便觉得她家小姐实在是节约简朴极了。
于丹青朝她笑着摇了摇头。
王嬷嬷点点头，不再作声。
莫怀等从昭文殿出来的人，几乎都是满眼无语。自家主子一向没有游山玩水的嗜好，如今，居然带着他们这么一大群人到处折腾，不务正业，很显然，就是为了讨主母欢心。
任务已经吩咐下去，楚云逸扫了一眼众人，便扶着于丹青的手肘上楼回房了。
*
次日一早，一行人再次开拔。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沿途游玩，赏秋日红枫，登高山听流水，看冬日白雪、红梅压枝，体验各地风俗民情……
历时六个月左右，几乎转遍了大永朝城池的四分之一，也算兑现了他曾许下带于丹青出游的承诺。
许是他们队伍壮大，骑马之人又个个佩刀戴剑，气势凌厉，此行还算顺利，一路上统共只遭遇了两次拦路抢劫，不过，都被苍井等人一招逼退。
不出楚云逸所料，经过此番游玩，于丹青的几个丫头，除了阿兰，全都名花有主，终身大事有了着落。
冬梅和莫远、玉花和苍井、玉雨和莫澜、阿竹和莫念，各自配了对，这也算是此行的一大收获。
还有一件事，也如楚云逸所言，他们在外游荡半年，永显帝没有吱过一声，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
而于文正，得知他们沿途游玩，气得休假两日，之后便安安生生的做他的丞相。
唐若男和程韫成了亲，已身怀有孕。
沈嬛和唐子谦也成了亲，不过，成亲次日，唐子谦便随唐将军远赴昌盛边境。因为一个月前，昌盛朝发生内战，镇南王反了，昌盛皇帝指派宫泽昊全权负责擒拿反贼。
楚云哲迎娶了徐慧为二皇子妃，徐慧与宫中诸位娘娘和公主相处愉快，交际游刃有余，将楚云哲的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永显帝和陈皇后都对她赞赏有加。
楚云韬还在做禁军统领，跟一众将士打成一片。众人都说，五皇子合该做这禁军统领，自从他上任后，宫中竟是再未出现一桩恶事。
永显帝听了这传言，一笑置之。
*
阳春三月，于丹青一行进入北境地界。
冰雪消融，北境大片的草原，在雪层下藏了一个冬，终于露出了头。
于丹青探头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草原，忽然心绪复杂起来。
轻快愉悦的旅行结束，他们终将迎来现实，接受这片草原大地赋予他们的各种洗礼。
前路未知，或许艰难险阻，或许顺风顺水，无论如何，她都将和身边这个男子，携手齐行，共同进退。
浅草连成的草原，马匹跑得格外酣畅。
沈轩等人纵马疾驰，好不畅快。
经过一日疾行，再有小半日，他们就能抵达北境王府。
风影传信，王府已经收拾妥当。他们回到王府，便能直接安置。
王嬷嬷依旧和阿兰一车，忍不住数落，“你看看，你看看，除了你，人家都找到了如意郎君。这么好的机会，几十个未婚男人等着你挑，你偏偏不知珍惜，非要整天冷着脸，把男人都吓跑了。这些男人都看不上你，还有怎样的男人能受得了你这样的冷冰冰的？这都要到北境王府了，除了现在这些人，到时候周围的都是北境人，都说北境男人粗犷野蛮，你难道要找个这样的男人？”
阿兰淡淡说道，“我还小，不着急。”
王嬷嬷闻言，立马怪叫，“马上就十六了，还小？人家冬梅才十四多点，就已经嫁人了，你还没半点着落。”
阿兰皱了皱眉，不悦道，“女子又不是非得嫁人。”
王嬷嬷无奈道，“不是非得嫁人，但是能嫁人自然是嫁人好，生儿育女，等你上点年纪就知道，儿女承欢膝下的重要性了。”
叹了叹，又道，“你这丫头，心眼不坏，也体贴人，就是性子太犟。娘娘有句话说得对，会撒娇的女人命好，你看娘娘，时不时的跟三皇子撒撒娇，服服软，成天笑盈盈的，这命多好，三皇子对她多好，恨不得把她天天装在荷包里随身戴着，整日里变着法子逗她乐，又是带她看猴戏，又是给她抓狐狸，又是搜罗各地好玩意儿送给她，还给赤手空拳给她抓了一只小老虎，啧啧，那热乎劲儿，甭提了。娘娘不小心磕着碰着点了，三皇子就紧张得不行。”
说着，又叹了一声，抬起圆圆胖胖的食指指着阿兰，道，“哪像你，上个月，在树上睡个觉，一帮子男人看着你从树上落下来，砸在雪地上，也没个英雄救美的。你呀，要我说，你当时就该顺势躺在地上嘤嘤哭上几声，包准有人会来。你倒好，冷着脸，凉飕飕的扫视一圈，拍拍屁股起来，一蹦，又蹦了上去，你就不能……”
“哼！”
糗事重提，阿兰实在没心情再听她废话了，冷哼一声，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
王嬷嬷吧一声，“你看你看，还说不得了……”
“闭嘴！”阿兰忍无可忍，厉声喝道。
她又不是圣女，看着身边的姐妹一个个都成双成对，说不着急，那是自欺欺人，顺便骗骗别人，可她，就是拉不下脸来。
王嬷嬷点点头，“好好，我闭嘴，闭嘴。你能，你能！居然叫我闭嘴。”顿了顿，戳着她手臂问道，“娘娘的老虎，你调教好了没？这马上就要到王府了，娘娘可是说了，回到王府，她就要训练那老虎。”
阿兰不耐的点头，“早好了。”顿了顿，又道，“这老虎已经抓了两个多月，长大了许多，要是还没调教好，你还能如此絮絮叨叨？”
王嬷嬷一噎，“它又没跟我们一车。”
阿兰凉凉说道，“你上午不是才抓了一把草去逗它？”
王嬷嬷轻咳了一声，没了言语。
那老虎，个头已经不小，看着很是吓人，幸亏它对她那把草不感兴趣，不然，她的手恐怕都得残缺半截。
静默少顷，又嘟囔道，“真不知娘娘怎么想的，娇滴滴一个女子，非得养这么凶残的猛兽。三皇子也真是，简直把她纵得没边，这种事情也能随着她，就不怕她被老虎伤了。”
阿兰笑了一下，“也就你说，娘娘娇滴滴。”
王嬷嬷再次一噎，想着这一路上，于丹青干的那些事，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
身穿劲装随楚云逸等人一起爬山呐喊、秋天时，天气凉凉，她却在河里游泳，楚云逸拉都拉不住、刚得到小老虎时，把它抱在怀里宝贝宝贝的叫个不停、卷着裤腿下河摸鱼抓螃蟹、杀鱼烤鱼更是不在话下、学会了骑马，还和沈轩赛马……
王嬷嬷打了个抖抖，不愿再想。
出了京城，娘娘彻底成了野孩子，偏偏，三皇子还对她稀罕得紧。
阿兰瞧着王嬷嬷的模样，心情豁然开朗，撩开窗帷，看向了外面。
*
未时，于丹青一行穿过草原，进入北境城。
这是一座草原之城，城池不大，自然，城门也不大，与帝京城巍峨雄伟的城门，不在一个档次。
远远的，她就看到城门外，道路两旁列了许多人。
为首之人，一袭大红棉袍，在一众深色系服装的人群里，显得格外扎眼。于丹青不由对他多看了两眼，是个俊美的男子，那双桃花眼尤其吸睛，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痞痞的，不过，却不让人生厌。
“那个穿红衣服的，就是风影？”于丹青笑着问楚云逸。
她听过风影的传言，对他的描述，几乎与这个红衣男子一模一样，风流倜傥，邪魅妖冶。
就是这样一个人，掌管着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风影门，且将风影门打理得极好。
楚云逸并未往外看，点点头，道，“嗯。”
于丹青推他一下，“你看都没看，嗯什么嗯。”
太敷衍了事了。
楚云逸轻笑，“这样的时节，这样的场合，会穿红色衣服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于丹青想了想，笑道，“也是。这人看上去确实挺有个性，传言不假啊，传言不假。”
楚云逸微微挑眉，“怎么，看上他了？”
于丹青“嘁”了一声，“姐就看上你了，怎么办？”
楚云逸道，“随便，娘子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为夫绝无半句怨言。”
于丹青嗤嗤笑，又打量了一下其他人，有十几个穿着游牧服装，该是部落之人，另外的人，都穿着他们这样的服装，定是北境官员无疑。
粗粗一看，这些人便不是省油的灯。
“楚云逸，你说，他们会不会给我们下马威？”于丹青饶有兴致的问。
楚云逸淡淡道，“自然会的。谁愿突然多出一人，管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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