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接地气，创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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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3点45分，北京城还在睡梦中时，一个老旧的四合院里，一道窗户忽然亮起了灯。
　　“爸爸，外面黑沉沉的，我们会不会起得太早了？”
　　“哼，到了你就知道，比我们起得早的人多了去了！”
　　“真的会有很多人去赶鬼市吗？”
　　“不要问这么多废话，到了你自然就相信了。现在时间其实已经有点晚了，我们快收拾出门，去晚了，好东西就给别人淘走了！”
　　儿子虽然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怕父亲生气，不敢再多问。
　　这对父子是河北省X县人。父亲杨树，四十二岁，是一名小学老师。儿子杨帆，十四岁，在县里一所中学初二年级读书。
　　杨树两年前就有计划，要带从未出过远门的儿子到北京旅游一次，让他长点见识。刚好他的守寡了三年多的姐姐改嫁给了一个北京人，于是杨树就趁这次学校放暑假的机会，以看望姐姐姐夫为名，带着儿子杨帆来北京旅游。
　　杨树以前来过几次北京，每次来他都要去潘家园这个地方逛逛，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因此对于他来说，此次进京可谓一举三得。
　　出发前，杨帆便听父亲给他讲了一些与潘家园有关的传奇故事。知道那儿是全国最大的旧货市场。市场里大约有三千多个摊位，几乎每个省市都有人在此设摊经营，文物书画、珠宝玉石、仿古家俱、文房四宝、古籍字画、旧书刊、陶瓷、中外钱币、竹木牙雕、皮影脸谱、佛教信物、民族服装、文革遗物及生活用品等，在这个市场里都能见到。因为这里经营的商品可谓五花八门，所以每年都有无数的中外游客会慕名到此一游。
　　杨树还跟杨帆讲了一些“捡漏”的传奇故事：比如有人花15元钱买了一把宝剑，结果转手卖了15万元钱；有人花300元钱买了个碟子，经专家鉴定后，竟然是元青花，因此卖出了37万元的高价……总之，传说有很多人靠从潘家园“捡漏”起家，从一无所有，变成有房有车、身家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富人。
　　杨帆虽然认为这些传说可能有点夸大其词，但心里也对这个充满江湖气息和传奇色彩的地方生出几分向往和好奇。
　　昨天晚上，到了姑妈家后，杨帆又听父亲和姑父姑妈谈到了“鬼市”的事情。
　　杨帆昨天便听父亲说到过鬼市，心里非常好奇，还向父亲问了几个问题。但父亲杨树虽然以前来过几次北京，却因每次来都不是周末，未能逛过“鬼市”，因此也不太明白。只知道鬼市说的是凌晨三四点钟专卖古董的一种临时集市，每周只有两天鬼市，即周六和周日这两天，其中周六的鬼市尤为火爆。
　　杨帆听大人们又在谈论鬼市，于是趁机问姑父：“为什么要叫鬼市呀？只是因为是时间是晚上，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
　　姑父告诉他说：要说这‘鬼市’的历史，还得追溯到清末民初。当时国运衰落，许多达官显贵家道中落，便偷拿了家中的古玩站街变卖。毕竟这是件有**份的事，所以只能选在凌晨三四点钟打着灯笼出来交易，这样买主便看不到他的脸。因为看起来像鬼一样，故而得名。常光顾潘家园的人都知道：鬼市出好货。要想淘到好货，必须逛“鬼市”。
　　杨帆本来就对潘家园很好奇，听了“鬼市”的传说后，更加心痒难耐。于是央求父亲：“爸爸，干脆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见识一次鬼市吧？”
　　杨树听了微策一笑。其实儿子不求他，他亦有此打算。这次他特意选在周末来京，目的就是想要亲自去见识一次“鬼市”。
　　“你真想去逛鬼市？那今晚可能睡不成觉了哟！今天晚上凌晨三点过就得出门，你怕不怕？”
　　“没问题！”
　　杨树点点头，“那好，现在时间还早，你先回屋去睡觉吧。等到时间到了，我再来叫醒你。”
　　杨帆今天乘了将近五个小时的客车，确实有点疲惫了，加之大人们的谈话内容，自己也不感兴趣，于是乖乖地跟姑妈走到门外院子里，用热水洗了脸和脚，然后自去客房里睡下了。
　　正睡得香，却被父亲进屋来叫醒。虽然有点不愿起床，但想到神秘的鬼市，还是乖乖地穿起衣服裤子下了床。
　　姑父姑母早就休息了，两爷子害怕惊醒了他们，像两个贼一样，也不开灯，摸黑走进厨房，站到水池前，开了自来水管，胡乱洗了把脸，然后关上门离去。
　　这个时间，天还没亮，街道上静悄悄的，别说看不见人，就连车影子也难得看见几辆。幸好一路上有路灯相伴，加上又是跟自己的父亲在一起，否则一个半大孩子，胆子再大，也不敢孤身行走。
　　父子俩步行近二十分钟后，便到了潘家园大门前。
　　这时恰好凌晨四点钟，只见潘家园门前人影憧憧，噌杂拥挤，摊主们用三轮车载着装满小件工艺品的纸箱子。顾客们聚集在潘家园市场大门外，把大门顶得叮咚作响。等到四点半钟大门一开，人群便一拥而入，迅速各就各位。
　　开市以后，虽然人多，但市场并不喧哗，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虽然潘家园市场里的灯光非常明亮，但老顾客们仍然人手一只手电筒，意思是为了要把货物看得更加清楚，这都是从上辈子传下来的规矩。
　　解放前，带上手电确实很有必要，现在带上手电，其实是因为这是一种标志，说明买家也懂行。卖家见买家带有电筒，才不敢胡乱开价。
　　杨家父子都是第一次来逛鬼市，尤其是杨帆，是初次来到潘家园，更是对各种东西都感新奇。只见鬼市果然如姑父他们说的那样：
　　这些地摊对收藏者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卖家往往在地上铺一张报纸或一块塑料布，摆上几件古玩玉器、或真或假的古旧工艺品、旧书老报等商品，然后蹲在一边，只用眼睛余光扫视着行人，绝无高声叫卖的。
　　而买家则悄悄穿行于各个地摊之间，尤其是稍微内行一些的买家，即使看到自己中意的东西也绝少直接问价，而是“顾左右而环视”，假装外行人。
　　在心理上，鬼市卖旧书古籍的人，希望将带的旧货在天亮之前顺利卖出，天亮光线好了，城管工商也来了；而去买古籍旧书的人，又生怕去晚了，好东西被别人买走。
　　因此，这个鬼市上的买卖，不但考验着买方的眼光，同时又是双方心理和智慧的一种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