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节、高家‘奠’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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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当她得知平安跟蒋晗甚至都没有圆房的时候，天知道她心里有多嫉妒。即便如此，蒋晗还是那么维护平安，竟然会跟太后顶嘴，她真的要疯了。只可惜，最后事情的发展没有如平如柳的意，平安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她总是那么好运。
    平如柳的一双眸子深深沉沉，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在这一瞬间似乎显得更加透白，没有血色：“我自然容不得你了，你把皇上所有的爱都赢走了，甚至你根本没做什么就赢走了他的喜欢。明明是我怀有身孕，可他看望你的时间比看我的还多，他看的甚至也不是我，只是我腹中的孩子罢了。”
    平如柳越说越激动，声音又提高了一些：“如果没有你，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了。我相信那个时候，我就能真正赢得皇上的喜爱，彻底取代你。所以你告诉我，我可以留着你吗？”
    平如柳的话便如一根针一般扎在平安的心上，原来只是为了这一份宠爱罢了，竟可以叫一个人发疯。
    “我想见一眼小皇子，可以吗？”平安陈恳地请求着说。
    “那是我的孩子，我不想他见你，即使他现在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平如柳的话说得很决绝。
    平安也不再强求，反是举起手里的茶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也算是……恩、断、义、绝。”最后的几个字，平安的声音很小，语调却很重。
    平如柳刚刚用手拾起杯子，快要碰到平安杯子的时候又“嘭”地摔到了地上，眼中装着阴沉：“既是恩断义绝，那这样便罢了。事情已经说破，又何须再假惺惺装样子了呢！”
    原来平如柳对自己的恨，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吗，平安看着这一幕，心里默默想着。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连一声道别都没有，平安站着走出了门外。
    如今的平安，早就学会了狠辣，只是面对一个曾经真心相待的人，终究还是做不到决绝。平安不是没有想过致平如柳于死地，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平安去找了清月：“清月，我想从你这里讨一味毒药。”平安开口问道。
    清月于平安也不过短短数面的交情，虽然秦烨交代过自己听从平安的话，但平安如此直白还是让清月愣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药？”半晌，清月才问了一句。
    想到这里，平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会让人失心疯的药。”
    清月因为在秦烨手下训练的缘故，向来不喜欢问为什么，看着平安的样子，也知她心里不好受，只道：“我那里有好几种，不知小主想怎么用？”
    平安沉着眉，想了好半天才开口：“无色无味，害人于无形，让人查不出来，可以吗？”
    “可以。”清月很认真地说。不过清月也知道平安即将要出宫的事，毕竟秦烨吩咐过，清月也明白平安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惹上这些事情，所幸开口道：“小主想要用在谁的身上，什么时候用，我替小主去办。”
    “平宝林，我出宫那日。”平安的话简洁明了。
    “好，我明白了，倒是一定给小主带来喜讯。”清月应了一声道。
    喜讯么，算不上吧，不过眼下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平安强笑着点了下头。
    “小主，届时你在宫外等着我，我办完事情出宫来找你们。”既然见面了，清月所幸把之后的事情一并讲了出来。
    “好，谢谢。”平安轻轻地道了一声，确实有些有气无力。
    便是在第四日，平安终于完成了责罚，到了出宫的时日了。这宫里再舍不得的应该是倩姨了，那个像母亲一样的人。
    当平安泪眼婆娑来到帝后宫的时候，倩姨早已从蒋晗那里听完了事情的全部，也做好了道别的准备。
    “倩姨，我以后再也不能服侍你了，还请倩姨恕罪。”原本说好不哭的，平安的眼泪却偏偏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倩姨闻言，眼睛也湿润了，明明上一次见面还是快乐的，现在却是另一番模样。
    “东西收拾好了吗？”
    “一个人出去要学会照顾自己。”
    倩姨的声音很温柔，当真如母亲般慈祥。平安不敢开口说话总觉得一张口就要哭出声来，只能不住地点头。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平安圈进怀里，耳畔有人开口道：“好孩子，出宫也是好事，自然不用面对那么多是非了。你跟晗儿终究没有缘分，既然不能好好在一起，放手也是好事。”
    没有过多的言语，平安跟倩姨抱了好久，再是舍不得，平安也只能重重地叩了三个头转身离去。
    倩姨就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平安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才失落地唤了好话一声：“我们回去吧。”
    因为小林子身体的缘故，除了宫里再无地方可去，平安放心不下小林子把他交给了窦以彤，三人道别时又哭作了一团。
    最后是蒋晗亲自送平安出宫的，蒋晗的脸上一直没有表情，但眉宇间却透着阴霾。
    “这是朕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也算朕对你的补偿，望你安好。”离别时，蒋晗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皇上，也望皇上珍重。”平安最后向蒋晗行了一个礼。
    平安出宫当晚，清月来时便带来了平如柳发疯的消息。
    平安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脸上却没有多的笑意。
    这一夜，平安无眠，一直打量着宫城的方向。那个自己当初想要逃离的地方，那里面的那些人，原来此刻，会有这么多不舍。其实萧情生一早便已经放出来了，但因为不放心平安的缘故，并没有立刻离去。
    派人去宫里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平安后来遭遇的事，知道平安所受的责罚，也知道平安自请出宫。想着平安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萧情生当时便下了决心，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月。
    平安出宫的第二日，萧情生一大早便找了过来。
    “萧兄？”平安看着萧情生颇是惊讶。
    萧情生咬咬唇，似有些犹豫，终是开口：“我今天来找你，其实也是想问你愿不愿和我去昭越。说实在的，我并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若是去昭越，我还能照顾你。”
    平安当下便有些感动不禁开口：“萧兄迟迟没有离去便是在等我吗？”
    萧情生点头：“我放心不下你，怎么样，要去吗？”
    平安原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萧情生的提议也算不错，说：“谢谢萧兄，不过我还想带两个人，萧兄可愿一并收留？”
    萧情生想都没想，笑着道：“多少个都欢迎，只要是我平妹想带的人。”
    这一句平妹格外亲切，忽然让平安心中觉得莫名舒心，这几天的烦恼也好了些：“那我先谢过箫兄了！”
    一夜的思索，平安已经平复了很多。再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总在人前苦着脸啊，坐在马车上，平安时不时还朝窗外看看，心情似乎还好。
    青儿见平安心情有所恢复，笑着道：“小主能想通便好！”
    平安淡然一笑：“无论如何，至少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青儿本就不在意那些，答道：“只要小主在，我去哪里都无所谓。可是小主，你会想念他们吗？”
    平安原本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了回去，只缓缓说：“自然是会的，但有些人，放在心里就好。”
    平安转头看向清月：“有劳你替我带话给国师，我很抱歉，东西没有帮他拿到。”
    清月开口道：“小主不用理会这些，你安全便好，公子不会计较这些的。”
    平安无奈笑了笑：“你们都不要叫我小主了，我已经出宫，再不是嫔妃，你们直呼我的名字便好。”
    清月犹豫了两秒，点头道：“好。”
    青儿却紧皱着眉：“奴婢不敢，怎么能直呼小主名字呢？”
    平安叹了口气，也知道让青儿这样做确实有些为难，道：“那你就叫我小姐，行吗？不过，不要再一口一声奴婢了。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把你当奴婢看待。”
    青儿眼中一热，赶紧答道：“谢谢小……姐。”
    平安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连一旁的清月也被两人感染，脸上一个浅浅的微笑。
    马车也在这时停了下来，萧情生带上菜肴给三人送过来，一起吃饭。
    吃着吃着，萧情生忽然笑了：“平妹，这还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真正第一次同桌吃饭。”
    “说得也是。”平安努力笑着，举起手中的茶，“肖兄，那我就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说罢，萧情生也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看了看青儿和清月：“两位姑娘不一起吗？”
    青儿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怯怯看了眼平安，平安一个示意，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也便把茶喝了下去。
    清月看了眼众人，爽快拿过一杯酒：“有缘相识，得饮。”
    也是这几杯过后，四个人的距离好似一下子又近了一些，边吃边聊，倒也十分有趣。
    饭毕，几人还想再休息一会儿，忽然有个人过来在萧情生耳边说了不知什么。那人走后，萧情生开口：“后天是昭越国宴，我们要赶在后日午时回去。等会儿行程可能会有点紧，你们行吗？”
    清月头一个开口：“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