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途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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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当太阳初升气温回暖，环绕在太阳附近的卫星都能摄取太阳的能量。
　　但是当屏障竖起，高处的壁垒截取了光通往下层的路，那么光越是耀眼，那些被遮断的地方就越是阴蔽。
　　还是幽暗的那个小巷，巷口的垃圾已经被清理干净，原本有些泥泞的小路也被人为进行了规整。
　　白色的遮带环在巷子的墙壁上，黄白相间的花圈整整齐齐排在路的两边，不多不少一边九个，两边一共一十八花圈，致敬一十八个英灵。
　　巷子尽头，邹浩身穿纯黑色正装站在夜之城派出所门口，江明和艾薇也穿着黑色衣服站在邹浩身侧。
　　一个身披僧袍的老者，拿着念珠对着屋内的十八个棺椁进行着超度。
　　老者是夜之城很有名的僧人，也是一个占卜师，在赛博技术日益大众化的今天，像他们这些僧侣仍旧秉持着**与灵魂“合而一、分则毙”的宗教理念。
　　他们不主张将自己的身体义体化，他们认为钢铁般的身体如同牢笼囚禁着人的灵魂，当人们抛弃了躯体去追求不属于人类的力量，甚至妄图窃取神的职权时，那就已经向神灵下了忤逆的战书，愤怒的天火将会燃尽亵渎之人的灵魂。
　　僧人在夜之城属于很小的分支，他们会聚集在天桥下又或者巷子口，苦口婆心的告诫人们义体的危害，倡导人们将**与灵魂合二为一，达到灵魂的升华。
　　但没人愿意相信这些僧人的屁话，在夜之城这种地方没有强大的力量无异于自杀，那些旧时代的苦行僧已经是被时代抛弃的垃圾，他们只能苟活在梦想的世界里对着佛祖扯淡。
　　邹浩请这个大师来给自己的战友进行超度，也是为了告慰他们已逝的灵魂。虽然邹浩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愿意相信世界上有“灵魂”这种东西存在。也许这样，他的内心会有最后的一点慰籍。
　　大师的工作流程相当熟练，在夜之城有不少来讨生活的华亚人，他也给很多华亚人已经逝去的亲友进行过祷告，但这一次他在祷告的过程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威压。
　　他不断盘拨着手中的念珠，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终于最后一个祷告的音符念出，他手中拨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大师长出了一口气：“逝者的灵魂已经安息，诸位可心定以安。”
　　“多谢大师。”邹浩深深对着那僧人鞠了一躬。ŴŴŴ.
　　那僧人摆摆手同样回了一礼，他侧身看了江明许久，眉眼微微舒展：“现在像你这样仍然敬畏**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只是比较习惯自己原有的身体罢了。”江明素来对这些神棍没什么好感，他只是敷衍的回答。
　　“我相信施主定可天人合一，达到灵魂超脱成为先驱。”那僧人双手抱十念着一些江明听不懂的经文，继续对江明说道。
　　“灵魂吗，谁知道呢。”江明轻轻喃道。
　　......
　　荒阪大楼
　　一间办公室内，带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亚裔男人手臂背在后面，他双眼盯着大楼外绚丽的灯光投影默默无声，在他旁边一个金发的白人男子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口喝着清酒。
　　“所有的节点都拦截了，没有找到那个东西，我们派出的人也都遭遇了不知名黑客的攻击。”金发男人敲着二郎腿，嘴里讲的话好像与自己毫不相干。
　　“你们的部队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是觉得我一定会帮你吗？”那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冷笑着回答，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还在一脸笑意的金发白人，有些发狠道：“你们当我是傻子，还是你们发号施令惯了真TM当自己是主人？”
　　“我相信你会很感兴趣的。”金发白人青年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站起来走到眼镜中年人的身边，他的嘴紧贴着男人耳边轻轻道：“如果我说那东西可以帮助你完善灵魂杀手呢，你知道的你们这项技术并不完善。”
　　虽然金发白人青年的语气很轻，但是圆框眼镜中年人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接着他一把捏着那金发男子的脖颈把他推到墙边，他面容狰狞地盯着被自己掐在墙上的那个青年，咬牙道：“你是怎么知道灵魂杀手的？”
　　那金发青年面色铁青，强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他双手拼命扒着眼镜中年人的虎口试图让自己喘一口气。
　　那眼镜中年人看到面前快要窒息而亡的金发白人青年，他冷哼一声松开手掌，金发白人青年没有力量的支撑，顺着墙体滑落坐到地上，他大口喘着粗气。
　　“你们太小看联邦了。”那青年呵呵一笑，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嘴角尽力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
　　夜之城最不缺的就是料理后世的机构，人活着不幸福，死的时候也应该走得体面一点。
　　但是很讽刺的是大多数人如果活的时候没有什么物质基础，那就算他们死了也往往是用着最廉价的套餐，甚至有点人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他们最后的结果就是在身体器官彻底死亡之前，捡到他们尸体的清道夫趁着余温把他们剩余的价值给榨干。
　　邹浩做了十几年的联络员，攒了一部分钱供二展上学，剩下的应对一些不时之需。
　　今天，他用了最贵的套餐把一十八个战友接到自己的家中，这些也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资产，更何况他身上的义体钱也是江明帮自己垫付的。
　　现在他算是真正的身无分文。
　　“活着就好。”邹浩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江明则沉默不语，见惯了生离死别，无言就是最好的尊重和安慰。
　　“华亚那边会派人过来交接。”邹浩的话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到时候我会委托曼恩的小队和你一起把东西交过去。”
　　“谢谢。”江明回答。
　　“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东西死了那么多兄弟，一定要把它好好交到华亚的手上。”邹浩紧捏着拳头，眼中似乎有火焰升腾。
　　他回头死死盯着江明：“你TM给老子保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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