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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挫败感

重生之一日为师 千年书一桐 4698 Apr 30, 2023 7:30: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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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明川也不记得抽了多久的烟,只是接到楚河生电话时他喉咙整个都哑了。
    楚河生说:“郑明川,你快回来,我肚子疼得厉害。”声音虚弱,有气无力。
    郑明川甚至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稍顿才问:“是怎么了?”
    楚河生说:“不知道,吐了十来回,不去医院不行了。”
    郑明川拦了车离开。
    等到了宿舍,他见楚河生脸色发白,像是要昏厥过去,比电话里描述的还要严重很多。
    楚河生又没力气,连站都站不住,郑明川背着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弄到医院。医生、护士忙了一阵,说楚河生是急性肠胃炎,问他吃了什么。
    郑明川想想,怕是那顿串串香惹的祸,楚河生素来饮食周到,怕是不适应。
    楚河生倚在病床上,挂着吊瓶,脸色比先前稍好些,还是白得吓人,他的长相本就偏于精明干练,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小孩儿脾气。郑明川见他难受的模样,十分可怜,问:“我去办住院手续,要吃点儿什么吗,我顺便去买。”
    楚河生惨兮兮地说:“粥或者馄饨。”
    郑明川刚转身,他又说:“把你手机给我,我之前病急乱投医,电话都打到叶盛那儿了,我跟他说一声。”
    郑明川把手机扔给他。
    深夜时分,医院廊灯熄了一半,静得厉害,唯有值班室里有两个护士小声说话。郑明川到窗口办好手续,不过七八分钟。
    他又开着楚河生的跑车,绕了好大一圈,才找着一家广东生滚粥的门店。店里生意极好,四五个客人围着小桌,吃得满头大汗。空气里有米的清香,灯光亮黄,郑明川排了许久的队,等排得近了,看师傅一人看着好几个炉火,分别往不同的粥里加材料,材料干净新鲜,郑明川想着,哪一天带信秋来尝尝。
    这么一想,他突然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棒,迅速从温馨暖色的气氛里清醒过来。
    外卖打包得很好,回到病房,也一滴没洒出来。
    郑明川招呼楚河生:“喝点儿粥吧。”
    楚河生高兴地接过粥,略有些狗腿的味道:“谢谢川哥,川哥对我有再生之德,再造之恩。”
    他面色依然病态的白,平素爱戴的有框眼镜也没有戴,那讨好的神色,真像一只小狗,饶是郑明川满腹心事,也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记得这恩情就行。”
    楚河生到底饿了,也不继续贫嘴,只顾着喝粥。过会儿,他拿出手机,递给郑明川,笑嘻嘻地说:“有师姐的微信。”郑明川的手机没有设密码,也不需要指纹解锁,他又发誓,“我可没看啊。”
    郑明川接过手机,翻了翻。
    楚河生捧着粥又舀了几口,叮嘱他:“你可不要说我住院了。”他这趟生病和那顿串串香大有关系,楚河生不想让信秋为此内疚。
    郑明川一直没有说话,病房内静得符合它的氛围。等吃下大半碗粥,楚河生才疑惑地抬头,问:“怎么了?”
    郑明川眸色幽深,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幽幽的光,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答:“没怎么。”
    楚河生看他的样子,不免好奇,追问:“师姐说了什么,让你沉思成这样?”宿舍里三人感情素来好,他也不避讳,从病床侧过身去看郑明川手里握着的手机。
    楚河生本来还多少好奇两人是否在微信里打情骂俏,一眼瞄到个开头,只是平常的几个字。信秋问郑明川应酬是否回来了。
    楚河生觉得好笑,想想信秋那样的性子,让她说出多么动听的情话还真说不出来,后半句却是关键,又逗趣,不长,看得楚河生不由得笑出声,写的是“晚上在宿舍看了恐怖片,现在很害怕,你陪我聊天好吗”。
    楚河生问:“怎么信秋师姐看恐怖片都怕啊?”
    信秋从小就怕这些,郑明川甚至能想象出,信秋现在大约躲在被窝里,时不时地看着手机,期待他的回复,眼睛湿润而怯弱。
    楚河生咬着筷子问:“你怎么不回消息?”
    郑明川摇头说:“估计睡了。”
    手机却再度响起,这回是电话,响了五六声,大概以为郑明川在忙,也就挂断了。
    楚河生吃惊地问:“你怎么不接?”
    信秋的来电,在郑明川的手机里显是为“我的九月”,理所当然,谁都抢不走。
    如今看来,像是嘲笑。
    紧接着是一个短信,他的短信铃声是机器猫,信秋用蓝牙传给他的,可爱稚气得不行。
    大雄真幸运,拥有一个无所不能的机器猫,只是如果最后宜静没有嫁给大雄,大约是无所不能的机器猫都无能为力的吧。
    信息依然不长:“酒会还没结束吗?少喝点儿酒,夏唯西也睡不着,正陪我聊天^_^。”
    郑明川看着她的笑脸符号,浅笑,恍惚地想起,她曾经为自己着急过的样子。他伤了脚,下雨天,他举着伞,她背着他,一脚深一脚浅,她淋了不少雨,他搂着她的脖子认认真真地承诺,以后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太过稚气,她没放在心上。他和同学打架,她也不过是学生,却带着他去道歉,说是他的姐姐,说对不起,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伤口,眼睛红着。他觉得难过,只好说再也不打架了。后来,他对她动了心思,她再替他担心着急,纯然的姐姐姿态,他就不悦起来,冷下脸,又没别的办法。
    郑明川把手机调成静音,说:“没什么事。”神色平淡,带点儿疏离和陌生,“你吃好了早点休息。”
    楚河生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他怔怔地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吃串串香时还好好的。”
    吃串串香时,他们还在楚河生的撺掇下喝了交杯酒,信秋心情那么好,得意扬扬地牵着郑明川的手。
    郑明川顿了顿,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又不动声色,只是说:“要不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我会让护士照顾你。”
    他这样平平常常的口吻,楚河生却害怕起来,说:“郑明川,你别这样。你不能欺负师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嘛,说清楚就没事了,你这样不理她算怎么回事啊?”原先他肚子疼得厉害,也没哭,现下却红了眼眶,他们三人,明明郑明川最小,最像孩子的却是楚河生。
    郑明川看他这样,只好安慰:“没事的。”
    楚河生却激动起来,他的手本就没力气,激动之下粥碗甩了出去,砸到门板上,溅着了匆匆赶来的叶盛。楚河生说:“那你不接师姐电话算怎么回事,你理都不理算怎么回事?”
    大概是病着,楚河生脸色难看,眼睛红着,像是被欺负的人是他一样,还是叶盛收拾残局。
    他先是让值班护士进来看了看楚河生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起低烧,因为急性肠胃炎患者多有发烧的症状,倒是没什么大碍,又麻烦人清理了下地上洒的粥。
    然后,叶盛问:“出了什么事?”
    楚河生摇头,只是看着郑明川。
    郑明川的喉咙哑了,说话颇费劲,他突然说起和叶盛合开的公司分红:“那些钱再加上我一部分期货投资,我拿来买了一套房子,是小户型,在清河一带。打算以后和信秋一起住。”
    楚河生和叶盛都听过他那套买房子娶老婆生孩子的理论,但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去实践,毕竟他才大二。叶盛问:“什么时候的事?”
    郑明川说:“就上个月。”
    楚河生问:“那师姐知道吗?你还没毕业,买房子干什么?”
    郑明川摇头:“我还没跟她提起。是的,我还没毕业,可是我姐毕业了,我不想和她分开。房子买在清河,正好在省城和宁城的中间,不管她工作还是读书都很方便。”
    叶盛像是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变了,他问:“是不是师姐家出了什么事?”
    郑明川手里拿着打火机玩,半点火光中,他眉眼阴郁,说:“她爸爸一天前从家里带走接受检查,据说是涉嫌侵占省道征地补偿款。”
    消息过于惊人,一时病房内寂静无声。
    楚河生不敢置信地问:“就为了你们的事?”
    郑明川抬头直视他,眼珠子冷漠得如同一个黑色的玻璃珠子:“我爸爸两天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袖手旁观,就是因为我和信秋的事。”
    叶盛问:“那然后呢?”
    郑明川摇头:“没有然后。”
    气愤过于压抑,叶盛忍不住咒骂:“什么叫没有然后?你就放着师姐不管了?”
    郑明川仿佛笑了一笑:“我不久会出国,商务部的海外实习,同时继续学业。她不会家破人亡,不会一无所有。这是他们的演练,不过是演给我看的。”
    他好像是倦了,眼角眉梢终于藏不住那隐忍,他说:“我想了很长时间,给很多人打了电话,最后发现我离能保护她到底太远,最好的选择就是服从他们的安排。”
    他们其实都是意气奋发的年轻人,只是水那么深,又岂是随口说一句为朋友两肋插刀可以解决的。
    楚河生不解地问:“只是你和师姐恋爱,为什么会这样?”
    郑明川低下头,他的视线落到不知名的角落,幽幽然说:“是我不好。”
    他逼着她陪着他,他逼着她喜欢上他,他逼着她说爱他,她明明说过那么多次不愿意,他终于还是逼着她定下了承诺,然后,他把她逼到了绝境。
    不过,是他为了爱她。
    病房内有极大的禁烟标志,叶盛点了一支烟塞到郑明川手里,他们这才发现郑明川的手在轻微发抖,大约是手机攥得太紧,手心汗湿,手指微微僵硬。
    叶盛看着突然有些不忍心,叶盛拍拍他的肩头,问:“要不要我们帮忙做什么?”
    楚河生眼睛里是关心和不知所措,说:“你带点儿钱给师姐吧,打点一下总会有用的。钱我有的,你要多少都行。”
    郑明川“嘁”了一声,叶盛也笑骂:“哪儿来的暴发户。”
    楚河生看气氛缓和,小心翼翼地问:“郑明川,师姐是不是不知道?”
    郑明川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她不知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叶盛问:“那你接下来怎么做?”
    郑明川嘲讽地笑,全是自嘲:“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敢告诉她。”
    他没有抽烟,烟灰在他的指尖轻轻抖动,他说:“她曾经说过我不成熟,说我任性妄为,瞧瞧,原来都是真的。”
    他的嗓子完全哑了,说话的时候有点疼,逐字逐句地说出来,好像是无法忍受什么。
    叶盛犹豫了一下,才安慰他:“郑明川,你还不到二十岁,还很小。”
    有谁的十几岁不任性,有谁的十几岁成熟到像大人,又有谁的十几岁想保护的人真的保护得到。
    楚河生也附和,两人又说着什么,似乎在帮他出谋划策。
    郑明川累了,楚河生的临床空着,白色床单,白色被子,郑明川靠坐在床头墙壁上,偶尔点头。
    这一晚他累了,身心俱疲,他甚至疑心自己现在或许在做梦,最无力的,最无计可施的一个梦。
    慢慢地,叶盛和楚河生的话音低了,他胡乱扯了被子盖在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昏昏沉沉之间,有人帮他盖好被子,他听见楚河生小声说话,口气诚挚得很:“我看郑明川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很难过。你看,如果他们只做姐弟,还像从前那样亲密要好,又不恋爱,他的父母也不会希望他们分开,那不是很好?”
    “傻瓜。”叶盛低声说,“这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这世界这么简单,他也是不愿意回到从前的。
    他自私自利,她爱他,好过她不爱他。
    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隔在窗外明媚着,窗前有一株桃花,早就过了花期,那绚烂的桃红色已变成了极少的淡粉,满树的新绿把花瓣们罩在其中。
    楚河生问他:“醒了?”
    郑明川坐起身,叶盛已经不在了。郑明川抹了把脸,问道:“现在几点?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楚河生摇头:“不用了,我哥送了吃的来。”
    大约是七点,郑明川看见楚河生的小桌上摆满了各式早点,碟子精致,点心精致诱人,中西各样,仿佛满汉全席。楚河生的筷子这个碟子点点,那个碟子点点,腮帮子鼓着,好像是哪样都不合胃口。郑明川扯出一个笑:“还说你哥对你不亲,看来你这孩子脾气就是你哥给你惯的。”
    楚河生抬头,一本正经地说:“这些事情,是用钱办出来的,我若是有那么多钱,这点儿事情也不过就是打个电话就解决的,怎么能算是他对我好?我虽然知道哥哥很忙,但他若亲手给我熬碗粥,我大概更高兴。”
    郑明川看桌上有几样小菜,都是辣椒调过味的,本不适合拿来给肠胃不适的病人吃,虽然那么多样早点,总有合楚河生胃口的,但总不是真正体贴。
    楚河生给他递了筷子,自己选了一碟肠粉来吃,咕咕哝哝地说:“所以我才说,师姐对你是真好,亲的姐姐也不一定做得到。”
    他说完就抬头看了郑明川一眼,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有意的。”
    看郑明川没有反应,隔了好一会儿,他又说:“其实,你们就单纯地做姐弟不是也很好吗,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有师姐。”
    他是真正的直性子,愣头青一个,背后说过一次,却还非要当着他的面再说一次。郑明川没有搭腔,他觉得饿,面前的碟子都吃空了过去。
    有一瞬间,连郑明川自己都感叹年轻真好,昨夜那个颓然的自己似乎变得很遥远。
    虽然现实一点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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