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许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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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商榷细节
打铁汉子一抹自己额头汗水，他打量着这三人，不喜不悲，没有任何表情。
在瓮城中传出的消息，他看似不以为意，却在收拾摊子。
一旁卖着瓜果汁的孙三娘，茫然失措，李犇兄弟这是怎么了？时候还早，怎么就收摊了呢？可她看到旁边站立三人的表情，放弃了询问的打算，一人默默守着自己的摊位。
李犇兄弟，近来日子要有些反常，莫不是被那群狐狸精勾引，鬼迷心窍，不成！等老娘见到那群狐狸精，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孙三娘在心中揣测。
段云瞧了一眼旁边这位妇人，闭口不言，他不想多生枝节，既然城隍庙的事已经传开，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将会传到山上宗门的人耳中。
李犇动作简单轻快，他收拾完了打铁铸造摊子，领着段云几人回到屋中。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酒，同样的四人，愣愣无言。
“你们如此行事？真的不怕？”李犇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段云端着酒碗，轻微抿了一口，一本正经道：“怕就不会如此行事。”
陈诀望、李卫堂在旁附和点头。
李犇同样举着碗，对着三人，喉咙中只传来他咕噜咕噜如牛饮水的声音，看起来这个打铁的汉子，十分畅意！
多年心中郁垒，在酒中消散殆尽，碗中酒尽，他抹了一把自己腮帮酒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地宫在哪？”
李犇听后双眼闪过一丝丝惘然，后转变为淡定，他回答道：“在三处宗门阴阳两极之地地下，进入十分不易，有着三宗独有道家阵法，诡谲异常。”
当段云说出一些人被囚禁在地宫时，这个汉子如同死寂多年浴火，在这一刻点燃，他激动问道：“你们是如何得知？那么这么说，那些妖道没有炼制血丹？”
陈诀望抢着回答：“是飞剑堂的弟子说的，再者在城隍庙，那个铜玄道人，并非真身，一具道门阳神罢了，估计如今飞剑堂、沙剑宗、露柏宗三宗早已知晓城隍庙的事，恐怕他们会准备时刻转移，我们营救难上加难！”
李犇听后，坐立石桌对面，深沉一会，或沉思，或在想解决对策。
“不！那些妖道不会转移，炼制血丹，看来在两极阴阳之地，看来需要得天独厚的位置，他们将人藏在地宫，不会轻易转移。”
段云轻敲着石桌，正色道：“这就是我们前来的目的，我希望你和我们合作。”
合作？如何合作？我如今不过是一位瓮城街边打铁的汉子，毫无用处罢了！李犇在心中自嘲。
“我打算三人前去拜访飞剑堂，望兄台前去地宫察看，我等兵分两路，各行其是，我们飞信传书，互通有无！”段云说出自己的计划，将一小小飞信传书放在石桌上。
李犇并未接受那飞信传书，同样并未拒绝，他楞在当场，多年来，他丧失了自己的战斗**，即使如今段云如此说辞，可他仍旧觉得，他的心是死的。
他伸出自己曾经握紧的双手，段云、陈诀望、李卫堂看得面面相觑。
只见李犇双手颤抖，在不断的抓取什么，却又什么都找不到。
握剑的手早已颤抖，可打铁的手却稳如山岳，这该是庆幸？还是悲哀？答案在几位剑修心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三人喝尽碗中的土烧，段云并未取走飞信传书，随即告辞，道：“兄台，有着不可言说的苦衷，在下不会强人所难，巧了！在下和兄台刚好相反，在下年幼的时候，开始铸造打铁，山庄被毁，家族基业被灭，无奈到了最后不得不练剑！”
“练剑没什么好的，也就快意恩仇还行！”
一席白衣、高大少年、一个嗜好喝酒的年轻人，三人一同离开这座孤寂的房屋。
房屋面积不大，略微陈旧且古老，打铁汉子坐在石桌上，双手捧着一碗酒，可他却未饮。
在这一刻，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压抑多年的情绪在此刻爆发，眼中泪水如泉，涓涓细流，碗中的酒，早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酒。
多年前，仗剑天涯，一扫世道尘埃污浊，到了最后独木难支，在人性边缘早已濒临失望、崩溃。
今日这位白衣少年，如此行事，无疑是做了他五年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尘封五年的记忆在此时，一片一页撕开，弃剑打铁的双手，在掌纹间磨出了老茧，他却始终修剪自己指甲，那是一双用剑的手。
他伸出双手，抖动不已，多年来，唯有握紧铁锤才能让他安稳，如今他再次面临抉择，是否再次起剑？
弃剑？起剑？相差一字，天壤之别。
一个剑修在经历世道的绝望，人性的冰冷，他能否再次重拾剑道一途？
时间过了许久，三人早已离开房屋，石桌上土烧喝了一半，李卫堂这次并未不要脸的取走，三人可能都在告诉他：言不可尽，酒亦是如此！余下的酒，当是来日庆功酒。
孤影阑珊，苍古旧仄。
男人拾起石桌上的飞信传书，往屋中去了。
段云几人出屋，直奔瓮城，在经历大闹城隍庙，这些城中的子民，看他们的眼神充斥着警惕，保持着敬畏。
即使锋芒内敛，三人在城隍庙的作为，无非引起轩然大波。
瓮城北部山峰，是一座紫云洲西侧地界为数不多的钟灵毓秀之地，山体孤峰，烟雾袅袅，乍一看让人犹如仙境，在瓮城北部三处山峰，由南往北。
西北三峰，云山、霞山、横山，分别是飞剑堂、沙剑宗、露柏宗三处剑道宗门府邸。
三宗同气连枝，祥瑞和气，殊不知，多年前三宗都是彼此眼中钉，如今三宗因为共同的利益，放下多年成见，达到前所未有的会盟。
云山，位于瓮城北部，飞剑堂坐镇，山体高耸入云，与云间剑坐落的青灵山相媲美。
紫云洲西侧，常年荒漠干燥之地，这北部三峰，却丝毫不影响，瓮城的人都冠以道尊仙山。
云山，山脚台阶，层层直上，通往飞剑堂府邸，伴随雾气缥缈，直上最高飞剑堂阁楼。
人在阁楼，了望紫云洲西侧大地，在云雾缭绕下，让人梦呓出一种：高声不胜寒！
飞剑堂自诩道门，就是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
道门中，灰色蒲团上，坐立一位花甲之人，闭目凝神，面容苦涩，一手执青色拂尘，他双鬓斑白，着青色道袍，让人看上去，一副得道高人之姿，不可接近。
飞剑堂道首，铜玄道人！
凝神静气，铜玄道人心中如海水翻腾，都说道家修无，这位道人显然是一个野路子出身，先前在阳神返回，轻微受创，这让他感觉城隍庙出事了。
瓮城那帮贱民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他们不安守，老道就只是略微出手，送他们去见无量天尊，道人边打坐，边在心中城府计划。
血丹在地宫等着炼制，三宗弟子大部分抽调，如今，飞剑堂人，实属稀少。
即便铜玄道人一人，坐镇云山，绰绰有余，在瓮城被灌输城隍神灵的愚民，谅他们都不敢自找麻烦。
一位素青道袍弟子前来禀告，他恭敬打了一个道门稽首：“道尊，去瓮城的师兄弟们，没有返回，派出去的弟子查探，尚未归。”
铜玄道人双眼，微微开合，将拂尘互换位置手执，道：“嗯？再探，看看是何等宵小鼠辈，敢得罪飞剑堂？”
“是！”那位青色道袍弟子，作揖拜别前去。
云山山脚，三人一同登山，没有选择御剑飞行，是剑修自懂的规矩，在没有得主人应允下，主动御剑飞行，一旦遭遇护山大阵，更为严重遭遇山上剑道宗门无辜打杀，那将是不可小觑的麻烦。
段云三人到达半山腰，回首望去，一座瓮城在云雾下，稀松可见，段云叹息一声：“这山虽说类似李煌云剑宗，如今看来，相差甚远。”
“段师兄，我们这次上山，直接问剑？”李卫堂急切道。
陈诀望高声附议：“我觉得可行！”
段云笑而不语。
直接问剑？无疑是打草惊蛇，万不得已段云都不会直接问剑，这西侧剑道宗门，居然出了这三处宗门败类，怎么说来，都是神剑门的责任。
他眉宇皱了皱：“我不但心直接问剑，我担心的那位打铁汉子，能否有信心重拾剑道一途，帮助我们一同行动。”
陈诀望脸上失落，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看挺难的，那人早已在多年前对瓮城死心，对于再次持剑，难哉！”
同为剑修，弃剑需要很大的勇气，同样，再次持剑而起，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看未必，那位打铁汉子，说不定就想通了，毕竟我们在城隍庙的动静不小，他没有拒绝段师兄的飞信传书，那就说明他在心底犹豫，多年再未持剑，这一次持剑再起，我们需要给他时间！”李卫堂说出自己的想法。
段云停住脚步，喃喃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