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慕容雪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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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别晃来晃去的，不然等会剪到耳朵了。”
    艾玛那娇媚的声音又传入了沙互的耳中，让他的思绪从猎户座大星云中又回到了现实。对啊，他已经从那里回来了。只听见艾玛又问道：“那卫芊为什么会活过来呢？要知道，我们的科技不管有多发达，最多只能让人不死，而不能让人死而复生。除非是时间逆转了。”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时间逆转这种事情，即便是有，人也不一定能感觉得到。不过，她一直好好的，可能是手环坏掉了。”沙互说着咽了一口口水。
    “是吗？嗯，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明天肯定有人会再来找你的。”
    “正是因为不是所有问题都能找到答案，人类才不至于累死。对了，你知道芊芊在哪里吗？”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她现在正在加护病房。说是加护病房，但是她的状态比你还要好。他们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困住她而已。”艾玛说着用梳子梳理了一下沙互的头发。
    “真好笑。在这个虚无的宇宙中，除了这母舰，我们还能去哪儿？”
    “呵呵，你说得对。不过，我们还是必须对她做一系列的监测和医学观察。”艾玛说着便把发剪在浴室的水池里洗了一下，说：“好了，现在和以前一样帅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是，你想我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
    “这真叫人期待。当年我最落魄的时候，就是你陪在我身边为我讲故事的。不过，你今天也折腾够了吧？回家去睡吧。”
    “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没有家人的地方顶多叫做宿舍。”艾玛说着深情地看着沙互。她明明是个仿生人，却居然比人还要让人爱怜，可见这设计仿生人的阿伏穆希居心叵测。只不过，一切美丽都是幻象。所以，对象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到我家去吧。”沙互笑着说。
    “条例规定，没有你们的陪同，我们是不能独自在你们家里过夜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艾玛说着挨到了沙互身上，说：“何况，没有你的地方还不如回宿舍呢。”
    “好了好了，你今晚就先回去哈。等我回家了你再来。”
    “也好。那我先走啦。”艾玛说着在沙互的脸上亲了一下，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就走了。
    夜里，病房里面虽然有温度调节装置，但是仍旧让人觉得清冷。沙互这时又想起了在星云之前所听到的幻听之声。
    “别过来……”
    那女人仿佛已经知道了之后要发生的事情一样，从一开始就警告了沙互。然而，那到底是谁呢？还是，不过是沙互脑中的预感机制所产生的幻觉而已？
    根据古代的科学研究，幻觉中有少部分是大脑经过无意识的精密计算所产生的，或是对未来的预测，或是对现实的焦虑，甚至是毫无意义的。然而，沙互自认为没有这样的大脑，也从来没有过十分准确的预感。他所成就的一切，全是通过他的学习和经验分析而成。于是，在苦苦思索之中，沙互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好。
    出乎沙互的意料，治安局在第二天也没来骚扰他，使他有机会偷偷地去找卫芊。卫芊这时睡在加护病房里，由一个治安局的人看守着。这加护病房整个也是钢铁结构，外面有一扇门和一块不能打开的密封玻璃窗。加护病房的里头这时亮着黄绿色的灯光，看着让人感到有点诡异。
    沙互从来就没住过院，更加没有来过加护病房。不过，这加护病房的风格实在让人觉得不快，只是这里的人大概都已经习惯了。在这钢铁巨舰中，能过上像人的生活也已经不错。
    这时，沙互坦然地走到加护病房的外面，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在坐着打瞌睡。再看看这男人的耳朵后面，沙互发现了充电的电线。看来，这男人在短时间内是不会醒来的了。沙互透过玻璃，看到卫芊正抱着被子在病床上蜷曲着睡觉。与其说她是个病人，还不如说她是个孩子。沙互笑了一下，便想开门进去。谁料这加护病房的门加了锁，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开的。这也就是说，治安局和资源部对卫芊手环的异常记录非常重视。
    沙互尝试着敲着病房墙上的玻璃，看看能否把卫芊唤醒。他敲了几下，卫芊便有了一点动静。他又再敲了几下，卫芊的身体便突然颤了一下。只见卫芊缓缓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沙互便连忙爬了起来，笑着跑到了玻璃窗的前面。然而，她的笑容是那样的天真烂漫，与平时实在大相径庭，让沙互都不禁有点愣了。
    只见沙互在玻璃窗上用摩氏密码敲出了“还好吗”的节奏来。这是他以前和小卫芊经常使用的沟通办法。由于其他人都是用手环上附带的通信器来沟通，所以没有人会懂摩氏密码是什么。由于以前经常用，所以他相信卫芊一定能读懂他要说的话。
    谁料，卫芊却对沙互所敲出的密码毫无反应，只是在那边笑着允吸着自己的拇指，就像是个傻瓜。所以，沙互又在玻璃窗上敲了几下。可是，卫芊仍旧是没有反应。
    “她的记忆有点混乱。”聂娜的声音从沙互的身后传了过来。
    沙互表现得非常淡定。因为卫芊可是和他妹妹一样的人，他来见自己的妹妹完全是人之常情。他笑着对聂娜说：“看来你充好电了。”
    “充电？”聂娜轻蔑地笑了一下，说：“只不过是局里让我把你请去谈话，所以我便不在病房里打扰你而已。我毕竟是新型号，电量用上几天都不会有问题。”她说着走到了那个“睡着”了的守卫面前，狠狠地抽了他两巴掌。只是那个守卫依旧在睡觉，完全没有反应。
    “那艾玛还真得感谢你配合她。”沙互说完，便紧接着问：“你说她的记忆有点混乱？是因为撞到了脑袋的缘故吗？”
    “撞到了脑袋？”聂娜严肃地说，“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她根本一点伤痕都没有。”
    “嗯……我看是我记错了。”沙互说着声音都有点颤。
    “记错？”聂娜狐疑地看着沙互，又说：“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也没必要留在医疗院。我们已经申请让你明天到局里交代情况。”
    “我很乐意。”沙互说完便向加护病房里面的卫芊挥手道别。
    卫芊看到沙互要走，脸上难掩失落，居然不停地在敲打玻璃窗。面对这样的情况，沙互停下了脚步，刚想开口请求聂娜放他进病房和卫芊说两句话。然而，他的意图早就被聂娜看穿了。只听见聂娜面无表情地说：“放心去吧，我会安抚她的。”
    因为卫芊是在花栗鼠舰队出生的，对这里的规定肯定了如指掌。所以，沙互相信她肯定理解现在这种无奈的状况。既然聂娜说会安抚卫芊，她便一定会去做，因为仿生人一般情况下会比人类更加信守承诺。于是，沙互向着卫芊在又挥了挥手，便走了。
    果然，沙互的手环没过多久就响了起来。他收到了治安局的邮件，让他明天去谈话。可是，沙互即便是到了治安局，又能对他们说些什么呢？他一边走回自己的病房，一边又回忆起在猎户座大星云中所发生的事情。
    无重状态下的血滴圆圆滚滚的，从飞船的顶部飘落下来，把船外那些发光气体的光线收入怀内又折射了出来。
    当时，卫芊的脑袋撞到了飞船的顶上，口鼻都已经流出了血。飞船在发出警报，而卫芊的手环也同时响着警报。沙互很清楚，手环所发出的警报是在提醒周围的人，佩戴者的心跳已经停止了。如果那人还在舰队里，那很快就会有医护人员来对伤病者急救。然而，在这里，卫芊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沙互。
    心神有点慌乱的沙互连忙飘到了卫芊的身边。由于这宇宙中没有重力，所以飞船其实已经没有了上下之分。沙互用手指探了一下卫芊的鼻息。意料之中的，卫芊已经没了气。接着，沙互又探了一下卫芊的颈动脉，发现动脉也已经没了动静。
    沙互这时急出了眼泪。他摸了摸卫芊的脑袋和脖子，才发现卫芊的颈椎也已经折断了。
    “啊……啊……”沙互发出了低沉的悲鸣。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坚决地拒绝这个任务，也很后悔刚才紧急地拉动了控制杆，简直就像是沙互亲手杀死了卫芊一般。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跟着一起死去。然而，这一切都太晚了。
    就在这时，显示器上显示着有一群陨石群正向着飞船袭来。原来，这才是飞船刚刚发出警报的原因。也许，这里的宇宙射线太过强力，以至于这个警报系统都时好时坏。
    “来得正好……”沙互已经不想去研判这时的形势，不想去做任何争扎。他抱着卫芊的遗体，默默地等待着覆灭。
    沙互抱着卫芊的遗体，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做。然而，他所等待的飞船解体并没有出现，而只不过是感到轻微的颤动，仿佛是有很大块头的东西从飞船旁边经过而已。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沙互睁开眼睛看着挡风玻璃。只见玻璃上弹出了那个能放大前景的遥望屏幕，上面显示无数的燃烧着的陨石往飞船飞来，却不过是从飞船旁边掠过。虽然每一颗陨石都好像即将正中飞船，让人心惊胆战，但是它们却以一种诡异的轨迹巧妙地避开了飞船。这就好像有人要逼退入侵者，却无意伤害他们一样。
    沙互在定神看着前方，只见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分子团凝聚在那里。陨石偶尔会撞在这分子团上改变的方向。难道这并不是有人要逼退他们，而是在保护他们？而且，还是用一团尘埃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