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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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任务本身：解决饶城百姓疾苦，谋得饶城百姓福祉。
疾苦有五。
旱灾，饥灾，匪灾，疫灾，邪修之灾。
后四灾基本已经平息。
而旱灾的驱杀异妖薄鱼的仪轨材料，在苏易捕获秦艽后，八成已经被其许久得不到消息的下线给毁掉了。
不过这不是问题。
毒鱼不行，还有电鱼一法。
天劫乃同时是天道刑罚与赐福的化身，至阳至刚，灭个异妖轻轻松松。
苏易强行憋住突破前的那一抹浓烈感觉，就是要在彻底解决邪修之灾后，跳进黑水河里好好释放。
“仙师，您的安排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约明日巳时便可传遍全城。”
“届时，需要我安排些人手，把那些聚集起来的邪徒们......”
庄凌峰比划了一个斩首的手势，苏易摸摸下巴，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需要，想杀的话，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多安排点入手维持秩序即可。”
“你要知道，那些百姓只是很单纯的渴望闻道求仙，并未多少其他邪淫之念。”
“堵不如疏，杀人得先诛心。”
倏然，被金丝银绳缠满全身的秦艽猛然睁开双眼，声音干哑如砂而充满讽刺：
“杀人...还要先诛心？！”
“老朽修道二百余载，从未以一己私欲谋害过一人，你这毛头小子凭什么能诛老朽的心？！！”
庄凌峰被这突兀响起犹如厉鬼般的声音吓了一跳，旋即在反应过来后，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仙师，这就是谋害无数饶城百姓的邪修头目？”
苏易看着秦艽那苍老且歪斜的嘴脸，沉吟片刻后，说道：
“自然是。”
“去，凌峰。”
“你身为饶城父母官，就代那些受蛊惑枉死饶城百姓，扇这邪修几巴掌。”
庄凌峰闻言浑身一震，瞳孔一扩一缩，脑袋缓缓低垂，双手微微颤抖。
一个月前，仙师对他而言犹如天神。
即使已经和苏易这般随和的修行者相处半月，但深入骨髓的惧怕还是让他挪不动哪怕一步。
秦艽如将死老虎般死死盯着庄凌峰的双眼，浑身的金丝银绳微微闪烁，嘶声道：
“小子，你敢！！？”
见这邪修虽已沦为龟缚囚徒，但余威仍让庄凌峰不敢触及锋芒，苏易开口说道：
“凌峰，去，抽他。”
“你不抽他，我可要抽你咯。”
庄凌峰闻言，下意识微微向前一步，却再也迈不出第二步。
仙凡尊卑有别，凡人抽修仙者的脸，即使是邪修，在凡间也是犹如弑父夺位般的不伦。
忽然，举止不定的庄凌峰颓然一笑，后退了一步，叹气道：
“仙师，他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和您是同一阶层。”
“您可能不介意，但在冥冥之中自有善恶之报，下官担不起这份因果。”
“我死可以，但污了饶城的城运可就不好了。”
啧，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
不对，这世界好像还真有气运一说来着。
看着秦艽那望过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苏易翘起腿，细细想了想后说道：
“一个邪修罢了，怕什么。”
“去，抽他。”
“抽一巴掌，我给一颗灵石。”
此话一出，庄凌峰与秦艽皆是惊愕不已。
“你这宗门修士！你可知一颗灵石在......”
俄而，庄凌峰快步向前，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瞬间打断了秦艽的话语。
“小子！！！！你岂敢辱我！！！！！！”
“啪！”
“你！！！！！！”
又是一声清脆响声，庄凌峰低头看向自己通红的巴掌，又回头求助似的看了眼苏易。
“两颗。”
随手摆上两颗灵石在茶座上，苏易换了跟腿翘起，听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巴掌声，总觉得自己是网文小说里的仙宗恶少。
就差秦艽来一句“莫欺老修穷”。
“啪！”
“这一掌，为城西铁匠张之澜而打。”
“啪！”
“这一掌，为城南樵夫钱维而打。”
“啪！”
“这一掌，为县衙捕快崔家清而打。”
“啪！”
“这一掌，为城西......”
一掌接着一掌，庄凌峰越打火气越打，左右开弓，隐约间已经震得自己虎口龟裂，鲜血四溅。
秦艽一开始还怒火冲冠，而后眼神中的屈辱逐渐消散，化作了平静。
最后秦艽索性闭上了双眼，任由庄凌峰抽打。
半炷香后
苏易忽然开口，音道神通中的安抚效果，很快就让失了智般的庄凌峰冷静了下来：
“行了行了，再抽下去他没事，你的手就要断了。”
缓缓吐出胸口一阵浊气，庄凌峰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怔怔出神。
庄凌峰转身，看见苏易身旁茶座上那高高垒起的璀璨灵石堆，俄而跪地，涩声开口：
“仙师，下官庄凌峰再次代饶城所有百姓向您致谢。”
“大恩大德，下官必会为仙师立起金身法相，令饶城百姓以香火世代不迭地供奉。”
我一狐妖，你给我立个人形金身也没用啊。
苏易叹了口气，上前将庄凌峰扶起，取了一罐外用药膏塞进了后者怀中的褡裢之内：
“都说了多少遍，不许跪。”
“去吧，这些灵石我给你记着，你先选好一处安全地点，以后慢慢兑换成库银。”
目送庄凌峰立起，县衙客堂之中恢复了寂静与肃穆。
光阴如电，转眼间便是两个时辰过去。
忽然间，秦艽睁开双眼，声音干涩而阴冷：
“那小子打了我二百三十七个巴掌。”
“你真当给他如此数目的灵石？”
苏易睁眼瞥了下满脸血污的秦艽，心知话语的主动权已经落在了自己手里。
现在就不必再担心自己套话的时候，这活了两百多年的人精套路太多，一个没留神下反过来着了他的道。
苏易刚才逼庄凌峰抽秦艽巴掌，激怒后者，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当然。”
秦艽脸庞剧烈抽动一下，声音充满了费解：
“二百三十七颗灵石，已经足够一位凡人修士从初入辟脉，修炼至辟脉五层。”
“你居然给了一个凡人？！”
扫了眼自己储物戒中的灵石大山，苏易随口说道：
“我有钱。”
秦艽脸庞再次剧烈抽动一下，偏头闭上了双眼。
“你口口声声想让凡人闻道求仙，怎么现在凡人得了些灵石，你就绷不住了？”
“真是虚伪。”
见秦艽充耳不闻，苏易也不急，闭上眼来思索下一步的各种情况。
“凡人命数自有天定，无可逆天而行强行入道。”
冷不丁，苏易一张嘴，吐出的一句话让秦艽睁开双眼，面露讽刺：
“我呸，又是你们宗门修士的那套狗屁天命道论。”
“你们霸占福地，垄断灵脉，集拢道法，纳尽天下灵韵又能如何？”
“我以凡躯入道，亦可逆天改命，修行二百余载以窥金丹之境。”
“呸，狗宗门修士，让凡人辱我，就这点本事还想诛老朽的心？”
苏易微微一笑，在得到关键信息后，便不做回答，起身看向窗外逐渐暗淡的晚霞。
所谓杀人诛心，诛的自然是道心。
秦艽不论是潜意识还是表意识，都坚定认为自己是以凡躯入道，认为自己是“人人皆可成仙”中的一员。
“秦艽，你认为自己的修行路是正确的吗？”
秦艽瞥了眼窗边的苏易，冷哼一声：
“哼，度化世人一同闻道求仙，自是世间伟岸大义之路。”
“我知道你还想在饶城百姓前辱我。”
“但届时我疾声一呼，自有无数不畏汝等淫威的凡人会为我请命，怒斥你为断绝他人求道之路的丑恶之徒。”
“哦。”
苏易看着窗外的暗淡夕阳，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嘴角的愉悦弧度再次扩大了几分。
他越发感觉自己是个前世网文中，仙宗恶少一般的反派了。
破狱法点化凡人成为修行者的前提，是凡人本身便具有修行资质，哪怕极为微弱。
但被忽悠了两百多年的秦艽，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一点，哪怕是一点怀疑都未产生。
而苏易可是在趁着神通惑瞳控制秦艽的时候，好心用灵石给这个穷苦散修测了下资质。
这所谓的以凡躯入道的秦艽......
灵石上闪耀的青光可是亮得晃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