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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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仅是别人送了三百金过来的话，我还不至于如此……”
　　曹酩轻叹了一口气后就再度开口：“可送来这三百金的人，却偏偏是馆陶大长公主。”
　　“而且……”
　　说着他就略一停顿。
　　“她还想让阿母遣散府上所有的歌女、舞女之流。”
　　“舅舅……”
　　“哈……”不等曹酩继续说下去，刘彻嘴里发出的一道嗤笑就打断了他。
　　“小酩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阿姊让你这么说的？”
　　虽然刘彻打算把话岔开，但曹酩还是很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瞬间消逝的厉色。
　　很明显，他这是已经知道了曹酩所指，并且在心底给馆陶记上了一笔。
　　这样不行啊……
　　曹酩双唇略抿。
　　仅仅只是让刘彻在心里记上一笔，可并非他想要的……
　　“不是！”
　　很干脆回了一句之后，曹酩缓缓摇头：“舅舅，这不是我梦到的，但却应该是我做噩梦的起因……”
　　刘彻瞥了他一眼。
　　“说下去！”
　　“其实不论阿母还是我，我们都清楚大长公主想做什么，所以，阿母并没有答应下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担心她会恼羞成怒……”
　　说着曹酩就抬头，双眼死死盯住刘彻。
　　“舅舅，我梦到的，是有人借口追杀卫青，然后一并在追杀我。”
　　‘砰！’
　　他声音落下的瞬间，刘彻就一巴掌拍到了面前的桌案上，一脸怒容：“她敢！！！”
　　“大汉律法在那，在这长安城中她又如何敢动手杀人！”
　　说到底随意杀人的这个权力，不也正是极具唯一性的皇权才能赋予的？
　　其他人，最多能处死的，就只有自家的奴仆。
　　除此外别说是外戚公卿了，就算是普通百姓，在长安城中也不能被无缘无故杀死。
　　就算有缘有故……那也得走律法程序！
　　曹酩静静伏在地上，一直等到刘彻发完火。
　　“舅舅。”
　　“现在不是说大长公主敢或不敢……”
　　“即便她敢的几率只有万一，我也不想拿命去赌……”
　　刘彻又喘了几口气，随即才缓缓开口：“那你是想让我给你调些护卫来，日日不停地护着你？”
　　此刻，就算是个盲人也都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不耐了。
　　这就是皇帝啊！
　　我不给你的，你不能要！
　　否则就要承受其怒火。
　　早就深知这一点的曹酩自然不会去刻意触犯。
　　他缓缓摇头：“不是！”
　　本来已经积蓄了些许怒火的刘彻当即愣住，下意识开口：“你说什么？”
　　“舅舅，我说我不想要护卫。”
　　“本来阿母就已经调了不少人给我，若是再要护卫，人手就实在太多了。”
　　“人手越多，用的时候越乱，这道理我还是明白一点的。”
　　“我是想在大长公主动手之前先下手……”
　　沉默半晌，刘彻这才若有所思地缓缓开口：“杀人犯法！”
　　“我不杀人！”
　　曹酩摇头，而后便不再开口。
　　虽然杀人是最便捷、最快速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但却也是流于规则之外的一种手段。
　　他能破坏规则，别人自然也能。
　　这就是恶性循环。
　　更重要的是这种行事手段极容易触及刘彻的敏感处。
　　刘彻就这样静静看着曹酩，半晌没有动作。
　　终于。
　　他面色立即恢复如初，嘴角也勾了起来。
　　“那就随你吧！我不插手，也不会多管。”
　　“你自己注意好应该有的那个度……毕竟……”
　　毕竟馆陶那臭女人身后现在还有老太太站着。
　　在心底默默给刘彻补上这么一句后，曹酩就站了起来。
　　“舅舅，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不过既然舅舅你都说了，不插手也不多管……那到时候你可不能眼馋！”
　　“眼馋？”刘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眼馋什么？！你能从大长公主手里掏出来的，无非就是一点钱罢了……我眼馋？”
　　这倒也是！
　　曹酩咧嘴一笑。
　　能许愿给别人黄金屋，现阶段的刘彻还真不缺钱，自然他也不会眼馋。
　　这个人知道什么于他才最重要。
　　不过也就仅限于现阶段了……等到日后跟匈奴打过两次，估计刘彻看见钱，眼珠子都能变成兔子的那种。
　　“先不说我……”
　　“舅舅，为什么我之前觉得你很……高兴呢？”
　　提及这个，刘彻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就浮现了许多笑意。
　　“小酩儿啊……这说起来倒是跟你有那么些关系……”
　　“？？？”
　　曹酩一脸懵比。
　　怎么就跟他又有关系了？那些该说不说的狗屁关系……他倒宁愿不要！
　　更何况现在就跟刘彻做的那些破事扯上关系……
　　嗯！
　　纯纯找死。
　　一念至此，他就挣扎了起来：“舅舅，你这什么事情都还没说，就跟我有关系了？”
　　这锅他不背！打死不背！
　　谁知道……
　　“自然跟你有关系！”刘彻斩钉截铁道：“若不是你之前所言礼法之论，恐怕现如今事情进展还不会如此迅速……”
　　“……”
　　淦！果然是这件事！
　　曹酩当即炸毛：“我不是，我没有，这完全就是舅舅你自己的功劳！”
　　“至于说那些话……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舅舅你可不能诬蔑我！”
　　刘彻当即愣住，足足半晌才反应过来。
　　而后他脸上就浮现了一股浓郁的笑：“好！都是我的功劳！”
　　“既然这样，日后你可就不能凭此邀功了啊！”
　　曹酩满脸认真地拱手下拜。
　　“酩儿谨遵陛下口谕……”
　　开玩笑……还邀功？这玩意真要扯出来那就是邀打了……
　　他身子骨弱，还受不了老太太的铁拳。
　　所以这份‘功’……还是全部交给刘小猪的比较好。
　　一定要秉承死道友不死贫道、天塌下来让高个子先顶的原则……
　　刘彻眉头挑起，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
　　曹酩打的什么主意，他也能猜到一点，无非就是怕惹上事情么，这不算什么。
　　略微摇头，将多余念头排出脑海后，刘彻脸上就再度挂起了些许笑容。
　　“还有一件事情……”
　　Yindang！
　　曹酩当即在心底唾弃他那一脸的笑。
　　“舅舅是想带霍去病进宫里吧？”
　　随即他就翻了个白眼出来：“这事情阿母已经跟我说过了！”
　　“你想带他进宫就进宫呗……”
　　对此，曹酩丝毫不在意。
　　毕竟……小霍是天生神将，去哪儿都绝对不会影响他的后天发育……不对，或许他本来就用不着发育！
　　散养+1
　　“好！！”
　　刘彻显得很开心。
　　于他而言霍去病或许真有那么些意义……但对于曹酩而言，他在小霍身边的意义就仅限于……见证。
　　从后世人方向的听闻者，再到现在的见证者。
　　当然，现在曹酩唯一达成的见证，就只有小霍的出生了。
　　至于接下来的封神时刻……还得十几年呢！
　　老太太再抛开五年……
　　还剩十年，这十年大汉会发展成啥样都还不好说……
　　只能说……
　　一切都还早，早得很的那种早。
　　等到阳信公主回来，舅甥两人早就已经在扯其它事情了。
　　至于那些有关馆陶的事情，她也用不着听……毕竟那些差不多都是她告诉曹酩的。
　　当然，曹酩怎么给刘彻说的，阳信公主是不知道了。
　　只不过她这次过来，也一同带上了卫少儿、霍去病母子二人。
　　虽然早就说好了，但这种事情多少也有些不近人情了……
　　更何况现在刘彻要带走的，是他大姨子的孩子。
　　怎么说也要让其亲手将小霍送出平阳侯府也才像话！
　　当然，刘彻是不可能觊觎卫少儿。
　　至于原因……很多，若是说起来可能大多数人也不是很能相信……
　　礼法！
　　或许给别人去说刘彻极重礼法，估计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不会有人相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
　　不仅仅从曹酩接触来看，单就言其一生……刘彻一朝也正是西汉礼法由松到紧的一个转折点。
　　而且平日里刘彻个人虽然确实是有点太不拘小节了……这就很迷惑人。
　　但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要考虑到另外一个词。
　　‘天生帝王’
　　帝王本就是一种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生物。
　　作为天生的帝王，刘彻更是把这一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他的礼法，向来更多是用来约束别人的，当然，在某些小的方面，他也会习惯性约束自己。
　　比如……面对卫少儿，就是如此。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现在刘彻是想把霍去病当作养子了……但卫少儿在面前的时候，别说逾越，就是眼神，他都没有丝毫变化。
　　纵然卫少儿长相也并不差。
　　当然，也有可能刘彻不好人妻……谁知道呢！
　　然而，有一点曹酩却始终有些纳闷……
　　一直等带着卫少儿回去，他依旧没搞懂刘彻抱着霍去病登上马车的时候留下的那个眼神……
　　有点……猥琐？
　　好像还带了点儿……涩禽？
　　回过味来，曹酩面色当即就难看了几分。
　　明白了……
　　刘彻这是把卫少儿当成他看上的了……
　　淦！
　　至于说为什么？甚至都不用多想，曹酩就已经完成了目标锁定。
　　自家老娘！
　　这事儿她提过！绝对是她！除了她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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