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断崖旁
添置一双新碗筷，叶戎一边吃饭一边和村长林杏生谈正事，“村长，我挂在校门口的告示，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林杏生点头，“我家又没东西放在你那里，不怕你罚款，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家是没东西在我那里……”叶戎嘴角的笑意浮现，“但有一辆垃圾运输车，在我院子里……”
林杏生闻言微怔，想起来了，是村委会的那辆三轮车。
林杏生连忙道：“明天，我就去开走垃圾车，不然村委会的账目上，还要被你罚款了！”
“村长，你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坑害村委会钱财的人么？”叶戎满目正义的光芒，一副义不容辞，舍己为人的模样，劝道：“不用开走垃圾车，留在我院子里，没事的。”
“别，千万别。”
林杏生摇头，“叶戎，我看你不像是愿吃亏的人。车放在你院子里，你还不天天晚上过来我家蹭饭呀！一辆三轮车而已，我家院子能装下。”
“不要啊！”叶戎放下夹菜的筷子，“那我不蹭饭了……村长，三轮车就放在我家院子，然后，你把车钥匙给我，三轮车让我开怎么样？你放心，油钱我掏！”
“那还不如你在我家蹭饭呢！”
林杏生不同意，“公车私用，可是违规的。孰轻孰重，规避风险，我更愿意你在我家蹭饭。”
没想到林杏生还是很有原则的人，叶戎只能说出最后的计划，“那我来当垃圾清理员怎么样？给我挂个公职，不就不违规了……”
“哦？”
林杏生略有所思，叶戎的想法很不错，值得考虑。
之前两年，自从国家免费配置了一辆垃圾运输车之后，都没有责任到人，有时候村里垃圾堆积起来，都不能及时清理。
偶尔遇到镇领导下访体恤民情，看到垃圾堆积，污染环境，影响村容，村民生活环境考评差强人意，就是村干部的失职。
每次垃圾堆积，最终只能轮到村长林杏生和副村长秦家老二亲自上阵去运输垃圾，而且会计老王叔抠门的很，每次运完垃圾，从村委会账目报销油钱都屡次不能成功，还要自掏腰包。
更别提运输垃圾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毕竟垃圾车属于桑庄大队，中条山这道梁上的八个村庄共同所有。清理一次垃圾，八个村庄的垃圾，少说一两天时间才能完成，有时候耽误下地干活，有时候耽误打工工钱，有时候还耽误重要事儿，那都是时间与经济的损失！
所以，都没人太愿意干这事儿！
如果有个人，专门清理垃圾，责任到人，很不错呢。
村长林杏生也不用再操这个心了。
更重要的是……叶戎愿意自掏腰包，报销油钱！
而且不用给他开工资？
如果三轮车出现问题，也让叶戎自己花钱去修！
相当于是把清理垃圾、运输垃圾的工作，不花费一毛钱，全权委托了出去！
当然了，也不能说村委会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最起码垃圾三轮车算是交给叶戎去使用了，他用来干私活，对车辆的损耗，这都是代价。
但这个代价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车辆的使用权委托给叶戎了，车出现问题，让他自己去修。
林杏生点点头，貌似答应了……
叶戎惊喜道：“能行么？”
“行！”
林杏生最终拍板答应，但又接着补充道：“垃圾车可以给你使用，清理垃圾的责任，就交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桑庄大队的垃圾清理专员。注意，不仅仅是我们村，还包括中条山这道梁上的另外七个村庄。”
“没问题。”叶戎满口答应。
“油钱，修车钱，都是你自己垫付，村委会不给报销的。”
“可以。”
“也别想着村委会会给你发工资，虽然现在给你挂了个公职，是垃圾清理专员。”
“明白。”
“既然一切都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
林杏生站起身，从里屋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把串着红线的车钥匙，递给叶戎，“车就交给你了，悠着点开。对了，你开车办私事我不拦你，但我会定期检查垃圾清理工作的，如果发现你根本没有清理垃圾，我会把垃圾车的使用权收回来的。”
“放心吧！”
叶戎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切没问题，欢迎随时检查。
随后，叶戎便收起了车钥匙。
垃圾车的专属使用权，到手。
以后，叶戎就是有房有车一族了。
还蹭了顿晚饭，叶戎吃饱喝足回学校去了……
次日。
朝阳初升之际，叶戎便迫不及待的把垃圾车开出了校园，驾驶着更高档的三轮车，还有封闭驾驶室，底盘高，轮胎大一圈，感觉特别拉风。
唯一的缺点就是密封的驾驶室，感觉有点闷，有点热，感觉不透气……
很快，叶戎就把垃圾车开到了叶光别墅门口。
和前几天一样，准备上后山撸核桃的队伍，已经在此集结。
新建巷的水泥马路边上，浩浩荡荡的停放着十几辆农用三轮车，但都没有叶戎的车高大，没有叶戎的车高档，都没有封闭驾驶室，下雨天只能淋雨！
“哈哈哈。”
叶戎十分骄傲，在人群里呼啸而过，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趴在玻璃上往外和村民们打招呼，“乡亲们好！”
“你说什么？听不到！”村民们在外面打招呼，“把车窗玻璃摇下来再说话啊？”
“怎么摇？”叶戎讶异的问，“这车窗玻璃还能摇下来？摇下来就能透气了？怪不然感觉到闷热不透风……”
“……”
村民们都无语了，“是叶戎啊？他是个流浪汉，没见过世面，不懂车窗怎么摇下来是应该的，之前连三轮车都不会驾驶呢。摇那个车窗下的把手……”
叶戎很快找到了把手，顺时针摇不动，只能逆时针摇，车窗上的玻璃果然开始落下！
叶戎惊叹，“好神奇的感觉……呼！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村民们继续感慨，叶戎果然没见过世面，摇个车窗都大惊小怪的……
“叶戎，村委会的垃圾车怎么让你开着？你这是公车私用啊！”有村民好奇的询问。
“没有公车私用，我就是清理垃圾的人。”叶戎回答。
“这样啊……”
村民们明白了。
这时。
叶光家的别墅门打开了，一家三口准备带领车队，继续开赴后山撸核桃。
叶戎看到叶雨，兴奋地邀请道：“小雨，来，我带你去兜风！”
叶雨白了叶戎一眼，“才不要坐你的垃圾车兜风……车身上还写‘垃圾清运’的字样……坐在上面容易对号入座……”叶雨指了指自家院子里的白色豪华小轿车，“阴险大叔，等你什么时候座驾比我家车高档了，再带我去兜风吧！”
“哎。”
叶戎一声叹息，居然还看不起自己的车！
不多久，车队出发，前往后山，叶雨也去了，叶戎没跟着去，开着车又在桑庄里显摆了一圈，最后居然在村长家门口，遇到了蹲在门外刷牙的林薇。
“林薇，来，我带你去兜风！”叶戎迫切的需要找个人来分享心中的喜悦之情。
林薇满嘴泡沫不能回话，抬头看到叶戎，脸一红，弹起来扭头就往家里走，牙也不刷了……
“哎。”
叶戎又是一声叹息，最后只能兴趣低迷的把车开回希望小学，停放好之后，锁了车门，锁了家门，锁了校园门。
叶戎徒步出门了。
沿着村中的一条小土路，叶戎下了几个土坡之后，来到了窑洞遗址的前方。
在窑洞遗址的前方，是一条峡谷般的深沟。
窑洞在沟边。
当年窑洞的大门，都是面向深沟的，也就是说，深沟在门前，故称：门前沟。
站在门前沟边，可以看到沟底的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卫家的四个大鱼塘。
叶戎沿着沟边缓缓前进，视线时不时看向对面的悬崖峭壁……
一边走，一边看。
一边对比脑袋深处的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门前沟的变化。
可以说，变化很大，无处不存在时间的沧桑。
当年可没有自来水，沟底那干净的溪流，是村民取水，洗衣的地方。当年也没有禁坡、紧放牧，那溪水还是牛、羊等畜牲喝水的地方。所以溪流两岸，没有几棵树木，杂草也被踩踏的只有几寸高，谷底是一片空旷，视野开阔。
但现在，没人踩塌了，杂草丛生，除了那四个大鱼塘，树木拔地而起，已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幽暗阴森。
还有当年的下沟底小土路，已经不存在，长满了杂草。
现在却开发了另一条略微宽阔的道路……
真的，变化真的太多了……叶戎看得眼花缭乱，还来不及仔细分辨，便被新的变迁痕迹转移注意。
突然！
叶戎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在对面悬崖一处天然断裂的断崖处。
门前沟，断崖旁。
埋葬着当年的土财主王家老祖宗的一批家财。
是哪里吗？
叶戎几乎不敢肯定，因为那处断崖，感觉已经变了模样。66年，断崖早已不是从前的断崖。
但大致地理位置应该没错……
可变化太大，看上去几经坍塌，掩埋，堆积，推移……
已面目全非。
叶戎苦涩一笑，想要在这处断崖旁，挖出当年的位置，难度可想而知！
……
“看到了。”林杏生点头，“我家又没东西放在你那里，不怕你罚款，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家是没东西在我那里……”叶戎嘴角的笑意浮现，“但有一辆垃圾运输车，在我院子里……”
林杏生闻言微怔，想起来了，是村委会的那辆三轮车。
林杏生连忙道：“明天，我就去开走垃圾车，不然村委会的账目上，还要被你罚款了！”
“村长，你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坑害村委会钱财的人么？”叶戎满目正义的光芒，一副义不容辞，舍己为人的模样，劝道：“不用开走垃圾车，留在我院子里，没事的。”
“别，千万别。”
林杏生摇头，“叶戎，我看你不像是愿吃亏的人。车放在你院子里，你还不天天晚上过来我家蹭饭呀！一辆三轮车而已，我家院子能装下。”
“不要啊！”叶戎放下夹菜的筷子，“那我不蹭饭了……村长，三轮车就放在我家院子，然后，你把车钥匙给我，三轮车让我开怎么样？你放心，油钱我掏！”
“那还不如你在我家蹭饭呢！”
林杏生不同意，“公车私用，可是违规的。孰轻孰重，规避风险，我更愿意你在我家蹭饭。”
没想到林杏生还是很有原则的人，叶戎只能说出最后的计划，“那我来当垃圾清理员怎么样？给我挂个公职，不就不违规了……”
“哦？”
林杏生略有所思，叶戎的想法很不错，值得考虑。
之前两年，自从国家免费配置了一辆垃圾运输车之后，都没有责任到人，有时候村里垃圾堆积起来，都不能及时清理。
偶尔遇到镇领导下访体恤民情，看到垃圾堆积，污染环境，影响村容，村民生活环境考评差强人意，就是村干部的失职。
每次垃圾堆积，最终只能轮到村长林杏生和副村长秦家老二亲自上阵去运输垃圾，而且会计老王叔抠门的很，每次运完垃圾，从村委会账目报销油钱都屡次不能成功，还要自掏腰包。
更别提运输垃圾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毕竟垃圾车属于桑庄大队，中条山这道梁上的八个村庄共同所有。清理一次垃圾，八个村庄的垃圾，少说一两天时间才能完成，有时候耽误下地干活，有时候耽误打工工钱，有时候还耽误重要事儿，那都是时间与经济的损失！
所以，都没人太愿意干这事儿！
如果有个人，专门清理垃圾，责任到人，很不错呢。
村长林杏生也不用再操这个心了。
更重要的是……叶戎愿意自掏腰包，报销油钱！
而且不用给他开工资？
如果三轮车出现问题，也让叶戎自己花钱去修！
相当于是把清理垃圾、运输垃圾的工作，不花费一毛钱，全权委托了出去！
当然了，也不能说村委会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最起码垃圾三轮车算是交给叶戎去使用了，他用来干私活，对车辆的损耗，这都是代价。
但这个代价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车辆的使用权委托给叶戎了，车出现问题，让他自己去修。
林杏生点点头，貌似答应了……
叶戎惊喜道：“能行么？”
“行！”
林杏生最终拍板答应，但又接着补充道：“垃圾车可以给你使用，清理垃圾的责任，就交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桑庄大队的垃圾清理专员。注意，不仅仅是我们村，还包括中条山这道梁上的另外七个村庄。”
“没问题。”叶戎满口答应。
“油钱，修车钱，都是你自己垫付，村委会不给报销的。”
“可以。”
“也别想着村委会会给你发工资，虽然现在给你挂了个公职，是垃圾清理专员。”
“明白。”
“既然一切都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
林杏生站起身，从里屋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把串着红线的车钥匙，递给叶戎，“车就交给你了，悠着点开。对了，你开车办私事我不拦你，但我会定期检查垃圾清理工作的，如果发现你根本没有清理垃圾，我会把垃圾车的使用权收回来的。”
“放心吧！”
叶戎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切没问题，欢迎随时检查。
随后，叶戎便收起了车钥匙。
垃圾车的专属使用权，到手。
以后，叶戎就是有房有车一族了。
还蹭了顿晚饭，叶戎吃饱喝足回学校去了……
次日。
朝阳初升之际，叶戎便迫不及待的把垃圾车开出了校园，驾驶着更高档的三轮车，还有封闭驾驶室，底盘高，轮胎大一圈，感觉特别拉风。
唯一的缺点就是密封的驾驶室，感觉有点闷，有点热，感觉不透气……
很快，叶戎就把垃圾车开到了叶光别墅门口。
和前几天一样，准备上后山撸核桃的队伍，已经在此集结。
新建巷的水泥马路边上，浩浩荡荡的停放着十几辆农用三轮车，但都没有叶戎的车高大，没有叶戎的车高档，都没有封闭驾驶室，下雨天只能淋雨！
“哈哈哈。”
叶戎十分骄傲，在人群里呼啸而过，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趴在玻璃上往外和村民们打招呼，“乡亲们好！”
“你说什么？听不到！”村民们在外面打招呼，“把车窗玻璃摇下来再说话啊？”
“怎么摇？”叶戎讶异的问，“这车窗玻璃还能摇下来？摇下来就能透气了？怪不然感觉到闷热不透风……”
“……”
村民们都无语了，“是叶戎啊？他是个流浪汉，没见过世面，不懂车窗怎么摇下来是应该的，之前连三轮车都不会驾驶呢。摇那个车窗下的把手……”
叶戎很快找到了把手，顺时针摇不动，只能逆时针摇，车窗上的玻璃果然开始落下！
叶戎惊叹，“好神奇的感觉……呼！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村民们继续感慨，叶戎果然没见过世面，摇个车窗都大惊小怪的……
“叶戎，村委会的垃圾车怎么让你开着？你这是公车私用啊！”有村民好奇的询问。
“没有公车私用，我就是清理垃圾的人。”叶戎回答。
“这样啊……”
村民们明白了。
这时。
叶光家的别墅门打开了，一家三口准备带领车队，继续开赴后山撸核桃。
叶戎看到叶雨，兴奋地邀请道：“小雨，来，我带你去兜风！”
叶雨白了叶戎一眼，“才不要坐你的垃圾车兜风……车身上还写‘垃圾清运’的字样……坐在上面容易对号入座……”叶雨指了指自家院子里的白色豪华小轿车，“阴险大叔，等你什么时候座驾比我家车高档了，再带我去兜风吧！”
“哎。”
叶戎一声叹息，居然还看不起自己的车！
不多久，车队出发，前往后山，叶雨也去了，叶戎没跟着去，开着车又在桑庄里显摆了一圈，最后居然在村长家门口，遇到了蹲在门外刷牙的林薇。
“林薇，来，我带你去兜风！”叶戎迫切的需要找个人来分享心中的喜悦之情。
林薇满嘴泡沫不能回话，抬头看到叶戎，脸一红，弹起来扭头就往家里走，牙也不刷了……
“哎。”
叶戎又是一声叹息，最后只能兴趣低迷的把车开回希望小学，停放好之后，锁了车门，锁了家门，锁了校园门。
叶戎徒步出门了。
沿着村中的一条小土路，叶戎下了几个土坡之后，来到了窑洞遗址的前方。
在窑洞遗址的前方，是一条峡谷般的深沟。
窑洞在沟边。
当年窑洞的大门，都是面向深沟的，也就是说，深沟在门前，故称：门前沟。
站在门前沟边，可以看到沟底的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卫家的四个大鱼塘。
叶戎沿着沟边缓缓前进，视线时不时看向对面的悬崖峭壁……
一边走，一边看。
一边对比脑袋深处的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门前沟的变化。
可以说，变化很大，无处不存在时间的沧桑。
当年可没有自来水，沟底那干净的溪流，是村民取水，洗衣的地方。当年也没有禁坡、紧放牧，那溪水还是牛、羊等畜牲喝水的地方。所以溪流两岸，没有几棵树木，杂草也被踩踏的只有几寸高，谷底是一片空旷，视野开阔。
但现在，没人踩塌了，杂草丛生，除了那四个大鱼塘，树木拔地而起，已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幽暗阴森。
还有当年的下沟底小土路，已经不存在，长满了杂草。
现在却开发了另一条略微宽阔的道路……
真的，变化真的太多了……叶戎看得眼花缭乱，还来不及仔细分辨，便被新的变迁痕迹转移注意。
突然！
叶戎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在对面悬崖一处天然断裂的断崖处。
门前沟，断崖旁。
埋葬着当年的土财主王家老祖宗的一批家财。
是哪里吗？
叶戎几乎不敢肯定，因为那处断崖，感觉已经变了模样。66年，断崖早已不是从前的断崖。
但大致地理位置应该没错……
可变化太大，看上去几经坍塌，掩埋，堆积，推移……
已面目全非。
叶戎苦涩一笑，想要在这处断崖旁，挖出当年的位置，难度可想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