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明月孤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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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慢慢想。”沈悠悠安慰璃儿一句，倒头便睡。灵儿从角落的柜子里抱了一床锦被，给她盖上，璃儿便在她的塌前盘膝运功。
灵儿从袖袋中拿出自己的帕子，擦着并不存在的尘土。
楚冥煜走出来，站在车上。
“见过主子！”春暖花开十个丫鬟，一起施礼。
“守护好王妃，她若是掉了一根头发丝，你们全部回魔鬼营！”楚冥煜看着前方，清冷的声音飘出。
“是！属下尊令！”
春暖花开她们，相互看了一眼，能从魔鬼营活着出来，已经是死里逃生了，她们可不想再回到魔鬼营去。
前边的仪仗队已经出了西城门，站在路旁，等着厉王殿下的马车。
楚冥煜站在马车上，接受沿途百姓的跪拜和欢呼，就像是当初收复西秦凯旋归来。
此去西秦，虽说是给太后娘娘祝寿，不如说是去展示东楚的实力。
沈约带着文武百官已经等在这里，摆好桌案，上面是御赐美酒。
楚冥煜跳下马车，站在文武百官面前。
“下官携文武百官见过厉王殿下，祝厉王殿下此去西秦，凯旋而归！”
沈约带着文武百官施礼叩拜。
此去西秦，路途遥远，一路上，荆棘密布，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本王定不负皇帝和东楚百姓的重托，此次出使西秦，定当凯旋而归！”
楚冥煜一身紫红的外袍，额头上月白抹额，抹额上缀着一颗血红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沈约端起桌案上的酒杯，双手捧到楚冥煜面前，“祝厉王殿下一路之上，顺风顺水，马到成功！”
楚冥煜接过酒杯，沈约也端起一杯酒，两人一同举杯。
作为百官之首，沈约算是完成了给厉王殿下送行的任务，放下酒杯，小声说道，“怎么没看到悠儿？”
“昨晚上累了，正在马车上休息。岳父若是想见悠儿，本王派人请悠儿出来。”楚冥煜淡淡的，轻飘飘的说道。
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官员都听得清清楚楚。
昨晚累了？
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在大庭广众之前说这些，合适吗？
特别是当着人家父亲的面前，这算不算是虎狼之词？
沈约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昨晚干什么了？什么事需要悠儿亲自动手？”
周围的官员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沈约。
若说丞相大人治理国家是把好手，这是全东楚人，甚至这个大陆上四个国家都公认的事实。
若是说到人情世故，特别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沈丞相总是慢了半拍，甚至有点跟不上趟。
像厉王殿下和厉王妃晚上做的事情，身为厉王殿下的岳父，问清楚了，岂不是尴尬？
楚冥煜低头，在沈约耳旁，悄悄的说道，“悠儿昨晚施展医术，给人解毒，一夜未眠，现在刚刚睡着。”
前半句，说的含含糊糊，后半句倒是听清楚了，且周围的官员也听清楚了。
沈约疑疑惑惑的看了楚冥煜一眼，接着看了马车一眼。
周围的官员都在心中嘲讽沈约不解风情，这样明显的说辞，丞相大人怎么就听不懂。
有官员站出来，给沈约施礼，说道，“恭喜丞相大人，贺喜丞相大人！”
贺喜本官？
沈约更是不明白了。
他做官已经到了百官之首，没有了升迁的希望，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若说下一代的喜事，儿子虽然在书院读书，只有十多岁，连考秀才的资历都没有，更不用说功名。
女儿在厉王府，虽然挂着王妃娘娘的名头，谁不知道，厉王殿下心中只有一个柳雨柔，他的悠儿，不过是个空头的王妃娘娘。
等等！
刚才厉王殿下说悠儿累了，一夜未眠，莫非……？
他摇摇头。
厉王殿下能不嫌弃女儿，在出使西秦的时候，给女儿荣誉，已经是女儿这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还能指望女儿和厉王殿下琴瑟和鸣？
他不敢这样想。
一个人出来恭喜，接着出来一帮人出来贺喜。
“贺喜丞相大人！”
“住嘴！”沈约站直了，说道，“出使西秦的，是厉王殿下，此去，功成名就，也是厉王殿下的功劳，本官有何喜可贺？”
大家马上一脸的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的模样，谁也不再说话。
楚冥煜朝着沈约说道，“岳父大人！此去西秦，山高路远，悠儿能陪着本王前往，是本王的福气。本王定会进全力保证悠儿的安全。”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沈约站在路旁，急忙带着众官员大声说道，“祝厉王殿下出使西秦，马到成功！”
马车接着向前，前边是皇家侍卫队，后面是金甲士兵，队伍浩浩荡荡，向着西方而去。
等到队伍走远，沈约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说道，“各位同僚，今天就到这里，各位回自己的衙门去吧。”
说完，就朝前走。
“丞相大人留步！”
沈约回头，柳青城站在他身后。
自从楚冥煜娶了柳雨柔，沈约就没有正眼看过柳青城。
京城中有的是高官子弟，王侯将相之后比比皆是，门阀世家，不缺的是好儿郎。
柳雨柔不缺胳膊不少腿，堂堂尚书府嫡小姐，放着正室的位子不坐，偏要去厉王府做侧妃。
说好听了，是侧妃娘娘，不好听，就是妾室。
女儿给人做小，当爹的有什么脸面出来见人？
他都替柳青城害臊。
平常，他们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各司其责，各人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闲下来，并没有什么交集。
今天，柳青城想要干什么？
“有事？”沈约问道。
沈约一脸的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在说，公事就说，私事免谈的模样。
“丞相大人，下官仰慕丞相大人多年，早就想要和丞相大人深谈，怎奈丞相大人日理万机，闲暇的时间几乎没有，便没有打搅丞相大人。今天遇此机会，我们到清风楼一聚可好？”
“官员不得私下相聚，柳大人莫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