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美国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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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莲花又怎样第65章四个贼
裴夫人在国公夫人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二十几年了，刻意放出气势和威压时，即使她身边跟了许久的老仆都会吓得战战兢兢，可这丫头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一直是冷静而沉着的样子。
裴夫人的心里反而有点欣赏起她来，连带着对那个尚不知是什么身份的苏桃红也少了些敌意，不过她的面上依旧维持着严厉的神色。
阿金看着眼前仿佛三堂会审一样的架势，沉默了一会，才说：“不知道裴大人在不在？我家小姐的身世，裴大人很清楚……”
阿金倒不是觉得桃红的身份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这位国公夫人此刻明显带着敌意，要是她傻乎乎地直接说出来，说不定下一刻就被棍棒直接赶出去了，但她还没达到此行的目的，自然不能就这么被赶出去。
裴夫人重新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地说：“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走吧。”
这是要端茶送客的意思……
阿金心中开始天人交战，不说的话现在就要被赶出去，说了的话，迟一刻可能被打出去……
半个时辰后，阿金望着紧闭的国公府大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一听她来自寻芳阁，裴夫人都没听她把话说完，就气得摔了茶杯，连声喊着让人把她打出去，以后再不许她上门……
阿金摸了摸刚才被丫鬟扭动间伤到的胳膊，一阵酸麻的感觉涌上上，让她忍不住冷吸一口气。
看来，要做别的打算了。
当天晚上，阿金房内的烛火亮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辰末，她才顶着两个更显青黑的黑眼圈出了房门。
木烟萝看着她欲言又止，不过阿金摆了摆手说：“烟萝姐，待会儿再说，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
木烟萝赶忙拿出春儿一早从大厨房拎来的吃的摆到厅内的桌子上，阿金坐下就埋头吃起来，直到吃了七、八分饱，才慢慢停下。
木烟萝看她不吃了，起身打算收拾碗碟，不过阿金却说：“烟萝姐，让春儿收吧，你来我房里，我给你看样东西。”
木烟萝点点头，随她去了房内。一进门就看见阿金从桌案上拿起两本账簿样的册子，转身递给她。
木烟萝接过一看，就见一个封面上写着“账簿”，另一个封面上写着“百宝册”。
翻开写着“账簿”的那本，第一页上写着：
入银一百两，王公子赠
出银十两，胭脂水粉
入银一百五十两，李员外赠
入银二十两，孙秀才赠
余银二百六十两，天元十二年二月初九
第二页：
入银两百一十两，王公子赠
入银两百两，李员外赠
入银二十两，孙秀才赠
出银五两三钱，芳香居
入银三十两，冯举人赠
余银七百一十五两，天元十二年二月初十
……
一页页翻下去，上面详细记载了从天元十二年二月至本月的所有出入账目，共计余四万一千五百一十四两七钱银子，有零有整，账目清晰。
桃红愕然地抬头看向阿金：“这账簿……”
阿金却提醒说：“还有另外一本。”
桃红便又去翻另外一本“百宝册”。
第一页上写着：
入金步摇一支，王公子赠
入蓝宝石头面一套，注：挑心一件、顶簪一件、分心一件、掩鬓一对、钗簪一件、耳坠一对，李员外赠
……
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整个册子，粗略估计至少也有上百件之多。
阿金说：“上面记录的都是桃红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银子和首饰，不过她出事那天这些都不见了踪影，所以我要帮她找回来。”
她说这话时面容平静，语气沉着冷静，仿佛就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木烟萝定定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
难怪她说桃红有钱……
她又重新看向手中的两个账簿，纸张微微泛黄，书页上还能看出经常使用和翻看所造成的磨损和褶皱……任谁一眼看去都会认为这是两本陈年账簿。
但，她们两个心底都清楚，这两本账册是假的，桃红根本没有四万多两银子，也没有那上百件珍贵的金银珠宝。
木烟萝没有问她是怎么一夜之间变出这两本账册的，只是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望着她，问：“阿金，你、你打算怎么寻回它
你是白莲花又怎样第65章四个贼
们？”
“自然是报官了，不然要律法干什么。”阿金直接说。
木烟萝的面色发白，紧张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回头看看紧闭的屋门，又看向阿金，想说什么，又怕隔墙有耳，坏了她的大事，不过一会儿额头就冒出虚汗来。
阿金像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开口安抚她：“烟萝姐，你放心，那些人都是真的。”账本上提到的王公子、李员外、孙秀才……凡是提到的人名，都确有其人，不过，除了像孙秀才这样家资不丰，但真心倾慕桃红的恩客，其余的大都是江宁府有名的纨绔浪荡子，常年流连青楼赌坊，败家的银子花了无数，你要是问他们每年花了多少银子，钱都花到哪儿去了，他们自己都说不明白，所以即便有人去江宁府查，也查不出什么。
木烟萝深吸一口气，说：“好，那就由我拿着账本去报官，你留下照顾桃红。”就算有危险也由她来担。
阿金却摇了摇头，这事一定要由她出面，一是账本上所列的明细，她最清楚，到了衙门的大堂被问起来，只有她才能不露痕迹地圆过去；二是她要告的四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家世高的有相府，最低的也是翰林院侍读，到时跟他们各家对峙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烟萝姐去她是肯定不放心的，就像她不想她冒危险一样，她也同样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烟萝姐你放心，我仔细思量过，此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说到这，她突然笑了一下，“再说，我这条命本就是你和桃红帮我捡来的，要不是你们，我几个月前就应该死在江宁府了，所以，这事一定要我去而且只能是我。”
木烟萝一哽，眼圈顿时红了……
……
京兆尹梁丘正在后衙跟师爷宋履说着闲话，突然“咚咚咚”几声鼓声从衙门门口传来，有人敲响了衙鼓。
梁丘惊讶地跟宋师爷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临下衙了，居然还有人来告状，但既然鼓响了，按例就得升堂，于是也不等手下人来报，先行去往大堂。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女叫阿金，是寻芳阁女妓桃红的丫鬟。”
“为何敲衙鼓？”
“民女要代我家小家状告冯世宏、魏廷武、柳松、蒋昀四人借宴请听曲之名，盗取我家小姐的卖身银子和贵重细软共计五万一千五百一十四两，请大人明察！”说着，她把提前备好的状纸，双手举过头顶。
梁丘刚开始听到阿金口中报出的那四个名字，一时还没把他们分别都是哪家的对上号，等到接过了状纸，视线扫过上面的内容，才面色微变。
他在京兆府府尹的位置上已经待了十几年，对京城诸位人大府上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各家有哪些子弟，每个子弟大概品行怎么样，他心中都是有数的，为的就是遇到像今日这种情形，他能提前心中有个估量……
他把状纸递给一旁的宋师爷并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看看自己是认错了人，还是被告就是他知道的那几位？
宋师爷快速地看过状纸，然后一脸凝重地朝自家大人点了点头。
这事，不太好办啊……
“本官知道了，今日你先回去，明……改日本官会升堂细审此案。”
这是一个烫手山芋，若是轻重拿捏不好，说不定他的官途就到此为止了。
阿金垂首恭声说：“多谢大人。”然后径直离开了。
但她没有直接回寻芳阁，而是去了老莫和阿牛他们的住处。负责守门的老仆看到是她，便把她请进了院子，并说：“莫爷和牛爷都不在，不过他们临走前吩咐了要是姑娘来了就让您进来等，他们办完事就回。”
阿金没等太久，不过半个时辰，老莫和阿牛就回来了。
老莫一见阿金就说：“姑娘嘱咐的事全办妥了，京城的几家卖得最好小报我和阿牛分头去的，按照姑娘说的，只提桃红姑娘的名字，不提对方具体是谁，每一家收十两银子的好处费，还有人要买独家消息，不过被我拒绝了。午后我们又去了城南的瓦子和几家赌坊，真真假假地当玩笑一样提了几句，不过都说得含糊，有好奇追问的，我们就搪塞过去，说让他们自己去留意寻芳阁和衙门里的消息……”
老莫把这一天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包括在场的人的反应都尽可能详细地说了一遍，期间阿牛也不忘打断老莫说说他所看到的，直说了半个多时辰，他们觉得再没什么遗漏了才停下。
阿金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他们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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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轻轻地点了点头，满脸感激地说：“辛苦莫大哥和阿牛大哥。”然后，她把一百两银票放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是一百两银票，明日一早城门开了，两位就尽快离开京城吧。”
老莫连忙摆手，说：“姑娘这是做什么，今日那些小报的掌柜给的银子，姑娘说都归我们，只半天我和阿牛就净赚了七八十两银子，怎么能再拿姑娘的钱。”
阿牛也在一旁点着头说：“是啊，姑娘今日已经让我和老莫赚了不少钱了，怎么能再要姑娘的钱。”
“那些是你们跑腿辛苦应得的，但你们为我做这些事是担着风险的，甚至连京城也不能待了，我不能让你们白担风险，这一百两请两位一定要收下。”阿金坚持说。
老莫顿了一下，说：“其实我和阿牛今日一直很小心，除了那几家小报的掌柜，别的地方都是人多嘈杂的场合，估计也没人记得我和阿牛的长相，只要我们小心些，就算留在京城也没什么。”他知道她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要是他和阿牛此时走了，她后面只怕更艰难。
阿金却摇头说：“不行，不能冒这个险，京城有的是聪明人，只要有心去查，早晚会查到你们身上，因此还是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明日一早你和阿牛就离开京城，先不要回楚州，等风头过去了，你们再回去。”
交待完要说的事，阿金准备告辞，老莫和阿牛起身送她。
到了大门外，阿金躬身朝他们行了一礼，“多谢两位一直以来的照拂，就此别过，多保重！”然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
京城府衙
梁丘把人打发走后，就凝眉回了后衙。宋师爷跟在身后，一进书房就开口说：“府尊，是不是得赶紧派人去问问那几位公子，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这当然是误会，也只能是误会，不然堂堂相府、侍郎、翰林院侍读家的公子，竟然盗取女妓的财务，这也太过丢人现眼，这要是拿到外面去说，你敢说都没人敢信！
“你悄悄地找几个嘴严实的，跟几位公子说，要是有什么误会就尽快跟寻芳阁那头说清楚，免得节外生枝。”
“府尊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冯六刚听完自己亲爹的每日一训，正表情恹恹地往自己的院子走。要说刚开始知道他四哥要被罚去城外军营时，他还暗自窃喜了几日，想到四哥不在，祖父和爹的目光终于肯多放些在他身上了，可如今得偿所愿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出门多了不行，在外夜宿不行，花钱多了不行，宴饮享乐不行……总之就是这不行，那也不行……唯独可行的一件事就是“用功读书”。
用他爹的话就是“业精于勤，荒于嬉，不要每日耽于享乐，读书才是正道。”
也不知道他爹是借用了哪个夫子说的话，每日必定要对他说上一遍。不过他们家如今已经足够富贵了，他祖父贵为宰相，他爹又被封定远侯，宫里还有一个姑母做贵妃，这样的家世满大齐也寻不到第二个，他还用得着每日苦苦地读书嘛？！
“公子，公子……”远处传来小厮急促地喊他的声音。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跟了我这么久，就不能稳重一点。”冯六没好气的瞪着小厮说。
小厮也顾不上他的冷眼，上前凑近他耳旁嘀咕了几句。
冯六听完当即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你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