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驰道设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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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岐都城丰邑，相府之内。
　　十二盏颇为明亮的灯火将一间宽敞的书房照的一片雪亮。
　　年近八十三岁的姜子牙正聚精会神地处理公务，这是傍晚时才被散宜生匆匆送来的《难民入籍情况汇总》以及《新编六师作训计划》。
　　前者是他自走马上任数月以来的工作重点，这些难民主要都是从北伯侯、南伯侯境内而来，或是迫于暴政、或是为了躲避战乱而选择背井离乡，来到“当世圣人”所在的西岐。
　　可以说这些难民有八成以上都是听说了姬昌的圣贤之名才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西岐和姬昌自然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因此对于如何安置这些数量极为庞大且还在源源不绝增加的难民，姬昌、姜子牙与西岐一众大臣可谓是一日三会，日夜加班。
　　好在有杨戬先前留下的《治难民三策》为指导思想，再加上西岐臣民上下同心，经过三个多月的时间才总算是将现有的难民安置妥当。
　　并且在这过程中还总结形成了一套效率极高的安民流程——即使难民依旧还在涌入，西岐方面也能有条不紊地给予他们最好的安置。
　　“嗯，到现在为止，总计安置外来难民七万六千三百户，俱已入籍，其中有单人独户，也有一户数口……”
　　“……目前已分配荒地两万六千顷，至昨日已经开拓了约摸一万四千顷……”
　　姜子牙将汇总的文书置于案上，右手持着刻刀在一卷新的竹简上写下自己的批示，然后仔细卷好，等明天散宜生来时交给他。
　　搞定这些内政，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打起精神来又摊开了那卷《新编六师作训计划》。
　　“六师……”即便是对早有预料，但当他真正看到这个数字时，他还是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皱成一团的眉头，心中既喜且忧。
　　按周制，一师即为一万两千五百人，那么六师就是七万五千人，再加上西岐原本就常备的三师，现在西岐的军力已经突破了十万人。
　　这是什么概念呢？
　　整个大商的军队，在其最鼎盛之时一次性的出兵，无论是平叛讨逆还是开疆拓土，也就是十万人左右，不会再多了。
　　——正所谓劳师远征，一旦军队人数超过十万人，那么无论是粮草补给还是后勤供应（被服兵甲等），其消耗足以让朝廷君臣重新思考战争的必要性。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往当大商号令天下时，出兵大多都是数万王师配上数万自带干粮的诸侯联军……
　　不过自从纣王七年开始，大商的军费开支就在保持逐年上涨的态势，各地的守军也都在逐年增加。
　　一开始，闻老太师远征北海的军耗在全部军费中占据了差不多七成；可后来经过纣王那一系列的“大聪明”举动，及至纣王十五年，这一比例已经下降到了三成。
　　军费年年涨，远征北海的军费比例却在年年降，这不是说北海将士们吃不好穿不暖了，而是表明整个大商在其他地方的军事开支在直线上升。
　　比如在东面抵挡姜文焕猛攻数年的游魂关窦荣，再比如南面的三山关以及虽无战事，但一直在不断增兵的汜水关……
　　可以说在过去的七八年里面，大商的东西南北都在用兵，每年的军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咳咳，言归正传。
　　西岐爆了一波兵，这令身为丞相的姜子牙既喜且忧。
　　喜的是西岐实力大增、他完成兴周灭商的封神大业有望，忧的是军队暴增也就意味着军饷和军粮的消耗也是同比例暴增。
　　极为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如今的西岐需要用以相当于大商七分之一的领土去养活相当于大商三分之一的军队……
　　“咕咕咕~咕咕咕~”正在姜子牙闭目苦思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鸽子叫。
　　“嗯？”他长身而起，捶了捶久坐发麻的膝盖，循着声音推开了自己书房的一扇窗户。
　　一只青蓝色的鸽子扑棱棱地飞了进来，在他讶异的目光中略作盘桓便落在地上化作了一道人影。
　　“弟子杨戬，拜见姜师叔！”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杨戬本尊。
　　姜子牙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你小子回来的倒是时候，现在正好有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总不会是缺少人手苦力吧？那我倒是能凑上几个……”杨戬半开玩笑道。
　　姜子牙连连摆手道：“不缺人不缺人，再来人老夫都要跟难民一起去喝粥了……”
　　“缺粮？”闻弦歌而知雅意，听自家师叔这么一说，杨戬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是啊！”姜子牙叹了口气道：
　　“三万多的老兵加上六万多新军，还有刚刚安置下来的难民，这一张张嘴可都是要吃饭的……”
　　“这……”杨戬也有些挠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他神通广大，也不能变出粮……
　　“诶！变出粮食！”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面露喜色。
　　姜子牙赶紧问道：“什么变出粮食，还有这等神通？”
　　不由得他不急，照这种情况下去，一个月出头，丰邑以及各地官仓储存的粮食就会消耗殆尽，到时候他就算剜肉作羹也喂不饱几个人。
　　彼时，刚刚安定下来的难民不是在沉默中饿死，就是在爆发中抢粮。
　　见自家师叔如此急切，杨戬也不卖关子：“师叔应该知道我玄门天罡三十六法吧？”
　　“知道，当年在山上也曾听说过……”
　　杨戬闻言，点头道：“天罡三十六法之中排名第一的‘斡旋造化’，练成之后能够无中生有、造化万物，圣母女娲娘娘当年就曾以此法造就人族！”
　　“可圣母娘娘早已‘不在人世’，我等如何寻得？”姜子牙低头沉思片刻，又皱起了眉头道。
　　杨戬不禁在心中吐槽，神他妈的不在人世，小姜你的路走窄了，不过有一说一好像也没啥毛病……
　　“师叔勿忧，只管说粮食缺口到底有多少，还能支撑多长时间，剩下的交给师侄即可！”
　　杨戬略一思索，想到了原剧情中也曾有缺粮之事，但被玉虚门下轻易化解，想来不算难事。
　　退一万步讲，即便玉虚门下不出手，杨戬也能回家请母亲帮忙，有他源源不绝地提供法力，正好能给母亲“斡旋造化”这一技能刷一刷熟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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