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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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8年夏天，京城。“爷，主子，大阿哥回来了！”小六进了门回报，已经是个成熟男人的他在京城成了家，有了老婆孩子，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坐在客厅里的载钺放下三弦起身道：“不是说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吗，怎么这么早？”他已经四十出头，但仍然不留胡须，因此看起来还很年轻，光看容貌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
“说是事情都办完了，那边又热得要紧，就赶回来了。”小六的话音刚落，大阿哥溥卓就迈步进了门。
“阿玛，额娘，儿回来了！”溥卓人如其名，是位俊朗迷人的翩翩公子，身形高大，肤色白皙，那双眼眸却完全和耿圆一样，明亮清澈，却又含情脉脉，可并不阴柔，反而还有几分男子的绕指柔，这两年迷上溥卓的姑娘大有人在，几乎每隔三五天就有人上门来提亲，弄得载钺和耿圆无可奈何。
“渴了吧，先喝茶，晚饭一会儿就好了。”坐在载钺旁边的人正是耿圆，他已经蓄发十几年了，但在家里却仍然穿男子的衣服，只有外出的时候才会以女装示人，这也是为了他们的子女都能顺利的继承爵位，领到俸禄，如今他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女主人，唯一的侧夫人。（莲蕊已经在十年前病故，嫡夫人则被安置在农村的庄子里养老）
“不是额娘做的饭吗？”溥卓有些失望，这次出去办事，在济南呆了两个多月，他最想念的就是母亲做的饭。
“晚饭吃饺子，馅是我做的，嬷嬷们包的，早知你回来就再去做两个菜了，要不我现在给你做去。”小圆子刚要起身，就听到门外的二阿哥不满的抱怨。
“额娘就知道心疼大哥！”说完二阿哥溥骁嘟着嘴进了门，他的模样更似载钺，五官比较阳刚，脾气也更加耿直，而且他还是个少年，毕竟今年才十五岁。
二阿哥身后跟着的是二格格芝晴，她尚年幼刚十二岁，生得温柔漂亮，性格内敛，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大格格已经在前年出嫁了，虽然嫁的人就在天津，但每年最多只能回来一趟，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蓉荟呆在庄子里，显而易见，她的载钺的关系处得并不好。
最小的阿哥溥真九岁，不到吃饭的时候是不会进门的，好动的他总喜欢在外面疯跑，现在伺候他的是老于的外甥小满子。
“你大哥是替朝廷办事去了，应该得到嘉奖，等你有了本事谋个差事的时候，你额娘也会犒劳你的。”载钺道，他拼了十几年，终于封了个固山贝子的爵位，老大溥卓袭爵后（不入八分镇国公），老二老三都能有个小爵位，不至于沦为闲散宗室，他也倍感安慰，说明他这个做父亲的尽到了责任，而且是尽了最大的努力！Μ.5八16０.cǒm
“大哥还没有考封呢，您还是有等他考了封再说吧！”溥骁道，实则他将来都是要考封的，然而光满文这一项就要了他的命了。
“我当然能考个优等了，你就别为我担心了，好好的读你的满文吧！”十八岁的溥卓信心满满，这次替父亲外出办事很顺利，他很高兴，实则人家只是卖老爹面子而已，他心里其实很清楚。
听到大哥拿这句话噎他，溥骁就瘪了，只得乖乖的去洗手。
耿圆为了大儿子回来，又去厨房炒了两个菜，当他亲自端着菜来到客厅的时候，孩子们都洗干净了手，又漱了口，准备吃饭了。
“额娘，您别忙了，坐下吃饭吧。”芝晴道，她觉得母亲太操劳了，总是亲自为大家做饭，原本那些活就不用夫人来做的。
吃饭的时候，年纪最小的溥真挑食，对于桌上的四盘素菜根本不动筷子，只吃另外四盘荤菜。
载钺看不过去了，连忙提醒：“真儿……你额娘不止一次的说过了，你不能光吃肉，不吃菜，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他其实不想说教，但妻子的话溥真听不进去，所以今天他才忍不住要说说的。
溥真停住夹菜的手，望着父亲，后背出了一身冷汗，额娘的话，他基本都会当成耳旁风，但父亲的话他不敢不听，可他就是不喜欢吃菜啊。
“总不吃菜，会变成胖子，将来只能娶个胖女人了！”溥骁道，家里最调皮捣蛋的就是三弟了，甚至还挨过阿玛的几次家法。
溥真愣了，他想起胡同里索卓罗家的胖丫头，虽然走路都呼哧带喘的，可还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跑，若将来和她结婚，那可是太糟糕了。虽然他还并不知道结婚具体的内容，但他却知道二人要睡在一张床上，还要每天在一起吃饭，光这样就够恐怖的了。
他赶忙夹了几口青菜，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一旁坐着的姐姐忍不住笑了，给他体贴的倒了杯茶。
“还是我的话管用吧？”溥骁笑了，然而他却也在琢磨自己的事儿，那就是未来的妻子究竟是何许人也，达达临终前曾经说过想和怡亲王家结亲，因为对方家里有五个格格，那个意思仿佛是说，无论是大哥还是自己，总要有一个娶了人家的女儿，但是那家的闺女，可没一个好看的，姿色平平。以大哥的个性，是绝不会娶比喜欢的女子为妻的，这口锅定是要甩到自己的脑袋上了。
吃了饭，一家子就坐在客厅里喝茶，主要听溥卓讲在济南的见闻。
溥卓对济南的风景颇为称赞，说那里的泉眼确实很值得观赏，就是吃的东西没有京城丰富多彩，当然他谈得最多还是那里的美人儿，实则他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那上面了，毕竟正值青春年少么！
“济南的女子身材窈窕，而且皮肤白，真的有些绝色佳人呢！”他曾经去过某位官员的宅子里听曲儿，唱区的小妾就是天姿国色，因为这个还差点儿惹出一段风流韵事来，还好他不是那种爱闯祸的个性，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没有受那女子的勾引。
载钺笑了，他当然懂得儿子的想法，别说在外面，就算在京城里，自己的老大也没有老是过，过了十六岁就偶尔会去堂子里喝花酒了，比他当年还要早呢！
“若是遇到合适的女子，又是清白人家，倒是可以先纳妾，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他觉得早些让儿子娶妻比较好，当年他可是走过弯路的。
小圆子也点了点头：“嗯，说的是……无论是旗人，还是汉人都可以，咱们家不会在意这些俗理的。”虽然一般满人的家庭都是和旗人结亲的，不过他们家比较特殊，更何况如今大清也不是很倡导这种风俗了。
这话可说到了溥卓的心坎里，他没想到阿玛会如此的开明，还以为会按照爷爷的意愿非得和怡亲王结亲，先娶个嫡夫人过来呢。但转念一想也合情合理，因为额娘就是汉人，而且最初还没有名分，但这么多年来，阿玛都很宠爱额娘，没有再娶，甚至连风流韵事都未有，名声好得不得了！
“哎呀，我要有嫂子了！”溥骁叹道，也不知道未来的嫂子是啥样的！
芝晴则别有用心的说了一句：“大哥，你可是要娶那位姓郭的姑娘？”过年的时候，她和大哥一起逛庙会，在庙会上遇到了一位秀美的汉人女子，那位女子和父亲一起卖兔爷，而且那些兔爷都是他们亲手做的，还在琉璃厂有个小铺子。
听到妹妹的话，溥卓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嗯……我正想说呢。”
原来儿子已经有了心上人，小圆子很高兴，连忙追问：“是什么样的姑娘？”
“不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她家在琉璃厂开铺子，卖泥人的，但她念过书，也识字，既聪慧又勤快，每天都帮着家里捏泥人，手真的很巧！”他说道，比起大家闺秀，他更爱勤劳朴实的民间女子，因为额娘就是这种类型的，虽然，额娘也算不上完全的女子吧？
载钺并不吃惊，反而说道：“我哪天过去看看，若是真的如你所说，就找媒婆去她家提亲，只怕人家姑娘不乐意做妾！”儿媳的出身倒是次要的，人品才是首位。
溥卓憨笑着：“她愿意……我们已经谈过了。”虽然他们还未有肌肤之亲，但已经私定终身了，桂馨也说过非他不嫁。
载钺和耿圆互相看了一眼，只得进卧房继续商量去了，看来事情已经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
“您就不要去了，还是我过去比较妥当，我怕是他已经和人家的闺女有了夫妻之实，那咱们就必须娶了。”小圆子道，越是有身份的家庭，对这种事越得重视，因为面子丢不得。
载钺靠在床头叹道：“唉……虎儿和我还是不一样，他爱的是女人。”
“这也挺好的，若真的喜欢了男人，我们怕是要着急的。”耿圆道，可自己既非男人，也不算完全的女人，所以才能被丈夫喜爱吧？其实，他一直不明白为何丈夫会喜欢他这种怪人。
“你说的也是，他可找不到像你一样的人了，还是我比较有运气！”载钺说完就搂住了心爱的人，干脆合上了床帐，虽然现在睡觉还有点儿早，但情绪上来了，他便等不及了。
“爷……天才刚黑啊。”耿圆有些抱怨的说道，而且他们还没有擦洗，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
“等弄完了再洗……说不定明年咱们都能抱孙子了，我就觉得不服气，明明都还没老呢！”载钺说完就去扯小圆子的衣裳，驾轻就熟的忙活起来了，这几年他们虽然和从前一般的恩爱，却很小心的避免再受孕，只是不想让妻子反复的受十月怀胎之苦了。
耿圆虽然嘴上说了几次“不要”，但还是马上就掉入了情波欲海之中，只要是载钺的要求，他本就无法拒绝,而且一辈子都会如此！
（全文完）2021年1月13日于马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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