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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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州被破并没有立即传播诸州，仅是朝廷知道而已。
    在消息相对闭塞的年代，除非时刻盯着，否则消息会有很长的延迟。
    在辽州的方源等人也是毫无所查，正如火如荼发展辽州，高速发展辽州的基建。
    这些天里，杜荷与秦怀玉等人已经将朗州的粮食护送回来，并与长孙冲他们返回长安城。
    关于黄河堤坝幕后指使者，他们也只是有线索，并没有抓到凶手，但向方源保证不会就此罢手。
    同样是在这些天里，方源还推出了不少利民政策，主要是关怀迁移进辽州城的难民。
    其中有一条就是住房的问题，可以从钱庄贷款购买小区房，利息超低。
    这对于没能力开垦，懒于开垦的难民来说非常便利。
    于是在政策推出的时候，报名者高度三千。
    小区设计之初，也就是容纳千人左右。
    两座小区就是两千左右人而已。
    报名者瞬间覆盖其中。
    这让开发小区的世家们激动不已。
    再向方源要地，准备再次开发下一个小区房。
    不过方源没有立即同意，要求他们竣工之后才能申请。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很快辽州就收到来自长安城的战报。
    一时间，刺史府上下官员震动，消息的震撼力远超过前不久的赈灾。
    “州尊，它们不会往我们辽州过来吧？”
    张三颤声道。
    这消息太让他震惊了。
    一支一千左右的骑兵攻破云州，进入河东道。
    一千东突厥骑兵啊，这对于河东道数州的百姓来说比绝对天灾还可怕。
    “你将消息传给城中所有世家，但警告他们不要泄露出去。”
    “再请他们动用自己的关系，盯着这支骑兵，本官要知道这支骑兵的动静！”
    方源心中也无比震撼，沉声道。
    太可怕了，一支一千东突厥骑兵进入河东，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
    河东道的两个都督府兵力都被调走上战场，河东没有兵力能够阻挡这么一支可怕的骑兵。
    如果朝廷不派兵将他们抵挡，那么对于整个河东道来说，都是地狱般的灾难，比河南道的水灾还要严重。
    “是！”
    张三立即应是。
    他离开后，方源对刺史府下达禁令。
    消息太惊悚了，传出去会使百姓不安而发生动乱的。
    现在的辽州一城四县有太多的新人，经不起这个消息的冲刺。
    没多时，杜妙颜火燎火急赶来。
    “方源，你收到消息了吗？”
    杜妙颜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收到了。”
    方源郑重点头。
    神色也是很凝重。
    他担心东突厥骑兵会杀到辽州。
    骑兵的灵活性太强，在这个时代就是最强的兵种。
    再加上东突厥不会因为粮草而限制地域，杀到哪里都有“两脚羊”。
    “我爹要我回去。”
    杜妙颜叹息道。
    杜如晦的来信是催促她离开的。
    辽州虽然距离云州遥远，但这个河东道都不安全了。
    “应该的。”
    “你等会就启程！”
    方源深以为然点头。
    还有赵梓萱母女也要送走。
    “不，我要留下！”
    杜妙颜摇摇头，坚定道。
    “回去，留下危险！”
    方源正色道。
    “我不！”
    “我要留下陪伱！”
    杜妙颜再次坚定道。
    脸微微一红，但语气神色都很坚定。
    “谢谢！”
    方源张张嘴，但看杜妙颜神色坚定，于是不再劝。
    “州尊，有一难民求见，说有要事见您。”
    此时，有守门州吏走来，恭声禀报。
    方源与杜妙颜相视一眼，心想不会是消息走漏了吧。
    没有犹豫，方源让州吏将人请进来。
    没多时，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进来。
    尽管人看似普通，但方源觉得他有股书生气。
    “草民徐士会[kuài]，拜见刺史大人！”
    徐士会恭敬行方源行礼。
    “免礼！”
    “你有要事找本官？”
    方源颔首，略带紧张看向徐士会。
    他担心徐士会是知道东突厥入侵一事。
    如果一个难民都知道，那很快其他百姓也会知道。
    “让刺史大人见笑了。”
    “草民是迫不得已找理由面见州尊的。”
    徐士会讪讪笑道。
    进入城中多日，他一直找机会想见方源。
    但刺史府的门虽然是开着的，但不代表谁都能见到方源。
    今日已经是他第五次来求见方源，终于有守门州吏愿意给他通报一次。
    “嗯？”
    方源眉头微皱。
    与一旁的杜妙颜对视一眼。
    原来不是知道东突厥杀入河东道一事。
    “草民自认有几分学识，想拜刺史大人手下做事。”
    徐士会整理一下衣服，再次恭敬向方源行礼。
    方源眉头微微一皱，被徐士会的这般自荐给搞不会。
    徐士会没有说话，保持着弯腰九十度行礼的动作，一动不动。
    但实际上，徐士会心中也是慌得很，不确定方源愿不愿意给他机会。
    毕竟自己毫无名声，祖辈的名声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再加上辽州现在不缺人才。
    “既然你自认有几分学识，那本官就考考你，如何？”
    方源沉吟片刻说道。
    既然人都见了，那就给他一个机会。
    刚好东突厥千骑杀入河东道需要找人商量，就问问他吧。
    “请刺史大人出题！”
    徐士会立即朗声道。
    语气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肯考自己，那就是愿意给自己机会。
    好刺史，当真是开明的好官，自己遇对人了。
    “现在朝廷正与东突厥开战。”
    “如果这个时候东突厥一支千骑攻破云州，杀入河东道，你以为辽州当何为？”
    方源淡然道。
    杜妙颜诧异看眼方源，但没有说话。
    只是没想到，方源竟然拿这么重要与困难的事情考对方。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对河东道来说绝对是沉重的打击。”
    “而且对于我们辽州来说，也是非常可怕的一次动乱。”
    “草民以外，辽州当组建骑兵随时反击。”
    “再动员成千上万守卫城池。”
    徐士会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想了想后沉声道。
    “如你所言，必定会有更多百姓知道东突厥杀入河东道一事。”
    “现在辽州多了两万多新人，消息传开必定人人恐慌，辽州大乱，东突厥骑兵还没有杀来，辽州就乱了。”
    方源有些失望说道。
    不是人才，可惜了，浪费自己时间。
    “非也，非也。”
    “草民以为，消息传开更利于辽州的团结！”
    徐士会摇摇头，笃定道。
    “何意见得？”
    方源眉头微皱问道。
    一旁的杜妙颜也是很好奇。
    “消息传开，百姓们惊慌是肯定的。”
    “但是惊慌之后，他们必定想要得到州县的庇护！”
    “因为他们不敢出城，因为那些是骑兵，因为那些畜生吃人！”
    “如果州县宣传得好，并提前组建骑兵游走一城四县彰显辽州实力，草民以为辽州乱不起来，甚至会使得新人和旧人更加团结！”
    徐士会缓缓说道。
    方源和杜妙颜皆是露出沉思的神色。
    如果按照徐士会的说法，消息就是传开辽州也不会乱。
    不仅不会乱，还会变得更加团结，甚至还能够抵挡东突厥的千骑。
    “徐士会，你分析得不错！”
    “本官现在命你为战时副指挥官，负责统筹宣传和抵御东突厥千骑一事！”
    方源当机立断，认定徐士会是个人才。
    能够在这么短时间想出与自己不同的方案，而且还感觉可行的，是个人才。
    “谢刺史大人！”
    徐士会当即大喜，激动向方源行礼。
    但行礼过半，他猛然脸色大变，颤声道：“刺史大人，不会是真的有东突厥骑兵杀入河东道吧？”
    “怕了吗？”
    方源没有回答，微笑道。
    “不怕！”
    “这是草民的机会！”
    徐士会深吸口气，摇摇头，正色道。
    这是他难得的机会，是他向方源展示的机会。
    有机会表现，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能力，才能获得信任。
    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
    “你回去，明天出个方案给本官！”
    方源郑重点头，沉声道。
    时间急迫，谁也不知道东突厥会不会杀来，什么时候杀来。
    必须要尽早布局，尽早做好准备，才能灭遭东突厥的践踏。
    “那个.能给草民安排个住处吗？草民一家四口。”
    徐士会顿时面露难色道。
    他和一家人进城之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进厂包吃包住。
    而是带着妻儿露宿街头，找机会面见方源，看看方源是否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那就先到刺史府后院住吧。”
    “后院有免费的伙食，你的月俸暂定三十钱，后期再视你表现更换。”
    方源略显诧异看着徐士会。
    但看他尴尬的样子，也就没有深入询问。
    只要真的是人才，吃和住以及月俸都不是问题。
    “谢刺史大人！”
    徐士会激动行礼，感激方源。
    如此待遇，是难得一见明主！
    “不用着急谢本官。”
    “你后期要是没有真才实学，本官还会将你赶走的。”
    方源笑了笑说道。
    “刺史大人尽管放心！”
    “草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
    徐士会也是一笑道。
    他看得出，方源是和他开玩笑。
    该威严的时候威严，可以开玩笑的时候开玩笑，这样的明主哪里还找得到？
    “去吧，安排你妻儿入住。”
    方源轻笑道。
    “是！”
    “刺史大人，草民突然有个猜测。”
    “东突厥千骑杀入河东，很有可能会奔着我们辽州杀来！”
    徐士会当即应是。
    但正要转身离开又留了下来。
    “为何？”
    方源顿时眉头紧皱道。
    东突厥杀入河东，和杀到辽州，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概念。
    辽州地小，城池也小，很难抵挡东突厥铁骑冲击的。
    “我们辽州城城外前几天还有将近五万难民聚集。”
    “东突厥骑兵杀入河东道，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必定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来残杀这些手无寸铁的难民。”
    “现在我们辽州虽然已经收纳了这批难民，但东突厥骑兵却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依旧可能向这边杀来。”
    徐士会神色凝重道。
    “你说得对！”
    方源的心又沉重几分。
    徐士会的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攻城拔寨多多少少都会消耗时间和人力的。
    而辽州城城门口有这么多难民直接践踏就行，何乐不为。
    而因为时间差和信息差的问题，东突厥骑兵就很有可能这边来。
    千骑啊.还是可怕的东突厥骑兵，方源的心瞬间就沉到谷底。
    “还请刺史大人立即组建骑兵！”
    徐士会深吸口气，沉声道。
    随后，他离开，与妻儿汇合。
    “方源，有什么安排吗？”
    杜妙颜神色凝重道。
    经过徐士会的分析，她也觉得辽州很可能会遭到东突厥千骑的突袭。
    “找李家姐弟，让他们紧急训练骑兵！”
    方源深吸口气，沉声道。
    上次攻下山贼，李丹秋有提过想训练骑兵。
    但是因为战马有限，以及考虑到会被人盯着，也就没有后续。
    现在河东道遭难，朝廷让诸州注意安全，自我防卫，时刻与长安城联系。
    这个时候组建骑兵自我防御，没人敢说什么。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杜妙颜再问道。
    她想帮方源减轻负担。
    “有！”
    “马蹄铁！”
    方源眉头微皱，随即眼神一亮。
    他突然记得这个时代的马是没有马蹄铁的。
    没有马蹄铁的马在战场上的威力比不上东突厥。
    而且因为没有保护，马蹄容易受伤，也就容易损失。
    “马蹄铁是什么？”
    杜妙颜想了想，不是很明白。
    “这样，我给你画图，你去钢铁厂命工匠连夜打造。”
    方源略显激动道。
    找来图纸画画写写，并告知杜妙颜作用。
    “这，这真是天才想法啊。”
    “方源，你这个马蹄铁能够大大提升骑兵的实力，将改变大唐骑兵战局！”
    杜妙颜的见识博深，听完方源的讲解立即震撼无比。
    不仅能提高战力，还能减少战马的损失，方源的想法真厉害。
    “这件事非常重要，就交给你去办了。”
    “我手上的八十匹马你都带去安上马蹄铁，我还会继续找马的。”
    方源笑了笑，郑重道。
    八十匹马太少了，要收集城中其他人的马，尽量能凑够一千匹。
    “好！”
    “我也将皇家商行的三十匹马带上！”
    杜妙颜沉声道。
    立即带着方源的意思离开。
    方源沉思片刻，立即就让人请来李丹秋姐弟。
    “真的吗？”
    “我要做统帅！”
    李丹秋听完，眼睛瞬间亮了。
    “姐，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李思文无语道。
    他刚听完方源所述，还挺震惊的。
    但姐姐这么激动的样子，他顿时就被无语到。
    东突厥千骑啊，是骑兵不是步兵，还是大唐军人都畏惧的东突厥骑兵。
    “有什么好怕的？”
    “异族入侵，人人得以诛之！”
    “你要是怕赶紧一边去，别跟人说是我弟。”
    李丹秋哼了一声，正义凛然道。
    只是深深了解她的李思文却知道，李丹秋不过是想打仗而已。
    因为父亲李绩不允许他们上战场，所以李丹秋对战争很痴迷。
    “那你们就明天就开始训练骑兵！”
    “现在我先给你提供一百多马和人，之后再每天给你提供部分，你在城中任何地方都可以训练，最好让更多的百姓知道。”
    方源虽然也觉得李丹秋说的话有这些假。
    但这对姐弟无疑学到李绩的一些本事，懂得练兵带兵。
    上次剿灭山贼，要不是他们姐弟训练过州吏和保安，还不一定能赢得那么轻松。
    “我要做统帅！”
    李丹秋盯着方源，再次强调道。
    “行，但你要先训练好骑兵！”
    方源想了想，没有拒绝李丹秋的请求。
    纵观辽州一城四县，应该没有她更加会带兵打仗了。
    “你放心！”
    “我给你打造出一支最强的骑兵！”
    李丹秋得意大笑。
    她拉着李思文，大步向门口走去。
    整个人像是成为大帅的威武一般。
    方源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很快又变得神色凝重。
    当晚，难得闲下来的方源亲自到钢铁厂与杜妙颜监工。
    看到马蹄铁完全切合战马的时候，终于都稍微松了口气。
    这一夜，辽州一城四县大部分的人都睡得很香，而已经情报的世家们则是惶恐不安。
    若非不知道现在东突厥骑兵在哪里，说不定会有世家连夜迁移离开辽州，离开河东道。
    次日一大早，已经入住刺史府后院的徐士会写好策略交给方源。
    看完徐士会的策略，方源紧张的心再次稍微放松，更觉得徐士会是个人才。
    “本官会盯着东突厥骑兵的动态。”
    “再让张三和杨思讷收购一城四县所有马匹。”
    “你则是联系李丹秋姐弟在你认为要壮势的地方训练骑兵。”
    方源收下策略，并让人带给张三他们观看。
    时间很紧，需要立即开始谋划，以免东突厥骑兵杀到。
    “是！”
    徐士会躬声应是。
    立即去联系李丹秋姐弟。
    当天，辽州城的百姓们就看到威武的骑兵出现在辽州城中。
    被安装马蹄铁的战马在水泥路上奔驰，发出哒哒哒响亮的声音。
    原本因为突然新增怎么多难民而不踏实的百姓们，心中莫名感到踏实。
    那些迁移进来的难民同样如此，也是心中安定，不再担心自己被原居民欺负。
    方源得知这样的反馈，心情再次得当放松。
    然而好景不长，仅仅是第二天的时间，可怕的消息就传来。
    “东突厥千骑杀入蔚州境内，破蔚州两县，三千多百姓惨遭屠杀！”
    “东突厥千骑杀入朔州境内，破朔州一县，一千多百姓惨遭屠杀！”
    “东突厥千骑杀入恒州境内，破恒州主城，四千多百姓惨遭屠杀！”
    这些消息由方源委托各世家盯着秘密传给众人，未曾暴露给辽州的百姓。
    但到了第三天，消息再无法隐瞒，辽州百姓知道此事，全州百姓陷入恐慌中。
    人人惶恐不安，欲弃城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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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