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 推演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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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亚诺说。他捧着那个金球, 泪光若隐若现, 所有人都能从那张脸上读出葡萄牙人的激动喜悦之情，毫不作伪且真诚万分。
“能拿到金球奖是件让我倍感荣幸的事情。”
他不会在乎自己这一刻的失态, 因为实在有太多的血液冲上头脑。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无法用语言表达。全世界都知道这有多么重要。
“我想要感谢皇马的主席弗洛伦蒂诺先生。”克里斯蒂亚诺对话筒说道，“感谢我的皇马队友, 感谢我的家人和我的儿子, 感谢……我想要感谢很多人。”
连说五个感谢也难以抒发他情绪的万一，唯有此刻手捧金球的克里斯蒂亚诺自己才知道——才能感受到，五年孤独的攀登究竟在他内心积蓄了多少孤独, 又收藏了多少温暖。
他衷心地感谢, 并且认为这些荣耀也应当属于亲人和队友。
葡萄牙人眼角仍噙着泪花, 是喜悦的。他因激动已有些脸红脖子粗，甚至有些话不成句……勉强感谢完那些人后他已经是大脑空空了, 还不得不分出心力压住唇边那个名字。
两座金球奖之间, 1869天的漫长等待。
被所有人不看好，漠视嘲笑之下奋力而执著的挑战。
一次又一次被命运摔倒在地, 却从不肯放弃的王者之心。
在刚刚到手的这座FIFA金球奖奖杯背后波澜起伏的一切，漫长的五年时光, 克里斯蒂亚诺都承受住了。但是在巨大幸福袭来的此刻，他却情难自抑。
他捧着金球的姿势稍有些生疏，毕竟他已经五年没有触摸过这份荣誉。但他脸上由衷的喜悦与不曾掩饰的泪花, 却让所有人无法不为之动容。
现场如此安静, 只有他断续着抽气和说话的声音。
“你们知道我拿到这个奖有多么不容易。”他尽力完成这次感言, 但失败了，“是的，这是非常激动人心的一刻。我想我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克里斯蒂亚诺感言至此戛然而止，语无伦次，却更折射出了他的真实心境。这一座金球奖杯对他而言，的确意味着太多。
现在，他捧着金球奖了。纯金的球体，是黄铜拼合后镀上黄金的杰作，灿烂而耀眼。手工雕刻出的纹路，以及片刻前才镶嵌上的细小字迹——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底座是不规则的宝石，嶙峋古怪，托举金色的王座。制作周期长达一年。
这也许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一颗足球了。
可是还缺了一些什么，他心想。差了停驻在足球上的蝴蝶，总是不圆满的。而且，他也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对这通乱七八糟情绪过分激动的感言不满意。
心里还有那么多的情绪亟待发泄，却无法用笨拙的言辞来表达。
他决意弥补，一鼓作气。
因此，在全场已经圆满地鼓起掌来喝彩、在贝利先生已经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走来，想要对着话筒总结几句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他并没有让开位置。
正相反，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火山终于迸发，熔浆冲上天际，快乐与钻石都在闪闪发亮。那些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的情绪，五年来的不甘与酸楚，尽在这一声中淋漓尽致地释放。
他对着话筒吼道：
“Siuuuuuuuuuuuuuuuuuuuuu——！”
是葡语，可是不需要翻译。
伊利克森的手掌终于遮掩不住那些大喘的笑了，他咳嗽着大笑，近乎缺氧窒息，两只手撑在床上，整个人已经因为剧烈又难以释放的情绪而伏倒。
2011-2012赛季，西甲第二十三轮，诺坎普球场——
“所以，刚才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进球庆祝的时候，你为什么笑了？”助教比拉诺瓦略带不满地这样说道。
“对不起。”回话的是绝大多数巴萨球迷都会感到陌生的一个男孩，眼里满是真诚与懵逼，“我只是……好吧，C·罗纳尔多从我前面跑过的时候我听清了他吼了一路的话！”
金发小新人讶异异常：“他吼的是葡语的‘耶’！还带着某些海岛的口音！我觉得很长时间没有听见这么亲切的葡语了！”
“以及我本来以为他喊得会是一些更加霸气的口号，比如Hala Madrid之类的！”
葡语的“耶”，读作“Siu”。情绪激动时的读法，就是：
“Siuuuuuuuuuuuuuuuuuuuuu——”
也正如此刻身在领奖台上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他在高呼呐喊，抒发那明亮而澎湃的快乐。是很久以前的初见，伊利克森曾暗自臆想过，后来又见证过更好的那种。他的吼声释放掉心中所有的抑郁不平，也无所遮掩地展现自我。
就像是一位船长。
就像是他们的初见。
哦，我的船长——伊利克森的唇边浮现微笑。你已经完成征服，你已经攻伐一切，你带领船队劈波斩浪、战胜海洋。葡萄牙的舰长，你最终来到这里。
一声长长的嘶吼是你的释放，也是你骄傲的战号。
伊利克森又一次想：这一切真好，真的是，太好了。
……
现场记者都很兴奋。他们录音录视频，觉得你罗真不愧是你罗，领奖感言最后也能出点新闻。这一声嘶吼是扬眉吐气呢，还是发泄委屈呢，还是向梅西先生示威呢。
但他们情绪过于激动，后来回看录像才抓住了最重要的一幕。
那也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获奖感言中的最后一句。
在他与贝利祝贺道谢、并从对方手中接过了儿子，大笑着亲了一口，还把金球奖奖杯交给迷你举着之后。
葡萄牙人的嘴唇掠过话筒的前方，隔得很远以至不会被收入。
他用气音说了一句：“Or for you，my miracle.”
他说得太快，嘴唇的颤动也太微弱，后来唇语专家对着视频解读了好久，才勉强翻译出那句话——“这座金球也属于你，我的奇迹”。
那段时间足球界堪称沸腾，人们都猜测克里斯蒂亚诺在两年空窗之后，终于交往了神秘女友。毕竟这句话，结合当时的语境，刻意的隐匿，也只能让人联想到未公开的爱人身上了。
不然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呢？
那段时间的媒体也是迎来狂欢，各种深挖剧情，猜测对象从马德里专卖店女郎到里斯本机场小姐再到更衣室队友们的姐姐妹妹，捕风捉影各种不靠谱猜测满天飞。
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坐在心上人的旁边，咧嘴对他傻笑。
背景音是门德斯先生充满怨念的碎碎念：“我说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非要当众搞告白，玩火是吧，嗯？现在不知道珍惜你们两人的职业生涯啦？还敢往伦敦跑……”
克里斯蒂亚诺嫌弃地看了门总一眼。
他没有良心地拒绝了这些抱怨输出，而是将伊利克森揽入怀中，低头吻了上去。
“For you，伊伊。”他说道。
伊利克森红着脸回答：“我知道。”
门德斯叉腰叹气，无语凝噎。迷你则是咯咯笑着跑来跑去，踩碎一地的庆祝气球。他又扑到了爸爸怀里，皱皱小脸，觉得还是梅西叔叔肉多一点抱起来舒服……
伊利克森叹了口气，正经地推开男友，然后和久别不见的那位中年人握手。
“真高兴见到你，马丁。”他笑着说，“我是说——不可思议。”
前经纪人先生也露出微笑。
“是的，计划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他答道，“之前金球颁奖典礼，因为这个瞬间太过重要，即使剧组还没构建好，我们也在那天短暂开机进行了拍摄。可能过几天剧组搭建完成了，会来英国找你采访，补录一下当晚感想。”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微笑，伊利克森则是狠狠锤了男友一下，不配合地嘟起嘴唇，作势也要“siuuuuuuuuu”上一番，以示嘲笑。
门德斯狠狠咳嗽，但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只想再来个法式深吻。
马丁·斯科特顿了顿，若无其事笑道：“而我，会以Gestifute公司的名义，担任《罗纳尔多》纪录片的制片经理之一。我会作为足球方面的人士，跟进和负责这个项目。”
伊利克森顿时被吸引了主意，他高兴地问：“真的吗？虽然之前就听豪尔赫说过这方面，但我还是很高兴由你来做这份工作。马丁，你是最合适的。”
马丁微微颔首：“也要感谢你向豪尔赫推荐我。”
这是他去年卸任伊利克森经纪人后，担任的第一份重要工作。
马丁将会作为门德斯公司派出的负责人，全程跟进《罗纳尔多》项目。而作为门德斯的可靠副手，及伊利克森曾经的经纪人，又有谁会比他更适合做这份工作呢？
伊利克森也很为马丁事业的更进一步高兴。
“也许你在这之后会转型成好莱坞制作人。”他调侃道。
马丁大笑起来：“我希望如此。”那也意味着《罗纳尔多》是个成功的项目。
无论怎样，一切都在变得更好了。
除了头冒黑气的门德斯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你明年拿不到金球奖我就要剥夺你的恋爱权！”门总威胁道。
“随你吧。”葡萄牙人白了他一眼，又吻住男友嘴唇，“反正我现在谈恋爱很开心。”
“——而且，谁说我拿不到的？”
他懒洋洋倚在沙发上，却又是意气风发。神色里再没了半分抑郁倔强，而是舒展自信，是强势的王者。伊利克森躺在他的臂弯里，搂着迷你，笑容甜甜。
而茶几上摆着的，则是一座很熟悉的2013FIFA金球奖。
正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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