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重回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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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谨言也明白了院长的意思，他想将他囚禁在实验室，只要等到他的伤口复原，他就可以将他做成‘收藏品’了。
    郁谨言的表情有些僵硬，整个人都有一丝脆弱和不安，但他没有说‘不’的权力。
    院长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他在说完话后就松开了郁谨言，接着走向了不远处的实验室台。
    为了保证收藏品能新鲜的从人体取下来，实验室不止是有解刨材料，还有处理伤口等急救的材料。
    其中就包括治疗外伤的。
    院长将急救箱拿了过来，接着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郁谨言坐到实验台前的椅子上去。
    椅子很干净，郁谨言乖乖坐了过去。
    这椅子和院长办公室的椅子一模一样，明显是属于院长的椅子，而且整个实验室就这一个。
    郁谨言坐在了椅子上，院长就没地方可以坐了，但他似乎无所谓，拿着急救箱就屈膝蹲在了郁谨言面前。
    院长的身影比较高大，哪怕是半蹲着，也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这是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也是来自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但此刻他收起了浑身的强势与侵略，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郁谨言受伤的手。
    狰狞的伤口横跨在少年手心上，看起来十分的可怖，再加上少年的肌肤大概是常年不见光，细腻白皙到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对比起来就更加的恐怖了。
    而此时伤口还在流着血迹，顺着少年的手滴落，红的几乎能将人眼睛灼伤。
    院长深呼吸了一口气，死死压住心底那股狂躁的冲动，他另一只手拿着湿纸巾，动作轻柔的开始清理血迹。
    远离伤口的地方都很好清理，可临近伤口的地方就很难清理了。
    湿纸巾上浸泡的是消毒水，而消毒水碰到伤口就会疼。
    郁谨言死死抿紧了下唇，显然是在忍耐着疼痛，但身体的反应是无法忍耐的。
    每次湿纸不小心碰到伤口时，郁谨言的手就会控制不住的轻颤两下，精致如画的眉眼也会蹙起。
    这种时候院长就会下意识停顿一下，等郁谨言手不颤了才继续，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他给自己上药都没这么轻过。
    可偏偏少年是娇宠着长大的，也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皮肤白皙又细腻，稍微一点疼痛都受不了。
    哪怕他再轻都没用。
    弄到最后，院长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就连他的手也有些颤抖了，就仿佛他也感受到了那股疼痛一般。
    若是换成别人，院长早就摔急救箱不干了，但换成了郁谨言，院长哪怕再阴沉着脸，周身的气压再低，也依旧耐心的擦拭着伤口处的血迹。
    等清理完了血迹，院长莫名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清理完血迹，就轮到上药了。
    外伤药也分为很多种，院长最常用的是一种红色的药水。
    那药水见效非常的快，像少年手上的伤几小时就能结疤，两天的时间大概就能恢复如初了。
    但那药水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使用的人会非常的痛苦，就像是伤口被万千的蚂蚁啃食一样。
    无法忍受，也无法消除。
    院长从不在乎收藏品的感受，也从不在乎收藏品能不能承受，但此刻他伸向药水的手却有些迟疑了。
    少年这么弱，大概能哭很久吧。
    院长脑海里闪过以往收藏品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甚至是忍不住自残的模样，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深邃的眼底也闪过一丝犹豫。
    少年哭起来肯定会变丑的，也肯定会破坏收藏品的美感。
    ......算了。
    院长迟疑了不到一秒，手就生硬的转了个弯，拿起了旁边的正常的药水。
    但哪怕是最正常的药水，敷在伤口上也还是会疼的。
    药水碰到伤口的一瞬间，疼痛感自神经传来，让郁谨言的眸子泛起了一层泪水。
    不是他想哭，是身体受到刺激后的生理性反应。
    郁谨言抿着下唇，强忍着疼痛，任由院长给他上药。
    他的手不能废掉，上药是最好的。
    以院长对他的喜欢程度，他也不担心院长会对他做什么手脚，他相信他会保证他的完美性。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哭懂事的孩子总是会让人忽略，但这绝对不包括郁谨言。
    郁谨言强忍着不哭的模样，就仿佛是知道没人会心疼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坚强。
    但实际上他浑身都散发着可怜又无助的气息，就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让人恨不得抱怀中好好哄着，不让他受到一丝的委屈。
    明明他手上的伤是自己搞出来的，却好似是给他上药的人的错了。
    院长薄唇直接抿紧了，他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像哄小孩似的扔给了郁谨言。
    大概是第一次哄收藏品，院长的表情有些冷，扔完就低头去处理黑狼去了。
    郁谨言垂眸看了看怀里的糖，他捡起来看了看，是大白兔奶糖。
    规则八：院长有一个弟弟，遇到他请给他一颗大白兔奶糖。
    院长看起来并不是会吃大白兔奶糖的人，可他却随身携带了奶糖，这奶糖是给谁准备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看来院长，真的有个弟弟。
    郁谨言并没有吃，而是将糖攥进了手中。
    他蜷缩在椅子上，垂眸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眼底带着几分凝重和不安。
    他现在并不安全，就连规则也不保护他。
    院长想将他做成收藏品这件事，似乎并不被算在非正常关系内，因为刚刚他没有感受到规则的侵蚀。
    规则似乎默认院长将病人做成自己的收藏品，是属于正常的医患关系。
    这个西山精神病院的医患关系，恐怕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医患关系，也不能以正常的医患关系来衡量。
    只要病人违反了规则，医生甚至可以随意杀死病人。
    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郁谨言强忍着恶心，隐晦的打量着实验室，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实验室就大门和窗户两个出口，院长就在大门那个方向，能走的就只剩下窗户了。
    然而以他此刻的状态，也不可能再翻出去。
    郁谨言只能放弃，将注意力放在观察实验室上，忽然他落在旁边实验台上的视线一顿。
    实验台上放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一串实验室的钥匙，以及一堆资料。
    资料中有一张郁谨言特别熟悉的纸，那极有可能是院长实验室的规则。
    郁谨言看了一眼背对着他这边的院长，悄无声息的将纸拿了起来。
    ［院长实验室规则。
    规则一：院长实验室的收藏品都是院长最喜欢的玩具，未经过院长的允许，请勿将收藏品带出实验室。
    规则二：若是在院长实验室看到动物，请不要惊慌，那只是你的幻觉。
    规则三：如果在实验室看到一扇黑色的门，不要私自打开它，请在第一时间告知院长。
    规则四：禁止破坏院长实验室。］
    郁谨言的视线落在了第二条规则上，这是第二次有规则提到动物了，而且皆说是幻觉。
    食堂规则五：食堂没有饲养任何动物，若是在食堂听见某种动物的惨叫声，那一定是你的幻觉。
    郁谨言侧目看向黑狼刚刚倒下的地方，他敢百分百确定动物并不是幻觉，院长的反应也说明了动物不是幻觉。
    看来动物也有很大的问题。
    郁谨言没时间去细想，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快一点离开实验室，他没有忘记西山精神病院的入住规则。
    规则三：晚上10：00-10：30是医生护士查房时间，请病人尽量呆在房间内，不要外出。
    规则四：晚上11：00后最好不要离开房间。
    他必须要赶在护士查房之前，回到自己的病房内。
    可问题是，他要怎么离开实验室。
    郁谨言隐晦的看着院长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背影，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他视线最终落在了旁边的规则上。
    规则三：若是在实验室看到一扇黑色的门，不要私自打开它，请第一时间告知院长。
    郁谨言视线移到了院长的身上，他无声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看向实验室的最里面，语气带着一丝迟疑和不确定。
    “那里，好像有一扇黑色的门？”
    院长处理完黑狼，本来在配置针对外伤的药，听到郁谨言的这句话后，他猛地转过了头。
    “哪里？”
    郁谨言指了指实验室最里面，“那里。”
    因为位置的原因，郁谨言指的位置院长并看不见，院长放下了手中的药，半信半疑的朝着郁谨言所指的方向走去。
    院长这一走，门的方向就让了出来，而且和他隔了好几个实验仓。
    郁谨言趁院长走向那个角落之际，抓起实验台上的钥匙，头也不回的朝着实验室的门冲去。
    院长根本没想到郁谨言会逃跑，等他反应过来追过去时，实验室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实验室的门是郁谨言关的，他甚至还以最快的速度用钥匙反锁了门。
    直接跑他根本不可能跑过院长，但只要将门锁死，院长就不可能追上他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实验室的门将院长隔在了实验室内，院长脸色阴沉的拍了拍门。
    “你最好现在将门打开。”
    郁谨言并没有理会院长的威胁，他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哪怕是真正的宋远也会逃跑，他就算是放弃这个身份，院长也只会以为他逃出了西山精神病院。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郁谨言快速换回了自己的病号服，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朝自己的病房走去。
    然而他才刚踏入房间，他的身体就瞬间僵住了，因为他的病床上此时正坐着一个人。
    是林知遇。
    林知遇把玩着手中的塔罗牌，漫不经心的看向郁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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