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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海防重镇威远城

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在南方的毛豆 14127 Apr 30, 2023 4:32: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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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黑色渐渐布满天空,无数星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夜空中一轮皎皎明月徐徐上升,月光把周围映成一轮银色的光景,它不像朝霞那样浓艳,反而显得素雅。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美丽的夜晚,花儿在清风的微拂下,拢起花瓣,朦朦胧胧地熟睡了,但却散发着丝丝清香。夜色静美,浅薄的月光旖旎在初秋暮晚,更添几分冷艳的妩媚。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孙家村是寂静无声的。
  老三透过窗外看见了皎洁的月光,他想起来自己是一个河南人,在1942年的灾荒中跟随自己的父母逃难到了陕西,如今已经过去了八十年了,可能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老孙家是外乡客了吧,他想起来了自己的一生时光。在自己幼年时,父亲离世后,大哥独立门户,姐姐嫁人,他跟随母亲还有弟弟一起生活,他一心求学,可是因为家中贫困,他两次无奈辍学。少年时他为人师表,兢兢业业地培育花朵,到了如今,桃李已经遍布陕西。成年时恰逢遭遇时代困难,他担忧子女的成长,于是一心放在培养后代的身上,所幸儿子孙阳不负所望考上了大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晚年时家中两个孙子上学,生活窘迫贫困,他不曾害怕生活的困难,只害怕生活没有希望。如今两个孙子已经从大学毕业,他也可以安心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人生总是这么无奈,一阵轰隆隆的飞机声从老三的耳边传过,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孙子孙波乘坐飞机回来看自己了呢。他转眼一想,孙子一个人在新疆不容易,还是不要回家看自己了,孙子来回奔波自己也心疼。他想起了自己的孙子豆娃,豆娃是自己最心疼的孙子,也是自己最后的一个孙子,他好想看看豆娃,看看大学毕业的豆娃是个啥样子,他可能看不到自己孙子豆娃了。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母亲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弟弟老四也在前些年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想念自己离开人世的亲人了。老三想起来自己的姐姐孙二女,姐姐虽然还在人世,可是由于常年生病,生活得也痛苦。老三转身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刘菊芳,这个女人不容易啊,跟着自己吃了一辈子的哭却没有半句怨言,他是多么的朴实善良啊,自己要是一个人走了,她该怎么生活啊。老三转眼一想,自己的子女都很孝顺,即使没有了自己,子女们也会照顾好自己的母亲的,他也不在担心自己的老伴了。
  窗外的月亮渐渐地变得暗淡了起来,星星也不在眨着自己的眼睛,风也慢慢地停止了。老三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舒适,仿佛自己已经与周围的环境相融合,他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随着呼吸的慢慢地慢慢减弱,老三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清晨,刘菊芳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她看了看旁边的老三,然后对着老三说到:“掌柜的,你饿了没有。”刘菊芳看着老三一直没有回应自己,她预感到了老三的结局,她的心里变得慌张起来,好像自己的心都到了自己的嗓子眼附近。刘菊芳颤颤巍巍的把自己的手放在老三的鼻子上面,感受到老三没有了呼吸了以后,刘菊芳的变得紧张起来,她心里变得难受了起来,眼泪不由自主从自己的眼睛流了出来,她趴在了老三的身上,用手不断地抚摸着老三的脸蛋,然后她“哇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刘菊芳抱着老三哭了一会后,她慢慢地爬了起来,然后哭着对着窗户大喊到:“木豆,你大走了,你快来。”
  木豆听见了房间里面母亲的呼喊后,然后快速地跑向了母亲房间。木豆跑到了母亲房间后,看见了母亲抱着父亲一直哭,他明白父亲已经去世了,来不及悲伤,木豆对着母亲说到:“妈,你把我大的寿衣拿出来,我叫人去。”木豆看着母亲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后,然后木豆快速地离开了家。
  过了一会,木豆带着孙大海和几个老人来到了刘菊芳的房间里面。孙大海抱着老三身体的刘菊芳,对着刘菊芳说到:“木豆妈,哭哭就行了,别耽误了大事,给你老汉换衣服了。”木豆的身边的老人们走到了刘菊芳的面前,老人们宽慰着刘菊芳,希望刘菊芳不要因为自己老伴的去世而伤心过度,在老人们的劝慰下刘菊芳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抱着老三的手。老人们看着刘菊芳和老三分开了,赶紧先脱掉董萍的旧衣服,然后换上了寿衣。老人们为董萍换好寿衣后,房间里面便站满了人,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看着房间里面的人,刘菊芳的心里变得更加难受了。初终人死之后,要给逝者从内到外换上老衣。这一方面是怕死后尸体僵硬,不方便穿戴,另一方面出于习俗,认为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咽气,是“光着身子走了”,亲属感到十分遗憾和内疚。
  木豆拿着红绳子走到了老三的面前,然后将红绳子缠到了老三的脚上和脖子上面绑上绳圈,俗称“绊脚绳。”在古老的农村有一种说法,去世的人在“停尸”期间,如果遇上打雷闪电或者猫从身体上面经过,死人会突然站起来,碰上什么东西或者人,就抓住死死不放,叫做“死不丢手。”虽然这种现象非常的可怕,但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就是为了防止静电,所以要用红绳绑脚,直到入殓时在解去。
  木豆看着父亲被村里的老人们穿好了寿衣后,木豆跪在了地上,然后对着父亲的尸体磕了三个头。木豆为自己的父亲磕完头后,孙大海走到了木豆的面前,对着木豆说到:“木豆,你赶紧去何寨镇把冰棺和棺材拉回来,家里的事伯给你管着,零七碎八的小玩意咱就在满周哪里买了给你布置了。”
  孙大海看着木豆风急火燎的要离开,然后对着木豆说到:“木豆,你大和你媳妇不一样,买个好棺材,没有钱给伯说。”
  木豆转身看着孙大海,木豆感觉自己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泪水,木豆抬头让自己眼睛的眼泪又流了回去了,木豆对着孙大海说到:“伯,我知道了。”木豆看了看家里坐在父亲的母亲,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孙大海看着木豆离开了以后,对着身边的小伙子说到:“你们去院子里面搭个灵堂吧。”不一会,小伙子便将灵堂搭好了,孙大海和村里的小伙子将老三抬于地下,放在铺了干草(谷秆)的木板上,孙大海让村里的小伙子把老三的脚朝门口,头朝里面,然后给老三的脸上盖一张麻纸叫盖脸纸,最后孙大海在地上置一方桌,在放桌上面放献饭、香、纸,最后孙大海点一盏煤油灯放在了桌子上面。孙大海看着方桌布置好了以后,然后在方桌子下面放一烧纸的器具。然后剪好“岁数纸”(将白纸剪成长条,捆在一起)挂出大门外,向世人昭示此家有人去世了。
  孙大海将老三的灵堂准备好了的时候,木豆拉着冰棺和棺材进了家门,孙大海听见了门外的车声,然后走了出去。孙大海走到门口时,看见了木豆拉着冰棺和棺材回家了,孙大海招呼身边的小伙子把车上的冰棺和棺材从车上抬了下来。小伙子们得到孙大海的命令后,然后朝着木豆的车边走去。孙大海走到了车边,对着小伙子喊到:“我数一二三,你们就开始抬,一,二,三,起。”随着孙大海的指挥声音落下,小伙子们卖力地把棺材抬了下来后,孙大海看着小伙子抬完棺材后累的气喘吁吁的,他就明白了木豆买的是松木棺材,老人的棺材松木最好,桐木也可以,柏木为最好。材板厚度一般两寸半,也有采用厚度为五寸的,孙大海一眼看出来木豆买的棺材是一个五寸的棺材,上好的棺材板的页数一般为十块,孙大海看着棺材上面的木板,他断定至少是五十年的松树,木豆买回来的棺材,属上乘棺材。
  孙大海走到了棺材面前,用手敲了敲木头,然后孙大海对着小伙子们说到:“把棺材还有冰棺抬到灵堂去吧。”
  孙大海走到了木豆的面前,看着已经不像个人样的木豆,他的心里充满了对木豆的怜悯,他不像折腾木豆,木豆也禁不起村里人折腾,“唉”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木豆说到:“木豆,你咋买了个这么大的棺材,你看都把村里的小伙子累成啥了。”
  木豆看了看孙大海,然后说到:“伯,我大一辈子不容易,我也想给我大买个好棺材。”
  孙大海哀叹地说到:“你真是胡搞,你看村里人小伙子咋抬得动你大和这么大一个棺材。”
  木豆说到:“这棺材也没有多沉啊,村里小伙子咋可能抬不动啊。”
  孙大海说到:“木豆,你把现在的小伙子当成你那个时候的小伙子,二百斤的东西一下子就抱起来了啊。”
  木豆说到:“村里的小伙子要是抬不动我就去抬。”
  孙大海说到:“木豆,你不用操心了,我来给你弄吧,”
  然后对着木豆说到:“木豆,伯也不想折腾你,可是你大不同你媳妇,咱得按照传统的葬礼把你大埋了。你要是没有钱,你就给我说就行了。”
  一只手慢慢地摸向了木豆的肩膀,木豆感觉到身边有人,然后回头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孙阳,孙阳对着木豆笑了笑,然后说到:“木豆,你只管好好的给咱爸过事就行了。”
  孙大海看着孙阳,然后说到:“孙阳啊,你回家了就好,看你爸一眼吧。”
  孙大海和孙阳、木豆走到了院子中间,孙阳和木豆看见了安安静静躺在木板上面的父亲,二人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泪水。孙大海看着孙阳和木豆变得泪流满面,然后说到;“孙阳,木豆,咱把你大抬到冰棺里面吧。”孙大海看着孙阳和木豆点了点头后,然后对着身边的小伙子使了一个眼色。小伙子们得到了命令了以后,然后将老三从木板上面抬到了冰棺里面。老三被抬到了冰棺了以后,为了防止因为冰棺的水滴落在老三的身上,然后孙大海用卫生纸垫在了老三身体的身边。木豆和孙阳看着父亲的灵堂被布置好了以后,然后二人走到了父亲的灵堂前面,二人跪下磕了三个头以后,二人对着父亲的遗像鞠了一个躬,然后一人上了三支香。做完了基本的礼仪后,孙阳和木豆向着房子里面走去准备其他的事宜。
  孙大海看着木豆离开了以后,孙大海从木豆的车里拿出“金童”、“玉女”、纸火、哭丧棒,然后放在了灵堂的前面,最后孙大海将老三死者的遗像放在了桌子的正上方。这个时候,几个妇女拿着装满麦秸秆的袋子走了过来,妇女们看了看孙大海,然后将袋子放在了灵堂的附近。麦秸秆袋子的作用是让孝子们跪地的,子女及主要亲属白天、晚上轮换守灵。孝子在守灵期间要穿白衣、戴白帽(谓之戴号),手持哭丧棒,见人不论生熟均要磕头,意为给死者免罪、积阴德,一个装满麦秸秆的袋子跪在上面可以后辈们减少很多痛苦。
  孙大海将手中的引魂幡放在了老三的灵堂附近,然后“唉”地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制引魂幡2000年前,引魂幡只有一个,讲究点的人家开始有三幡,即主幡(用五色纸制)、金幡(流金纸制)、银幡(流金纸制),引魂幡的制作特别讲究,在木杆上撑起幡吊,顶端有一长弓,弓上置鹤头,下垂“璎珞”,“璎珞”为各色纸花。幡越好看、越重,说明死者年岁大,威望高。
  孙阳和木豆进了房间后,孙阳看着坐在烧火炕上面的母亲,然后对着母亲说到:“妈,我回来了。”
  刘菊芳看了看刚刚回家的儿子,将自己身边的纸篮子递给了孙阳,然后对着儿子说到:“孙阳,和木豆给你大送终去吧。”
  孙阳接过母亲递来的篮子,然后和木豆离开了房间。孙阳提着篮子,篮子里面装着碗,黄裱、香纸,二人朝着路口走去。孙阳和木豆走到了离家门不远的路口后,二人跪在了地上,木豆将篮子里面的白纸拿了出来,然后将地上上面的纸点燃。木豆看着地上的纸被点燃了以后,然后点了三炷香插在了地上,木豆做完烧纸和打香后,然后对着孙阳说到:“哥,接下来干啥你知道不。”孙阳对着木豆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家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孙阳叩完头后,然后大喊到:“爸啊,你走好,走明路,不要走黑路。”木豆看着孙阳喊完后,一行清泪顺着木豆的脸颊流了下来,然后木豆嚎啕大哭起来了,一旁的孙阳看着自己的弟弟哭了以后,然后自己也嚎啕大哭起来。木豆搀扶着孙阳,孙阳搀扶着木豆,两兄弟互相搀扶着慢慢地向家中走去,这一整套的流程就是人们常说的养老送终。
  木豆和孙阳回家了以后,二人看见了身穿白衣和缠着白布的孙云和刘月,刘菊芳看着回家的孙阳和木豆,然后对着木豆说到:“木豆,该报丧了。”木豆对着刘菊芳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老人“倒了头”,当地都知道是咽了气,这个时侯家人和当地又俗称“老百年”、“不在了”、“殁了”,一般对年岁大者都称“老百年”,一般都称“不在了”、“殁了”,忌讳说死了,如果说死了便是对亡者蔑视和不尊重。家人晚辈就要头扎白布头巾,穿起孝衫上衣,女人只需头顶白布长巾,祭奠就算开始。亲属得到“报丧”后立即动身去主人家,如果是女人奔丧,在未进村子前就开始嚎啕大哭,男人则不需。
  到了晚上的时候,孙波和豆娃回到了家中,二人来到了爷爷的遗体面前,眼泪止不住的从二人的眼中流了下来。孙波和豆娃看完了自己的爷爷以后,二人缠上了白布和穿上了白大褂来到了老三的灵堂前面,二人看了看灵堂前面的孙豪、柯静、刘星和刘辰。孙波走到了灵堂前面,点了一柱香插在了香炉里面,然后孙波对着爷爷的遗像鞠了一躬,最后孙波跪在了灵堂前面,孙豆看着哥哥做完了,自己也为爷爷烧香作揖,做完了以后,豆娃也跪在爷爷的灵堂面前。
  晚上,木豆把跑暖请到了家里,老孙家里已经人满为患了。人们来到了孙家以后,先来到了董萍的灵堂面前,为董萍上香、鞠躬,希望逝者在另一个世界有一个美好的生活。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灵堂前面孙子辈们的内心世界充满了伤感,爷爷的离开,使他们感觉自己的人生少了一部分。孙波看着一旁难受的兄弟姐妹,然后说到:“灵堂前面的香不能断,咱轮流着睡觉吧,不然身体也撑不住。”孩子们跪在老三的灵堂前面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看着灵堂前面董萍的遗照。孙豪看着弟弟妹妹们不说话,孙豪说到:“灵堂前面离不开人,静静你带着两个妹妹先去睡觉吧,后半夜换来换我和**、豆豆。”柯静站了起来,然后扶着刘星和刘辰站了起来,然后三人颤颤巍巍地离开了灵堂。
  跑暖们吃完饭后,大部分人便回自己的家去了,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人在亲人离开的家里。亲人故去,不久就要永别,万分悲痛,乡亲为了缓解其悲哀,去其家中说话玩耍,分解主人伤感的心情俗称“乱丧”。其主要活动就是从天黑开始,在主人家的院子,或者在灵堂旁说话。打扑克,下象棋,打麻将等娱乐至午夜后,然后主人家请“乱丧”吃夜饭后结束。称为”乱丧。”
  深夜,孙阳来到了木豆的面前,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二万块钱递给了木豆,然后说到:“木豆,这是二万块钱,你拿着。”
  木豆看着大哥手里的二万块钱,然后摇了摇头,对着孙阳说到:“哥,我有钱,我不要。”
  孙阳看着倔强的弟弟,然后把钱硬塞到了木豆的怀里,对着木豆说到:“你爸也是我爸,你出力,我出钱。”
  木豆看着态度坚决的哥哥,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木豆把二万块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然后说到:“那也行。”
  第二天六点钟,老三的灵堂前面跪满了后辈子孙。孙阳和木豆二人磕头了以后,拿出家里的馒头放在了铁盆子里面,然后开始为老三烧纸。烧完纸了以后,孙云和刘月便“呜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在亲人去世以后,早起要祭奠逝去的亲人,女性孝子在祭奠完毕了以后要嚎啕大哭,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哭的声音越大,表示后辈对于亲人越怀念。孙云和刘月哭完了以后,一家人便准备去干其他的事情,这个时候刘菊芳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刘菊芳看了看刚刚哭完的孙云的刘月,然后对着二人喊到:“你俩哭的倒是个啥,一点点都不嫌丢人。”刘菊芳说完后,然后慢慢地走向了老三的灵堂,走到了老三灵堂前面后,刘菊芳跪在了灵堂面前,然后刘菊芳“呜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家里的后辈们看见刘菊芳哭了以后,也都纷纷跪在了地上大哭起来。在老人去世的葬礼期间,每天早上六点,后辈们在老人的灵堂前面大哭,这种行为以表示对于亲人离世的怀念,渐渐地已经成为了陕西墓葬的一种传统。
  早上,乐人来到了老孙家里,乐人俗称叫“吹手”,吹手班子一般为三--四人,一人敲挠,俗称“打恰钋”,其余吹唢呐,“吹手”过去被认为是下九流,请来之后吹奏的位置不能完全进入院子,只能在进了大门后,“土地祠堂”以外的地方。“吹手”所演奏的曲目,有严格规定,“安葬”期间,每一个过程曲牌都有要求,不能乱吹。乐人一般会端坐于灵堂附近,当有后辈祭拜之时,便会弹奏起悲伤的曲调。
  孙大海一大早便来到了老孙家,他写完了“门告”以后,将门告用浆糊粘在了墙上。有些地方把门告也叫“成服”、“出子”,叫“出子”是因为有显示子孙多少的意思。“出子”是丧仪中绝不可缺、严肃而隆重的一环。“出报讣”的实际用意在于向社会公开宣告丧事。另有一种迷信的说法是,不“出报讣”,亡人还自不知死,出了“报讣”,亡人才知道在阳世的寿命终结。“报讣”就是把死者的生卒年月,“五服”内的子、侄、孙写在纸上(不上女性),贴在一个长方形的木板上,放在大门外,供人们观看和了解。写“报讣”在民间至关重要,若是死者无子,也无既定的继承人,“出子”时必须临时在侄辈中选一人作为承宗子写在“报讣”上,写了谁,谁就有“合法”的财产继承权。“期服”、“大功”、“小功”等项下,应写谁,谁在前,谁在后,谁远谁近,都要慎重对待,绝不能漏人。反之,宗族之内、孝子之间会打架闹事,弄得丧事混乱,家族不睦。
  孙大海写完了门告以后,然后在白纸上面写下了一幅幅悲哀的句子。孙大海写完了对联后,然后将房屋及庭院中大、小门上都贴上白纸丧联。
  老孙家的厨房里面,一群孙家村的女人正在煮饭。跑暖吃过饭后,便提着各种农具去了渭河渭河滩里面的乱葬坟里。关中一般都采用土葬方式,穴位定好了以后,先用八卦罗盘反复测看、划线定位,同时插上五色旗子,摆上香案,敬告祖先,祭奠天地,行成莹礼,当地把这种仪式简称“成茔”。农村的墓葬的大小有一定的限制,先挖宽约4--五尺,深约七尺的“明庭子”,然后在“明庭子”的上端挖一宽约四尺,高约五尺,长约八尺的窑洞就算完成了墓葬。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厨房里面孙家村的女人们便把饭做好了,然后孙波和孙豆便提着饭盒去渭河滩,给渭河滩里为自己的母亲打墓的人送饭。打墓出工都是主人家门中人,打墓期间主人家管带门中人吃喝,孝子们在跑暖挖墓期间,必须每天去墓地给打墓的人敬烟倒茶,吃饭时要给打墓人端饭敬酒,这是绝不可少的礼仪。
  太阳慢慢地走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在老三去世了以后,老孙家的亲朋好友们在接到了木豆的报丧后,一个一个地陆陆续续来到了老孙家。亲朋好友来到逝者家中,主人家便要迎宾,迎宾俗称“接客”,一般在门前设疑礼桌,有几个人专门负责迎接客人到来,村上乡亲客人到来,就会直接去礼桌送上“烧纸”或者钱财,负责礼单的人便一一登记在册。亲戚来后如果是男性,就会来礼桌登记礼物或者所上钱数,如果还有女性,她们一般在村口就开始大声哭泣,礼桌要尽快安排女性前去迎接;如果是逝者舅家、娘家、女儿、侄女或者下辈亲戚,来时要抬“食磊(luo)”,抬“食磊(luo)”的人一般为亲戚请来帮忙的人,“食磊(luo)”抬到村口,给“食磊(luo)”上面放两至五元钱,就放在那里等候迎接,主事发现后就立即派人迎接,出发时必有,两位吹手,一位和吹手一起打钋(俗称打“恰波”),三位孝男,两位接替客人抬“食磊(luo)”的人。一拨人走到“食磊(luo)”跟前,相互招呼后,吹手自己将“食磊(luo)”顶上放置前取走,就会吹奏起来,三位孝子手中横向捧着“孝棍”,对着“食磊(luo)”三作揖后,有自己人抬起“食磊(luo)”走在前面,其余人随后。
  传统的丧葬利益有一整套的完整礼仪,逝者的亲朋好友以及后辈带的礼品也是有讲究的。烧纸是不能缺少的,一般有专门用于烧纸的麻纸有最好,有十张至二十张为好。麦面馍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俗称“献的”,从文字上看,就是给逝者献供的食物。一个“献的”大约用面粉一斤二两左右,蒸成下平上圆状,规格分三个、六个、九个,九个一般抬“食磊(luo)”时放在下层,六个为最多用,三个的时候不是很多。至亲还有制作幡、给食磊(luo)”上面搭“索子”(用许多麻纸剪成网状祭品)。逝者的娘家或者舅家客人,女儿侄女或低一辈德客人,奔丧去必须抬“食磊(luo)”。“食磊(luo)”分高头“食磊(luo)”,底层装有九个“献的”,上层要有九碗,或者十二碗“献饭”(由各种面食、肉食、副食及瓜果蔬菜构成,碗中“献饭”之上,又要制作各种装饰和花样);平头“食磊(luo)”除过底层装有九个“献的”,上面九碗“献饭”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老三的灵堂面前已经跪满了孝子贤孙,他们面目凝重悲伤,以表示对亲人的怀念。杨老三看着老三灵堂跪着的柯大龙和阿飞,然后他从地上抓起了一把石头渣走向了灵堂。女婿、外甥、在灵堂前面跪着的时候,村里人要“刁难”嬉闹一番。有的给他们膝下放砖头、瓦渣,让他们跪着难受;有的给他们头上顶只碗,使他们跪着而纹丝不能动;有的“逼”着他们多次掏钱点曲子。打打掀掀,拉拉扯扯,十分热火。死者年龄越大,辈分越高,就闹得越欢。这是当地丧仪中惟一能笑闹的一环。
  陕西的墓葬时间为五天时间,在中间的三天时间中,是逝去老人的亲人来祭奠的时间。老人的后辈们跪在灵堂前面迎客,村里的人在这个也都会来到逝去老人的家人,来为逝去的老人上一柱香,同时也为逝去亲人的亲属们带去自己的宽慰语。传统的葬礼是声势浩大的一场全村运动,一家有丧事,全村人都会来到逝者的家中,主人家安排的主管们会为村里人安排任务,有购买东西的采购人员,有整理家中的小伙子们,有盘锅炉烧水的老头,也有搭帐篷的小伙子,也有为主人家收拾东西的妇女,也有洗菜做饭的妇女,也有来回穿梭的村里的孩子们,也有坐在主人家里闲聊的老人们,主人家通常会为这些人端上瓜子花生茶水等,让老人们一边聊天一边说话。在老人去世的时候,主人家里不会嫌弃去家里的人蹭吃蹭喝,他们认为在老人去世的时候,村里的人能来自己的家里,即使啥都不干,也是给自己增加人气,同时也是宣扬自己和村里人相处关系融洽。
  到了葬礼的第五天,老孙家一大家子一大早便起床了,孝子贤孙们在为老人烧纸大哭祭奠了过后,然后在家等着村里人的到来。村里人听见了老三家里的哭声后,便一个一个地来到了老三的家里。孙大海第一个到了老三家里,他找到了木豆以后,对着木豆说到:“木豆,你这亲戚都是城里人,你多看着点。”孙大海看着木豆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起葬一般都在早晨举行,具体时辰由“阴阳”先生推定,逝者年岁不是很大,时间就早一些,如果是寿数比较长,那就要晚一点,从时间安排上考虑了家人承受悲痛时间的长短。“起丧”就是人们常说的“出殡”的开始阶段。也就是把灵柩从家里抬到自家门前。具体的“起丧”时间还要看亲戚来得多少,一般要等大多数来后才能进行。
  孙大海看着老孙家的亲戚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然后让村里的小伙子们将棺罩放在了老孙家门口。棺罩也称“丧轿”,用木作架、前有龙头、后有龙尾。抬棺用的木AA称之为“龙AA”,寓意死者乘龙升飞,送往西天极乐世界去了。棺罩上有顶盖,四周有布帷,顶端插一纸制大鹤,意为送死者“驾鹤仙游”。再放一只公鸡,称为“引魂鸡”,据说亡魂如果迷了路,鸡叫一声便会清醒过来。
  随着“啪啪啪啪”地鞭炮声音响起,一阵哀乐便缓缓地接着鞭炮声音响起了。孙阳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孝子在灵前烧纸,跪着哭请灵柩出门,这一仪式叫“起丧”或“出殡”。
  老孙家孝子们跪在灵堂的两旁,亲友们焚香、烧纸祭拜于案前,此仪式在当地称为“门祭”。门祭结束后,身强力壮的八个孙家村小伙子走到了老三的棺材面前,八个人一起大声的喊到:“1,2,3,起,”老三的的棺材便被缓缓地抬起来了,孙阳端一碗饭走到了灵柩面前,在灵柩上绕一周,然后将碗打碎,这种习俗的意思是死者不再吃阳问的饭了,有碗到阴间去吃。
  孙家村年轻小伙子吃力地用手抬起老三的灵柩,木豆看到了村里小伙子脸上狰狞的表情,他意识到了当日孙大海说自己买的棺材太大了没有错。木豆走到了孙大海面前,对着孙大海说到:“伯,棺材太沉了,估计咱村小伙子抬不到我大坟里,咋办啊。”
  孙大海看了看木豆,又看了看小伙子们抬起的灵柩,然后说到:“木豆,你别管,有我哩,赶紧让你哥跟上。”
  木豆走到了孙阳的面前,长子孙阳怀抱“纸盆”紧随着灵柩的后面,其余顺序为其他男性孝子,后边则是女性孝子,所有孝子放声痛哭,护送灵柩离开灵堂出自家大门。“起丧”后灵柩出门要将棺材的小头放在前边,也就是逝者的脚在前,头在后,表示人要往外走了。当地一般抬人都很讲究就这个,如果受伤或者得病,抬时一定要将头放在前边,预示人还或者,要回家来的,要是所抬是没有呼气的人,一定不能将头放在前边,那样的话,就很不吉利,如果将活人脚放前边抬,也是很不吉利的事情。灵柩抬出大门后,放在丧车上,同样逝者的脚要对着将要去墓地的方向,然后收拾好棺罩,将家中灵堂前的供桌连同供品一并搬出,放在“丧车”前边。
  老三的棺材被抬起后,然后要进行“出丧”的环节,随着老三灵柩起动时,长子孙阳在前一手拄着“哭丧棍”,一手拉着扯纤布,并头顶“孝盆”弯腰嚎啕大哭了起来,其他男孝子最后;均在丧车后面哭泣,俗称:男子扯纤,女子扶丧。当“丧车”行至孙家村口十字路口时,孙阳将头顶的“孝盆”用力摔下让其破碎,这一习俗称“摔(ban)孝盆”。“摔(ban)孝盆”者,习俗上是谁摔“纸盆”谁就是当然的承宗子,就有继承权,如果没有儿子,女儿也可以“摔(ban)孝盆”。“出殡”的队列顺序是,打旌旗者走在最前面,吹手鼓乐随后,吹奏哀乐。还有一人提着灯笼,俗叫“引路灯”。一人提着纸笼边走边撒“纸钱”,俗叫”引路纸”,由一人端着献饭,一人背上祭桌,这些一般都由女婿、外甥充任,下来是灵柩,其他亲戚随后。时孝子越多,阵容越庞大就越体面,人们借此来显示死者儿孙满堂,家族人多势众,所以,民间对“出子”的礼仪非常重视。在“丧车”走后,村上有不少乡亲也会扛着铁锨,一是送葬,二是去墓地“培土”。“出丧”时除过亲戚身上有白以外,包含抬丧的人头上都得戴上白帽圈。有些地方出殡需要放炮, 西府“出丧”不能放炮,在没有过三年之前都不能放炮,认为放炮是喜庆,与致哀相悖,如果放炮就会惊吓走逝者魂魄。
  在送葬队伍前往坟地的时候,走得越快越好,因为黄泉路上无客栈,否则灵魂就没有归宿。送葬队伍路过人家时,人们在门前燃火以示驱鬼。在“丧车”走后,村上有不少乡亲也会扛着铁锨,一是送葬,二是去墓地“培土”。送葬了队伍刚走上渭河滩,抬棺材的一个小伙子喊到:“妈呀,我木豆买的这棺材太沉了,我快背不住了。”
  杨老三对着小伙子喊到:“不敢松手,棺材落地不吉利,在坚持一下就到了。”
  孙大海这时候拿着两个长凳从人群里面跑了过来,然后对着身边的人说到:“都瓷马二愣的看我干啥,赶紧把凳子放在棺材下面,换几个小伙子抬。”
  孙家村的老人们看着抬老三的棺材被换了人后,然后纷纷地唉声叹气,一旁的孙大海奈的说到:“以前的小伙子这棺材根本就禁不住抬,没办法,没一点办法,生活变好了,村里的小伙子们反而没有力气了。”
  木豆看着父亲的灵柩停下换人后,木豆跪在地上,在路边烧化纸钱,此习俗名为“祭路”,据说是为死者烧买路钱。木豆烧完纸后,继续跟着送葬的队伍走去。
  送葬的快走到了孙家村在渭河滩的乱葬坟后,木豆对着一旁的小花说到:“嫂子,跟着我下去给咱爸扫墓。”孙阳对着小花使了个眼色,木豆和小花快速地从墓地跑去,小花便跟着木豆到了墓地后,二人便下了墓地。“扫墓”是由逝者儿媳或者侄子媳妇,在一位或者两位男性陪同下,拿着笤帚,提着斗,斗内装有五谷杂粮去墓地,到目的后,由男性下墓穴,内用笤帚将明厅对面窑洞内扫干净,撒上五谷杂粮,再将扫在一起的土物盛载斗内。木豆心里变得难受起来,眼泪不知觉的从他的眼里流了下来,他的心里好难受,才送走自己的媳妇没有几年,自己父亲又去世了,他用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可是刚擦完泪水,流下的泪水又覆盖住了整张脸,木豆趴在老三的墓地中,他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旁的小花小花看着伤心欲绝的木豆,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木豆,然后说到:“木豆,别哭了,上去了。”听见了小花的声音,木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跟着小花爬上了墓地。
  木豆和小花从墓地爬上来了后,正好和“丧车”相遇,小花将从墓里的土物撒向“丧车”。下葬灵柩抬到墓地,孙家村的小伙子们先绕“墓穴”转一圈,示意死者踏看“地方”,熟悉环境,才好安息。转完了,孙家村的小伙子们把灵柩放置在墓穴之前。孙阳、木豆和所有老三的后辈孝子们全部跪倒在地等着老三的下葬时间来到。
  在孙家村的相亲们等待的时候,人们听见了乐器突然停止了,孙家村众人明白到了孝子贤孙用钱点曲的环节了。木豆走到了乐队的面前,把钱给了乐队以后,乐队便继续弹奏起来了小曲。不一会,乐队又停止了演奏,村民们明白了又需要点曲了,孙阳走到了乐队面前,掏出一百元点曲。不一会乐队又停止了演奏,孙云上前掏了一百元给乐队,乐队又开始了演奏。每次当乐队停止了以后,便有一位孝子贤孙出去点曲,这是传统的丧葬礼仪。
  随着太阳的偏移,时间到了下葬的时间。孙大海对着村里的小伙子招了招手,村里们的小伙子得到了村长的命令,一个一个地跑到了老三灵柩的面前,孙大海对着村里的小伙子喊到:“1,2,3,起。”孙大海喊完后,一首悲伤的乐器轻轻的被演奏起来了,伴着悲伤的乐调,孙家村抬埋的小伙子用绳索把老三的灵柩抬了起来,然后小伙子缓缓地将老三的灵柩吊人墓室。
  木豆睁大眼睛看着父亲的尸身即将被埋黄土,他的心里变得难受起来,他的心仿佛被人刺了一刀一样,陪伴了自己五十说走就走,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些年来,如果说还有人懂自己,那这个人肯定就是自己的父亲老三,他的内心的伤痛是无人可以理解的,这种撕毁灵魂的伤痛令他不能自拔,木豆对着父亲的棺木大声喊到:“大,我不想让你走。”木豆往父亲的棺材边跑去,跑到了抬埋的棺材附近后,木豆抱着父亲的棺材,用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棺材,眼泪一滴一滴地顺着木豆的眼睛流了下来,他张大自己的嘴巴大喊到:“大,我想你,你不要离开我。”抬埋的小伙子看见了伤心欲绝的木豆,对着村长孙大海说到:“村长,赶紧拉拉我木豆叔,看着我木乱的很。”木豆的举动感染了身边的兄弟姐妹,老三的后辈们也嚎啕大哭起来,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压抑的环境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孙大海走到了木豆的面前,用手搀扶起木豆,对着木豆说到:“木豆,哭哭就行了,村里人都看着呢。”木豆看了看孙大海,然后慢慢停止了自己啜泣的声音,在孙大海的搀扶下,木豆缓缓地走向了墓地前面。
  老三的灵柩被放入了墓地后,孙阳和木豆进人墓室中,在村里其他人的帮助下,孙阳和木豆二人把老三的灵柩扛挪在“阴阳”先生划定的线上。放好了父亲的灵柩后,孙阳在窑洞顶端的“窑窝”放上一盆发好的发酵面,中间插一根葱,然后将灵柩推入。灵柩的位置放好后,木豆在棺材上面摆上烟袋、茶具、旁边摆放陪葬的泥人、金童玉女、竹弓羽箭,
  ,木豆在灵柩盖上铺好铭旌,柩前放置灵牌、墓志砖(记死者姓名,生卒年月及生平)、“阴间地契”(由“阴阳”先生用两块砖写明这块地方是属于死者的)。木豆在父亲的棺椁旁边点上长明灯,摆上献饭,放个吃“饭”碗,最后将孝子所用麻冠和麻束也要放入进去。木豆将一木炭火盆放入窑洞口,紧贴堂口处,然后用砖沙子或者水泥“封堂口”,在堂口封闭快要结束,还剩一个口时,木豆将提前准备好的一瓶醋浇在木炭火盆上,孙阳和木豆做完一切后,木豆慢慢将墓室口关闭,俗称始“封堂口”。
  “封堂口”封号后,孙阳和木豆爬上了墓坑,孙大海看见孙阳和木豆上来了以后,孙大海对着孝子们喊到:“填明庭”。孝子听见孙大海的声音后,再次大哭了起来,长子孙阳拿起木豆递来的锨慢慢地走向父亲的墓坑,然后填人第一锨土,孝子们看着孙阳填土后,娘、舅家人跟着孙阳也填上几锨土,以作最后告别。
  孙家村的众人看着老三的孝子贤孙们填土了以后,然后大家都动起手来,人人卖力的用锨将地里的土往坟里铲。地面上面的土一锨一锨被铲起扔进了墓坑里,墓坑慢慢地被填平。孙家村的众人填土至地面时,为了怕防止坟头偏斜,然后再次确定好墓的中心,上面的填土位置要将穴位窑洞一同覆盖,上面覆盖土有一二尺时要将“孝棍”从墓的上端中心依次插下。很快老三的墓冢就被堆起来了,孙大海看着老三的墓埋好了以后,对着身边的匠人说到“去盘个锅吧。”匠人们得到村长命令后,然后在老三的坟堆上方和下方,再个做一个今后祭奠用的台位,祭奠用的台为被做好了以后,埋葬即宣告结束了。
  孙大海看着老三的葬礼已经结束了,然后对着孙家村的众人喊到:“人埋完了,都各自回各自家去吧。”听见了村长的声音后,孙家村众人纷纷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渭河滩上的乱葬坟。
  孙阳看着孙家村众人离开了以后,然后走到了面前,看着泪流满面的弟弟,孙阳然后说到:“木豆,咱爸已经走了,不要难受了,咱回吧。“
  木豆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大哥,他不愿意离开,还想多陪陪自己的父亲,然后木豆说到:“哥,你和其他人先回吧,我在陪陪咱爸。”
  孙阳走到了亲人们的身边,然后说到:“大家都别难受了,咱回吧。”老三的后辈们听见了孙阳的话后,都从地上站了起来,各自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然后大家一起朝着家中走去。
  老三的葬礼完成了以后,孙家村的村民和老孙家的亲朋好友渐渐的离开了渭河滩岸,木豆一个人站在老三的坟,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父亲的坟墓。天色慢慢地变得昏暗了起来,渭河摊上刮起了一阵“呼呼呼”的风声,人们不知道这股风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这股风又将吹往何方。杨老三望着站在坟墓旁边的木豆,自己的好兄弟木豆已经彻底变老了,他的头发全部成了白色的,腰变得佝偻了起来,表情变得木讷起来,眼睛也变得迷离与呆滞起来,他想去陪陪自己的好兄弟,可是转眼一想,木豆又不会离开孙家村,来日方长,还是以后多陪陪自己的兄弟吧。
  老三入土为安了以后,孙家村的人们仿佛听见渭河滩上仿佛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河南民歌:
  编,编,编花篮,
  编个花篮上南山。
  南山有块棉花田,
  朵朵开得像牡丹。
  金牡丹来银牡丹,
  银牡丹呀哪嗬咿呀嗨。
  采,采,采新棉,
  三朵两朵采一篮,
  俺把那篮儿送北京,
  ***见了夸奖俺。
  在老三被下葬后的午后,孙家村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巨大的振动声惊动了孙家村的人们,人们纷纷从自己的家里出来,然后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人们走到了声音的源头后发现,原来是杨憨憨的土房子倒了,土墙已经变成了一块一块的大土块,房梁上面的木头零七碎八地掉落在大土块上面,木头腐烂的断成了好几截子。人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找到杨憨憨的身影,大家已经明白了杨憨憨的去向,然后互相望了望,各自便回各自的家去了。
  在孙家村的路边,臭娃悲伤地对着旁边的蛋蛋说到:“蛋蛋,憨爷爷的土房子塌了,以后咱就没有地方耍啦。”
  蛋蛋看了看臭娃,然后对着臭娃“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蛋蛋用手指了指前面,蛋蛋兴奋地说到:“你看呀。”
  臭娃顺着蛋蛋手指的方向看去,臭娃看见了一座杂草丛生的房子,房子周围的柿子树和核桃树已经疯狂的长出了很多歪枝丫,臭娃对着蛋蛋说到:“嘿嘿嘿,憨爷爷的土房子倒了,咱可以去木豆爷爷的房子玩呀。”臭娃慢慢地走向了蛋蛋,然后拉起蛋蛋的手,二个孩子兴高采烈地朝着木豆的房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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