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猴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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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书啊……
    李曜坐在狭小的房间里，摸着下巴盯着虚拟屏幕上的字。
    另一边，副官付昆整理搜索到的线索，录入保密文件，结束后，他扭扭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向上司。
    头儿嘴角上扬，表情温柔，这是在和……小破军聊天？
    在瑶光号上的那一个月，他算是见识了元帅夫人的厉害。充满欺骗性的纤细身体里，竟能爆发出那么强悍的力量，完全不输Alpha，被元帅教导过后，与现役军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可惜年纪太小，元帅坚持要他去上学，享受这个年纪该有的美好生活。
    李曜手指按着虚拟键盘，回复林昕的问题，打完一段字后，他收起对话框，问付昆：“有什么发现？”
    付昆一点识别器，空中弹出数个屏幕，显示各种线索。
    “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不过仍留下了蛛丝马迹。被我采集到厕所马桶盖上的指纹，金属床头类似兽爪掐过的痕迹，空气中残留的Alpha信息素以及浴室墙角的精斑。”
    轻咳两声，付昆继续报告：“对比指纹后，确定属于徐海，所以……墙角的精斑应该也属于他。显而易见，他在这里曾与寄生兽有过交配行为。”
    从床头的兽爪掐痕上判断，过程相当激烈。
    李曜挑眉，逐一查看屏幕上的图片，笑道：“看来这头寄生兽非常喜欢他。”
    逃亡的过程中都不忘行兽欲。
    付昆摸了摸鼻子，道：“对了，DK重案组发来信息，他们在D区的下水道找到了‘律师’的尸体。”
    律师正是当初混进监狱的寄生兽，带走徐海后，不知所踪，如今发现尸体，可见他体内的寄生兽弃尸了。
    线索到此断了。
    李曜的食指轻轻地点着破旧的桌子，环视简陋的房间，问道：“这个小区即将拆迁？”
    “是。”付昆点头，“地皮被瑞达地产收购，大部份业主在半个月前搬离了这里。
    李曜沉吟道：“调出近期的监控。”
    付昆立即动手，不一会儿，监控视频冒了出来，加倍速度播放。
    李曜目不转睛，盯着视频。
    一分钟后，他喊了暂停，画面里，有人正在搬家，一辆廉价的悬浮车停在楼下，两名穿着普通衣服的高大男子背对着镜头，先后进入车内。
    他微微眯眼，审视其中一个男人的背影，照相机记忆发挥作用。
    “这人是徐海。”他肯定地道。
    付昆惊诧。他怎么一点都没瞧出来？这人看着比徐海瘦多了。
    李曜道：“虽然瘦了，骨架却不会改变。查这辆车以及随行的这个男人。”
    “是。”付昆振奋，终于有眉目了。
    “寄生兽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李曜神情冰冷。虚日星作为玄武帝国的首都星，都被高阶异兽渗透，其它星球的状况，不容乐观。
    人类与异兽的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
    【李曜：遗书？写自己想写的。比如，我十六岁第一次参加野外训练，写的是：愿宇宙和平。】
    林昕认真地望着聊天框，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写自己想写的。
    那简单。
    少年鼓着腮帮子，记下教官的话，丝毫不觉得“愿宇宙和平”有多中二。
    “滴~”
    又有信息进来了。
    【李曜：换成现在，我会写：如牺牲，请遵循我的遗嘱，所有财产由林昕继承，请帝国善待我的伴侣，愿他岁岁平安，健康快乐。】
    林昕鼻子一下子酸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手指颤抖地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删掉又继续打，最后只发了几个字。
    【林昕：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快乐。】
    他不敢想象，如果失去男人，自己会如何地痛苦。
    【李曜：小笨蛋，你有你的人生，该勇往直前。】
    【林昕：不要，不要离开你！】
    眼泪夺眶而出，他咬唇，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胸口闷得快要窒息了。
    “滴滴~”
    好一会儿，林昕抬起头，望着对话框。
    【李曜：乖，男孩子要坚强，别哭。】
    林昕止住眼泪，鼻子发红。
    【李曜：我爱你，会陪伴你到永远。】
    两颊发烫，林昕磕磕巴巴地回复：我也爱你。
    【李曜：好孩子该睡午觉了。】
    林昕稳定情绪，躺好，闭上眼睛。
    ******
    机甲操纵课在学院F区的大训练场，共分四块区域，供一二三四年级上课，至于五年级，整个学期都在军事基地实习，除了考试平时不回学院。
    林昕到达训练场的时候，还没上课，许多同学趴在三年级的训练场隔离墙外，翘首远望。
    “让让让，给个位置。”
    “别挤！那边不是有一大块地儿吗？”
    “那边看不到呀！就这里视角好。”
    “切，你们是有多无聊，躲这儿偷看。”
    “机甲系唯一的女O啊！你不好奇？”
    “咱们班还有唯一的男O呢！”
    “呃——这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单身呀！”
    一语道出真相，更多的人加入偷看的行列。
    林昕站在他们身后，穿过透明的隔离墙，望向三年级的训练场。
    机甲生的视力都好，两百米外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众多男A之中，站着一位穿军装裙的娇小女生，军帽下是一张娃娃脸，黑色发丝编成一条长辫子垂在身后，她下巴微抬，表情傲倨，旁边的男A和她说话时，弯腰低头，尽量不让她仰视。
    林昕微拧眉。
    她就是荣斐口中的大公主孟琳吧？
    尽管隔着远远的距离，林昕仍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
    这是一位不容小觑的Omega。
    似乎觉察到他的视线，孟琳停下交谈，突然转头看了过来。
    林昕一愣。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在看他，但那双犀利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仿佛在和他对视。
    “嘟嘟嘟——”
    机甲教官的哨声响起，林昕来不及多想，迅速集合。
    “各位，下午好。”
    机甲教官是个穿蓝色军装的年轻Alpha，外表上看比学生大不了几岁，戴着单只智能眼镜，当他瞄上学生时，对方的人体各项指示便出现在眼镜片上。
    “温教官好！”
    A01班的学生双手背在腰后，昂头挺胸，精神抖擞地回应。
    温琛满意地打量学生，看向站在队伍前面的林昕，智能镜片上立即出现一排数值。
    林昕——
    性别：Omega
    精神力：五级巅峰
    力量：四级
    敏捷：五级
    体力：三级巅峰
    防御力：五级
    战斗力：S级
    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数值，完全超出一年级机甲生的普遍水平，如果不是体力拉了分，单凭S级的战斗力，就能与四五年级的机甲生比肩了。
    他就是来自华东学院的转校生吗？
    多好的苗子！
    难怪能伤到凌平那个疯子。
    林昕目不斜视，坦然地接受教官的打量，不卑不亢。
    温琛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对所有学生道：“今天的机甲操纵课，继续练习与机甲的思维共享，记住，当你们和机甲一起战斗时，将合二为一，融为一体。信任，是操纵基础。”
    他抬手扫了眼识别器上时间。“给你们一分钟的准备时间。”
    “是！”
    学生们行动迅速，每个人都从随身携带的空间道具里，召唤出自己的契约机甲。
    问天军事学院免费为每一位机甲生提供机甲球，每个学期有一次升级机会，家庭条件富裕的同学可自带机甲，同样享受升级待遇。
    林昕的机甲是李曜特地找人制造，用的是他们在异兽星球采集的材料，与一般的三级机甲不同，它属于成长型半生物机甲，在军部备过案，升级需要去指定的机甲制造部门。
    “唧唧~”
    蓝色的机甲球从空间戒指里跳了出来，翘着头顶的Z字型天线，肚子上的光带闪烁，贴着林昕手臂，撒娇地蹭了蹭。
    “小昕，我们要一起上课了吗？”
    林昕摸摸它的圆脑袋。“是。”
    自知道他上学后，天玑就一直期待着机甲课，这会儿放它出来，它兴奋地东张西望，头顶那条天线不停地转动，扫描地型。
    站在他旁边的孔禘好奇地凑过来。“林同学，这是你的机甲？”
    “嗯。”林昕介绍，“它叫天玑。”
    “唧唧，同学你好。”天玑悬浮在半空，礼貌地问候。
    “你好，你好。”孔禘眼里流露出羡慕。和自己从学院领的机甲球不同，天玑独特的外表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由于时间仓促，他们没交谈太多，各自散开，前后左右相隔三米，向机甲球下达变形指令。
    机甲球飞速地分解、膨胀、重装、组合，一架架线条流畅，体形高大的帅气机甲出现在每个学生的身侧。
    这些都是格林机甲。
    机甲共有六种类型，分别为战斗型格林、防御型玛尔德、医护型德克特、狙击型斯耐皮、干扰型爱深克以及智慧型本姆克。
    机甲之父是一位混血白种人，用的是英式命名，于是机甲类型的名称一直沿用到现在。
    一二年级的机甲生主修格林，到了三年级，再按兴趣和特长，选择适合自己的机型。
    温琛从空间项链里拿出一块悬浮滑板，轻轻一跳，稳稳地站住，扬了扬手里的智能计时器，对众同学道：“现在，我统计你们进机甲的时间，超过三秒的人，罚一千个俯卧撑。”
    “嘟——”
    哨声一响，所有学生不假思索地纵身起跳，往机甲驾驶舱冲去。
    林昕凭借轻功，仅一秒便进了驾驶舱，往光柱里一站，与机甲连通思维。
    天玑的眼睛亮了起来，手中长剑一甩，摆出帅气地应战姿势。
    温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好快！
    从进驾驶舱到思维共享，竟只用了275秒。
    这就是元帅亲自教出的天才吗？
    A01班是重点班，录取的是全帝国的顶尖学生，尽管他们全部在三秒内完成操作，达到这个年段的标准水平，但和林昕一比，逊色许多。
    温琛控制滑板，飘到空中，离地十多米高。
    “已经进光柱连接思维的同学，请举起右手。”
    “刷刷刷——”
    一半以上的机甲举起右手。
    温琛道：“很好，未连接思维的同学下课后罚五百个俯卧撑。”
    顿时有学生发出哀嚎声，通过机甲的扩音器，传遍整个训练场。
    温琛笑眯眯地道：“再加五百个。”
    这下没人敢吱声了，规规矩矩地当鹌鹑。
    温琛道：“训练了三个月，我已教完所有基本动作，接下来靠你们自己反复练习。记住，思维共享后，机甲就是你们身体的一部份，你们在光柱里的任意动作，都会反应给机甲，战斗过程中不需要多余的动作，竭尽所能地发挥你们的真正实力。”
    讲完要点，他着重对林昕道：“林同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是，温教官。”林昕回应。
    温琛拍拍手，下令：“开始训练，允许你们找对手对战。”
    他话一落，所有机甲散开。
    林昕找了个角落，照着看过的教科书，做一些基本的动作，比如：蹲、跳、跑、转身、侧踢、翻跟斗、抬头、转腕等。
    如今的机甲制造技术空前绝后，每个关节都与真正的人一样灵活，甚至脱离了手动操纵，使用思维同步，缩短了因手操而带来的停滞。
    思维有多快，机甲就多敏捷。
    一样做基础动作，天玑在林昕的操纵下，随心所欲，不少同学看呆了。
    “我单知道破军在机甲世界牛B，却没想到现实中一样厉害！”
    “是啊！机甲世界毕竟是游戏，有系统加成，操纵起来更加方便，现实难度系数增加，全凭自个儿的本事，很难达到游戏里的水平。”
    “哎，你们发现没，林同学的机甲和游戏里的一模一样。”
    “哇哦，真的呢！”
    “嘶，这个厉害了！”
    “你们快别聊，温教官过来了。”
    几架唠嗑的机甲风般地跑开。
    温琛悠闲地坐在悬浮滑板上，轻轻地推了推眼镜。
    跑再快也没用，智能眼镜早将他们全部记录在案。
    一千个俯卧撑已发放。
    林昕练习得很认真，反反复复地做基础动作，偶尔带一点轻功步伐，使得十五六米高的天玑显得特别轻盈。
    温琛拿出本子和笔，记录他的优劣点。
    隔壁三年级的训练场，孟琳坐在休息区，拧着矿泉水瓶，精神触手像她的眼睛般，一路探到一年级的训练场。
    她过于专注了，旁边的侍卫兼同学夏钧问：“公主，你在看什么？”
    孟琳收回精神力，喝了口水，道：“我想找一年级单挑。”
    夏钧：？？？
    公主的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