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给萧奇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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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筱怀走后，陶阳又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元精”，虽然是后天之精，但他倒不想拿那更为精妙根本的先天之精。刚才于筱怀冲动之下泄了点真气出来，灼得他手掌发烫。趁于筱怀不在，陶阳凝神打坐，试着把手掌里吸收的这点儿精气炼化，为自己的神魂注入一点儿生机。这是他没有把握的事，他的生机从来都来自芸芸众生的吟咏、歌赞，来自人气与愿力，这样强行炼化精气的行为，显得他好似是个女妖精。
可惜的是，效果并不理想。因了于筱怀的那一点真气，他才得以引得一点点元精注入精脉，筱怀的元精真气霸道得很，在他的精脉里运行几个周天后，勃勃生机烤得他的神魂都发烫起来。果真这样简单粗暴是不行的，虽然即使可行，他也没有计划再试一次。更为难办的是，事实证明，只有真气同精气一同泄出，才能吸收炼化，也就是说必须要于筱怀和他亲身……于筱怀走前说的气话响彻耳边，陶阳撇了撇嘴角：“切！不可能。”
手机闪烁了好几次，是于筱怀发来的微信，问陶阳吃不吃零食，吃什么零食。陶阳回了个“饼干”。不一会儿，于筱怀发来几张图片，拍的超市的饼干货架。陶阳一张张看了后，回复“第二张第二排中间老年钙奶饼干”，于筱怀回复了一串句号后，陶阳没再理他。
傍着午饭点儿，于筱怀回来了，手里哐哐啷啷拎着超市购物袋和打包的餐盒站在门口按门铃。陶阳开了门，看见筱怀额头冒了好多汗珠儿，侧身让了让，让他进来。
于筱怀一进门，就放下手里的购物袋，先在餐厅饭桌儿摆好了餐盒，才和陶阳说：“陶老师，我买了烧麦，您吃，我吃过了！”
陶阳闪身往桌儿上看了看，两盒烧麦一盒烧麦皮儿，这真是……
于筱怀瞄着陶阳的神情，不好意思道：“陶老师，我刚才口不择言，您当我放屁！”
陶阳没抬眼，说一句：“那你最近放的屁有点多！”
于筱怀自己也有点无奈，不知道答什么。
陶阳看看他的傻样儿，皱着眉头问他：“你怎么回事呢？跟吃了枪药似的，一阵阵儿跟我这儿突突。”
“我心里堵得慌！”
“什么叫堵得慌？”
“我也不知道，就跟什么要爆炸了似的，非要往外喷”，筱怀一边儿做着抓挠胸口的动作，一边儿说，“就有个事儿，我必须说出来。”
“什么事儿？跟我有关吗？”陶阳坐下了，拿着筷子问。
筱怀深吸了一口气说：“陶老师，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出来，但我只要在你身边，我喜欢你那个劲儿就噼里啪啦在那炸，炸得我胸口都疼，我一定要告诉你，而且我一定要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陶阳气定神闲，筷子里夹着人于筱怀买的烧麦回答：“那我可能不喜欢你吧，我心里没炸，胸口也不疼。”
“哦！”于筱怀想自己算是求仁得仁，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转身也不知道要往哪走。
“站住！”陶阳叫住了于筱怀，“别给我拿性子又甩门儿走了啊！”
“我给您烧水泡茶去，您嗓子怎么这么哑？”于筱怀在厨房里闷声儿说。
陶阳嚼着烧麦不回话。哎，嗓子哑了，哪好意思说是你那点精华烧的。
吃完饭，陶阳和筱怀一起打车去了剧场，一路上筱怀明显有点情绪低落。午场群口相声专场，筱怀的节目是《语言艺术》，陶阳站侧幕条听了，筱怀倒是没被坏情绪影响，也没怯场，说得挺好。午场结束，演员们都被留下来，集体一起吃饭，晚场继续。晚场郭老师在，返场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叫上了台，包括陶阳和于筱怀。
于筱怀除了在台上说相声时，全程脸都比较黑……也可能是过夏天过黑了。返场也没什么笑模样儿，和陶阳站在最后一排，俩人也没说话。
今天可没陶阳的节目，他就是上台充门面，等着一会儿给合个苏儿什么的，没成想郭老师点了他的名字，让他前面唱一段儿。陶阳有些许地慌，一边笑着一边往后看，想找个精神鼓励，他不敢看于筱怀，他怕于筱怀更慌。
开了几句玩笑，说定了唱《空城计》，陶阳一开口，是倒着仓的哑嗓，状态不怎么好。筱怀听了，心疼又怅惘地摇了摇头，嗓子哑又怎样，还不是我们拍马也追不上的仙人？
返场也结束后，于筱怀没有在显眼的地方找到陶阳，他只好出了剧场在门口儿等。其实他也没想好要不要等，也没想好今晚在哪儿睡觉。上次他不痛快了，甩头就走，还要了消除记忆的药，决心下得很大，但吃了药没管事，也没最终狠下心。早上他又甩门出去了，回来给人买了零食和饭。这次呢？还走吗？再一气之下离开，就显得太幼稚了，说出口的喜欢也跟着一块儿幼稚；如果再走还叭叭回来，就更让人看不起。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单恋还不成吗？
但是，上次决心忘怀是谁让他没坚持到底的，受伤了非得找他吗？是谁抱着他睡觉，甚至帮他……“不喜欢我还不放过我”，筱怀心里闪过这句话后，赶紧看了看四周，恐怕透露了心声。不能这样想，下午直接让人答了不喜欢，这回在得着个“能放过”的话，那就彻底没戏了。中午的于筱怀还硬气得仿佛得着一个答案就可立马决定行为。这会儿的于筱怀已经明白，喜欢他，是无法要求回应，也不能抱怨的。
筱怀想着心事，冷不丁头上挨了一扇子，是陶阳站在了他面前。
“等我呢？”
“是。我刚才在里面没找着您！”筱怀说话时都不敢再看陶阳的眼睛。
陶阳贴近了他，微微扬着脸问：“你不高兴啊？”
“没有！”筱怀拖着长音回答，那声音里有他要掩饰掉的哽咽。他恨陶阳这种明知故问当你面儿再揭开一次他亲手抠出来的伤疤的劲头儿；又抵抗不了人家一个关怀，听了后压下去的委屈就全涌了上来；可悲的是他又喜欢陶阳这个没人性把人拿捏得死死的劲头儿。
筱怀呲牙摆出个夸张的笑脸强调：“没有不高兴！”
“走吧！”
陶阳在前面，于筱怀低头跟在后面。陶阳有时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一眼筱怀，筱怀就抬头傻乎乎乐一乐。陶阳往前看了，他又低下头。失恋的打击是在完成工作后越想越心酸的，况且失恋对象就走在前头，差一步就怎么也够不着。
陶阳叹了口气，一转身儿，冲着筱怀：“你要是不高兴你就说！不是挺有脾气的吗？”Μ.5八16０.cǒm
“我没有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怎么在后面跟着也不追上来，一句话也不说。”
筱怀低着头认真说：“我追不上啊！我不会聊天儿，我给您报个菜名？不，我给您说个笑话。有一个人，他失恋了，他朋友就安慰他……”
“谁失恋了？”陶阳打断于筱怀问。
“啊？没谁，这不是个故事，是个笑话。就说有个人失恋了……哎，这个笑话太冷了，我给您换一个……”
陶阳专注地看着面前个头儿挺高，但脸蛋儿上、神态里还难掩几分稚气的于筱怀。他经历了4000多年的岁月，看惯了世间春花秋月，也旁观了不少俗世情爱，自以为懂得很多。可他从没有试过情场欢爱，也不屑得尝试，经历上是一片空白。他喜欢于筱怀这个小男孩看他的眼神，比彩虹糖更能愉悦精神，让人特上瘾。
一个青春期的小男孩儿，能有什么真的好的？
但身历红尘而未沾红尘倒也不是因为不敢；没什么真的好的，我想要的话，也没得啰嗦。
陶阳心念一动，突然揽住筱怀向前飞了起来，轻飘飘落到一颗行道树的树冠上。于筱怀觉得自己正躺在树杈上，旁边都是树叶子，不知道手底下有没有毛毛虫，而且不知道这树杈承重行不行，好怕掉下去。正担心着，他身下的树杈又猛烈地晃了几晃，陶阳爬到了他的身上，和他脸对脸，中间只隔着一片树叶。
陶阳拿手指挑开了那片树叶，皱眉看着于筱怀。
筱怀有点怕，胆战心惊问道：“陶老师，你要干嘛？”
“亲你！”陶阳凝重回答。
树冠又抖了几抖。一会儿，陶阳飞了下来，他先把于筱怀垂直放在地上，自己又向前滑了一段距离才落地。
筱怀站定后看着前面的人影兴奋地追赶着。趁这个工夫，陶阳稳了稳心神。太奇怪了，刚才他只动真情未曾动用真气，却从筱怀那里得到一丝生机，一苗青绿落入他识海的黄土之上，那么直接，那么容易，那么不容拒绝。原来非必要元精，元气也可以，但这是筱怀的先天元气。
“陶老师，陶老师，你嘴里真有彩虹糖味儿嘿！”于筱怀追了上来，说着刚才的感受。
陶阳看了看自己识海里无边黄土上的那棵小苗，叹了口气。先天元气、元精对于一个人来说，都是宝贵且有限的，元气没了，可就活不成了……
陶阳朝筱怀抬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开口说：“刚才下了台，我是去找了郭老师，跟他说我想固定下来一个搭档的事儿。”
筱怀心里一动，问出了声：“谁？”
陶阳自顾自接着说：“明天我还得上台，唱太平歌词。后天晚上，你和我去一个叫北冥的地方，我得去查查那里的天魔是什么情况。”
“哦！”筱怀听不懂，但答应了。
“等会儿晚上我有话和你说。关于你和我，你想听的真话。”
“好！”
说完这些，陶阳看着筱怀微微笑了笑：“我跟郭老师说，我看上一个捧哏的小孩儿，挺好。就是岁数小了点儿，希望能给我留着，先让他历练一两年，再调给我捧哏。郭老师是答应了帮我说，就不知道这位捧哏愿意不愿意。”
“谁啊？”于筱怀有点惊喜又有点疑惑地问。
“留意你的手机，要么栾师兄，要么高老师，可能会问你要不要等一个一两年后的逗哏吧！”
“一两年后，我能不能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啊？”
“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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