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跟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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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过境的夜晚,连火车行驶过的轰鸣声也多了几分颤抖。
以弗斯漆黑如墨的夜晚里,一轮古老的残月稀奇地挂在被火山灰弥漫的天际。
借着黯淡的月光,车辆缓缓停在寒凉的月台边,如同深夜里独眠的猛兽,渐渐平息。
她撩起深黑过膝的轻轻长裙,恰似一朵神秘的夜空之花,在一片风声呼啸中踏上了火车。
有人正在狂欢。
她听见这头“猛兽”的中央处正响彻着隽永的歌谣。
在庞杂的现实世界里,构造出了一个欢声笑语的乌托邦。
这勾起了她的好奇。
她从寂寞的车头出发,穿过空荡荡的一个又一个车厢,逐渐接近狂欢的人群。
明黄的灯亮弥漫开,车窗外头的雪灰也有了血色。
她不动声响地接近这节世外桃源般的车厢。
有人瞧见了她,但并不认识她。
只知道她生得风情万种、美艳脱俗,像是从夜空里走出的一位翩翩仙子。
一颦一笑,是星光璀璨。
一举一动,是月河流转。
“嘿!杜若西娅,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悠扬的曲调配合着沧桑的嗓音,从车厢里飘扬出来。
她柳眉微动。
吉他声瑟瑟几响,她轻易穿过几个驻足的男人身边,在车厢最后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在旁人眼中,那是个托腮凝眸、若有所思,既有成熟的妩媚风韵又有灵动的可爱之气的黑玉。
与周围格格不入。
有人来与她搭话,却被她高贵的风姿所慑。
她只安静听着这一段长长的民谣曲目。
“嘿,杜若西娅,你有没有偶尔想起我?
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在风铃树下,
一起将痛苦歌唱成金黄色的年华。
你离开之后,是否有了光鲜亮丽的朋友?
我只能在碧蓝的海水里遥望你。
我只能将深深的祝福送与你。
噢,我还和以前一样,
噢,但你不喜欢这样。
但如果你厌倦了声名在外,
回到我身边永远不会太晚。
你知道的,杜若西娅
永远不会太晚。”
听完一曲,她面不改色。
残月的光华落在她的身后,为她披上一层银白的衣裳。
只有她知道,波澜不惊之下是秋风掠过的起伏。
随着他人鼓完了掌,她瞧见那台上唱歌的男人,竟也如同她一样泄露着内心的颤动。
那是个身着灰白西装的瘦弱男人。
化成灰,她都会记着他。
他说:“这首歌,献给你。”
是自己吗?她扪心自问。
绝对不是。
他知道自己有多痛恨这首歌,以及背后的所指。
那会是谁?
除了她与他,以及这首歌的主人公,还会有另一个神秘的人吗?
强烈的背叛。
那是她早就熟悉惯了的羞辱感。
她紧紧咬着下唇,试图用疼痛阻止自己的思考。
她觉得此刻独坐的自己,恰似一只折断了翅膀的蝴蝶,即便痛苦却仍然保持着已保持惯了的冷漠高贵。
他继续道:“也许你从前不明白,但此时此刻,你是否可以感受到我的真心?”
他在与谁对话?
台下一片寂寂无声,就连台上方才扫弦演奏的老妇人,也面带微妙。
她好奇极了,她不禁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在一阵骤然响起的窸窣低语中,她被台前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所吸引。
她长得普普通通,却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搅动灵魂的美。
黑发被她盘成一朵玫瑰。
裙摆如海浪般起伏。
那是一种不染尘埃的洁净。
美不胜收。
这令一袭黑裙的自己心生自卑。
就是她了。
他在台上对话的,就是她了。
她叫什么名字?要把她记下来,记在心里成为一道待续治疗的伤痕。
“怡鹭……”她听见他在台上轻声呼唤。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耀眼得连窗外古老的残月都显得可有可无。
霎时,那位白裙女子轻轻拥住他。
人群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她却懵了。
一滴热泪落在手臂上,她意识到自己却是泪眼婆娑。
高傲竟是一击即碎。
她想象着他在女人耳边的绵绵情话,想象着他拥抱女人时手上的温柔,想象着他温润的唇亲吻在女人樱色的唇。
他的情话缠绵吗?他的手温暖吗?他的唇是不是想象中那般好咬?
真想咬他一口。
她想象得那般心痛。
泪水止不住地流。
如同曾读过的诗一样,她是那位在窗边流泪的人。
她开始埋头痛哭起来。
角落里灰暗的她没有人会注意,于是她放心地放声大哭。
她回想起年少时曾与他说过的话。
“当两个人之间没有了爱情,你是会离开还是留下?”
那时的她会毫无疑问地选择离开。
可此时的她却发现,原来当纵横关系已是如此之深,选择离开却是那样困难。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爱情不能天长地久,把自己寄托给另一个人更不是明智之举。
可眼看他与他人高楼起,自己却恨不得将他彻底摧毁。
渐渐止了哭,鼻子酸得发痛。
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开心极了。
拿出化妆镜,她看见自己的眼妆成了一片糊涂。
于是她拼命补了起来。
内心里想着的,却是人群之内的他与另一个她。
好不容易补完,欢呼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转头去瞧,台上的两人已不见,那位老妇人也不知所踪。
悠扬的民谣成了欢快的舞曲,明黄的灯光渐渐欢快,成了跃动的颜色。
他们在舞池里吗?
他们在拥吻吗?
无数的疑问变成了蒸腾的愤怒,她走进人群,寻找着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撞开所有人的肩膀与膝盖,她好似伤痕累累。
终于在接近车厢门口处,见到了深深拥抱彼此的他们。
她不动声色,眸底却是无尽的苍凉。
枯老的残月在车外月台上高高挂着,洒落一地雪灰的残败。
月光变成一条线,长得可以把世界切成两个面。
他在暖春,她在寒冬。
火车又开始轰隆隆响动。
她下意识扶住了车厢门才不至于摔倒。
待站稳时定睛一看,他竟是瞪着眼睛无比吃惊地看着自己。
一行热泪滑落,她听见他低声呼唤自己的名字:“柳篾……”
于是她微笑道:“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