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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跟我一样?

一女御皇 沧澜止戈 2358 Apr 30, 2023 3:43: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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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过境的夜晚,连火车行驶过的轰鸣声也多了几分颤抖。

  以弗斯漆黑如墨的夜晚里,一轮古老的残月稀奇地挂在被火山灰弥漫的天际。

  借着黯淡的月光,车辆缓缓停在寒凉的月台边,如同深夜里独眠的猛兽,渐渐平息。

  她撩起深黑过膝的轻轻长裙,恰似一朵神秘的夜空之花,在一片风声呼啸中踏上了火车。

  有人正在狂欢。

  她听见这头“猛兽”的中央处正响彻着隽永的歌谣。

  在庞杂的现实世界里,构造出了一个欢声笑语的乌托邦。

  这勾起了她的好奇。

  她从寂寞的车头出发,穿过空荡荡的一个又一个车厢,逐渐接近狂欢的人群。

  明黄的灯亮弥漫开,车窗外头的雪灰也有了血色。

  她不动声响地接近这节世外桃源般的车厢。

  有人瞧见了她,但并不认识她。

  只知道她生得风情万种、美艳脱俗,像是从夜空里走出的一位翩翩仙子。

  一颦一笑,是星光璀璨。

  一举一动,是月河流转。

  “嘿!杜若西娅,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悠扬的曲调配合着沧桑的嗓音,从车厢里飘扬出来。

  她柳眉微动。

  吉他声瑟瑟几响,她轻易穿过几个驻足的男人身边,在车厢最后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在旁人眼中,那是个托腮凝眸、若有所思,既有成熟的妩媚风韵又有灵动的可爱之气的黑玉。

  与周围格格不入。

  有人来与她搭话,却被她高贵的风姿所慑。

  她只安静听着这一段长长的民谣曲目。

  “嘿,杜若西娅,你有没有偶尔想起我?

  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在风铃树下,

  一起将痛苦歌唱成金黄色的年华。

  你离开之后,是否有了光鲜亮丽的朋友?

  我只能在碧蓝的海水里遥望你。

  我只能将深深的祝福送与你。

  噢,我还和以前一样,

  噢,但你不喜欢这样。

  但如果你厌倦了声名在外,

  回到我身边永远不会太晚。

  你知道的,杜若西娅

  永远不会太晚。”

  听完一曲,她面不改色。

  残月的光华落在她的身后,为她披上一层银白的衣裳。

  只有她知道,波澜不惊之下是秋风掠过的起伏。

  随着他人鼓完了掌,她瞧见那台上唱歌的男人,竟也如同她一样泄露着内心的颤动。

  那是个身着灰白西装的瘦弱男人。

  化成灰,她都会记着他。

  他说:“这首歌,献给你。”

  是自己吗?她扪心自问。

  绝对不是。

  他知道自己有多痛恨这首歌,以及背后的所指。

  那会是谁?

  除了她与他,以及这首歌的主人公,还会有另一个神秘的人吗?

  强烈的背叛。

  那是她早就熟悉惯了的羞辱感。

  她紧紧咬着下唇,试图用疼痛阻止自己的思考。

  她觉得此刻独坐的自己,恰似一只折断了翅膀的蝴蝶,即便痛苦却仍然保持着已保持惯了的冷漠高贵。

  他继续道:“也许你从前不明白,但此时此刻,你是否可以感受到我的真心?”

  他在与谁对话?

  台下一片寂寂无声,就连台上方才扫弦演奏的老妇人,也面带微妙。

  她好奇极了,她不禁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在一阵骤然响起的窸窣低语中,她被台前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所吸引。

  她长得普普通通,却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搅动灵魂的美。

  黑发被她盘成一朵玫瑰。

  裙摆如海浪般起伏。

  那是一种不染尘埃的洁净。

  美不胜收。

  这令一袭黑裙的自己心生自卑。

  就是她了。

  他在台上对话的,就是她了。

  她叫什么名字?要把她记下来,记在心里成为一道待续治疗的伤痕。

  “怡鹭……”她听见他在台上轻声呼唤。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耀眼得连窗外古老的残月都显得可有可无。

  霎时,那位白裙女子轻轻拥住他。

  人群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她却懵了。

  一滴热泪落在手臂上,她意识到自己却是泪眼婆娑。

  高傲竟是一击即碎。

  她想象着他在女人耳边的绵绵情话,想象着他拥抱女人时手上的温柔,想象着他温润的唇亲吻在女人樱色的唇。

  他的情话缠绵吗?他的手温暖吗?他的唇是不是想象中那般好咬?

  真想咬他一口。

  她想象得那般心痛。

  泪水止不住地流。

  如同曾读过的诗一样,她是那位在窗边流泪的人。

  她开始埋头痛哭起来。

  角落里灰暗的她没有人会注意,于是她放心地放声大哭。

  她回想起年少时曾与他说过的话。

  “当两个人之间没有了爱情,你是会离开还是留下?”

  那时的她会毫无疑问地选择离开。

  可此时的她却发现,原来当纵横关系已是如此之深,选择离开却是那样困难。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爱情不能天长地久,把自己寄托给另一个人更不是明智之举。

  可眼看他与他人高楼起,自己却恨不得将他彻底摧毁。

  渐渐止了哭,鼻子酸得发痛。

  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开心极了。

  拿出化妆镜,她看见自己的眼妆成了一片糊涂。

  于是她拼命补了起来。

  内心里想着的,却是人群之内的他与另一个她。

  好不容易补完,欢呼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转头去瞧,台上的两人已不见,那位老妇人也不知所踪。

  悠扬的民谣成了欢快的舞曲,明黄的灯光渐渐欢快,成了跃动的颜色。

  他们在舞池里吗?

  他们在拥吻吗?

  无数的疑问变成了蒸腾的愤怒,她走进人群,寻找着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撞开所有人的肩膀与膝盖,她好似伤痕累累。

  终于在接近车厢门口处,见到了深深拥抱彼此的他们。

  她不动声色,眸底却是无尽的苍凉。

  枯老的残月在车外月台上高高挂着,洒落一地雪灰的残败。

  月光变成一条线,长得可以把世界切成两个面。

  他在暖春,她在寒冬。

  火车又开始轰隆隆响动。

  她下意识扶住了车厢门才不至于摔倒。

  待站稳时定睛一看,他竟是瞪着眼睛无比吃惊地看着自己。

  一行热泪滑落,她听见他低声呼唤自己的名字:“柳篾……”

  于是她微笑道:“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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