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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野猪

花开妇贵 我的梦幻曲 6985 Apr 30, 2023 3:22: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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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间生灵涂炭,血染桃源;日出时阎罗诏来,判卿罪行。
  此刻,邓林深处,一群桃花妖正在不断争执。
  “帝君怎么可能更属意那个血桃花!”一位老者将手中的手杖在地上敲得震天响,“帝君又不是不知道血桃花是个什么东西!”
  桃青在老者面前唯唯诺诺地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帝君给他起名了。”桃丹开口,“还让他给自己起了名——虽然只是临时的名字。”
  鸦雀无声。
  所有的桃花妖都被桃丹带来的消息震撼了。
  “这是真的吗?”老者拄着手杖,转过身,直直地看着桃丹,“帝君……真的有那么偏袒血桃花吗?”
  “帝君有帮着血桃花。”被老者训得抬不起头的桃青这时也回过神来,接过话头,“之前我们带着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小孩去找血桃花的时候,帝君就在边上看着我们。”
  “帝君为了血桃花……还重复了血桃花的这句话——”桃丹轻轻抿唇,看向老者,“人非草木,焉知草木无情邪?”
  “帝君……”老者用手杖轻轻敲地,“不一定是向着血桃花。”
  “阿爷,这怎么说?”桃青看向老者,正色问道。
  “帝君可能只是不向着人族。”老者沉吟许久,转身向着林外望去,“毕竟他不像我们……一直和人族生活在一起。比起人族,帝君肯定更优先维护同为妖族的血桃花。”
  “那……”桃青试图开口,却被老者打断。
  “若是血桃花没惹到其他势力的话,让他去对那个小孩道个歉就算了吧——毕竟帝君不向着人族。小孩就由我们养着。”老者回过头,看着桃丹,“若是血桃花已经惊动到其他势力了的话……”Μ.5八160.cǒm
  “那便杀了他。”
  白灼站在溪边,沉默地看着流淌的溪水。
  ——苍华走了。
  不知为何,白灼的心中变得空落落了起来。
  ——他居然开始怀念苍华了。
  ——这才多久。
  白灼无奈地摇了摇头,试图把苍华从自己的脑海之中甩掉。
  白灼转身,向着邓林深处走去。
  “为什么要我们发阎罗诏过去?”黑衣男子坐在大殿内的御座之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苍华,“你这次又是麻烦槐树带你下来的吧?”
  “蒋歆。”苍华轻笑,“帮我个忙总可以吧?”
  “什么忙需要用到阎罗诏?”蒋歆挑眉,“昨天晚上邓林那边死了这么多人——我们眼下可忙的要死呢。”
  “就是邓林那边的事。”苍华指尖轻敲身侧的木质扶手,“要仔细听一听吗?”
  “你说。”蒋歆离开御座,来到苍华身边坐下,正色道。
  “我要你给邓林那边发阎罗诏。”苍华抿唇,看向蒋歆,“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人是一个刚刚化形的血桃花杀的。”
  “这你总知道了吧?”
  “生死簿上有写。”蒋歆敲了敲身侧的木几,抬眼看向苍华,“你是要我发阎罗诏说这件事情——然后给邓林那边下达惩罚?”
  “我要考验一下那些邓林桃花妖。”苍华冷声,“居然对着普通人族点头哈腰……怕是真忘了自己是妖了。”
  “看起来……你在邓林那边看到了挺荒唐的一些事情?”蒋歆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生死簿上有写这些人都是住在邓林那边的吧?”苍华俯身凑近蒋歆,敲了敲木几,“这些被血桃花杀死的人……都是原来就住在邓林里的人族。”
  “所以?”蒋歆抬眼问道。
  “你知道天道对非常规化形的妖族所下的诅咒吧?”苍华正色,“那个血桃花的是——‘桃花源内,害我族者、伤我族者、辱我族者、杀我族者——杀无赦。’”
  “整个桃花源——也就是邓林之内,只有一人幸存。”
  “也就是说……”蒋歆微微皱眉,“那个血桃花……以一己之力了结了邓林桃花妖和这些寄居在邓林内的人族的因果!?”
  “没错。”苍华颔首,“虽然血桃花杀了这么多人,因为怨气的关系被天道判下了因果大罪——但他身上的因果已都被了结了。”
  “你要我发阎罗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蒋歆沉声,“总不可能真是要考验那些桃花妖吧?”
  “你……是在帮那个血桃花。”
  “我说的对吗?”
  “你错了。”苍华轻佻地笑了笑,“我只是想看一看……究竟是血桃花更胜一筹,还是这些老家伙能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帮忙吗?”
  “帮。”
  白灼在林内走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路的这一个严重的问题。
  白灼靠着一棵桃花树坐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他讨厌孤独。
  这时,白灼看见了大批的动物向着林外逃窜。
  『邓林要和地府接壤啦!』——是赤狐尖尖细细的嗓音。
  『这里……很快就要变成,只有桃花妖……能够生存下去的地方了。』——这是鹭鸟。
  『有死气!死气在从地下不断渗出!』——麻雀和兔子,跑得又快,叫得又杂。
  白灼扶着树干站起身来,随意地向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写好了。”蒋歆停笔,看向苍华,“你想让谁过去?”
  “我看一下。”苍华伸手,从蒋歆的面前抽走了阎罗诏,“我觉得谢必安就挺好的——惩罚这边写得这么狠吗?”
  “这样子对血桃花有利——”蒋歆走到苍华的身侧,伸出手点上阎罗诏,“桃花一族本就是半阴半阳之体,血桃花的身上凝聚了这么多的怨气,更是极阴之体……”
  “邓林和地府相接,更适合他们的修行。”
  “……方便他们吸收炼化死气……对吗?”苍华微微一顿,偏过脸看着蒋歆,轻声问道,“死气也能适当压制血桃花的身上的怨气和戾气……”
  “当然,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蒋歆轻笑,看向苍华,“若是想要血桃花身上的怨气和戾气彻底压制……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修道。”
  “无情道?”苍华微微皱眉,“血桃花……”
  “不是无情道。”蒋歆失笑,打断了苍华的自言自语,“是桃花道——他可是血桃花啊。”
  “修桃花道的话……能分散他身上的怨气和戾气。”蒋歆微微正色,收好阎罗诏,“只要有越多的人接触到他,他身上的怨气和戾气就会分散得越多。”
  “这样的话……就算遇上想要利用血桃花身上的怨气或者戾气的人,他身上的那些怨气和戾气也越难以调动。”蒋歆看向苍华,轻轻抿唇,“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谢必安,把这张阎罗诏送到桃花一族的族长面前去。”
  “是。”
  谢必安从蒋歆手中领了阎罗诏,就离开地府,去了邓林。
  苍华不紧不慢地跟在谢必安的身后,打量着逐渐变得死气充盈的邓林,开口问道:“等到死气充满整个邓林的时候……是不是就没有别的生灵能在这里生存了?”
  “这是自然。”谢必安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苍华,“除了鬼魂和天生属阴之人之外……也就只有半阴半阳之体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了。”
  “……你先去吧。”苍华停步,双手背到身后,“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就不打扰你工作啦。”
  “花族的帝君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谢必安皱眉,望着苍华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这份阎罗诏……不就是他给我们地府增加的工作量吗?”
  谢必安不解地摇了摇头,向着邓林深处走去。
  苍华躲在树后,等到谢必安离开后才走了出来,低低笑道:“去看一眼白灼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白灼并不认识回到原处的路,只能在邓林内继续反复打转。
  ——这是……
  白灼在溪边驻足,沉默地看向溪中——那是一条仰面浮着的细鳞鱼。
  鱼眼浑浊,像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白灼俯身,凑近水面——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白灼伸手,捞起那条死去多时的细鳞鱼,仔细观察。
  ——入手湿滑黏腻,闻之腥臭恶鼻……
  ——之前的溪水中还不是这样的。
  白灼轻轻抿唇,将死去的细鳞鱼随手扔到一旁,陷入了沉思之中。
  ——邓林里面,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此刻,邓林深处,桃青和桃丹正和其他桃花妖一起垂首等待着老者的吩咐。
  “眼下有什么异常吗?”老者拄着手杖在众人中央缓缓踱步,“那血桃花跑到哪里去了?”
  “阿爷。”桃丹抬首,走到老者面前,对着老者欠了欠身,“帝君先前走的时候,是让血桃花陪他离开的。血桃花兴许是不认路,还在外围打转呢。异常的话……”
  “林中的死气……”桃青站到老者面前,犹豫着开了口,抬眼看向老者,微微一顿,“变得越来越多了。”
  “死气这点倒算不得什么。”老者随意地挥了挥手杖,“血桃花昨夜不是杀了那么多人吗?死了这么多人却没死气出来……我是不信的。”
  桃青和桃丹忧心忡忡地对视一眼,从老者的面前离开,退回了人群之中。
  “邓林桃花妖族长桃……?”就在这时,谢必安突然出现在了桃花妖们的面前,微微一顿,从袖中掏出《生死簿》,“不好意思,我翻一下生死簿。”
  “桃……硕?”谢必安对着《生死簿》看了又看,一脸怀疑地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老者,微微一顿,对着老者歪了歪头,轻笑道,“接阎罗诏吧。”
  “阎罗诏!?”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还安安分分地待在原地的桃花妖们惊慌失措地散了开来,满林乱窜。
  “像什么样子!”桃硕用手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向着四散的桃花妖们喝道。
  在桃硕的厉喝下,桃花妖们都陆陆续续地定了下来,抬起眼害怕地看了看谢必安,颤抖着退到了桃硕的身后。
  谢必安慢条斯理地展开手中的阎罗诏,用余光打量了一圈瑟瑟发抖的桃花妖们,微微正色,轻声道:“奉后土先神之命,十殿阎罗第一殿秦广王诏曰……”
  [邓林血桃花屠戮近千无辜生灵,天道已判其背负因果大罪。因此,此事本不应该属于地府管辖。然花族帝君出面,请求惩罚桃花妖全族……]
  听到这里,桃花妖们的情绪已然全面失控。
  “这道阎罗诏是帝君请来的!?”
  “是血桃花杀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为什么要惩罚我们!”
  “肃静!”谢必安抬眼,向后飘身而去,冷冷地扫了桃花妖们一眼,以周身戾气震慑住所有的桃花妖,“惩罚其一,邓林水源将与忘川河相通;惩罚其二……”
  桃硕拄着手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大部分桃花妖到这时才浑浑噩噩地回过神来,跪倒在地面上,仰起头,呆呆地看着谢必安。
  “也就是说……”桃硕颤巍巍地拄着手杖上前,抬起头,气急地看着谢必安,“邓林从今以后——”
  “也就是说,邓林从今以后,除了桃花妖以外,便无其他生灵可以存活。”谢必安抿唇,打断了桃硕的话,微微欠身,“在下还要回去复命,便就此告辞了。”
  话音未落,谢必安就转身离去,徒留下桃硕在原地被气得发抖。
  “怎么样?”谢必安在邓林中转了转,就找到了躲在一棵桃花树枝丫上隐匿了气息的苍华,“你找到血桃花了没?”
  “我没找到。”苍华微微皱眉,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必安,“你已经把阎罗诏的内容都告诉他们了吗?”
  “都说了。”谢必安背靠着树干,轻笑道,“你知道桃花一族的族长的名字是什么吗?”
  “是什么?”苍华垂眼,看向谢必安,轻声问道。
  “桃硕。”谢必安随意地将双手背到脑后,“这名字起的有够怪的。”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苍华抿唇,从枝丫上一跃而下,“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苍华回身看着谢必安,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挺贴切的。”
  “硕鼠硕鼠……”谢必安反复咀嚼这几句话,望着苍华渐渐远去的身影,这才回过神来,“嘿!你骂他啊!”
  苍华垂眼,看向手中那一片血红的花瓣,无奈地笑道:“你说对了——我确实是为了白灼才来求你的。”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苍华眸光微敛,望向远处,“我要为他……创造出一片能够安居的乐土。”
  此刻,桃硕正狠狠地敲着手杖,对着桃花妖们厉声喝道:“去把血桃花绑过来!用火刑!”
  “我要把他驱逐出桃花一族!”
  众人噤若寒蝉,垂着眸承受桃硕的怒火。
  “那……”桃丹上前,缓缓开口,“阿爷,要用割皮刀吗?”
  “……用!”桃硕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他……若不是他!”
  “我们桃花一族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穿梭在林间寻找白灼的苍华却从邓林深处感受到了一股冲天而起的杀气。
  “不好!”苍华神色一凛,望向深处,足尖轻点地面,加快了自身移动的速度,“他们是要对白灼——”
  白灼不如其他桃花妖熟悉邓林,没多久就在林间撞见了一位被桃硕派出来的桃花妖。
  那桃花妖身上满是杀气,熏得白灼转身便走。
  “抓住他!”桃花妖的声音在白灼身后响起。
  白灼心下一惊,步下生风,在林间逃得越来越快。
  ——但不认路终究是让白灼在这些桃花妖的手中吃了大亏。
  不多时,白灼便被几个桃花妖团团围住,无路可退。
  桃青和桃丹从桃花妖们的身后信步走来,在白灼的面前站定。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桃丹垂眼,看着白灼,“跟我们走吧。”
  “要去哪里?”白灼抬眼,直视着桃丹。
  当白灼抬起眼直视桃丹的时候,白灼才意识到,在这么多人的压迫下,自己并没有感受到本应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怎么会?
  白灼偷偷用脚跟敲了敲地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只是,没等到白灼思考结束,桃青便已出手,将白灼的双手反绑在了身后。
  “走吧。”桃青变出麻绳将白灼绑好,把白灼向着桃丹的方向推了一把,“阿姐,阿爷那边……”
  “我们把人带回去就行了。”桃丹抿唇,偏过脸,“阿爷想要做什么……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是。”桃青微微垂眼,看了周围的桃花妖们一圈,“回去复命。”
  桃花妖们这才围了上来,跟着桃丹迈开步伐,缓缓踏上归途。
  白灼被桃花妖们围在中央,向着邓林深处走去。
  “剥去树皮……”桃硕攥着一本书,浑身发抖地摩挲着摆在身前的一把锃亮的刀,抬眼望向远处,视线朦胧,像是沉溺于梦境之中一般,“只要剥去血桃花的树皮……”
  “阿爷,我们把血桃花带回来了。”桃丹面不改色地站在距离桃硕四尺之外的地方,轻声道。
  “找到了啊……”桃硕提着刀转过身来,对着桃丹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便在这一笑的作用下都聚在了一起。
  像裂开的树皮——白灼抬眼,看着桃硕堆满皱纹的那张脸,如此想到——本来就是树皮。
  顷刻之间,桃硕的身上散发出恐怖的威压,将白灼逼迫着现出了原形。
  “生火!”桃硕直直地看着白灼的本体,诡异地维持着那张笑脸,对着周围的众人吩咐道。
  锃亮的刀刃在火焰上烧过,碰上了白灼的本体,缓缓割开那一圈浅褐色的树皮。
  ——好疼。
  白灼发不出声音,只能被困在本体里面,看着桃硕动手,一点点掀掉被割下的那一圈树皮。
  鲜红的液体从被割开的缝隙中淌下。
  ——好渴啊……
  嗜血的**再度浮上白灼的脑海。
  不远处,苍华被桃硕设下的结界隔绝在外。
  “嘶——”剧烈的疼痛从苍华的腰间传来,苍华皱了皱眉,看向身前的结界,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微微发红,“他们是要对白灼用‘逐’!”
  苍华没有告诉白灼的是——他是花族帝君,哪怕随口给一个草木化灵起一个代称,都能和他自身产生共感。
  ——感其所感。
  结界内,白灼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嗜血的**,冷淡地通过本体看着桃硕把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那圈树皮扔到了先前生起的火堆之中,看着它在不断跳动的烈焰之中缓缓燃尽。
  “把他绑到火刑架上去吧。”等到那圈树皮在火焰中化为灰烬,桃硕才松开了对白灼的压制,看向其他几位桃花妖,低声吩咐道。
  “是。”
  桃花妖们纷纷应声,七手八脚地把白灼绑到了提前立好的火刑架上面。
  桃硕从火堆中捡出一支还未燃尽的木柴,举在身前,向着火刑架的方向走去。
  桃硕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木柴扔到白灼脚下的那堆木柴上面,转身离去。
  随着桃硕的离去,桃花妖们也纷纷散开了。
  白灼脚下的火势逐渐蔓延,火苗已爬上了他的衣角。
  一阵微风拂过,火焰竟燃得更旺了些。
  ——风助火势。
  木柴堆上升起的黑烟熏得白灼双眼发红,呛得白灼咳出了声来。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结界外,苍华缓缓展开手中折扇,眸色冷厉,轻声道:“桃硕……看来如今,我只能和你撕破脸了。”
  ——好烫。
  ——已经看不见了。
  白灼浑浑噩噩地垂着头,整个身体都被红色的火焰给笼罩在了其中。
  火苗一路蜿蜒,在白灼全身上下都烧了起来。
  白灼强撑着人形,试图避免在化回本体之后,彻底化为燃料的悲惨结局。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结界破裂的声音。
  狂风骤起,熄灭了火刑架上的熊熊烈火。
  苍华摇着扇落在了白灼的身边,轻手轻脚地将白灼抱到了怀里。
  被结界碎裂惊动的桃硕才赶到火刑架前,便被苍华周身的气势压制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
  “帝……帝君?”桃硕艰难地喘息着,抬起头看向苍华。
  “桃硕。”苍华微微垂眼,向着整个邓林内的桃花妖传音,“从今日起,桃硕不再是桃花一族族长——”
  “帝君——您不能——您不能啊——”桃硕跪倒在地上,绝望地呼喊道。
  苍华恍若未闻,抬脚将桃硕碾作齑粉,继续传音:“血桃花为继任者。”
  “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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