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再遇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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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少年进进出出的曲远辞从怀中取出食谱，翻到蟹酿橙一页。这次也有一句题词，写道：何须红袖奉酒，
志在铁马冰河。
曲远辞念了两遍，他想起了那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心里已经有底了。
这次的宿主是个男性，倒省却了不少麻烦，曲远辞捏捏小猫鼻子，说道：“不知道还能不能碰上你爹呢？”
小猫甩了甩头，随便吧，它老人家倒也没那么想臭道士。
这次没有插图，空空荡荡的书页看得人心里无端发慌。曲远辞合上食谱，说：“出发吧。”
五更，天黑沉沉的，一声响亮的鸡啼划破了清晨。
多年来养成的晨起习惯，让少年睁开了眼。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通宵做数据的时候，曲远辞睡眼朦胧地看了眼窗外，发现此处并不是他熟悉的实验室。
小猫也醒了，雪白的毛团窝在他腿上，曲远辞点着了油灯，只见圆滚滚的毛球竟然长出了一对耳朵。
倒是有了点小猫的样子，他伸了个懒腰，迅速地过了一遍原主的记忆，觉得系统这次跟他开的玩笑有点大。
他没有猜错，陆务观果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陆游，那仪王世子，全名赵士程，正是他那缠绵悱恻爱情故事里可怜的背景板。
此时陆游与唐婉尚未成亲，二人已经势若水火，可谓天生不对头。
他本人，字廷英，全名杨万里，现实世界的历史里也是一个混出了名堂的大人物。可惜现在年纪还小，周围的人又全是天才，终日怀疑自己，日子过得郁郁寡欢。
这道菜的前缀是圆憾，看着似乎没有上次的那么艰难，操作起来其实更加复杂。
一个“憾”字，已经需要好好斟酌。
题词语意不明，却又牵涉甚广。到底是哪些人的憾，他们憾的又是什么事情，这些全都要搞清楚。
不过目前最火烧眉毛的事情，自然是写出一篇能入张浚眼的好文章。否则只会离关键人物原来越远，就更难寻找线索了。
“咚咚咚”，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陆游高声道：“廷英！走！我们去学堂。”
曲远辞把毛球放进书筐，推门走了出去。
见他脸色苍白，陆游关切道：“你昨日又睡在书房吗？”
曲远辞点了点头，他便一脸愧色，说道：“对不起了，都怪我大半夜的寻你出去。”天资聪颖的陆少爷大概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因为写不出文章要睡在书房，他从怀里取出两个包子，说：“廷英，这是我刚刚去街口买的，就当是赔罪了好不好。”
曲远辞接过，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陆游高兴了，眉飞色舞道：“我昨夜回去，想到了一句好诗：酒酣耳颊热，意气盖九州！怎么样，听起来有没有唐人韵味？”
确实是有大胸襟的人，曲远辞心道，不怪原主一直对他羡慕有加。陆游才十几岁，心里想的已经是天下，他一身的朝气蓬勃，在死气沉沉的南宋里仿佛烈焰骄阳。
南轩书斋是临安最出名的学堂，主人张拭更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能够进南轩的不是高官子弟，便是有真材实料的少年奇才。
“哟，这不是山阴神童么，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一群比他们大几岁的同学围了上来，堵住了两人的路。
那几个人都与皇亲国戚沾点关系，向来瞧不起家世普通的学子，尤其是被夫子们交口称赞的陆务观。
陆游看不惯他们欺凌弱小，总会出手相助，久而久之就结怨了。
为首一个用力一推曲远辞，说道：“昨日吩咐你写的文章呢？拿出来！”
毛球在脑海里怒喵了一声，曲远辞翻了翻书筐，果然在底部翻出了一叠折好的文章。想起来了，这几人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终日欺负年纪小的同学，让他们代写作业。
那人见他拿了出来，翻了两翻，讥笑道：“果真是榆木脑袋，这辈子也就给本大爷抄书的命了。”其他人凑过来看了看，也纷纷嘲笑：“上了这么久的学，还在写孔孟。这种老掉牙的文章，想让夫子记住你都难。”
夫子不管学生的私下争执，如果发生了矛盾只能报告给助学。书斋里的助学是世家安排进来的人，这种事情告诉他，必然会不了了之。
见陆游愤愤不平，正准备反唇相讥，曲远辞拉住他，微微摇了摇头。
几个世家子弟笑够了，仗着身量高大，一手抓起他的巾帽，狞笑道：“小古董，要怪就怪你不长眼，偏要跟这陆务观玩。”他力气很大，抓着曲远辞的发巾把他拖得往前走了几步，此时朝阳当空，灿烂刺目。
陆游忍不住想冲上来，却被其他人牢牢按住。那人不顾曲远辞的挣扎，把他的脸正对着阳光，见他眼睛被太阳刺得泪水涟涟，大笑道：“来来来，洗干净你的狗眼，看看以后还要不要跟陆务观走。”
他笑得尽兴之后手猛地一甩，曲远辞头皮剧痛，发巾散落。那人满怀恶意地走上前来，把他的发巾踩在脚下，说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了，三日后再来找你拿文章。”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方巾上留下了一个带着泥土的黑脚印。见曲远辞还想捡起来，陆游抢先一步夺走，又从书筐里取出备用的，递了给他。
陆游愧疚地说：“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你。”他文采出众，深受夫子关注，却不愿跟不学无术的世家混混们玩。那群人不敢动他，便专挑跟他走得近的学子下手。一来二去，陆游身边已经没几个关系好的人了。
曲远辞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若是他要出手，刚刚那群人根本动不了他。之前用贵妃的身体都能把安禄山打一顿，教训几个毛都没长齐的问题少年更是不在话下。他只是想把形势看得更清楚一点罢了，不融入原主的生活，又怎么知道他的憾事是什么呢。
陆游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是万万得罪不起那群人的，一咬牙，道：“别怕，三日后的文章我来写。”
那敢情好，曲远辞心道，这小子还有几分良心。陆游拉着曲远辞在角落坐下，他今日抓耳挠腮，丝毫不如往时自如。见曲远辞一脸平静地从书筐里取出了《论语》，陆游小声道：“廷英，你不紧张么？”
紧张什么？曲远辞看了看四周，发现稀稀落落坐着的同学好像都跟陆游差不多，大多数心不在焉，许多人在低声交谈。
陆游急道：“今天就要角逐清谈会的资格了呀！”
见曲远辞仍是不解，陆游道：“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今日论辩出色之人才能在清谈会上奉文，若是论辩不过，连围观的资格都没有！”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曲远辞问道：“论辩的题目是什么？”
一直勤奋又可靠的朋友突然忘记了大考的题目，陆游急道：“就是你写的义利之辩，我看你刚才把文章给出去了，还以为你准备万全胸有成竹。”
原来那不是代写的作业，是自己的复习笔记啊……远离文科考试多年的曲远辞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待会如何论辩？”
“夫子先作统一阐述，我们依次回答，要先简析上一人的观点，再提出己见。”
听起来还可以，比让他现场写一篇文言文靠谱。
学堂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只剩他们二人附近还有位置。原主一直生活在这种被排挤的环境中吗？忽然，人群里一阵喧哗，一个身形有点眼熟的人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那人长得很高，气度清贵，虽穿一身素洁白衣，走动时隐隐可见有银丝织就的暗纹。他腰上别着一把白玉折扇，蓝绸腰带勒出劲瘦腰身，双眼湛湛有神，常含笑意。
可不就是昨日偶遇的仪王世子。学堂里的人都在偷看他，他却泰然自若，走到了曲远辞身旁，笑问：“敢问这位小友，此处有人吗？”
曲远辞摇了摇头，陆游却道：“有人！你不许坐这里。”
仪王世子充耳不闻，他施施然地坐下，说道：“陆兄何必总是对我横眉怒目呢？大家好歹同窗一场。”
陆游冷笑道：“堂堂仪王世子，想要拜张浚为师不就两句话的事，何必跟我们这些寒门子弟争个头破血流，还落得个颜面扫地的下场？”
世子叹道：“陆兄啊陆兄，赵某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为何你总对在下深怀成见？”
其实陆游所言，都被竖起耳朵关注这边动静的同学听了个一清二楚，也正好说出了他们心里的疑问。
大家都知道世子来这里论辩不过走个过场，无论他说出些什么，最后肯定能成为张浚弟子的。
陆游还想还嘴，几个夫子已经走了进来，交头接耳的声音瞬间消失。
满头银发的院长咳了两声，说道：“孔子有云，见利思义，义而后取。孟子却云，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义利之间，如何权衡，诸位各抒己见吧。”
曲远辞心道，还好还好，没他想象中那么难。这个题目还是可以听懂的，义说的是高尚品德，社会公利，利说的是物质财富，一己之私，二者关系放到现代也是热门话题，应该不难糊弄过去。
坐在前排的同学已经开始回答了，曲远辞瞄了一眼，发现正是勒索他文章的几人之一。那人高谈阔论，引经据典，说的净是《论语》里有关的内容。几个夫子边听边点头，也没有发话，见他说完了便示意下一个作答。
身旁的陆游撇了撇嘴，嘀咕道：“陈腔滥调。”
他说的倒也没错，《论语》里相关的典故也就那么几个，被反反复复地提及，确实难有新的观点。最先作答的几人抢占先机，倒也还好，后面再提到的那些听起来就像拾人口惠了。:筆瞇樓
前面的人快说完了，眼看马上就要轮到仪王世子，他微微一笑，侧身对二人说道：“献丑了。”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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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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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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