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凉冰我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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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纸一张好啊！
　　大道可以选择，路径可以规划，不受过去经验的束缚，未来才有更多的可能。
　　当然，卢长安也清楚，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光是读读《太玄经》，《太上感应篇》，《一个强者的自我修行》这种烂大街的书，那是断断不可了，
　　依前世玄幻文的套路，得到“系统”加持才是最简单，最高效的途径。
　　所谓系统在手，天下我有。
　　穿越过来都这么久了，可作为标配的“系统”究竟在哪儿呢？
　　......
　　“既是如此，灵气泄空之前，咱们这就抓紧时间回去吧！”
　　莫小唯的声音及时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本就怕她再生出什么事端，闻听此言，卢长安一颗心落了下来，也不再看房中情形，返身就向外奔去。
　　这种地方还是离得远远的最好。
　　然而，刚刚穿过院庭，他落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在他方前方，一道淡蒙蒙的金色光芒，从影壁的墙面渗了出来，宛如一层聚散不定的轻雾。
　　金光之中，那条原本雕刻在石墙上的青龙，此时已然伸出前半截身子，昂首浮在半空，似将扶摇直上九霄，鼓云气，荡风雷，吞噬妖邪于须臾。
　　犄角似鹿、鳞片似玄玉，一双亮若琉璃的竖瞳，正冷冷地凝视着他。
　　幻像还是活物？
　　清冷的空气中，卢长安就要彻底石化了。
　　幸好大脑的某些区域还在运转之中。
　　古书《天文通义》云：“青龙、白虎、朱凤、玄武，天之四灵者，以正四方，王者制宫阙殿阁取法，以去妖邪焉。”
　　又云：天神之贵者，莫贵于青龙，其所居于东方，不可背而可向，北斗所击，不可与敌。
　　大理寺狱地处东方，为青龙镇守。
　　龙族是一种不同于神，妖两界的奇特族群，其本源至今无人说得清楚。
　　故老相传，七千年前，最后一位拥有神格的人皇轩辕黄帝，采首山之铜，铸九鼎于荆山下，分天下为九州。
　　既成，有青龙垂须以迎，黄帝遂骑之飞升天界而去。
　　又传黄帝与龙族有约，龙族以龙之气运佑护人界王朝，免受妖邪的侵扰，待祂们应天劫之时，黄帝则以大道助其逃脱天雷地火之灾。
　　传说是真是假，卢长安也说不清楚，反正都是从原主记忆而来。
　　但现在就有一条鳞须皆动的青龙横在眼前。
　　怎么办？
　　低头向前冲，爱拼才会赢？
　　还是扭头向后，逃之夭夭，躲躲其华？
　　青龙两根长长的胡须在空中飘动，一双竖瞳光彩莹莹闪动，倒也没发出鸣啸之声。
　　有那么一瞬间。
　　卢长安觉这条龙好像正在观察着自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公子千万别回头，一直朝前走......不要害怕，一切皆为幻像。”
　　脑中传来莫小唯的声音，飘飘忽忽，仿佛来自黑暗的深渊。
　　她的灵识似乎已潜入了自己脑海的更深处。即便如此，卢长安依然感觉到了她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这样的控制，此时反倒让他心中的惊惧，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一种“我命由天”的释然感充满心臆。
　　卢长安一步步向前走了过去。
　　龙首在他头顶晃动，巨大的暗影罩住了他移动的身体，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佛已感受到祂鼻中喷出的炙热气息。
　　虽是一刻，却像是过了一世。
　　走进那片淡淡的金光。
　　就要绕过影壁，突然，卢长安感到一根软软的须状物，在自己的后颈窝轻轻骚动了几下。
　　“搞什么啊！”
　　痒痒的，他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倏然间，又是两股一热，一泡童子尿差点就冲了出去。
　　“龙兄，龙兄，你这是要干嘛呢？我可真不是妖邪之物啊！”慌乱之下，卢长安惊声道，“您可是守护东方的神兽，明天理人事，定不会伤及无辜吧？”
　　“从小到大，我真没作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哦。”
　　“在小区游泳池里洒尿应该不算吧，毕竟那时我还穿着开档裤呢。”
　　“我承认，我向邻居窗里丢过石子，但那是因为他倆爱爱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呀。”
　　“我还一边骂MMP，一边偷看过男子国足的比赛......”
　　他不敢抬头，只感觉到头顶之中，炙热的气息越来越重。
　　双腿如灌铅般沉重，他差点就要跪了。
　　“对了，我还给某网站评选‘德艺双馨的岛国老师’的活动投过票......”
　　诶，这个好像也不该算作什么坏事吧？
　　卢长安絮絮叨叨地低声说着，心中却在埋汰自己：我一定是疯了，居然跟这大家伙讲道理，套交情。
　　没有十年脑血栓真干不出这事儿！
　　平复心跳，调整呼吸......一步，两步，三步......
　　其实他的身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就算想要闭上眼睛也不可能了。
　　到了最后，他唯一能做的，反倒是清空自己心中杂念，默念起前世读过的《心经》来。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万物皆空，唯身心凝然。
　　“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仿佛进入了一个物我两忘。身心俱静的奇妙空间。
　　在前世，出于爱好，卢长安也曾练习过一些禅定功夫，但要如此迅速地进入这种状态，却是万万做不到了。
　　是穿越异度时空带来的身心变异，还是莫小唯这妖界强者“寄灵”的结果？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楚。
　　随着脚步的移动。
　　眼前的金光暗淡下来，头颈间炙热的气息已然消退，笼罩着他身体的阴影，也逐渐消失了无形......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悄无声息中发生，展开，结束。
　　卢长安终于有惊无险地离开了那面青龙盘踞的影壁。
　　“好险，这大家伙的神识可比想象中敏锐得多啊。”
　　一声长吁，脑中再次传来女妖惊喜的声音。
　　“幸好公子尚未进入修行之境，自身元气与那青龙的龙气无法产生感应，否则的话，不知又会生出些麻烦事儿来呢。”
　　脱险之后，莫小唯的语气明显清晰了许多，灵识似乎又回到原来的区域。
　　卢长安闻言大怒，恨不得一把就将“她”从自己大脑中揪出来。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联有些奇妙。
　　卢长安还保留着部分的本我意识，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行为，莫小唯控制了他的身体和行为，却也无法做到完全控制住他的本我意识。
　　这小子是天赋禀异，还是我异能不够强大？
　　另一边的莫小唯也觉得有些郁闷。
　　利用卢长安人族的生气来隐藏自己，是她寄灵于他的主要原因。
　　若换作她自己，即便那条龙不能以实体的形式作出攻击，但这种神兽灵体所蕴藏的巨大气运，对自身灵气的压制，却也是她难以承受之重。
　　更何况，由于古老契约的存在，这种龙气，与某些人族大修行者的元气，也有着极其玄妙的联系。
　　她更不愿轻易招惹那些深不可测的大修行者。
　　......
　　卢长安刚走到走到甬道中间，就看见守门的两个狱卒，正自门边的小屋走了出来。
　　他不假思索疾冲而去。
　　只一眨眼，便已到狱卒们跟前。
　　两人瞳孔霎时收缩。腰间佩刀犹未出鞘。一股冰寒之气直入脑髓之中，有如被针刺一般，身子便已软软地倒在地上。
　　“公子，这个就叫做‘玄冰指’，够厉害吧？”莫小唯的声音充满着巨大的热忱。
　　可我的心是冰冰的好吗！
　　卢长安指尖微颤，惊怒之下，更是一心想要尽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