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心忧炭贱愿天寒

　　肖一笙原本不想参加恋综，顾虑有三：
　　一，个人信息会被曝光，被人肉，现在自己已经曝光了。
　　二，担心父母离过婚，父亲的黑历史被爆出，会让母亲母亲伤心。
　　毕竟，这几年母亲待父亲的态度缓和了很多，感冒还会给他熬粥送药。
　　他必须考虑母亲的想法，既然母亲从来没有原谅过父亲的所作所为，一直铭记于心，那就没啥可担忧的。
　　母亲一生清白，人品贵重，一点黑历史都没有，怎么扒都不怕。
　　三，嫌钱少。虽然一个月挣三十万对素人来讲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自己眼皮子没那么浅。
　　娱乐圈顶流可以一天赚208万元，给自己一天一万的待遇，难道还得感恩戴德?
　　自己有时候当掮客，一笔文物鉴定费，都不止这个数，就是这种大生意，一年都没两单。
　　现在宁总既然敢找邹老师当说客，开出的价码肯定不低，酬金至少翻翻。
　　至于当时随口说的不好请假，本就糊弄耿乐的。
　　院长都是待自己如父的恩师，还只占用下班时间。连请假都不用，打个招呼，把一个月两次的晚课挪一挪，月度会议如果晚上开，翘掉就好了。
　　盘算清楚之后，肖一笙掏出手机，给恩师打了个电话，当着母亲的面，口头答应了这件事。
　　随即，他还输入耿乐的电话，直接约定签约时间。
　　耿乐大为惊喜，雷厉风行，约好下午就签合同，让自己去一趟企鹅影视的办公楼，她带自己去法务部签约。
　　母亲破涕为笑，也开心的喝起儿子亲手盛得藕汤。心里暗笑，从小到大，只要自己一哭，儿子就服软，从没失手过。
　　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孝顺的儿子，哪怕本事高的和孙悟空一样，也翻不出母亲这座如来佛的手掌心。
　　号，下午四点，企鹅视频大楼，耿乐按时下楼接人。
　　刚出电梯，就看到肖一笙已经等在员工进出通道闸机口外，一身休闲，卫衣工装裤配板鞋，很明显的日系风格。
　　仔细观察，头发蓬松垂顺，额前刘海半遮眉，隐约有点中分，不长不短。全身黑从头到脚，黑发黑眼，黑衣黑裤黑鞋。卫衣左胸口白色的品牌logo，就是全身唯一的亮色，愈发显得肤白文秀。
　　和上次见面比起来，肖一笙今天最明显的改变是没戴眼镜，没弄发型，左腕上还戴着一条黑色的运皮筋，和上次在办公室见面相比，着装风格截然不同。
　　咋眼一看，耿乐觉得肖一笙长得很像自己小时候花痴过的
绝代美少年柏原崇在电影《情书》里的样貌，看上去只有20出头，比实际年龄显得幼态，真是越品越赏心悦目。
　　耿乐心想，难怪肖一笙平时要戴眼镜穿西装，板着脸，大概率，是为了在学生面前装老成，维持师道尊严。要天天这么穿，混在大学生里毫无违和感，追他的女学生多得都应付不过来，还怎么教书?
　　自己原先听说他是副教授，先入为主，以为他至少33岁往上了，毕竟博士毕业一般都28岁了，熬到副教授，至少也得五年。没想到，居然眼拙了。
　　俗话说得好，尔等凡人，万不可妄自揣测天才的想法，夏虫不可语冰。真的受教了，天才的年纪，最好也不要妄自揣测，只会打脸。
　　耿乐抬手和肖一笙打了个招呼，示意他走过来，随手给他刷开了闸机口，领着他往办公室走。
　　“我提前从法务部把合同拿出来了，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提。”
　　“好。”肖一笙坐下，打开合同，逐字逐句研读，十分钟后，他已经看完所有内容，把合同往前翻，抬头示意耿乐，看他手指着的条款。
　　“这一条，如果嘉宾被提前淘汰，只能按实际录制天数结算酬金，你们节目还是淘汰制?”
　　“啊，对，《梦幻恋人》最大的创意点，就是不受青睐的嘉宾，或者没有中意的对象，在录制完所有节目组规定的约会流程后，不需要一直呆在别墅里当背景板，打酱油，熬到节目录制结束。可以自己提出下车退出节目录制，也可以按照节目规则自动淘汰。”
　　肖一笙非常感兴趣，抬眼看着耿乐，微笑起来，眼型像弯月，目光很柔和，进一步询问：“可以详细介绍一下节目流程设置嘛？”
　　耿乐受宠若惊，但还是坚持原则，拒绝了。“这是必须对嘉宾保密的，为了录制下嘉宾最自然的反应，体现节目无剧本的真实感。连嘉宾身份，都是全程保密的，只能在集中录制时揭开谜底。下周六和周日，要录制的前采，也是特意错开嘉宾，分时段录制的。”
　　“这么严格啊，考虑的很周到。”肖一笙心里失望，表面不动声色。
　　“合同没问题，我可以签。”
　　毕竟只是一份短期临时合同，哪怕有些贴片广告需要录制，收益归节目组，嘉宾需要免费打白工，那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而且没拿钱，也就不需要承担相应的广告代言人的法律责任，也挺好的。毕竟资本家又不会主动做赔本生意。肖一笙对此并无异议。
　　耿乐等肖一笙签完字，就收起合同，拿出一份保密协议书，肖一笙大致看了一下，要求对节目录制过程中的所有情况进行保密，不得透露给任何第三方。也不得在节目播完前，和女嘉宾过从甚密，导致节目还没播完，观众就被剧透，导致收视率下跌。
　　肖一笙看笑了，提出质疑：“那如果女嘉宾线下主动纠缠，甚至跟踪，那怎么界定泄密的责任方?由谁承担违约金赔偿责任?合同规定，收视率下跌就要赔钱，那应该怎么计算赔偿金额?”
　　耿乐心里一惊，这是个懂法律的，不好糊弄。
　　“通常来讲，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节目组也只是以防万一。只要线下注意和参与节目录制的女嘉宾保持距离，不单独见面。就算想聚会，节目播出前也不要组织。节目播出后，尽量男女嘉宾约齐一起聚，事后把合照大方分享到社交平台，也不会有问题。千万不要单独参加几个女嘉宾组织的聚会，预防得当，基本不会有问题。”
　　肖一笙同意签字，但要求写上补充条款，如若女嘉宾单方面纠缠，跟踪，导致泄密，自己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耿乐没办法，致电项目主管杜子衡，取得同意后，通知法务部门修改保密协议书。
　　事情基本谈妥，耿乐主动敲时间，下周六以前，肖一笙要自己使用手机或节目组发的手持摄像头，录制一个vlog，分享自己在家早起，日常生活和上班的情况。肖一笙没有异议，痛快答应。
　　同时也约定，下周六上午九点，肖一笙按时来企鹅视频的摄影棚，录制前采，也就是嘉宾回答节目组提出的各类关于恋爱观，感情史等问题，保证答案出自本心，绝无虚言。
　　走出大楼，肖一笙回望刚刚经过的华丽的旋转门，心里盘算着，无人青睐，提前下车这种事，有点输不起的意思，不能做。主动提前下车，那是瞧不上所有女嘉宾，只会得罪人，愣头青不能做。那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符合自动淘汰的条件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