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他曾经是王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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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阿内尔·雷耶斯爵士和鬣蜥人拉扎罗斯来到马格坦后。
    贝索斯男爵就感到压力山大。
    再也不复平日里的充实。
    作为陈轩的缔约奴仆，他为主人代管马格坦城。
    除了失去了红发尤苏拉外，日常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就连生活品质都没有多少下降。
    陈轩没有过于克扣他，毕竟贝索斯男爵代他管理马格坦城，每日要处理无数的琐事，还得亲自在城内各处监督建设进展。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克扣贝索斯男爵，没必要，而且也不厚道。
    实际上陈轩手下的奴隶大多没有什么太过严厉的压迫。
    这也算是他独特的御下之道了。
    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的话，未免太过辛苦了些。
    他可不想把一切都搞得那么僵硬。
    契约奴隶是保持了自我意识和主观能动性的。
    有这个前提在，对奴隶好一些，他们才能更忠实的去执行陈轩安排的任务。
    对此，陈某人深以为然。
    贝索斯男爵也确实因此而尽心尽力。
    但是面对阿内尔爵士，他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对方并不好糊弄，而且十分的聪明，观察力也很强。
    两者的能力相差甚远，贝索斯男爵在方方面面上都比不过他。
    至于鬣蜥人拉扎罗斯看起来像是个异族莽夫。
    实际上却是个外粗内细。
    在许多方面也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细致。
    远比此前调查队的那个狗头人要难缠得多。
    因此在过去的那两个纳罗亚日里，贝索斯男爵都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别看阿内尔爵士和鬣蜥人拉扎罗斯一直都没有离开城堡。
    但这件事对贝索斯男爵而言，反而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毕竟他可不知道二人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只能尽量在生活起居上满足阿内尔爵士和拉扎罗斯的要求。
    不仅派出了最貌美的侍女，还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水果点心，以及鬣蜥人喜爱的酸腐大鲶鱼。
    巴不得他们沉迷享受。
    遵照陈轩留下的吩咐，能拖一天算一天。
    拖到征召令落实的时候，再彻底把这两尊大神给送走。
    饭点的时候，贝索斯男爵准时回到城堡。
    作为明面上的主家，他得尽到陪客用餐的义务。
    席间，阿内尔·雷耶斯爵士一改往日的刻板，变得格外健谈。
    主动聊起了巨城贵族间的趣闻，甚至还说了几个不算太粗鲁的荤笑话。
    引得肥胖的祖扎娜·芬利夫人“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同时也让神经紧绷许久的贝索斯男爵放松了不少。
    鬣蜥人拉扎罗斯由于食性和人类迥异，故而并没有和他们在同一桌用餐。
    城堡的餐厅很大，两个小厅互相连通。
    拉扎罗斯单独有个餐桌在另一个小厅内。
    桌面上摆满了酸腐鲶鱼、酸腐猪肉、酸腐牛肉等等腐臭的腌制品。
    它对此并不介意，也未曾感到歧视。
    毕竟鬣蜥人虽然能直立行走，有不错的智慧，但终究和人类不是一个族裔的。
    族别都不同，那也谈不上什么歧视了。
    就如贝索斯男爵和阿内尔·雷耶斯爵士接受不了它的酸腐食物一样。
    鬣蜥人拉扎罗斯也同样接受不了桌面上那些看似精致的人类食物。
    而且它可没有太多的谈兴，巴不得自己单独一桌能安安静静的吃上一顿饱饭。
    贝索斯男爵因为心情重新放松，所以兴致很高，席间频频敬酒。
    纵然他有银级体魄。
    但是采用特殊果实和谷物酿造的酒水喝多了也同样会出现类似酒醉的状态。
    好在贝索斯男爵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任务和陈轩的吩咐。
    所以在感到自己微醺之后就果断的停止了饮酒。
    而拥有金级实力的阿内尔·雷耶斯爵士根本没有半点醉意。
    他漫不经心的叉起一块烤的正好的香煎蛮牛肩胛肉，津津有味的咀嚼了起来。
    眼角撇向贝索斯男爵那略显朦胧的眼睛，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
    咽下口中的肉之后，阿内尔爵士优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油汁。
    放下餐巾后他又端起了酒杯浅酌了一口酒水。
    就在贝索斯男爵打算继续跟他说笑的时候。
    他却收敛起了笑意。
    “男爵阁下。”
    “感谢您的招待。”
    “趁着席间的氛围还算轻松，请原谅我冒然的履行监察员的责任。”
    “下面有三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
    阿内尔·雷耶斯的语气变得格外郑重，双眸也变得锐利了起来。
    仿佛此前的轻松愉快只是幻觉。
    听到隔壁餐厅传来的动静，
    正在对酸腐牛肉大快朵颐的鬣蜥人拉扎罗斯扯动颚部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匕首般的锐利牙齿的缝隙中还有许多发绿的肉丝。
    酸腐后的牛肉依旧保持了纤维的劲道。
    其中的部分蛋白质被酸解，散发出了那股浓烈的臭气。
    但这臭气只是对人类而言的。
    对鬣蜥人、狗头人，还有一部分爬行类的魔兽来说，那不是臭味反而是鲜香的味道。
    它的动作不停，继续往嘴里塞着牛肉。
    因为拉扎罗斯明白，阿内尔要动真格的了。
    此前的时候，阿内尔爵士还表示不用出去寻找马格坦城的破绽。
    如今看来他说的倒也没错。
    最大的破绽可不是马格坦城而恰恰是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贝索斯男爵。
    在阿内尔蓦然发难的时候，拿着刀叉的贝索斯男爵蓦然呆滞，随后就停下了进餐的动作。
    只是略微沉吟，他就爽朗的笑了笑。
    “没有任何问题。”
    “我会予以配合的。”
    “您请问吧。”
    他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神情竭力变得自然。
    阿内尔·雷耶斯的表情就像是冰封了一下，不再有任何变化。
    看起来就像是由木头雕琢而成的。
    他伸出一根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有节奏的“哒哒哒”声让气氛变得更加怪异。
    足足过了十几秒后，阿内尔·雷耶斯爵士才竖起了一根手指开口问道。
    “第一个问题。”
    “马格坦城究竟是如何度过此前的魔灾的。”
    “还有那头魔龙。”
    “我看过你们呈交的报告。”
    “那位不知名的泽瑞坎女战士根本无法追溯来历。”
    “而且还有许多细节都显得模糊。”
    “比如，除了魔龙之外，在魔灾爆发的时候，应该还有许多镇守级魔物。”
    “而且根据这里出现虚空通道规模来看。”
    “每个周期降临的魔物数量应该不低于十万头。”
    “再加上周边地窟可能蓄积或残留的魔物，总数能达到十几万头。”
    “而马格坦城的卫戍军算上轻骑营也不过四万左右。”
    “有魔龙和高阶镇守级魔物在，这十几万头魔物足以摧毁马格坦城。”
    “即便是按你们呈交的报告中所说的那样动员全城恐怕也是难以抵御的。”
    阿内尔·雷耶斯的语气平缓，但却充满着压迫感。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始终直视着贝索斯男爵不曾偏移分毫。
    要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眼神对视最容易暴露出内心的想法。
    同时眼神还能传递情绪和气息的压迫。
    这种场面，贝索斯男爵多少有些吃不消。
    但他很快就想起了陈轩的叮嘱。
    旋即讪笑了一声。
    “那泽瑞坎女战士，好像继承了什么剑圣的能力。”
    “她的实力很强，而那头魔龙又不在全盛状态，于是就被女战士给斩杀了。”
    “至于那些镇守级魔物也是如此。”
    “失去高阶魔物的掩护后，那些低阶魔物在依托地势且举全城之力的马格坦城而言虽然抵挡的很艰难，但还是能取得最终胜利的。”
    “关于这一点，城外的那些废墟都能证明。”
    “当时的魔物攻破了第三圈层，那里的城楼出现了数十处的垮塌。”
    “此外，还有一群魔物利用特殊的仪式突袭了核心圈。”
    说罢，贝索斯男爵抬手指了指外边的那些斑驳的墙体，上面还留有此前魔灾留下的痕迹，包括魔物砸在墙上的些许凹痕，还有那浸润石质的黑血。
    阿内尔·雷耶斯顺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回答。
    这个时候，贝索斯男爵又接着补充道。
    “那个女战士带走了大部分高阶魔物的素材。”
    “城内还留有一些魔龙和镇守级魔物的残肢断臂。”
    “切口处都很平整。”
    “当时最大的危机是魔物通过仪式突入核心圈。”
    “若不是第二圈层防线成功挡住了外物的魔物攻势而在收缩防御后，部分兵力溢余有能力前来支援。”
    “恐怕现在，您就见不到我了。”
    贝索斯男爵说到这里，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这倒不是演戏，而是真情流露。
    当时的情况的确很危机。
    若不是陈轩带着那支神秘部队赶到再加上第二圈层确实收缩了防御并派出了援军，这座城堡大概率真的会被疯狂的魔物给拆掉。
    所以他没有说谎。
    而且说起来，当时负责纠缠魔物的确实是那个泽瑞坎女强者。
    贝索斯男爵也确实跟她没什么交流。
    此时含含糊糊的叙述，倒是歪打正着的符合了他的正常反应与表现。
    只见阿内尔爵士有些疑惑的垂头思忖了片刻。
    距离马格坦城遭到魔物的侵袭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许多痕迹都变得难以追溯，其实他本想在城内走访的。
    不过考虑到此前调查队突然遭遇魅魔袭击的情况，他决定更慎重一些。
    正是那个时候，马格坦城呈交了魔灾的报告，还有调查队受袭的摄录画面。
    那枚留影水晶内的影响，他也曾经看过。
    毫不夸张的说，那个为首的魅魔绝对是魔将级的。
    只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当时那魅魔明明表现出了要攻击马格坦城的意图，但是后来却又像是在追击什么东西那样匆匆的朝着黑夜哨点的方向离去。
    这也是当时城内智囊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
    想到这里，阿内尔爵士重新抬起头来。
    “好，我明白了。”
    他对贝索斯男爵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表示自己已经听明白了。
    这个时候不宜下任何结论。
    阿内尔很笃定的相信，只要自己问完剩下的两个问题，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略微沉吟后，他才接着开口说道。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
    “马格坦城近期的人口流动性似乎出现了一些状况。”
    “根据前几个纳罗亚日周边聚居点和邦城反馈的数据来看，”
    “几乎从魔灾后，他们就没有见过从马格坦城而去的冒险者或佣兵了。”
    “此外，那些聚居点派来的商队发现马格坦城内的商街大多处于停摆状态。”
    “关于这一点，阁下又该作何解释呢？”
    这个问题略显刁钻，但贝索斯男爵却反而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情况他早有腹稿。
    只见他眉头微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水这才回答道。
    “事情是这样的。”
    “但是为了抵抗魔灾，我不惜耗费重金雇佣并动员了全称冒险者和佣兵。”
    “您应该知道，马格坦城周边那时候被黑暗曼荼罗光幕所笼罩。”
    “那些人跟不走不了，唯一的生路就是参与抵抗魔物。”
    “而且在魔物降临前出现虚空通道的征兆时，我便下令邦城周围的村庄、农场和小型聚居点全部撤离到马格坦城内。”
    “当时虚空通道前后也过了一两个纳罗亚日才彻底成型的。”
    “而在战后，我仍然和那些冒险者与佣兵保持了雇佣关系，因为重建邦城需要人手，为此马格坦已经付出了数千万克朗的代价。”
    “最后就是关于商街的事情。”
    “魔灾对马格坦的创伤是很大的。”
    “仓促之下根本来不及恢复全部商街的运营。”
    “我们所得到的大部分魔物材料，出售给了黑叶哨点的一个买主。”
    “而且还就地从哨点买了不少材料。”
    贝索斯男爵说道，这些话九真一假。
    至于神秘买主自然是陈轩了。
    而马格坦城从黑叶哨点的商坊采购过物资也是有迹可循的并非谎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