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哈尔滨看望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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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二十步，引！”
　　带着沙哑的呐喊声一出就让数百人同时拉弓，弓弦拉紧和弓身变形的声音就在城墙上响成了一片。若是持续让弓身蓄力是件很费力的事情，好在绝大部分人都能在短时间内将弓拉开，于是当“射！”的一声下达时就能做到一齐松手了。
　　虚应其事的王五立刻就听到了“嘭！”的一声，那既有弓弦释放后发出的响亮声音，更有数百次释放同时集中在一瞬的叠加。接着就看到一团黑云般的东西沿着曲线飞出，然后狠狠地扑在了开始小跑步冲锋的敌阵上。
　　铛铛的声音是击打在了金属武器上，嗒嗒的声音是被木质盾牌挡了下来，而噗噗的声音就是有走了霉运的倒霉鬼被射中了。披甲部分被射中的话还能带着恨意痛叫一声，可若是再倒霉一步被射中没护住的部分就糟糕了，基本就只能由于大角度斜抛射而下的打击顿时跌倒。
　　这一跌倒就立刻会受到众多大脚丫子的践踏，在经历头一两脚的时候还能骂出声，三五脚之后就会意识到许多处骨头都被踩断踩碎，或许连内脏都因受伤而大出血。此种境地之下实在是很难获得什么生机的，过不多久便会带着不甘陷入昏迷之中，而这么一晕过去就往往意味着永远都醒不过来。
　　敌阵中的性命丧失在王五的角度其实看不大清楚，最多是意识到扑来的浪涛中翻来了几朵小浪花。但那种事情对于汹涌呐喊的冲锋敌军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所以城头就发出了“九十步”的口令。
　　他即便眼力再好也没法捕捉每一支箭矢的轨迹，但是能通过常识去理解许多箭同时飞行的模样，并被那么多人做同一件事带来的威力感到震撼。心头颤悠悠的王五极想要加入这从未见识过的景象，仿佛成为其中一员就能让自己也获得力量一般。
　　所能做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持矢搭弓摆出与他人一样的姿势，然后当释放的命令发出时就跟着松手。
　　千余支箭就在齐声震颤声中汇成了一蓬黑云，待抛飞出去后便再次解决了几个攻城的蛮子。只是其中竟有那么一支箭的轨迹稍微弯曲了一些，居然是没等飞到敌阵那里就早早地从空中坠落了下来。
　　或许说会有大半箭矢都会落在盾上、空地上、或者被武器格挡掉，但那也得是箭矢成功飞到敌阵后才能有的结果。一支孤零零的箭若是没能飞到地方就只是浪费东西，心知那绝对是自己手笔的王五就不由当众羞红了脸。
　　作为半大小子还是力气次了些，而且早先的那场战斗也是突然了些，在没热身乃至缺乏长期的锻炼下就只能将肌肉拉伤。真要能射出一般战兵所能触及的范围还是不现实的，要不然又何必专门去供养一直专业的部队呢？
　　“呵……”
　　不用看也能听到些微瞧不起的笑声，也就是大部分人还不知道由谁所为才没看过来。毕竟当意识到有人的箭矢半途而落时就已经晚了，大体上只能估摸出是城墙上的哪段区域，暂时还没能力定位到精确的哪一个人。
　　也就是同一小队的人才明确知道些什么，不过出于朴素的团队意识倒是没人多说，最多就是什长转过脸微微摇了摇。那动作的幅度可以说隐蔽得只有少数几人看到，所以就并非是否定新来小子的能力，只是要求他暂时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羞愧的王五只能是垂着头默默服从，在接下来的两轮齐射中真就是一箭都没有去参合。倒是待敌人距离城墙只剩三十多步的时候才搭箭拉弓，然后以一次精确射穿了敌人眼眶才挽回了自己的信心。
　　其实攻城方在这等距离上都应该是非常谨慎的，一般人都恨不得一路举盾做出完美的防御姿态，少一半人才硬着头皮继续扛着梯子快步奔跑。只不过是有个羽人想要看清楚城墙状况就抬了一下头，没想到才刚刚看了一眼就瞬间送了性命。
　　能证明自己有用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即便是以这种夺走他人性命的方式也没办法，谁让这里是消耗人命的战场呢。王五就只能以轻轻踮了踮脚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小子起码还知道作为新人时应该保持低调。
　　什长倒是一直都将他的行为看在眼中，遂淡淡鼓励了声：“就这样，好好干。”
　　“是！”
　　短短的交谈后就再无其他闲暇了，因为那简陋的梯子很快就在吆喝声中戳向了城头，各个小队的防守压力一下子就重了起来。因为一同上来的不止有加工不彻底的木头，更有扒着梯子头便被全力推上墙的敌人！
　　如此战术便是为了尽快将人送上城头，求的就是能将守军的防守节奏稍微打乱一下，好方便后方的攻城者们攀爬顺利。故而来人往往都会用圆盾将正面小心护住，少部分勇悍之徒则会双手持械，但不论怎样都是一上来就要给人添麻烦的。
　　守军也是对这种情况见得多了，既然见到了客人到来就挺剑刺击，而且还是在喊了一声“嘿！来得好！”后从两侧下手。或许有蛮子在看到攻击到来时会下意识地移动一下，若只是一个攻击方向的话还真有可能会拦下来。
　　可若是两侧齐攻就会挡得了这边却挡不住那边，有的时候是脖子被狠狠地招呼，有的时候是腋下被仔细地刺入，总之是在一照面的片刻间就要找到对方甲胄的弱点，并且给蛮子一个怎么都挡不住的要命攻击。
　　有此配合娴熟的合击之道就总是能得手，轻者是立刻夺了来袭蛮子的行动能力，重者干脆是还在半空中就已经丧命了。出了此等结果就只能如同沉甸甸的大石头一般重新砸下去，就效果上并不比推着滚石檑木弱太多。
　　但问题就出在长久战斗所带来的疲惫上，也出现在新补充人员的生疏紧张上，稍一迟缓慢了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站稳了箭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