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姜科长

　　亲眼看到欠条烧成灰，并让人搜了一遍，确实没找到复印件，这才放过金友三，上车离开。
　　没有让老头儿坐自己的车，高斌拉着韩敏雅回到宾利上面，该死，裤腿都湿了。
　　敏雅泪眼婆娑，估计看到父亲这副模样心里不好受。
　　但高斌也没安慰什么，他要慢慢给对方洗脑，那些坑她的家人不重要，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在此之前，必须培养出她坚强的内心。
　　不过那个安源一，还是值得好好查一查的，还有李子成，这小子也不是善茬。
　　虽然布局能力不如姜科长，但也不是一个废物，不能放松警惕。
　　别的不说，李子成的人格魅力还是非常强的，至少在金门集团内，服他的人有很多！
　　尤其是丁青，是真拿他当自家兄弟看待。
　　要知道丁青一直被看好是会长接班人，为什么？
　　因为北大门势力强大啊，北大门虽然弱于在虎派，但是不弱于四号人物李仲久。
　　李仲久想要干掉北大门派，就必须得祈祷上帝当天没睡醒，要不然也不用联系麻团。
　　事实上也是如此，丁青死后，北大门势力还在。
　　所以在实力上丁青肯定是会长有力竞争者了，而且丁青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流氓，懂得用律师、用黑客、找外援来耍流氓。
　　最最关键的是还会拉拢人心啊，老大葬礼上，他在前面和其他人交流，之后还要和元老、李仲久吃饭。
　　李仲久的自我评价是唯我独尊，事实上确实如此，会长被法院搞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丁青在用叛徒的幌子清洗会长的心腹们。
　　考虑到去华夏之前，姜科长说的那句话，丁青善于用叛徒、卧底的罪名打击其他势力。
　　而李子成呢，经过自己多年的努力，他完全是金门集团核心高层中的一员，如果给他个排行的话，李仲久排第四，李子成就得排第五。
　　选举新会长的会议上，作为名义上丁青的小弟，他居然有资格坐在主会议桌上，这就是地位的表现。
　　傻子能以小弟的身份混上主桌吗？
　　根本不可能！
　　他是与丁青隔开不到两个座位坐的。
　　另外和李仲久不同，作为北大门老大的铁哥们，他负责老大外出时候的帮派日常运作。
　　所以丁青跑到魔都时候临上飞机的时候，专门嘱咐他。
　　而李仲久虽然是在虎派二号人物，他没办法完全掌握虎派，因为老大石东初的威信很高。
　　否则也不会联系麻团，联系麻团应该是在他进局子前就部署好了。
　　随着故事的发展，丁青发现了李子成的卧底身份，杀围棋老师的时候，丁青没有带李子成的警察资料。
　　为什么不杀李子成？有几种可能，一种是因为怕帮会分裂。
　　另一种嘛，首先丁青作为北大门老大，不会控制不住全部势力的。
　　而且李仲久进去后，在虎派失败是必然的了，群龙无首了嘛。
　　而且那些黑材料估计也被黑客拿到了，常年跟着一个律师，你能说他是法盲？
　　律师问丁青为什么不杀李子成，丁青没有回答，看着律师，律师后来低下来头，丁青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你把合约审核。
　　注意啊，丁青把李子成的资料放进了保险柜。
　　影片最后，李子成的回忆那段，说明丁青和李子成很铁，一起砍过人，用六年时间风风雨雨的爬到现在的位置，他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好兄弟下手的。
　　至于死前对李子成说的那句话：你能对付我吗？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要是还活着，你还能背叛我吗？
　　这是一种信任，也是李子成人格魅力的表现，更是两人关系的最好证明！
　　而那句话之后，也是李子成全片中唯一一次微笑！
　　丁青临死之前，还说了一句话，你看起来很累，为什么很累？
　　丁青调查的那么详细，他应该能知道姜科长的做事风格了，他明白他兄弟六年前为什么不这么忧郁，而现在沉默寡言。
　　影片里，他经常逗李子成开心，然而没有成功过。
　　临终前，丁青嘱咐李子成要做个选择，那你才能活着。
　　其实临死前这段对话暴露了很多信息，丁青帮李子成做了选择，把警察局黑掉，这样李子成不是警察了，唯一一份资料在他保险柜了。
　　否则警方打败了帮派，李子成也活不久，肯定有人会追杀！
　　这个选择就是李子成不能听从姜科长的了，应该做会长，只有这样他才能活着。
　　最主要的就是李子成别无选择了，警方系统里没有他的资料，姜科长会给他洗白？
　　不可能的，一个善于运用阴谋的老狐狸，会让手中的棋子脱离掌控吗？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所谓的兄弟情都是扯淡。
　　毕竟，如果丁和李真的这么亲密无间，为何还要绕开李调查卧底的事情？
　　为何还要私下豢养“Yb老梆子”这样的武装力量？为何还要逼李杀女警彻底走上不归路？
　　可以猜测一下，丁不杀李，是因为在争夺会长的最关键时间点，临阵斩将，会导致己方力量的直接崩溃。
　　嘿帮的组织结构，有点像中世纪欧洲，“我领主的领主不是我的领主”。
　　每一位老大手下的大马仔，可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软蛋，更不是没有思想的工具人。
　　而是都在外面有自己独立的生意、团队，和“大佬”的关系更像合伙生意中的小股东。
　　从电影可以看出，李在丁青团队乃至整个金门集团，都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在争夺会长的关键时刻，除掉这样一员大将，等于自断一臂，无异于楚汉争霸最激烈的时候刘邦跑到前线把韩信给斩了。
　　相反，丁青此时掌握了李的真实身份，掌握了李杀女警的情况，还掌握了李的老婆孩子的情况。
　　前面杀鸡儆猴，后面示之以恩，根本就不怕李子成能蹦出自己的五指山。
　　至于要不要秋后算账，那是登基后的事情了。
　　可以说，丁在不杀李这件事上，展现出了非常高的政治智慧。
　　那他为何最后还是死了呢？因为他没有算到警方比自己还黑。
　　这里有个细节，丁青在遇袭前嘱咐律师“完成对魔都合同的审核”，然后带着手下匆忙往外赶。
　　他那时应该已经料到了在杀了两个卧底后，自己已经成了高局长和姜科长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准备先出国避祸。
　　理论上这是可行的，因为警方就算要办他，搜集罪证、申请逮捕令都需要流程，这里面有个时间差。
　　只要成功逃出国门，就像里杀了黑警后远遁意呆利的麦克考利昂，后面总是有希望通过一系列利益交换、杀人灭口等手段把事情“平掉”的。
　　但警察告诉李仲久是他举报的，还让李接见手下，相当于直接策划了对他的谋杀，这样的行为已经突破了程序正义的底线，是丁万万想不到的。
　　至于最后，人之将死，这么大份家业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顺水推舟在李子成那里将人情做大，也相当于托孤了。
　　毕竟只要丁青有家人，李子成以外的任何一方上台，他们的结局都将是十分悲惨的。
　　所以才有丁对李那句“如果我活着，你对付的了我吗？”，然后教李“你要狠，才能活下去”。
　　这时候，丁给李传达的信息是很真诚的：
　　“虽然是我被人阴了，才轮得到伱上位，但这扶上马送一程的兄弟情，你还是得认”。
　　说白了，能做到这个份上的都是聪明人。
　　李听懂了，不代表他就不感激丁青这份巨大的顺水人情了。
　　毕竟从结果上，丁青还是全片里对他最真诚友善的人。
　　这种情况是阴谋论的猜测，高斌认为，如果把两种猜测合二为一，应该就是最准确的答案了。
　　丁青对李子成既有兄弟情，又有他狂放不羁外表下细腻的一面。
　　一个能当老大的人，永远不会把感情放到第一位，利益才是永恒的。
　　有没有兄弟情？有！但不全是！
　　那么李子成呢？真的是被逼无奈才反的？
　　也不尽然，当然有被逼的成分，那他有没有顺水推舟的想法呢？
　　高斌觉得肯定是有的，金门集团这几个人，没一个是简单货色。
　　所以，高斌认为这次由姜科长设计，李子成负责执行的阴谋，也许背后还隐藏着自己不知道的深意。
　　是什么呢？
　　安源一，也许他是个突破口。
　　既然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思路，高斌也不准备玩虚的，拿出手机打给崔恒友。
　　“恒友啊，找一个叫安源一的人，控制住。”
　　“金门的人？”
　　“嗯”
　　“知道了”
　　双方对话很简练，这也是多年来练就的默契。
　　...
　　回到集团，高斌洗了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
　　韩敏雅也想换，但没得换，她可没地方存备用衣物，主要是以前不需要，但现在嘛，是时候准备几身了。
　　然而高斌比她想的更多，趁她没注意的时候就安排手下去买了。
　　换好衣服出来后，对泡好热茶的韩敏雅说：
　　“你也去洗个澡吧，刚刚吹了风，多少还是淋了雨，小心感冒。”
　　韩敏雅红着小脸，带着嗔意道：
　　“会长，我没有换洗衣服，算了吧。”
　　“呵呵，放心，让人去买了，我的眼睛就是尺，错不了！”
　　“啊？什么时候？”
　　高斌眨了眨眼：
　　“你说呢？”
　　韩敏雅想来，应该是自己和父亲说话的时候吧。
　　“那...”
　　“去洗吧，听话，放心，我现在可没心情吃你。”
　　韩敏雅受不了高斌的虎狼之词，赶紧冲进了卫生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高斌办公室里的浴室。
　　不过这里都是她负责打扫，外人进不来，也不会不熟悉。
　　小心翼翼的锁好门，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开启沐浴模式。
　　门外，听到锁门的咔哒声，高斌偷笑，这丫头，还怕自己进去呢？
　　想到韩敏雅的羞涩，高斌的心情好了不少，躺在沙发上琢磨这一天的事。
　　屁股刚沾到沙发上，手机响了。
　　是李大成打来的，赶紧接通。
　　“厅长！”
　　“哦，高会长，李议员的死因确定了，就是安眠药过量，至少吃了20粒。”
　　“所以结论是？”
　　“没有任何外力威逼的线索，如果这样的话，只能认定自杀！”
　　高斌皱着眉：
　　“能不能拖住？”
　　李大成为难道：
　　“有点难，毕竟一位议员的死，影响太大了，外面媒体已经闹翻天了，所有人都在给我施压，让我尽快给公众一个交代！”
　　说完，他有些失态的怒骂：
　　“这帮混蛋，好事想不起警察，一到这种时候，压力全都扔到警察厅头上，我们是什么？随意打发的垃圾吗？”
　　高斌闻言，轻声劝道：
　　“厅长不用为难，舆论这块我能帮帮忙，案子决不能以自杀结束！”
　　李大成深吸一口，开口道：
　　“我知道，放心吧，72小时，72小时之内我能扛得住压力！”
　　“好，马锡东那边呢？”
　　“他在着手查李议员生前接触的人。”
　　“有线索？”
　　“还不知道，希望有吧！”
　　“嗯，李厅长辛苦了，早些休息吧，未来几天还有的忙呢。”
　　李大成苦笑：
　　“休息不成啊，我还得赶去跟上级汇报案情。”
　　又聊了几句，高斌挂掉电话，眉头深深锁起！
　　李议员有没有可能是真的自杀，只不过他是被逼着自杀？
　　高斌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性，不用自己动手，暴露的风险将大大降低，也符合姜科长的人设。
　　这个老Yb，完全干得出这种事。
　　正想着呢，李大成再次打来电话。
　　“抱歉啊高会长，刚刚忘了说，那个姓姜的科长我找到了。”
　　姜科长这个人，足智多谋、冷血无情。
　　以警察的立场而言，他是十分称职的，以高超的智慧制订计划，以冷酷的手段执行计划，本身是个完美的上位者形象，其实比丁青更适合成就大事。
　　但是他做事不择手段，无原则底线，同时也低估了手下的李子成的实力，最终失败被杀。
　　其实，姜科长又何尝不像李子成一样，也是一条“缠网之鱼”，他也被拴在金门事件之中难以脱身。
　　递交辞职报告也被上司直接拒绝，对李子成他虽然几乎毫不关心，却完全能理解他的处境，对自己的死去学生充满了愧疚，因此听从学生的话而戒烟。
　　偷偷摸上司的绿植，被责骂后报复似的扯掉一片叶子，还偷偷转动花盆，把断叶挪到后面。
　　但这些闪光点都被不择手段的阴谋所掩盖！
　　姜科长临死前说：“这样的话，就全完蛋了啊。”
　　因为姜科长知道，李子成的档案已被黑客入侵消除了，既然在只有自己和李子成才知道的会面的地点等来了杀手，那么这杀手只能是李子成派来的。
　　这意味着李子成对警方的背叛，同时姜科长也想到，知道李子成卧底身份的自己既然等来了杀手。
　　那么和自己一般，同样知道李子成身份的上司也绝无幸理。
　　所以醒悟到这一点的姜科长才会说：“这样的话，就全完蛋了啊。”
　　这句话其实是姜科长的感叹，因为他心里明白，所有清楚李子成是卧底警察身份的人已经全部完蛋了。
　　同时，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他在感慨警方的“新世界计划”彻底完蛋了；
　　影片没有直接表现杀手和姜科长的搏斗过程，对于这一幕是穿插了3个间断的片段来体现的：
　　第一个片段是伪装成钓鱼客人的杀手的进入了姜科长和李子成约定的会面场所。
　　姜科长瞥了一眼杀手后，恍然明悟李子成已经背叛了警方的事实，所以不由喃喃自语道：“这样的话，就全完蛋了啊。”；
　　第二个片段是姜科长和杀手正在贴身搏斗，画面表现出来的是姜科长持枪的右手被杀手用左手扼紧抬高，而杀手右手持刀已捅入了姜科长的腹部，此时中刀的姜科长已摇摇欲坠；
　　第三个片段是姜科长的尸体面朝下泡在钓鱼池中，池水已被尸体流出的鲜血染红。
　　其实当杀手出现的时候，姜科长的野心就被全部摧毁了。
　　他知道李子成的背叛，野心勃勃设计的计划土崩瓦解，骄傲如他，怎么能承受的了。
　　因此也错过了跟杀手搏杀的最佳时机！
　　这个悲惨的现实对于一直以来心高气傲，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姜科长而言，不啻于迎来了当头一棒，导致了他一时陷入了精神恍惚之中。
　　以致于在杀手贴近姜科长发动了攻击，姜科长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作出了下意识的反击。
　　这也就能解释明白，为什么姜科长明明身上带了枪，也清楚对方是前来解决自己的杀手的情况下，却仍然没能及时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对付对方，反而被杀手近身刺杀的结果了。
　　但是姜科长的死，并不能掩盖他优秀的布局能力。
　　高斌听到对方想消息以后，顿时一个激灵，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