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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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内。
    叶晗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顺着临照的目光扭头看去，只看见一片漆黑。
    这黑色仿佛某种浓稠黏腻的胶状物，正不安地涌动着。
    这山洞本来就常年不透光，随时浸泡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只是在临照的金瞳里撑开了一片光明，此刻周围的黑暗更是浓重，像是有意识一样向着光明不断挤压。
    叶晗甚至能听到，暗与光摩擦时发出的“吱吱”声。
    “你果然转生失败了啊，临照。”黑暗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君言”？
    原来如此，虽然早就猜到他有复生的能力，结果代价却是被夺舍吗。
    可怜的家伙，从一开始，他所倚仗的底牌，其实就只是神明早有预谋的安排吧。
    叶晗试图分辨声音的来处，却发现声源在飘忽不定，上一个字在东边发出，下一个字却从北面蹦出来。
    “是啊。但你看来是成功了呢，恭喜啊。”临照没有被四下流动的声音干扰，仍然盯着山洞入口的方向，黑暗似乎无法阻挡他的视线。
    “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伏祥阴恻恻地笑了一阵，才用嘲讽的语气继续说：“倒是你，竟然被人类偷走了‘卵’，真是丢脸啊……”
    “没什么丢脸的，毕竟我不是输给了人类，而是输给了曾经的同僚啊。”
    临照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伏祥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呵呵冷笑道：“原来你也不笨嘛。没错，我只是给了那个蠢女人一点暗示，她就按捺不住贪欲，冒险动手了呢。不得不说，人类真是好用的工具啊。”
    伴随着阴冷的嘲笑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浮”了出来。
    先是鼻子，然后是脸，接着是壮硕的胸肌和结实的腹肌……
    孙鹿婵“啊”地捂住了眼睛，脸颊红得发烫。
    “你个混蛋为什么不穿衣服啊！”叶晗气得从物品栏里取出一套衣裤砸了过去。
    “哼哼哼，神明本就是无垢的，不需要衣服这种累赘的东西。”伏祥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接住那套衣裤后，还是老实地抖开、穿上。
    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后，他一边抚摸、感受衣服的质感，一边打量着自己的装扮，满意地“嗯”了一声。
    活动了一下手脚，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满意，这才抬头对叶晗说：“喂，鞋呢？”
    这家伙挺不客气啊。
    叶晗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扔了一双皮鞋过去，还附送一双袜子。
    伏祥似乎心情极佳，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穿好鞋袜以后，“啪啪”地踩了两下，点头表示满意。
    “怎么样？”他对叶晗抖抖眉毛，还转过身去，全方位展示自己的造型，“好看吧？”
    得，还是个不客气的自恋花痴。
    叶晗一脸黑线地捂着额头，眼前这家伙真是一点也没有身为神的威严啊，和临照比起来差得太多了吧。
    不过伏祥也并不需要叶晗的回答，他已经对自己满意得不得了：“外界的衣服很好看嘛，和我很搭。看在你献衣有功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你走吧。”
    说着，他身后的黑暗像是潮水一般往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路来，路的尽头亮着光。
    “你会这么好心？”叶晗当然不会就这么走过去，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提防”两个字。
    “不可以怀疑神。”伏祥淡淡地瞥了过来，这双和“君言”一模一样的眼睛，此刻却发出比原主人更强烈百倍的压迫感。
    感受到这股近乎实质的压力，孙鹿婵忍不住退了两步，躲到叶晗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
    叶晗面无表情，岿然不动，但却悄悄将牙咬紧，后背的肌肉条条绷起，做好了应对突袭的准备。
    “还想虚张声势吗？”临照忽然说话了。
    他浑厚的声音不仅在意识领域响彻，更直接渗透进现实，与伏祥的眼神压力“撞”在一起。
    空气中发出“咔嚓”的脆响。
    叶晗感觉到身上压力一松，背后的冷汗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虚张声势？”伏祥冷笑一声，身上的气息再次暴涨。
    远处，洞口那团光芒的形状开始波动起来，像是被黑暗扰动。
    临照不为所动，仍然淡淡地说：“刚才那场战斗闹出来的动静，你也感受到了吧？没有错，那力量正是属于这位人类少年所有。”
    “那又如何。”伏祥“哼”了一声。
    “那又如何？呵呵呵呵呵……”临照笑了起来，“以你的性格，如果不是心怀顾虑，肯定早就攻过来了，又怎么会放任‘区区’一个人类顶撞你呢？呵呵，甚至还想找借口把他送走。”
    伏祥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都冷了八度：“人类，你现在要离开还来得及。别以为我是怕了你们，我只是不想多费手脚，但你如果真的铁了心要干涉，那我也不介意送你们一起上路。”
    叶晗有些惊讶，这家伙是真的忌惮自己啊。
    要知道，欧嘉斯特的能力已经消退了，叶晗也早已经从“邪念附身”的状态中退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的“势”都已经表明，此刻的他并不具有插手神明之战的资格。
    但无论是临照还是伏祥，却都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
    临照仍然在把自己当做强力的援手，而伏祥也却是担心自己和临照会联手。
    “嗯……可能是因为欧嘉斯特的力量体系与这个世界不同，所以他们并不能切实地感受到我身上的力量变化？”叶晗暗暗猜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话先说在前面，我无意插手你们的争斗。”叶晗强行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淡然的目光在临照和伏祥之间转动，“我只是来接我大师姐回家而已。”
    “是吗？”伏祥看了孙鹿婵一眼，“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想从哪走，就从哪走。”叶晗上前一步，将孙鹿婵完全挡在身后，“用得着你留条路给我？你是在教我做事？”
    临照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得人头疼：“收起你的试探吧，你藏在暗处的那些后手，早就被人家看穿啦。”
    伏祥面色一沉，身后的黑暗倏然合拢，将洞口透进来的光芒掐灭。
    我了个去，果然是陷阱。
    叶晗脸色不变，心里却大呼庆幸。
    “你怎么可能会放人离开呢？毕竟前车之鉴，犹然未远啊。”临照的六只金瞳光芒大盛，身上的游离的电蛇也变得更加密集，“从一开始你就防备着，怕他在我们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杀个回马枪吧？”
    “嗯？”叶晗眼皮一跳。
    居然把这一茬给算漏了，可恶，就不该答应来见这个什么破神！
    现在猜疑链已经牢不可破，想偷偷脱身只怕不可能了。
    “系统！”叶晗终于不再心怀侥幸，“使用【随机职业体验卡】！”
    命运的转盘，再一次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