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练气四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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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博涵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觉得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十指猛的往钢琴上砸去，发出“铛”的一声。随着这一声“铛”，他的头猛的一抖，头发就像是小时候突然被妈妈甩了一耳光一样，动一秒，静止三小时。
　　马博涵重复几次和弦，然后开口唱了起来，音色也不错，高音甜，中音准，低音沉，唱得也是轻缓有度，不疾不徐，很有自信，一句话：唱得还不错。
　　与唱歌相比，歌曲本身的质量就显得比较一般了。这是一首励志的歌，词写得差强人意，过于通俗，意境不高。曲子也显得乏善可陈，亮点不多。但林雯所说“油腻”，杨凡道目前为止还真没发现。
　　杨凡疑惑的看向林雯。
　　林雯显然明白杨凡的疑惑，她嘿嘿一笑，说：“别着急，等等。”
　　眼看马老师歌曲即将唱完，杨凡以为今天恐怕是等不到卖油翁了。谁知，此时画风突变，马老师突然站起来，一手抓起话筒，另外一只手上下翻飞，就像是一颗带电粒子在磁场中运动。
　　林雯用胳膊肘碰了碰杨凡，下巴冲马博涵抬了下，没说话。
　　马博涵唱道：“哟，哟，哟，everybody，我们在六中，从来不放松……”，后面不知道，因为听不懂。
　　原来是这么个油法啊。这还是个在流行音乐里卧底的rapper啊。
　　林雯悄声说：“每一首歌结尾，都得哟这么一段，不伦不类的。关键马老师总觉得是完美契合，回回问ra得怎么样，让人受不了。”
　　果然，马博涵从四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穿过，走到杨凡面前，问道：“你看我ra得怎么样？”
　　礼貌这座大山压得杨凡不得不点点头，心里想着：我的评价是，曰得不如孔子。
　　马老师说：“听林雯说，你也很会写歌，怎么样？要不要给我们展示一下。”
　　杨凡说：“就是个人爱好，谈不上会，只是自娱自乐。”
　　林雯可不这么想：“凡哥，你的会跟我们的会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会？”
　　马老师又接着说：“别谦虚了，给我们展示一下吧。”
　　说完，大声的朝周围的同学们喊道：“同学们，请杨凡给我们带来一首自己的创作。大家欢迎。”
　　同学们被迫营业，象征性的鼓起掌来。
　　好家伙，杨凡感觉自己被人拉起来，悬在半空中。他看了看林雯，林雯正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她倒是对杨凡极其有自信。真正的卧底原来是她。
　　杨凡还想再说什么，马老师又问：“杨凡需要什么乐器，我们这都有。”
　　“那……那我就献丑了。”说完，杨凡就朝着钢琴走去。
　　坐在琴椅上，杨凡望着黑白相间的琴键，听着周围青春活泼的学生们的嬉闹声，眼前浮现出刚刚在陈列馆看到的苏志博老师，他就像是一个明灯，指引着合唱团前行，把黑暗烫出一个个洞来，让光时刻都能透出来，直到他变成星星，仍然在天上照耀他们。
　　耳边的声音逐渐消失，杨凡轻轻的按下琴键，唱道：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oh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不知从何时开始，周围真的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学生都停下动作，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凡，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属于自己的星星，在黑暗时、孤独时、在迷惘时、失落时、无力时、痛苦时……总是那颗最亮的星星在给自己勇气，带自己前行。
　　马老师虽然“油”尽“歌”枯，但他毕竟学这个专业，还是识货的，他忍不住在心里拿自己的歌和杨凡的歌做了一番对比，感觉就像小时候的自己在对抗妈妈，就看她用哪种方式打了。
　　林雯的眼睛里像被人塞进了一个一千万的灯泡，亮得骇人，而这个给灯泡发电的男人还在缓缓的弹着琴。他即将要突破灯泡的额定电压了。
　　马博涵在心里呐喊：“收手吧，凡哥，外面全是粉丝。”
　　也许是杨凡听见了马博涵的心声，他果然收工了。
　　学生们热烈的鼓起掌，在这之前他们对杨凡一无所知，但这首歌之后，他们一定会记住杨凡，记住在这样的一个普通周末，被一首歌深深的感动。这就是音乐的魅力，穿越空间和时间，在某一个点跟他们汇合。
　　杨凡像是突然被热烈的掌声惊醒，他缓了两秒，然后微笑的看向学生们，站起身，双手抱拳，做了一个拱手礼。然后离开钢琴，走向林雯和马老师。
　　“歌名叫什么”？林雯迫不及待的问道。
　　“刚刚坐在钢琴边的那一刻，想到你介绍的苏志博老师，于是写了这首歌。就叫《夜空中最亮的星》怎么样？”杨凡回答。
　　“非常好，非常合适。”马博涵心悦诚服的说。他现在也没有一较高低的心思了。上两节五号电池的汽车怎么和装备V8发动机的车比。他想起上学的时候，导师说过的话：“在这个行业里，你们要相信的确是有天才的。”
　　“我们可以唱这首歌吗？”林雯又问道。
　　马博涵听到这个问题，也是心如鹿撞，心跳频率不亚于第一次看到林雯的时候。
　　“当然可以。”想了想，又说：“无偿。”
　　林雯和马老师立即高兴的让学生们高喊：“谢谢凡哥。”
　　杨凡听着学生们的欢呼，感觉自己的身高又长了十公分。
　　马博涵提议：“干脆暑假的全国比赛曲目我们就换成这首吧，我感觉这首歌更适合我们。这首歌投射出来的恬静意境与情怀，让人动容。每个人都会在这首歌中找到自己对于梦想、理想的坚持与追随。”
　　马博涵的提议得到了林雯和学生的热烈欢迎，有些歌说不好哪里好，但就是让人忘不了。
　　杨凡把歌曲的词曲完整写下来之后，特意还写了一份歌曲授权书，递给林雯。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杨凡又弹了《夏天》，唱了几首歌曲，这让马博涵彻底放弃了自己的阵地，任由杨凡肆意驰骋，还跟在他屁股后面痴痴的笑。
　　杨凡拒绝了马博涵和学生极力要求指导合唱的请求，开玩笑，被迫加班已经很惨了，再深度加班也不过是报销一个打车费而已，得不偿失。
　　临走时，马博涵还是忍不住问道：“凡哥，你说实话，我的歌怎么样？”
　　“科学证明，少油有益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