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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地府的公务

超级连接体 作家gRkYIe 9135 Sep 12, 2023 1:45:24 AM

  (一)
  在地府里头,
  你闲不住,
  所以时常也帮着处理一些公务。
  酆都城外有个山洞,
  深不可测,
  捉摸不透.
  世人都说这里,
  直通地府府主的衙府。
  它里面的一切刑具,
  都是从人间获取。
  脚镣和手铐坏了,
  就扔在洞口,
  县令马上用新的替换,
  过一夜就不知踪处。
  有关洞内的供应支出,
  已经载入官府的报销制度。
  但是,
  自从你来到地府后,
  里面的刑具,
  基本上都是你从戒指府里掏出。
  一天你正在和陆游喝酒,
  有位穿着金甲的下属,
  报告语,
  说是有个御史行台华公,
  要前来探个竟究。
  你听说这御史的故曲,
  便说既然是个好干部,
  就添了他的命寿,
  让他走。
  金甲下属遵照你的吩咐,
  便离去。
  原来,
  有个御史行台华公,
  在巡视到酆都地区的时候,
  听到这个山洞的传说,
  不相信是真事务,
  想进洞去,
  破除这个疑虑,
  一探竟究。
  附近很多人都劝他不要去,
  可是华公却一意孤行,
  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他手里拿着一支蜡烛,
  进入山洞里头,
  挑了两个身手比较好的衙役下属,
  一同进去。
  他们慢慢地往里面走去,
  往里走了大约有一里多路后,
  手里的蜡烛,
  突然之间熄灭喽。
  华公瞅了瞅,
  发现这里面竟然灯火通明,
  明晃晃的几个台阶,
  又大又宽阔,
  里面竟然有十几间的大殿建筑,
  里面并排坐着一个个判官,
  身穿锦袍,
  手执笏板,
  十分的庄重肃穆,
  只有东头的一个座位空着。
  那些人看到华公到了,
  都走下台阶前来迎接他,
  并且笑着问语:
  “你来了啊,
  分别以后一切过的都还好不?”
  华公惊讶的问语:
  “你们认识我不?
  这里是什么地域?”
  其中一个尊官回复:
  “这里是阴曹地府!”
  听完这话语,
  华公十分惊讶,
  赶紧向这些人告退欲离去。
  尊官指着那个空座位说道:
  “这是您的座位,
  座位都已经给你找好了,
  你怎么回去?”
  华公一听十分害怕,
  便请求这些人宽容自己。
  尊官说道:
  “我们也很想宽恕你,
  可这是定数,
  定数无法逃脱走!”
  于是在桌子上翻了一会儿,
  翻出一卷簿子拿给他看,
  上面记录:
  某月某日,
  华公以肉身,
  归入阴间地府!
  华公看完上面的字句,
  吓得浑身颤抖,
  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冷的海水里头,
  想起自己的生母,
  已经十分老朽,
  而自己的儿子尚且年幼,
  不禁眼泪落流。
  正难过时候,
  有一个穿着金甲的神人,
  手里捧着一件黄色帛书,
  来到这些人面前,
  这些人赶紧跪下来,
  阅读了帛书以后,
  他们便朝着华公说道:
  “祝贺你了,
  你有回阳间的机会喽!”
  听到这话,
  华公十分惊喜,
  连忙问原因,
  尊官说道:
  “刚才接到地府小府主的诏令,
  要大赦地府域,
  如此,
  便可为您赦免罪过,
  让您返回阳间为人物!”
  说完便为华公指明了道路,
  让他回到阳间里头。
  华公转身往外走,
  刚走出两步,
  眼前一片黑暗,
  根本看不出道路。
  华公十分为难,
  不知该怎么办,
  忽然,
  一位神将,
  器宇轩昂的走了出来,
  这位神将红脸长须,
  光芒能射出数尺以外区域。
  华公赶紧拜迎并哀求神人,
  神人跟他话语:
  “你只需背诵经书,
  便可以出去!”
  说完之后,
  那神人便不见踪处。
  华公心里想道,
  经咒他大多不能记忆,
  但只有《金刚经》一书,
  他还曾稍微学习过,
  于是便开始背诵经书,
  面前立刻便有了一线光亮处,
  映照着眼前的路,
  华公赶紧往前走。
  背着背着,
  忽然有遗忘的语句,
  面前立刻就黑暗了,
  无法辨认前路。
  华公镇定下来,
  仔细再回忆一下经咒,
  想起经咒,
  便说一句,
  眼前立刻又重现光明,
  就这样,
  他停停走走,
  过了好一会儿,
  才走出洞口。
  而跟随他的那两个衙役下属,
  却始终没有从洞里走出。
  (二)
  你决定在地府,
  建立考试制度,
  以便选拔地府干部。
  有一位名叫宋焘的廪生人物。
  有一天,
  他生病卧床,
  见一个小官吏,
  拿着帖子,
  牵着一匹白顶门的马来找他,
  对他语:
  “请你去考试应聘官署。”
  宋公语:
  “考官还没来到此处,
  为什么马上就考试选干部?”
  来的官吏也不多语,
  只是催宋公上路。
  宋公没办法,
  只好带病骑上马,
  跟他走。
  走的这一路,
  很生疏,
  到了一座城郭,
  好像是一个国王的国都。
  一霎时,
  他就跟那人进入了王府,
  只见王府内的宫殿,
  非常辉煌华秀。
  正面大殿内,
  坐着十几位官员干部,
  都不认得是什么人物,
  唯有你这位地府府主,
  他认得清楚。
  殿外屋檐下,
  摆着两张桌子,
  两个坐墩物,
  已经有一个秀才坐在那里,
  宋公便与这人并肩坐下。
  桌上分别放着笔和纸物。
  不多时候,
  就发下试题来,
  一看上面有十个字语:
  “一人二人物,
  有心无心府。”
  一会儿,
  两人的文章就作完了,
  呈交殿上头。
  宋公文章里头,
  有这样的语句:
  “有心为善举,
  虽善不赏有;
  无心为恶举,
  虽恶不罚处。”
  诸位神人传着看完,
  称赞不休。
  便传叫宋公上殿。
  一位下属下令说:
  “河南缺一个城隍神,
  你很称职务。”
  宋公听了,
  才恍然大悟,
  随即叩头,
  哭着语:
  “大神错爱我,
  叫我去当城隍职务,
  不敢推辞。
  只是我家有老母,
  七十多岁数,
  无人奉养,
  请求大神准我侍候母亲去世后,
  再去上任职务。”
  正面坐着一位像帝王的年轻人物,
  正是你这位连接之主,
  叫下属取宋公母亲的寿命簿,
  来查瞅。
  一个长着胡子的官吏干部,
  捧过簿子来翻看一遍,
  禀告你语:
  “回复小主,
  此人还有九年阳寿。”
  诸神都犹豫,
  一时拿不出主意,
  你语:
  “不妨先叫张生代理九年度!”
  便对宋公语:
  “本应叫你马上去上任;
  念你有孝心,
  给你九年假期,
  到时再叫你来此处。”
  接着关帝神,
  又勉励了秀才几句,
  两个考生人物,
  便叩头退出殿府。
  秀才握着宋公手,
  送到郊外,
  自己介绍说是长山县人物,
  姓张,
  还给宋公作送别诗一首。
  其中有这样的语句:
  “有花有酒春常在,
  无烛无灯夜自明。”
  宋公便上马作别而回府。
  宋公到了家府,
  像是做了一个梦醒来,
  那时他已死了三天喽。
  他母亲听见棺材中有呻吟声语,
  打开棺木,
  见他醒了过来,
  就把他扶出,
  呆了半天才会话语。
  后来到长山县打听,
  果然有个姓张的秀才人物,
  在这一天死去。
  九年后,
  宋公的母亲果然去世,
  宋公料理完了丧事,
  洗了个澡,
  穿上新衣服,
  进屋就死去。
  他的岳父家住城里西门里头。
  一天,
  忽然见宋公骑着红缨大马,
  带着许多车马,
  到他家拜别。
  一家人都非常惊疑,
  不知道他已成了神人物。
  急忙跑到宋公家一问语,
  才知道宋公已死去。
  (三)
  地府里头,
  有个棋鬼人物,
  因为酷爱下棋,
  犯了不少的错误。
  有个督同将军梁公,
  辞官后,
  在乡村中居住。
  每天携带着棋酒,
  流连于绿林青山之间,
  游玩散步。
  恰逢九月九日重阳节登高,
  梁公和客人们正下棋乐悠。
  忽然有一个人来到此处,
  在棋局旁边徘徊转悠,
  沉迷棋局,
  不肯离去。
  梁公看他的样模,
  很是寒酸简朴,
  衣服上挂着许多补丁窟窿。
  但是他的仪态,
  却温文雅优,
  有文人的风度。
  粱公向他行礼序,
  他才坐下,
  又非常谦虚。
  梁公指着棋局,
  对他说出:
  “先生一定很擅长围棋,
  为什么不和客人对阵,
  下一局?”
  他非常有礼貌地推让了一会,
  才开始和客人对局。
  第一局下完,
  他完输,
  神情懊丧焦虑,
  像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样模。
  再下再输,
  他更加恼怒愧疚。
  梁公把酒给他倒入,
  但他也不喝,
  只是拉客人继续下棋局。
  从早晨到太阳偏西下去,
  他都没来得及小便歇休。
  正当因为一个棋子争路,
  双方不停地争吵的时候,
  忽然书生离开座位,
  很恐惧地站在那头,
  神色凄惨丧沮。
  不一会,
  他屈膝向梁公的座位跪俯,
  磕破额头,
  请求梁公拯救。
  梁公惊讶疑惑,
  起来扶他说:
  “本来是游戏罢了,
  何至于这般样模?”
  书生说:
  “求托付梁公嘱咐监狱看守,
  不要捆绑我的脖颈处。”
  梁公更觉他奇怪,
  问道:
  “监狱看守是何许人物?”
  他答道:
  “马成。”
  原来在此之前的时候,
  梁公的监狱差役马成,
  被无常带走,
  经常十几天,
  就进阴曹地府一次,
  拿着冥府的文书,
  作勾魂捕差役事务。
  梁公认为书生的话语,
  很奇特不俗,
  便派人去看马成,
  果然他僵硬地躺在床上已两天之久。
  梁公于是叱责马成,
  不得对书生无礼序。
  一转眼,
  书生就地倒下不见喽。
  梁公慨叹诧异了好久,
  这才明白书生原来是个鬼物。
  过了一天,
  马成醒过来,
  梁公召他来问这件事务。
  马成说:
  “书生是湖襄人物,
  爱好下棋成癖,
  家产都弄光喽。
  父亲为他的事发愁,
  把他关在书房中,
  但他总是越墙出去,
  偷偷隐藏到无人的地方,
  和爱好下棋的人物,
  继续来往交流。
  父亲听说后,
  责骂他不休,
  但终究也没能制止住。
  父亲为此气愤闷愁,
  怀恨而死去。
  阎王因书生无德,
  减了他的命寿,
  罚入了饿鬼狱,
  至今已经七年度。
  恰逢东岳凤楼落成,
  地府之主,
  向地府各处,
  下达通知,
  征召文人撰写碑序。
  阎王将书生从牢狱中放出,
  让他前去,
  应召为自我救赎。
  不料想他途中拖延,
  违背了期限时候。
  地府府主,
  派值日的官吏和阎王问罪查处。
  阎王大怒,
  派我们展开对他的搜捕。
  前天接受您的吩咐,
  所以没敢用绳索绑缚。”
  梁公问语:
  “今日他的状况何如?”
  马成说:
  “仍然被交付狱吏,
  永远没有生还期限喽。”
  梁公叹息语:
  “癖好误人物,
  竟到了这样的地步!”
  呜呜,
  你对这位书生,
  很是无语。
  看见下棋就忘记自己已经死去;
  等他死了以后,
  看见下棋,
  又忘记了自己还有机遇,
  转生阳世为人物。
  这不是说,
  他所嗜好的比生命还重要不?
  然而嗜好像这种程度,
  还没有学得一手高棋,
  只能让九泉之下,
  多个不愿再转生阳世的棋鬼罢喽。
  实在是可悲得邪乎。
  (四)
  你对下属是从严要求,
  不得徇私,
  乱了地府规矩。
  某巡抚的父亲,
  早先在南方做总督,
  去世已经很久。
  一天夜里头,
  巡抚梦见父亲来,
  脸色哀伤恐惧,
  对他语:
  “我一生没多少罪恶,
  只有一旅边防军伍,
  不应当调遣派出,
  而错误地调遣派出。
  途中遇上海寇,
  全军没覆。
  现今他们告到判官那里头,
  阴司里的刑罚残酷歹毒,
  实在叫人害怕畏惧。
  阎王不是别人,
  明天有个经历官员干部,
  押送粮草来,
  那人姓魏,
  他就是判官人物。
  你要替我哀求他,
  不要忘了喽!”
  巡抚醒来后,
  觉得这事很奇趣,
  心里不很相信,
  感觉不靠谱。
  刚又睡下,
  又梦见父亲来此处,
  让他一定照说的去应付,
  还说:
  “父亲遭遇灾苦,
  还不铭记在心头,
  怎么把它当作妖梦,
  置之不理处?”
  巡抚醒来后,
  越加感到这事奇异之处。
  第二天,
  巡抚留心查看名册,
  果然有个姓魏的经历,
  转运粮草第一个来到,
  巡抚立刻传话叫他进屋。
  叫两个衙役人物,
  把他按到座上,
  随后,
  按拜见官长的礼序,
  向他叩头。
  叩拜完毕,
  直挺挺跪在地上,
  两眼垂泪直流,
  把梦中的事务,
  向魏经历说出。
  魏经历不承认自己是判官,
  巡抚趴在地上不起身躯。
  魏经历才语:
  “是喽!
  有那样一件事务。
  但是阴间的法律,
  不像人间昏暗不明,
  可以上下联手,
  串通作弊,
  恐怕我无能为力,
  没法帮助。”
  巡抚苦苦哀求。
  魏经历无可奈何,
  就应许。
  巡抚又请求办理迅速。
  魏经历反复筹谋,
  考虑没有个安静的地方,
  处理这事务。
  巡抚请求,
  把接待宾客的公馆,
  清扫出来让他用途。
  魏经历同意后,
  巡抚才从地上站起身躯。
  又要求审理时跟去看一下,
  魏经历不许。
  他再三要求,
  才答应他去,
  嘱咐:
  “到了那里不要出声。
  阴间刑罚虽然残忍,
  可是与人间不同,
  一处治就像死喽,
  其实没死去。
  如果你看见了什么,
  千万不要惊怪出语。”
  到了夜里头,
  巡抚藏在公馆的一旁处,
  见公堂台阶下,
  受审的犯人,
  断头的,
  折臂的,
  乱纷纷不计其数。
  在一块空地上头,
  放着油锅一口,
  几个人在油锅下,
  烧起火喽。
  忽然看见魏经历穿着官服,
  走出,
  坐到大堂上头,
  神气威猛,
  和白天见的大不一样模。
  那些断头折臂的人物,
  一齐趴到地上头,
  同声叫喊冤枉。
  魏经历语:
  “你们都是被海寇杀害的人物,
  冤有头债有主,
  为什么乱告官长干部?”
  众鬼大声喊语:
  “怎么叫诬告!
  按规定我们本不应该调遣!
  我们是被错误调动后,
  和海盗遭遇,
  没有援兵,
  没有粮草,
  缺乏作战经验,
  孤军深入,
  最后才遭到杀害死去。
  全军无一幸免人物!
  这是谁给我们造成的灾苦?
  不怪他我们怪谁去?”
  魏经历又多方,
  为巡抚的父亲解脱罪误。
  众鬼大声叫冤曲,
  乱成了一锅粥。
  于是,
  魏经历叫过鬼卒,
  语:
  “可将那个官放到油锅,
  稍微炸一下,
  于理也是应当之举。”
  看魏经历的意图,
  似乎想借此平息一下众鬼的怨怒。
  当下立刻就有两个恶鬼,
  把巡抚的父亲押出,
  用锋利的钢叉刺入他的下腹部,
  把他整个人叉了起来,
  猛地丢到了油锅里头,
  溅起无数颗金黄的油珠。
  老父疼得大叫,
  在油锅里不停地挣扎,
  皮肤很快就起了许多血泡,
  然后溃烂,
  鲜血直流,
  连血肉和骨头都露出!
  巡抚见此情景,
  心里又惊又痛,
  眼前可是生养自己的生父!
  儿岂能见父受苦,
  而不为所动乎?
  他无法忍受,
  不觉脱口喊了一声:
  “不要,
  呜呜!”
  刹时,
  庭中寂然无声,
  眼前的一切,
  顿时化作青烟一缕,
  都不见踪处。
  巡抚惊叹不已,
  悄悄地回去。
  天明之后,
  巡抚去看魏经历,
  见他已经死在公馆里头。
  原来,
  你听说魏经历作为地府判官,
  有徇私舞弊之举,
  便责令对其进行罚处。
  (五)
  有个叫聂鹏云的人物,
  和妻子感情甚笃。
  妻子得病死后,
  他整天悲哀,
  掉了魂样模。
  一天晚上,
  他正在屋里闷坐着,
  妻子忽然推门进屋。
  他吃惊地问语:
  “你怎么来喽?”
  妻子笑语:
  “我已成了鬼物,
  被你深切的哀悼感动不休,
  哀求地府府主允许,
  来跟你暂时相聚。”
  聂欢欣鼓舞,
  拉着妻子上床歇休,
  觉得与她生前并无异处。
  从此日夜往来交流,
  转眼一年多久,
  聂也不提再娶媳妇。
  族中弟兄怕他断了后,
  私下劝他再娶。
  聂听从劝谕,
  聘了一个良家妇女。
  但他怕鬼妻不高兴,
  保着密,
  不让贵妻知乎。
  不久,
  到了迎亲的日头,
  鬼妻知道了这事务,
  责备他语:
  “我因为郎君讲夫妻情趣,
  才冒着在阴间受责罚的风险,
  来与你相聚。
  谁知你不坚守诺言,
  情义深厚,
  原来就是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
  聂说这是族人的意图。
  鬼妻总是不高兴,
  没跟他亲热就走。
  聂觉得可怜,
  可是实现了再娶,
  也觉宽慰之举。
  新婚之夜,
  夫妇都睡下后,
  鬼妻突然进屋,
  从床上用巴掌扇新媳妇,
  并大骂不休:
  “你怎么敢占我的床铺!”
  新媳妇起身和她撕打一处。
  聂吓得光着身躯,
  蹲在床上,
  一个也不敢保护。
  一会儿,
  鸡叫天亮,
  鬼才离去。
  新媳妇怀疑聂的妻子,
  并没有死去,
  责备丈夫骗了自己,
  想上吊自尽亡故。
  聂对她讲了缘由,
  新媳妇才信是鬼物。
  天黑鬼就来,
  新媳妇吓得躲开去。
  鬼也不再与聂同床铺,
  只用指甲掐他的肉,
  再就是对着蜡烛,
  气呼呼地用眼瞪他,
  也不说什么话语。
  聂甚是发愁。
  邻村有人会驱鬼术,
  削桃木橛子,
  楔在她坟的四角上头,
  才不闹鬼喽。
  (六)
  有个叫李久常的人物,
  出生于山东临朐。
  有一次他带着酒食野游,
  见一股旋风,
  呼呼响着旋转过来,
  便很恭敬地把酒,
  洒在地上祭奠,
  尊崇有度。
  后来他因为有事务,
  到某个地方去,
  看到路边有一处很宽广的庭府,
  殿阁恢宏壮武。
  一个青衣人从里面走出,
  邀请他进去。
  李生坚决推辞不去。
  青衣人拦住他的去路,
  很殷切地邀他进屋。
  李生语:
  “我向来不认识您,
  是不是认错了人喽?”
  青衣人语:
  “没认错人物。”
  便说出李生的名呼。
  李生问语:
  “这是谁家之处?”
  青衣人回复:
  “进去,
  您自己就会知乎。”
  李生进去,
  过了一层门,
  见有个妇女,
  手足钉在门板上头。
  走近一瞅,
  竟是他哥哥的媳妇。
  他有个嫂子,
  臂上生恶疮,
  已经一年多不能起床喽。
  李生心想她怎么能到这区域。
  转而怀疑青衣人招他进屋,
  没怀好意图,
  心里畏惧,
  便停住了脚步。
  青衣人催促,
  才又往里走。
  到了大殿下,
  见上面坐着一个少年人物,
  衣冠饰服,
  像是帝主,
  样子很威严有度。
  正是你这位地府府主。
  李生跪伏在地上头,
  不敢抬头再瞅。
  你命令青衣人物,
  把李生拉起来,
  安慰他语:
  “不要畏惧。
  我因为过去,
  吃过你的酒食,
  想跟你见面,
  表示感谢之举,
  没有别的事务。”
  李生这才放了心,
  然而终归不知,
  是怎么个缘由。
  你又语:
  “你不记得在田野里头,
  酹酒祭奠的时候?”
  李生顿时醒悟,
  知道你是神主。
  便叩头:
  “刚才见我嫂子,
  受这么严厉的刑处,
  骨肉之情触,
  心里实在悲苦。
  乞求大王能可怜饶恕!”
  你语:
  “她太悍妒,
  应该得到这种惩处。
  三年前的时候,
  你哥哥的妾生孩子时候,
  肠子盘绕而下,
  你这个嫂子,
  竟暗暗把一根针头,
  刺在妾的肠子上头,
  使妾至今脏腑常痛,
  难以忍受。
  这种做法,
  哪还有点人性之举!”
  李生再三哀求,
  你这才语:
  “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头,
  已对她予以饶恕。
  你回去,
  应当劝这个悍妇,
  痛改以前的恶行之举。”
  李生谢过你后,
  往外走,
  一看门板上钉着的嫂子,
  已经不见踪处。
  李生回家去看嫂子,
  嫂子躺在床上头,
  疮口流出的血,
  殷透了床铺。
  当时正因为妾做事不合她的心图,
  她正在对妾诟骂不休。
  李生就劝她语:
  “嫂子不要再这样了!
  今日的痛苦,
  都是缘于平日的嫉妒。”
  嫂子生气地话语:
  “小叔这么个好男主。
  屋里的小媳妇,
  又贤慧得像孟光,
  任郎君东家眠,
  西家宿,
  而不敢出一声语。
  就算是小叔,
  有最好的夫纲,
  也用不着你来替哥哥,
  降伏我这老太婆人物!”
  李生微笑着语:
  “嫂子不要发怒。
  我若说出真情,
  恐怕你想哭,
  都来不及喽。”
  嫂子语:
  “我既没去,
  偷西王母笸簪中的线,
  又没和玉皇大帝的香案吏属,
  眉来眼去。
  心怀坦荡,
  哪个地方用得着哭!”
  李生小声语:
  “你用针刺在人家的肠子上头,
  该当何罪罚处?”
  嫂子突然变了脸色,
  就问这句话的来由。
  李生便把在阎王殿前看到的情形,
  和你说过的话语,
  告诉了嫂妇。
  嫂子听说后,
  吓得不住地颤抖,
  泪流满面地哀求:
  “我不敢喽!”
  啼泪还没干,
  就觉得疮痛顿时停住,
  过了十天就已痊愈。
  从此她立改以前的恶举,
  于是人们都称赞她贤淑。
  后来妾再生孩子的时候,
  肠子又垂下来,
  针还仍然刺在上面。
  把针拔去以后,
  妾的腹痛病才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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