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临时工

　　不到半小时，魏菁便来到了C7的办公楼下。
　　董豪斜倚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跟鞠瓶聊着天儿等下班，见魏菁一路小跑上来，嘿笑着调侃了一句。
　　“小伙子身体不错啊，刚遛弯回来？”
　　魏菁浅笑点头，算是跟二人打过招呼。
　　之后一路上又遇到不少人，知道魏菁是月牙姐姐的‘心头好’，再加上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跟魏菁混的比较熟了，这些哥哥姐姐们也全都嘻嘻哈哈的打着招呼。
　　金龟子这个童心未泯的小阿姨甚至一路尾随其后，抓着魏菁的袖口死活不撒手。
　　“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嘛，你跟王昊到底怎么事儿？”
　　小阿姨拽着少年的胳膊蹲在地上耍赖，魏菁没脾气的叹了口气，扽起身材娇小的金龟子，像拎着不听话的熊孩子般继续向前走，惹得路过的同事哈哈大笑。
　　两人一路推推搡搡，你拉我拽，终于来到了王昊的办公室门口。
　　“笃笃笃…”
　　“请进。”
　　“啊，你来了，小冤家我可…燕姐，你怎么也来了。”
　　王昊见魏菁进门，青春洋溢的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刚准备撒个娇，说点肉麻的话，一低头就看到了魏菁胳膊上的大号挂件。
　　“嘿！可让我逮着了吧！”
　　金龟子像只灵活的肉球，蹦蹦跳跳的从魏菁胳膊上跳下来，指着王昊嘿嘿怪笑起来。
　　“什么啊，燕姐你可别瞎说。”
　　王昊气急败坏的抓着金龟子的衣领就要往自己身边拽，可惜小阿姨太灵活了两条短腿摆的飞快，绕着魏菁左一圈右一圈，一边转还一边打趣着。
　　“小冤家，小冤家，不害臊，咦（三声）。”
　　“你给我过来！”
　　可惜王昊有双大长腿，没两下就抓着了金龟子的耳朵。
　　“呀，你欺负中老年人，我要去台长那举报你，疼疼疼，快松开。”
　　一阵热闹过后，王昊终于把金龟子这个小人精撵了出去，临了不忘抓着她的耳朵威胁不要把刚刚的话传出去。
　　送走金龟子，气氛有些尴尬，王昊强忍着羞臊，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魏菁：
　　“前几天的那期节目收视率不错，台长亲自表扬了你。”
　　魏菁翻阅着文件，随口回道：
　　“是么？”
　　风儿吹过，掀起少年额前的一缕长发，阳光从窗外洒落，映照在光洁如玉的侧脸上，有股神圣的味道。
　　王昊撑着脸颊趴在桌上，呆呆的注视着少年认真的样子，一时有些失神。
　　“这份文件是？”
　　少年抬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啊？啊，哦，是这样的。”
　　慌乱的挪开视线，王昊捋了捋鬓角的发丝，故作镇定道：
　　“上一期的节目收视率很不错，台长觉得你的专业素养跟声音形象很符合我们台的业务内容，想跟你合作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少年眨了眨晶莹的眸子，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盯着王昊。
　　“你…你…怎么了？”
　　王昊有些慌乱，少年小鹿般的目光让她有些心烦意乱，语无伦次。
　　魏菁低头，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轻声道：
　　“那你的意思呢？觉得我该不该签这份合同？”
　　快速浏览了一遍，合同本身没什么漏洞，内容也比较简单。
　　大致意思是，魏菁将与C7签订为期一年的临时合同，在一年期限内，魏菁要履行自己的义务，拍摄不少于52期节目（蹊跷板周六特别版），时间上卡的不是太死，有事的话原则上可以请假，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就可以。
　　待遇有些寒酸，因为是临时合同的缘故，所以没有固定工资，不过每拍摄一期就有500块的片酬，姑且叫片酬吧。
　　还有一条，算是C7的特权，如果魏菁在这一年内主持的节目收视率下滑太多，那甲方也就是C7有权无条件解约。
　　条件看上去不是特别好，酬劳不高，还隐隐有霸王条款的嫌疑，但真的是这样么？
　　要知道这可是C7啊，央妈的亲儿子之一，你一个平头老百姓能抱大腿还要讲条件？
　　信不信这份‘霸王’合同扔出去，有的是一二线的大牌抢，哪怕贴钱也要来。
　　你说临时工没排面？不存在的，临时工才是最牛逼的好么。
　　“当然想让你签啊，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小菁啊，别觉得临时工不体面，也别觉得钱少，姐姐一个月才两千块钱呢，做人呐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千万不能好高骛远…”
　　就在王昊叭叭叭的讲述着自己参悟出的人生哲理时，魏菁已经在合同的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手印。
　　“我跟你说啊小菁，做人就像…诶诶诶？你…签完了？”
　　大姐姐意犹未尽的擦擦嘴，看着少年好整以暇的神情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有些说教过头了？
　　吐了吐舌头，低头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相信你。”
　　魏菁抬起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这一刻，王昊心脏狂跳。
　　‘因为…我么？’
　　……
　　中午台长请客吃饭，就在楼下的火锅店，来了好几桌人，有魏菁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魏菁跟台长一桌，桌上作陪的还有他的老熟人：董豪、鞠瓶、郏杰、刘春燕等人。
　　魏菁也不矫情，挨个擦拭着哥哥姐姐们的玻璃杯，这还是王昊教他的做人道理。月牙姐姐坐在魏菁身旁，笑着给众人倒上饮料。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的，所以没点酒。
　　很快，冒着热烟的铜火锅端上桌，老板娘告一声罪，掀开盖子往里夹了两块儿烧红的炭。
　　一盘一盘的羊肉端上桌，魏菁眼睛亮闪闪的，一眨不眨的盯着逐渐沸腾起来的火锅。嘴角似有晶莹滑落。
　　“瞧你那点出息。”
　　金龟子擦了擦嘴角，夹起一块儿还没彻底变色的羊肉呼噜呼噜的塞进嘴里。
　　“哈哈…”
　　众人大笑。
　　因为店不大的缘故，一桌也就坐了四五个人。你别说，吃火锅还就得挤一挤，这样才有感觉。
　　有了金龟子这么个开心果，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台长神色古怪的叫来老板娘，又要了十份羊肉。
　　众人也都好奇，这么个小小子儿，肚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五个人要了三十份羊肉，这小子一个人吃了二十五份，这还是人么？肚子都不带鼓的。
　　“好吃么？”
　　金龟子摸着鼓鼓囊囊的小肚子，盯着狼吞虎咽的魏菁，羡慕的说道。
　　“嗯，好吃。”
　　平日里的魏菁话不多，一幅酷酷的，我很高冷的样子。
　　这一刻的魏菁因为嘴里吃着羊肉，说话有些含糊，显得憨憨的，可爱极了。
　　要不你看邻座的月牙姐姐小鹿姐姐鞠瓶姐姐为啥一脸姨母笑呢。
　　“小菁啊，近期有什么打算么？听王昊说你六月份要回去参加高考？”
　　台长笑眯眯的端着茶水，扯着闲篇。他挺喜欢魏菁这孩子的，先不提这孩子长得好看，光这种不做作、有一说一的性格就讨人欢心。
　　魏菁咳嗽了两声，脸有些涨红，王昊赶忙递上一杯鲜橙多。
　　“咕咚…”
　　狠狠惯了口橙汁这才将喉咙里卡着的牛肚咽了下去。
　　少年眼睛红红的，似有泪光闪烁（噎着了），一众姐姐阿姨心疼的直呼可怜，要不是王昊看的紧，大有上来安慰安慰的意思。
　　休息了片刻，魏菁再次夹起一筷子毛肚，轻声道：
　　“嗯，我已经跟我们班主任打了招呼了，准备六月五号左右回去一趟。”
　　“哦？志愿填的哪里？复习的怎么样了？”
　　平日里严肃的台长这一刻像极了慈祥的老父亲。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本来是想填北影/央戏的，不过我没来得及参加一月份的艺考，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嘶呼嘶呼’的吃着牛肚，魏菁不在意的说道。
　　“艺考？”
　　台长放下茶杯，若有所思。
　　自己跟北影的校长关系不错，他那儿似乎还有几个特招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