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李府

“算准了你们还会回来，这下够你们喝一壶的了。”
杨怀年自言自语的说道。
两个徒弟看着来时的方向，火焰过后便是一大股浓烟升起，
“师父，这这是什么东西，动静这么大？那帮人是干什么的，用的了下死手么？”
师弟十五结巴的问道。
“没见识了吧，这是师父压箱底的宝贝儿，想当初，闹八国联军那会”
初一逮着机会，就想教训一下这个师弟。
“行了，别废话了，抓紧赶路吧。”
杨怀年打断了大徒弟的话，二人知趣的闭上了嘴，手榴弹都用上了，师父一定是有什么秘密没说。
兄弟二人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也了解师父的秉性，既然问不出来，索性不去想。
三人快速向着城南出城而去。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周围的人们，
一时之间敲锣打鼓，招呼着帮忙救火。
黑暗中，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躲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救火的人群，
“m的，失算了，光想着防着道法了，没想到还有威力这么大的玩意儿。这回算是栽了。”
黑衣人说完，趁着人们还没到来之前，便诡异的消失在夜色里。
“快来人呀，着火了，救人呀。”
身后传来人们呼喊的声音。
此刻师徒三人，已经出了京城，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
宣统三年，春分。
河南府开封城内。一大两小三个人影出现在了鼓楼附近。
两个月后，
已经安顿下的师徒三人走向正规，小小的纸扎铺子生意逐渐好了起来。
这天，师徒三人刚从城门口王举人家糊好顶棚，远远的看着铺子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杨怀年笑嘻嘻的走了上去，那人见师徒三人回来，扯着一口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方言喊道：
“你们怎么才回来，老子门口待了个把个钟头喽，
抓紧噻，给你们能吃俩月的大买卖。”
见来人这样说，杨怀年上前礼貌性的作了个揖道：
“恕小人眼拙，原来是李府的管家，不知李老爷府上有请，所谓何事？”
那管家在李府多年，也是个察言观色之人，见一个小小的札纸匠竟然会说官话，愣了一下之后，也客气还了一礼，
随即张口说道：
“杨老板，我来照顾你家生意喽，我们家大公子在京城熬了七年，
终于放了个本府治安总把总的缺儿。”
李管家说完这句，一脸炫耀的看了三人一眼。
继续开口说道：
“正赶上老爷子六十大寿，
家里忙里忙外的翻新，知道你们家虽然是新来的，但是手艺好，特地来便宜你们了。
把家里从里到外的顶棚、窗户都糊一遍。
呐，这是二两银子，你拿着当作定钱。”
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块银锭子来，向着杨怀年递了过去。
杨怀年示意初一接下，忙要将李管家请进屋里。
李管家挥舞着手说道：
“我就不进去了，府里事太多喽。
记住喽，别糊弄事，到时候跟着公子回来贺寿的都是京城来的大人物，
他们可都是吃过见过的主，
做的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钱。”
说完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札纸铺子。
没过多久，杨怀年带着两兄弟来到李府，
门口的小厮们正带着杨怀年三人穿过五进的宅院，
走过一进又一进，院里假山林立，花草树木，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乖乖，到底是老赵家做过皇上的古都，在京城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得多少银子。”
年龄小点的十五看的眼花缭乱，不禁有些羡慕的说着。
“你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没听开封城的人说吗？这李老爷可是这河南府数一数二的大盐商，
祖上跟着田文镜做过盐运使。
家里的规模，一般京城的官吏可比不上。”
十五刚想反驳，就见从里边院子里走出几位匠人来，
两伙人擦身而过，为首的是看着老实巴交的壮年男人，身后跟着几个一看就是力工的汉子。
在人群中，一个瘦弱的男子正笑着看着杨怀年。
那人身材极瘦，脸色苍白，跟在一群壮汉之中，显得那么的不自然。
杨怀年看见此人，心里便觉着极度的不舒服，一种很讨厌的感觉油然而生。
按理说两人没见过面，杨怀年总觉着一股淡淡的熟悉感。
那人笑嘻嘻的冲着杨怀年点点头，跟着人群离去了。
随着小厮的带路，转过头来来到偏堂，
昨天见过面的李管家正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大骂：
“你们这群泼皮无赖，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让你们请个做雕像的石匠来，就来了那么几个货色，
我告诉你们，要是做的不好，爷我大鞭子抽你们。
滚出去”
门口几个跑腿的小厮松了口气，慌忙跑了出去。
李管家见杨怀年三人到来，冲着三人便安排道：
“咱们李府是个大宅门，做事规矩着呢，前两院就是赶明儿给老太爷拜寿的地方，
咱们大公子也会在那里招待来往的宾朋，
你们就在前两院搭个凉棚，把各个客房屋顶窗户重新糊一遍，
不能让来的客人觉着咱们不重视。
吃饭休息就去前院的厨房........”
啰里啰唆约莫着有十来分钟，直到杨怀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李管家才算说完。
几人又跟着小厮返回前院。
路过刚才院子的时候，又看到了刚才碰到的那一群人。
这些人在院子中央的位置，摆放了一块有八尺高，约莫一丈宽的大石头。围着的几人正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
就在杨怀年看过去的同时，那个瘦小的男人也转过头来，冲着杨怀年的方向笑了笑，
那神情，好似两个好朋友在打招呼。
杨怀年觉着此人不舒服，不愿意多呆，忙催促着小厮离开了。
直到走出了院子，心里才略微舒服了一点。
忙活了一上午，几人也出了一身臭汗。
这时候，师徒三人听到有小厮喊道：
“师傅们辛苦，东家说了，让师傅们吃好喝好，
咱们府里的厨子炖了满满一大锅烩肉，还有羊肉汤，
扯了纯精面的烩面片，师傅们歇歇手脚，吃饭了。”
声音从前院传到后院，不一会，就有前来的匠人嘻嘻哈哈的向着厨房走去。
杨怀年三人干了一中午，此刻肚里早就敲起鼓来了，
见有人招呼，便停了下来，
也跟着向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