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桑迪的痛苦

“威武威武……”
警报声响起，街道上的警报红光通过玻璃窗反射进了屋里。
罗恩松了口气，扭了扭发麻挫伤的脖子。
他咬了咬牙，猛地抓住一块插入胳膊的玻璃，抽了出来。
“嘶！”
牙酸骨麻的剧痛传来。
罗恩倒吸一口凉气，额头浮现一层明显不过的细汗。
玻璃一端被鲜血染红，他随手把玻璃扔在了地上。
扭头看到还有一块玻璃插入后腰上。
他一咬牙，拔了出来。
“嘶！”
汗水顺着脖颈流了下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我叫了急救车。”
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乔纳森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房间，当看到船上死去的男人愣了愣。
男人死得壮烈啊。
“我担心到医院，伤口已经痊愈了。”
“那么，该死的吸血鬼呢？”
“地上的灰烬就是了。”
罗恩指了指地上的灰烬残留。
“又一个死无全尸。”
“桑迪怎么样了？”
乔纳森神色有些不正常。
反正，就是那种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
“他啊……一言难尽。”
“他死了？”
“受伤了！”
“伤势重吗？”
“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
“什么意思？”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他面临一个选择，一生中最艰难的选择。”
罗恩还是不懂。
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后。
在病房里，他见到下半身体用纱布包扎严实的桑迪。
嗯，受伤部位有点敏感。
罗恩有些明白了，乔纳森为什么表现的那么古怪了。
艾琳坐在病床旁边欲言又止，脸上都是八卦的表情。
两只蓝色的眸子乱转，鬼鬼祟祟地朝桑迪的伤口瞄了又瞄。
桑迪双眼紧闭，完全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他胸膛剧烈起伏，嘴唇微微颤抖。
很显然，黑人兄弟的内心极不平静。
“桑迪，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不做人，要么不做男人。”
乔纳森转述了医生的正确建议。
罗恩故作疑惑问：“队长你什么意思？他究竟怎么了？”
装死的桑迪睁开双眼，狠狠瞪了罗恩一眼。
接着乞求地看向乔纳森，缓缓摇头示意乔纳森别说。
“桑迪，不要讳疾忌医，男人就该直面自己的伤病。”
“不，我不是……”
桑迪想说自己可能已经不是完整的男人了。
可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好了，不开玩笑了，他那里被咬了，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他完了，再也不可能找到女朋友了。”
罗恩强忍笑意地拍了拍桑迪的肩膀。
“桑迪，要坚强！”
桑迪却不领情，他一把推开罗恩。
“住嘴！嘶，该死，好疼！”
桑迪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
“桑迪，你没事吧？”
“**，滚，罗恩，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若不是你，我不可能受伤，你害死了我。如果我女朋友知道我变成这样，一定会和我分手！”
“有女朋友，还出来乱搞？”
“不，你不懂，未来我会有很多女朋友，一想到她们将要错过我这样的完美男人，我就痛不欲生……”
乔纳森为罗恩说了句公道话，“桑迪，这件事不能怪罗恩，若非他及时提醒了你，你可能已经死了，这次你大意了。”
罗恩强忍笑意道：“伙计，别灰心，队长不都说了，你有两个选择吗？为了保住女朋友，你还可以选择不做人啊！”
“你很幸运，电晕了一只活的吸血鬼，否则，你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桑迪的电击枪建功了。
和他上船的吸血鬼被电晕后，被特殊调查局的人抓到了洛杉矶总部。
有活得吸血鬼在，桑迪完全可以把自己变成吸血鬼。
以吸血鬼恐怖的再生能力，治愈伤势，重新变成真正的男人指日可待。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桑迪还有选择的余地。
桑迪擦掉眼泪，恢复平静。
至少，表面恢复了平静。
“可我不想当吸血鬼啊，吸血鬼害怕紫外线，而且，是否能忍受吸血的冲动，我还不知道呢。”
乔纳森怂恿道：“没有什么事情能十全十美，变成吸血鬼你的实力肯定会得到提升。”
作为队长，他巴不得手下一个比一个厉害，扶他直上青云梯呢。
“或许你说得对，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桑迪情绪还是很低落。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调查局，罗恩听到不少人异常关心桑迪的病情。
这种貌似关心……实则八卦的议论，可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什么是社死？
这就是社死！
比成为吸血鬼，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别人异样的目光和过分的关注。
乔纳森的办公室。
“砰砰……”
“请进！”
罗恩走进办公室。
“队长，你找我？”
“坐！”
罗恩坐在乔纳森的对面。
乔纳森微笑看着罗恩，越看越满意。
“恭喜你，案子处理的很完美，上面正式通过了你的转正申请。你创造了咱们洛杉矶分局最快的转正记录，正式调查员的调查证你拿着。”
罗恩接过调查证，和之前领到的证件几乎一模一样。
罗恩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见习调查员变成了正式调查员。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不错。想当初，我一眼就相中了你这块璞玉。现在看来，我的邀请非常正确，你并未辜负我的期望，完美胜任现在的工作。”
“是的，没人能怀疑你的眼光。”
罗恩美滋滋地把调查证揣进了怀里。
终于从临时工晋级成了正式员工。
他的心情大好。
“不过，我们审问了诺拉，她们是从德国来洛杉矶旅游的游客，和卡车司机失踪案并无关联。所以，还需要你和桑迪跑一趟墨西哥。”
诺拉就是桑迪电晕的吸血鬼。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桑迪好了吗？”
“已经好了！”
“为什么没见到他？”
“他在医院，你知道的，从人变成吸血鬼，需要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
罗恩猜测桑迪八成知道他沦为了调查局的笑柄，所以这会儿还赖在医院没脸见人。
“我们会办好这个案子的。”
乔纳森忽然道：“这次任务我希望以你为主。”
“嗯？桑迪不会有意见吗？”
乔纳森虽然没明说，之前，乔纳森的意思是让桑迪带他迅速适应工作，进入正轨。
典型的老带新安排。
现在变成了以他为主。
桑迪这个工作两年多的老人，不一定会服气。
“我想他会理解的，而且白天他行动不便，也只能做辅助，更多还是需要依靠你。”
“没问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想了想，罗恩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桑迪现在确实不适合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