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醉酒

赵康没有将李北的话当真。
在他看来，无论是秦王李世民，或者是太子洗马魏征。
那都是触不可及的人物。
他从军多年，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秦王殿下长甚模样。
李北这番话，权当做憨傻痴儿在无端呓语。
“我怎是吹嘘？赵叔且放心，如果我那些叔父不能为你撑腰，我还可以叫上徒儿地藏王菩萨，好友观世音菩萨。实在不行，咱就加入佛门，把那个满头包的家伙叫上。”
本来赵康就不相信李北的话。
李北这么一说，他更不相信了。
虽然大唐内佛教并不兴盛。
但菩萨赵康还是明白其代表的份量。
说什么地藏王菩萨是徒儿，观世音菩萨是好友。
“哈哈哈哈。”赵康很欣慰的笑着。
虽然李北在胡言乱语，但那份好意赵康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他举起酒坛，“那我以后可要多仰仗你这个侄儿了。”
“赵叔且放心。”李北拍着胸脯，“以后我便是你最大的仪仗。”
“哈哈，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此等言语，你我叔侄二人说说也罢，切莫在人前胡言。以免招惹祸事。”
“叔父，我真未吹嘘。”
“好好好，未吹嘘，未吹嘘。”赵康语气极其敷衍，“饮酒，饮酒。”
李北跟赵康对饮。
赵康吃了两口菜，而后说道：“说来也怪。”
“嗯？”李北抹掉嘴角酒渍，“怎的？”
赵康放下筷子，言道：“这深更半夜，大军出发在即。皇宫中为何会遣人到军帐，将我调到神武军？”
李北眼神飘忽，含含糊糊地说道：“兴许是秦王殿下之前瞧你忠肝义胆，铁骨铮铮。现在方想起你这号将才，故而将你安排入神武卫，还给你升了官。”
赵叔能被调遣至神武军中，还能担任陪戎校尉。
李北用屁股想也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长孙无垢在其中操作，李世民应允的。
而代价便是他要与那年仅八岁的李婉顺定亲。
李北不想将这件事告诉赵康，以免赵康心里平添什么负担。
就让赵叔以为自己在军中奋斗这么多年，终于得到别人认可，这不是挺好的嘛。
“嘿嘿，这话倒也不假。”赵康仰头喝了一口，“想当年，老子被李密那贼厮擒获。金银财宝，高官厚禄，摆在面前。老子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李密那贼厮恼羞成怒，将老子吊在大旗下暴晒三天三夜，老子照样一声未吭。”
赵康脸上浮现出一抹酡红。
也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回忆起往日狰狞岁月，激动所至。
他大手一挥，“我虽未曾读书，但也知甚是忠肝义胆。”
赵康激动地吹嘘着曾经的辉煌。
全无之前的担忧。
李北在一旁符合着，时不时叫上一两声好。
至于赵康吹嘘的内容是真是假，李北倒是一点也不关心。
在李北心里，只要赵叔高兴便好。
哪怕赵叔现在说自己是长坂坡上七进七出的赵子龙，李北也会夸上一句浑身是胆。
男人之间的喝酒就是这样。
简单而又质朴。
就像是说相声。
一个逗哏，一个捧哏。
酒意渐浓。
论喝酒，李北可比不上这个从军多年的汉子。
渐渐醉意上涌。
本就困乏，现如今再加上醉意。
他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虽然李北可以使用内力，驱逐自身醉意，以及让自己提起精神。
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若是在赵叔面前如此，不仅人生少了很多乐趣，而且活得未免也太累了些。
李北就这样直挺挺躺在地上，任由赵叔嘲笑他现如今的丑态。
“你小子，不比我当年。才喝了多少酒，就已醉成这样。”赵康嘲笑一会，踉跄着站起身，踢了李北一脚，“莫在地上睡，小心着凉。”
李北醉眼惺忪地睁开眼，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犬儿见此，连忙扶住李北。
“你作甚？”赵康手指犬儿。
犬儿低声说道：“阿兄醉了，犬儿扶阿兄回房。”
“不用，让他一个人去。”赵康挥挥手，“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如此矫气？”
说完这话，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欲要跌倒。
犬儿连忙跑过去搀扶。
李北此时大着舌头，对犬儿道：“犬儿，你在这里照顾你的赵爷爷，我还行。这老家伙岁数大了。万一摔了，撒手人寰。我的彩礼，谁给我出？”
“嘿！你个憨傻货，讨打是不？”赵康笑骂，抬手欲打。
李北见此，连忙走出房门。
看着李北远去的背影，赵康笑道：“当真是个憨傻货。”
而后，他看向一旁搀扶的犬儿，“以后你莫要叫我爷爷，就随那憨傻货一样，叫我一声赵叔便可。这憨傻货，把辈分都搞混了。你叫他阿兄，他叫我赵叔，你又叫我爷爷。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犬儿低声喊了声，“赵叔。”
“这才对嘛，且扶我坐下。”
犬儿搀扶着赵康坐下，见赵康想要端酒坛。
她眼急手快，端起酒坛，寻一空口海碗，为赵康倒了一杯。
赵康端起碗，喝了一口，“咱家没什么规矩。李北这孩子心善，也不是什么书生秀才，端不会将你当丫鬟使。你只要不干甚偷鸡摸狗的勾当。有我们吃的，定不会饿了你。”
他打量一番犬儿，“若是以后，北儿未娶，我尚能为你俩撮合撮合。”
犬儿脸色微微一红，“犬儿配不上阿兄。”
“有何配不配的。只要你不嫌弃他是个憨傻痴儿便可。”
犬儿急道：“阿兄并非憨傻...。”
“嗳，我岂不知他？”赵康继续喝酒，“整日痴痴傻傻，胡言乱语。让我操碎了心。罢了，不聊这些。日后你便懂得。”
西天，大雷音寺。
如来垂目讲经。
周围飘散着一股清新的檀香。
朵朵莲花在空中绽放凋谢。
罗汉菩萨如痴如醉。
这时，一朵祥云飘然入内。
观世音菩萨稽首而拜，“我佛如来。”
如来停止讲经。
万千异象顿消。
一众罗汉与菩萨将目光投向观世音。
如来微微点头，“地藏一事如何？”
“地藏已度过劫难，证得大圆满。”观世音菩萨微微一笑。
周围的罗汉菩萨皆露出笑意。
不仅为地藏高兴，也为佛教能多一位大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