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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衣服全没了!

误惹妖孽:极品废柴太嚣张 顾乾乾 15104 Mar 19, 2023 3:38:4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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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训随张琼来到京师,故人重逢,赵匡胤不胜欣喜,道:“苗先生,我左盼右盼,终于等到你了。”转头又对张琼道:“这一路之上,有没有尽心服侍先生?”张琼道:“怎么没有?我怕先生累着,他骑马,我走路。一路之上端茶倒水,比服侍亲爹还孝顺。”赵匡胤知道他肚子里没有花花肠子,不会说假话,不过这‘孝顺’二字,用的不太恰当。苗训不禁莞尔,道:“你知道我做惯了闲云野鹤,受不得约束,原本没有打算来京师,可是被他逼得无处藏身,万般无奈才来了京师。”赵匡胤问道:“你对先生无礼了?”张琼受了冤枉,急道:“冤枉,天大的冤枉。”苗训道:“倒也没有无礼,不过像我的影子一般,除了睡觉,无时不刻不紧紧跟着我,生怕我丢了似的。”赵匡胤哈哈一笑,道:“他是个粗人,倘有失礼之处,先生莫怪。”又对张琼道:“去酒楼定一桌上等宴席,为先生接风洗尘,请石守信、韩令坤他们准时赴宴。”
  张琼还没有答应,苗训却连连摆手,道:“我素喜清净,不喜欢热闹,酒席就免了。”顿了一顿,又道:“我肯来京师,不是为入仕做官,而是为了在你为难的时候出谋划策,点拨一二。我虽然来了,可是还是要与你约法三章。”赵匡胤道:“先生请讲。”苗训道:“第一,我不做官。第二,给我找个清净的地方住下。第三,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必专人服侍。”这些都不是难事,赵匡胤满口答应,道:“城外有座定力院,阿爹每次随军出战,阿娘都会入院进香祈祷,盼望阿爹平安归来。有好些次,我都跟着阿娘进寺,一来二去,跟定力院僧侣混的熟了。先生且先住在那里,若是住不惯,我再觅幽静去处。”
  二人来到定力院,赵匡胤说明来意,并奉上几贯香油钱,主持欣然应允,并知会知客僧带领他们来到后院。后院里古柏森森,香烟缭缭,曲径通幽,深院岑寂。走进厢房,两人对面而坐。赵匡胤道:“原本我该亲自登门请先生,可是军务繁忙,一直抽不出时间,因此差张琼替我走一趟。他是个粗鲁之人,若是怠慢了先生,我代他向你赔罪。”苗训摆手道:“他一直客客气气,没有怠慢之处。”顿了一顿,又道:“我这次出山,一不为名二不为利,为的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出谋划策而已。”赵匡胤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道:“先生高义,我当真无以为报。”苗训笑道:“这或许就是缘分罢,既是有缘,我自不会违背天意,说说投军之后的事罢。”赵匡胤当下将投军之后诸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苗训始终静静谛听,待赵匡胤说完,方道:“你在天子面前断言收复四州之战必胜,而且以自己的身家性命相保,是否武断了。万一前线打了败仗,当真要一死以谢天下吗?”赵匡胤道:“天子命我巡视前线,我仔细勘察地形,战况虽然错综复杂,但是并非无迹可寻,因此我敢断言,一定能够收复四州。不是我夸海口,倘若是我自己领兵出战,一定能够大败蜀军。”苗训问道:“你为甚么不毛遂自荐?”赵匡胤笑了一下,道:“我官职低微,又从来没有领兵出战,就算毛遂自荐,天子也必定顾虑重重,不会准允。”苗训点了点头,道:“你既自信,却又不莽撞,而且还有自知之明,这很难能可贵。照你说来,当今天子胸怀天下,立志削平四海,将来有很多仗要打,不必急于一时。急功近利,邀功心切,乃是人臣之大忌。一步一个脚印,方能走的更稳更长久。”赵匡胤道:“其实我也想毛遂自荐,正是如先生一般的想法,因此才没开口。”两人惺惺相惜,许多想法极其相似,纵论天下大事,不知时光之过。
  这天柴荣查阅犯人案卷的时候,孙延希道:“陛下,柴茂、柴华、柴贵在殿外等候召见。”柴荣道:“让他们进来。”孙延希应声说是,传三人入殿觐见。三人进殿,行礼道:“见过陛下。”柴荣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道:“元舅和舅娘安好?”柴守礼共有三位夫人,柴荣说的‘舅娘’,指的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郭威即位不久,授柴守礼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御史大夫等职。柴荣即位之后,又授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光禄卿等职。其实这些都是没有实权的虚职,领份俸禄罢了。柴守礼虽是柴荣的亲生父亲,但是柴荣以郭威养子的身份继承皇位。父子见面,究竟是子拜父,还是父拜子?无论怎样,都于礼不合。为了避免尴尬,即位之后,就不在与柴守礼相见了。
  柴茂回道:“元舅和舅娘都好,只是思念陛下。”柴容不能与柴守礼相见,有自己的苦衷,当下叹道:“不说这些了。”顿了一顿,又道:“你们平日里都做些甚么?”柴茂道:“没有做甚么大事,而且无事可做。”柴荣问道:“依你所言,就是整日东游西荡,吃喝玩乐吗?”三人面面相觑,实情如此,无法反驳辩解。柴荣又道:“你们知道甚么是纨绔子弟吗?你们这样就是。再这么下去,都成废人了。你们先住在朕从前的府邸里,每天用功读书。读过甚么书,有甚么心得,朕会仔细盘问的,退下罢。”柴茂三人临两之前都以为柴荣会授以高官厚爵,大加重用,无不满怀欣喜。殊不知见面之后,他始终神情冷漠,不仅如此,还斥责自己三人是纨绔子弟,没有一丝兄弟手足的情分。三人大失所望,心情失落到了极处,一言不发的悻悻而去。其实柴荣这般行事,自有良苦用心。他不是任人唯亲之人,召他们三人来京师,是要他们凭自己的真本事谋取官职,而不是以皇亲国戚的身份不劳而获。否则随便授以甚么虚职,天下人也不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孙延希道:“陛下就这样打发他们走了,只怕不好罢?”柴荣叹了口气,道:“朕这么做,是在查探他们,看看他们有何等过人之处,然后再量体裁衣,除授官职。”孙延希终于恍然大悟,连连称善。柴荣又道:“派遣两名太监跟着他们,不是去服侍他们的,而是暗中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如果他们有出格的地方,立刻告诉朕。”孙延希答应一声,又问道:“那么他们的衣食住行呢?”柴荣道:“朕不安排人服侍他们,就是要他们自食其力,自己挑水,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裳。”孙延希道:“小人明白了。”心中寻思,柴荣似乎并不待见自己的兄弟们,这份差事吃力不讨好,没有半点油水可捞,说不定还会因此获罪。派遣出去的人,理所当然,不是自己的对头就是与自己素来貌合神离之人。德太妃活着的时候,王继恩神气活现,大有呼风唤雨之势,嫉妒的咬牙切齿。德太妃薨逝之后,他没有了靠山,顿时成了孤魂野鬼。孙延希使出浑身解数欺压凌辱,硬生生把他贬成了刷马桶的杂役太监。他睚眦必报,时不时的鸡蛋里面挑骨头,动则斥责鞭笞,及尽羞辱在能事。有这种倒霉透顶的差事,第一个就想到了王继恩。
  王继恩正在刷马桶的时候,一名小太监走来,道:“王副都知叫你过去。”王继恩闻得此言,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孙延希又要找甚么借口折磨自己?心中虽然这般寻思,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放下手里的活,跟着那小太监走到院外。他虽然对孙延希恨之入骨,但是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了深藏不露,不敢表露出来丝毫不满,毕恭毕敬行了一礼,道:“小人给副都知行礼。”听到‘副都知’的时候,孙延希心中一阵刺痛。柴荣还是镇宁军节度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左副都知了。现在柴荣的皇位坚如磐石稳如泰山,自己的官职还是没有变化。照这样下去,只怕有生之年,也坐不上入内内侍省都知的位置。他干笑几声,道:“陛下的三位表兄弟来了京师,住在陛下从前的府邸里,陛下吩咐我遣人监视,我第一个便想到了你。出去之后,没有约束,比在这里刷马桶何止强百倍千倍。”柴荣说的是‘查探’,到了他的嘴里竟然成了‘监视’。
  王继恩知道他不会如此好心,问道:“不是小人多嘴,既然是陛下的表兄弟,陛下为何要监视他们?”孙延希脸色一沉,厉声道:“陛下的事,也是你这狗奴才能打听的?你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王继恩年纪虽小,但是深知皇宫里的种种忌禁,忙道:“小人不该多嘴。”孙延希道:“陛下吩咐,你只是监视他们,而不是服侍他们,无论洗衣还是做饭,都要让他们亲力亲为,有事立刻回来禀告。”王继恩明知道这是他挖的坑,可是又不能不跳,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孙延希道:“去罢。”王继恩当下领命而去。孙延希道:“牛儿,你也去。王继恩盯着陛下的堂兄,你就盯着他。无论甚么事,都让他做主,你要装聋作哑,有事速速回来禀告。”心想柴荣虽然对待柴茂三人神情冷淡,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是打断骨头连筋的兄弟。一旦他们出了岔子,柴荣龙颜大怒,王继恩在劫难逃。要王继恩去监视柴茂三人,乃是借刀杀人的毒计。牛儿会意,于是随了王继恩一同出宫。
  柴荣查阅犯人案卷,绝非走马观花,每遇疑点,都要仔细核查。当看到一名叫马遇的汝州犯人案卷时,觉得前后矛盾,疑点重重,于是下诏亲自审问马遇。汝州知州不敢怠慢,立刻亲自押解马遇来到京师。孙延希领了汝州知州和马遇走进别殿。汝州知州先喝斥马遇跪下,接着自己也跪下行礼,道:“臣拜见陛下。”柴荣道:“平身罢。”汝州知州告谢站起,眼见马遇也要站起,厉声道:“皇上要问你话,跪好。”马遇原本已经膝盖离开了地面,听到喝叱,浑身一阵激灵,又跪了下去。柴荣道:“下面之人可是马遇?”马遇恍若未闻,并不回答。汝州知州道:“陛下任问你话,一五一十回答。”马遇低垂着脑袋,道:“草民正是马遇。”柴荣道:“抬起来头来,朕要问你话。”马遇却不抬头,而是看了看汝州知州。汝州知州沉声道:“陛下要你抬头,你就抬头。”马遇这才抬起来头来。
  柴荣见他蓬头垢面,脸面呆滞,眼神暗淡无光,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马遇摇头道:“不知道。”柴荣道:“我是天子,看了你的案卷,觉得疑点很多,因此亲自审问,你的父亲和弟弟是怎么死的?”马遇摇头道:“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汝州知州道:“陛下,马氏一家恶贯满盈,此案铁案如山,臣觉得不必再审问了。”柴荣道:“在朕面前你不要有甚么顾虑,若是冤案,朕一定会给你做主。”马遇脸上肌肉扯动,问道:“你当真能为我申冤吗?”柴荣颔首道:“朕说话算数。”
  马遇呆了一会,倏然之间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汝州怒道:“天下驾前,不得放肆。”柴荣做了个手势,示意噤声。马遇哭道:“是他害死了我阿爹和阿弟,请陛下为草民做主。”汝州知州神情大变,怒道:“你胡说,本官按律办案,可没有草菅人命,你休要血口喷人。”柴荣道:“让他说下去。”马遇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哽咽道:“临来之前,他要人把我毒打一顿,又威胁我,说是如果我乱说话,就杀了我,还要杀我全家。”汝州知州气急败坏道:“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又对柴荣道:“陛下,这个刁民颠倒黑白,请陛下治罪。”柴荣见他一再插嘴,打断自己问话,道:“朕在问他,问你的时候,你再说话。”他神情峻肃,不怒自威,汝州知州连忙垂下头去。
  柴荣又道:“你说他们严刑拷打,可有证据?”马遇当下脱下上衣,只见上身鞭痕累累,有的地方还在滴血。柴荣问道:“他给折磨的不成人样,究竟是怎么回事?”汝州知州道:“回禀陛下,此人性情凶恶,来的路上几次三番想要逃走,每次都给抓住,为了让他老实,长点记性,免不要受些重刑。”马遇道:“他说谎,来的时候,他们给我戴上脚镣枷锁,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了。”接着讲述汝州知州害死父亲和弟弟之事。汝州知州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等马遇说完,打断他的话,道:“陛下,他奸诈之极,说的都是假话,请陛下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柴荣道:“朕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也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又对孙延希道:“传王朴来见朕。”孙延希答应一声,急忙差人传召王朴。
  王朴来到别殿,柴荣把案卷给他,道:“你看看案卷。”王朴仔细阅读,他心思缜密,一下子就看出了疑点,正色道:“陛下,此案前后矛盾,必有冤情。”柴荣道:“他们就是汝州知州和马遇,朕已经问过了,两人各执一词。朕不能去汝州,你去汝州查明案情。”王朴道:“查明此案并非难事,就怕官府中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甚么都问不出来。陛下让臣重新审理此案,臣有一请。”柴荣问道:“甚么请求?”王朴道:“案情没有没有查清之前,他们二人皆有嫌疑。臣请严加看管汝州知州,不许他见外人,这样就不能往外传递消息了。”柴荣颔首道:“朕既然要你重新审理此案,怎么办你自己做主。”王朴见他放权,再无疑虑,道:“来人。”一名禁卫走了进来,王朴又道:“将汝州知州带往驿站,严加看管,不许他与任何人等见面说话。将人犯押往开封府监牢,本官还要亲自审问。”那禁卫道:“走罢。”汝州知州心中发虚,道:“陛下,臣秉公断案,冤枉啊。”柴荣正色道:“是否冤枉,现在言之过早,待查明案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下去罢。”
  王朴性情火烈,从不拖拖拉拉,当天重新在开封府提审了马遇,并详细记录在案。接着来到驿站,眼见厢房外站着两名配刀禁卫,走了过去,问道:“有没有接近汝州知州?”一名禁卫指着对面四名差役道:“他们想靠近这里,给咱们驱离了。”王朴转过身去,招了招手,那四名差役点头哈腰走了过来。王朴问道:“你们都是汝州的差役?”一名差役答道:“正是,正是,咱们和知州一起押解人犯来的,请问知州怎么给关起来了?”王朴道:“此案疑点重重,陛下下诏重审,因此严加看管知州。你们的差事完了,都回汝州去罢。”四名差役口里虽然答应,但是却不移步。王朴重重‘哼’了一声,道:“这是陛下钦点的要案,你们想违抗圣命吗?若再逗留,本官治你等欺君罔上之罪。”天底下再没有比欺君更大的罪名了,四名差役不敢逗留,匆匆离去。王朴道:“陛下下诏重审此案,此人乃是关键,不许任何人等接近。”两名禁卫齐声答是。
  王朴推门而入,汝州知州正自心急火燎,来回踱步,当下拱手为礼,道:“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王朴淡淡道:“本官王朴,现任权知开封府事。”汝州知州又行一礼,道:“原来是王府尹,失敬失敬。”王朴拿出证词,问道:“本官又重审了马遇一遍,这是证词,你要不要看看?”汝州知州笑道:“王府尹若是觉得方便,请给下官看看。”王朴道:“没有甚么不方便的。”说着将证词放到了桌上。汝州一边看一边骂骂咧咧,道:“血口喷人,血口喷人。”王朴问道:“这是马遇的证词,你有甚么辩解?”
  汝州知州神情愤慨,道:“一派胡言,简直就是颠倒黑白。他马遇为了活命,不惜栽赃陷害,简直丧心病狂之极,诬告,这就是诬告。”顿了一顿,又道:“请王府尹禀告陛下,下官是冤枉的。”他深谙官场里的门道和手法,心想王朴拿着证词来找自己,除了想捞点好处,还有甚么用意?当下信誓旦旦道:“请王府尹告诉陛下,下官公正廉洁,这是马遇在诬告下官。此番来得匆忙,容当后谢,若是食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摸出两块金锭,又道:“下官眼下只有这点金子,请王府尹收下,日后必当重谢。”生怕王朴不信,又道:“初次见面,王府尹若是信不过下官,下官现在就写张欠条。数目多少,王府尹尽管开口,五千贯够不够?”王朴艴然作色,沉声道:“你敢贿赂本官?”汝州知州以为王朴嫌少,故意装腔作势,装成正人君子,当下伸出一个手指头,道:“一万贯,一万贯。”盛怒之下,王朴一拍桌子,道:“你太小瞧本官了,莫说一万贯,就是百万贯千万贯,本官也不会动心。”言罢拂袖而去。
  柴茂三人来到柴荣从前的府邸,柴荣十三四岁起就往返于洛阳和江陵之间贩卖茶叶等物,深知处世之艰辛,生平节俭惯了。即位之后,遣散了众人,只留下一名仆人打扫府邸。柴茂三人信步而行,王继恩和牛儿亦步亦趋,紧随其后。柴华道:“这里陈设简单,最多只是些花草树木,远远比不上咱们在洛阳的府邸。”柴贵应声附和,道:“从前三哥就住在这种地方,说出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柴茂转头问道:“你们是三弟派来服侍咱们的吗?”王继恩和牛儿对望一眼,王继恩指望牛儿回话,牛儿一样的心思,也指望他回话。柴华怒道:“问你们的话呢,耳朵聋了吗?”王继恩见牛儿不答,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正是陛下派遣咱们服侍三位皇亲的。”柴茂道:“我浑身是汗,去烧些热水,服侍我洗澡。”王继恩闻得此言,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柴茂脸色一沉,道:“这件事很为难,还是皇宫里的规矩大疑惑你们身份尊贵,不能服侍咱们?”王继恩急忙欠身道:“陛下吩咐,三位皇亲住在这里,无论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动手,没有人服侍。”柴茂三人面面相觑,半天都回过神来。柴贵道:“你再说一遍。”王继恩见他面露不悦之色,腰弯的更低,道:“陛下吩咐,三位皇亲要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没有下人服侍。”柴贵怒极而笑,道:“好啊,咱们在洛阳有人服侍,来到了开封,反倒要自己做饭自己洗衣了。你们是甚么东西,还要咱们做饭给你们吃,给你们洗衣服吗?滚,立刻滚得远远。”王继恩跪下道:“陛下分派咱们二人陪伴三位皇亲,没有陛下之命,咱们万万不敢擅离职守。”牛儿见苗头不对,也跟着跪下。
  柴贵道:“二哥,原来三哥召咱们来京师,就是要咱们自己洗衣做饭来了。我要跟他评评理,哪有这样对待自家兄弟的道理。”柴华也跟着起哄,道:“看来这开封是呆不下去了,我要回洛阳。”王继恩大惊失色,自己受了指派,监视三人。万一三人一怒之下返回洛阳,人都跟丢了,孙延希随便捏造一个罪名,就能置自己于死地,忙道:“三位皇亲不可造次,小人虽然年纪小,可是知道陛下的话没有人能够违抗。三位是陛下的至亲,陛下这么做,一定大有深意,不然何必要三位来京师?”费尽口舌,终于劝了他们留下。柴茂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能说会道。”王继恩道:“小人说的都是实情,其实三位皇亲也明白。”他知道牛儿是孙延希的人,孙延希如此安排,绝没有甚么好心,当下道:“牛儿,去看看三位皇亲的房间腾出来没有?”牛儿应声而去。
  王继恩支走牛儿之后,小声道:“不瞒三位皇亲,牛儿是来监视你们的。”柴茂三人又惊又怒。柴华走上前去,怒目而视,咬牙道:“你说他是陛下派来监视咱们的?”王继恩道:“三位是陛下的至亲,陛下怎么会派人暗中监视你们,而是另有其人。”柴华大声道:“快说,那人是谁?”王继恩道:“乃是入内内侍省左副都知孙延希。”柴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道:“他好大的胆子,为甚么要监视咱们?”王继恩摇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柴贵嚷道:“走,去问问陛下,孙延希那厮怎么就敢派人监视咱们。”王继恩忙道:“不可,不可。一来这只是小人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二来孙延希深受陛下宠信,急切之间未必能扳倒他。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的来。小人所言,三位记在心里就是了,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位只要在京师里站稳了脚跟,还愁没有报仇的机会吗?”他在皇宫里当差已经三四年了,见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孙延希处心积虑暗算他,只教他如芒在背、寝食难安,因此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么个借刀杀人之计。
  王朴一行来到汝州,虽是钦差,但是一路上轻装简从,并未惊动地方。住进驿站之后,就没有了动静。原来他们乔装打扮,一直在明察暗访。连日明察暗访,查到了许多蛛丝马迹,犹是断定,这是一桩冤案。
  这日王朴来到汝州官署正堂,击鼓升堂,众衙役陆续来到堂下。王朴道:“马遇一案,漏洞百出,许多地方难以自圆其说。陛下怀疑此案另有内情,命本官重新审理。陆彪、莫石,你们二人可知罪?”陆彪先是一楞,接着笑道:“钦差说甚么,咱们不明白。”莫石道:“是啊,咱们安守本分,认罪之说,从何说起?”王朴冷笑一声,道:“本官没有查明内情,也不会这样说话。本官来到汝州已经有五天了,这五天来,一刻也没有闲着,而是在明察暗访。马遇的父亲和弟弟死的蹊跷,你们不会不知道罢?”陆彪道:“他们因病死在监牢里,仵作验明正身,可以作证。”
  王朴道:“传仵作。”过了一阵,仵作走进正堂,向王朴行了一礼。王朴问道:“马遇的父亲和弟弟是怎么死的?”仵作回道:“他们在狱中受刑而死。”陆彪急道:“当日你验明正身,他们是发病而亡,现在怎么却说是受刑而死?”莫石道:“是啊,你是仵作,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胡说八道?”仵作沉默一阵,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道:“发病而亡的说法,是你们逼我这么写的。他们在监牢之中受了重刑,五脏六腑受损,全身淤青,七窍流血,我其实另留了一份案底。”王朴道:“呈上来给本官看看。”仵作当下呈上案底,王朴仔细看了一遍,道:“你们以为逼迫仵作做假,就能做的天衣无缝了吗?殊不知天日昭昭,公道自在人心,仵作良心并未泯灭,留存了案底。铁证如山,你们还不招供吗?”马遇的父亲和弟弟死的不明不白,关键所在就是仵作的证词。他几次登门,陈说厉害,晓以大义。好在仵作心存天良,私下保留了真实的案底,不仅交了出来,而且答应作证。
  陆彪摇头道:“他们就是病死的,咱们没有罪,不会认罪的。”王朴道:“告诉你们罢,汝州知州已经认罪了,而且供出了你们正是此案的帮凶。你们不仔细思量思量,此案若无冤情,朝廷会兴师动众,派遣本官来此彻查此案吗?此案惊动了天子,你们再不认罪,就是罪犯欺君,罪上加罪。”其实汝州知州在开封好端端的,只是被严加看管起来,没有自由而已。正因为如此,内外消息隔绝。别人不知道他在做甚么,他也不知道外界的动静。王朴这般说法,正是攻心为上。
  陆彪和莫石听闻此言,心中七上八下,已然动摇。王朴怒道:“再不说实话,本官就动刑了。”莫石不堪重负,‘扑通’一下跪下,道:“钦差饶命,我都招了,是知州逼迫咱们这么做的。”陆彪见他招供,知道也也瞒不住了,也跪下道:“钦差明鉴,咱们若不听知州的话,没有好下场。”王朴道:“仔仔细细,一字不漏说来。”陆彪和莫石各自招供之后签字画押,王朴道:“上枷,押往开封。”
  回到开封之后,王朴立刻升堂提审汝州知州。他虽然矢口否认,但是铁证如山,几次交锋,终于认罪。结案之后,王朴进宫回禀案情,道:“回禀陛下,马遇之案已经水落石出,马遇已经无罪释放了,汝州知州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依律当斩。”柴荣颔首道:“他当然当斩了,倘若每个地方官都像他这么欺凌百姓,大周的天下岂不乱了?朕还要把此案发往各地,让各地方官都看看做贪官恶官的下场,让他们引以为戒。”
  凤州之战正如赵匡胤预想的那样,九月时节,王景下令出击。周军如神兵天将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黄花谷,并设下埋伏,等待蜀军入彀。与此同时,翻越虎淼梁,穿过草滩沟,迂回到唐仓镇。黄花谷一战,蜀军一败涂地,伤亡惨重,也成了攻伐后蜀的分水岭。一扫此前进退维谷的局面,一步步向前推进。蜀军在黄花谷大败,后蜀将士大为震惊,犹是军心不稳。驻守马岭寨、白涧的蜀军听说前线失利,纷纷奔退。蜀将李廷珪、高彦俦也远撤青泥岭。秦州守将韩继勋更以秦州孤立无援为名,弃城逃回成都,留下观察判官赵玭守城。赵玭原是后晋是的旧将,眼见周军武勇骁锐,莫敢撄其锋锐,于是举城投降。
  收复四州之战,大局已定。十月五日,百官向柴荣道贺。柴荣却没有沉浸在捷报频传的喜悦之中,思绪早已到了烟水氤氲、草木葱茏的江南。李谷道:“收复四州之战,峰回路转,全是陛下运筹帷幄,因而决胜千里。”柴荣一笑置之,道:“朕又不是神人,哪有决胜千里的本事。乃是王景、向训诸将精通兵法,将士们不畏艰辛、舍身报国之故。为激励士气之计,着赏王景、向训玉带各一条,副将以下各赏钱五贯,兵卒各赏钱一贯。”他自己俭朴之极,一件衣服穿了又洗,洗了又穿,可是对待有功之臣,赏赐毫不吝啬。群臣交口称善之际,王溥道:“陛下体恤将士们,不吝赏赐,士气必定高涨,收复四州,指日可待。”接着话锋一转,含笑道:“不过臣觉得陛下还忘了一个人。”柴荣问道:“朕忘记了谁?”王溥一字一顿道:“此人正是殿前都虞候赵匡胤,陛下命其巡视前线,固然识人善用。他回来之后不但实话实说,而且坚持己见,不但赤忱忠心,而且有勇又谋,陛下以为当不当赏?”
  他不提起赵匡胤,群臣还真没有想起来这么个小人物。当日赵匡胤当着柴荣和众大臣的面,献上进兵方略。一个小小的殿前都虞候,既不是坐镇一方的诸侯,又没有统领大军出战过,只是到前线走了一圈,回来就口吐狂言。众人见他夸夸其谈,都觉得他疯了。柴荣还是相信了他,决意不收复四州绝不罢兵。可是战局却正如他所设想的那样,攻城拔寨,有条不紊,一步步向前推进,甚至时间都相差无几。他不在战场,却胜在战场,似乎主将是他一样。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啧啧称奇,有人评头论足,有人说赵匡胤精通兵法,有人却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而已。
  柴荣道:“赵匡胤有功,理当赏赐,和王景、向训一样,赏玉带一条。”王溥道:“臣观其智勇双全,忠君报国,乃是不可多得的帅才,恳请陛下重用。”赵匡胤异于寻常五大三粗的赳赳武将,不但极具智慧,兼且心思缜密,深知要平步青云,不但要牢牢抓住张永德这个大靠山,还要广结善缘,广交朋友,结交朝中大臣,私下里早已和王溥来往十分密切了。范质见他举荐赵匡胤,当下反驳道:“赵匡胤纵然有功,也比不过王景、向训这些披坚执锐的大将,陛下赏赐玉带,已经足够了。”王溥见柴荣不置可否,似乎与范质一般的想法,心中好生失望。其实征伐南唐在即,正是用人之际。柴荣之所以不重用赵匡胤,乃是其太年轻的缘故。年纪轻轻就委以重任,万一心生二念,只怕以后难以掌控。其实还有一层爱护的意思,升的太快,容易遭人嫉妒。此乃帝王心术,存乎于心,秘而不宣。
  柴荣道:“我国与蜀国交战之际,蜀国遣使南唐,请求出兵,共同攻打我国,李璟欣然应允,实乃罪大恶极,中书省立刻草拟诏书,声讨其罪。”范质、李谷、王溥三人应声说是。柴荣又道:“朕下诏整军练卒,忽忽已过数月,也不知殿前军和侍卫亲军练的怎么样了,朕明日要检阅二军,群臣都和朕一起去。”群臣当下异口同声答应。
  柴荣明天要检阅殿前军和侍卫亲军的消息迅速从皇宫传到二军,李重进和张永德立即准备迎驾事宜。只是李重进得知柴荣要先检阅殿前司军,似乎更加倚重殿前军,免不了忿忿不平。
  次日车驾出宫,百官随行,扈从如云。来到殿前司军营,张永德率领诸将,早已在营门前等候,恭请柴荣入营。柴荣当下下了车驾,张永德道:“陛下不必下车驾。”柴荣微笑道:“军营是有规矩有军制的地方,那怕是天子,到了军营也要守军营里的规矩。”群臣纷纷下马,跟随柴荣走进军营。
  校场上首一座高台,高约六尺。走近高台,张永德道:“请陛下登台。”柴荣独自登上高台,对面万名擐甲执兵的士卒早已集结等待。他们俱都手持长枪,挺身肃立,看上去精神抖擞。赵匡胤手持令旗,走到高台下,行礼道:“请陛下先检阅控鹤军。”柴荣点了点头。赵匡胤转过身去,高擎令旗,鼓声响起。他挥舞令旗,控鹤军在令旗指挥之下使出枪法。万名士卒动作整齐划一,气势排山倒海。不但百官们交口称赞,柴荣也是频频点头,甚是满意。接着铁骑军、大剑直、御马直、天武军、散员、内殿直诸军轮番操演。剑法、刀法、枪法、箭法,精彩纷呈,教人目不暇接。检阅完毕,柴荣勉励一番之后,移驾侍卫司。李重进和张永德一直互相暗中较劲,都想压过对方,侍卫亲军的操演一样的声势浩大,气势如虹。
  柴茂三人都不是读书的料,迫于柴荣之命,每天装模作样的读书感悟。事出无奈,往往是读了后面忘了前面,至于感悟,却是浑浑噩噩,说不出所以然来。柴荣虽然远在深宫,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皆了若指掌,深知他们资质平庸,难堪大任,只得授于闲散官职,领份俸禄而已。柴茂比起柴华和柴贵,稍微老成持重一些,于是授以武德副使之职,道:“武德司负有监察百官,防范于未然之责,你先从副使做起。”柴茂应声说是,又道:“监察百官是不是无论听到甚么看到甚么都能向陛下禀告?”柴荣沉吟片刻,道:“前朝李业曾任武德使,他是刘承祐的亲舅舅,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置律法于不顾。甚至在皇宫里埋伏武士,屠杀大臣,群臣畏之如虎。你一定要记住,监察百官,要的是真凭实据,绝不能捕风捉影,望文生义。”柴茂似懂非懂,应声答是。
  授予柴茂三人官职之后,柴荣又召见韩令坤和李继勋,道:“韩令坤。”韩令坤躬身道:“臣在。”柴荣道:“你从军多年,战功显著,高平之战又立新功。”韩令坤道:“臣年轻时就立志从军报国,虽然有些战功,但是不值一提。”柴荣又道:“李继勋,你在先帝任天雄军节度使的时候从军,虽然从军的时间没有韩令坤长,但是勇猛无敌,立下的功劳也不少,朕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中。”李继勋道:“先帝不以粗鲁,屡次拔擢,臣虽粉身碎骨,却无以为报。”柴荣道:“朕不要你们粉身碎骨,朕要你们屡战屡胜。”转头对孙延希道:“宣读诏书。”孙延希当下展开诏书,念道:“自古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韩令坤、李继勋屡立战功,威震敌胆,可堪旌表。着授韩令坤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领定武军节度使。着授李继勋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领昭武军节度使。”韩令坤和李继勋同时获授节钺,自是大喜过望,当即跪下谢恩。柴荣道:“朕立志削平天下,国家用人之际,望你们再接再厉。”二人异口同声道:“臣一定不辜负陛下信任。”
  二人同时开府建牙,亲戚朋友纷纷登门道喜,自有一番热闹。这天韩令坤和李继勋商量一番,决定一同回请赵匡胤、高怀德等一干兄弟。当人众人齐聚酒楼,称兄道弟,推杯换盏,十分热闹。石守信开玩笑道:“二位如今都是节度使了,日后不要忘了咱们这些患难兄弟,一旦有了机会,还要多多提携。”他在殿前司任职,他们却是侍卫司的武将,互不统属,这本是句亲近之人开玩笑的话。李继勋却一本正经道:“你想咱们提携,容易之极,到侍卫司来就行了。”石守信闻得此言,笑容凝结,气氛顿时十分尴尬。还是赵匡胤见机极快,举起酒杯,道:“为祝贺二位开府建牙,咱们一同满饮此杯。”韩令坤也觉得李继勋的话说得过了,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笑道:“多谢兄弟们,我先干为敬。”
  酒席过后,众人各自散去。石守信与赵匡胤并肩而行,适才李继勋席间一句话,他仍然无法释怀,道:“老大变了,变得目中无人了,变得不当咱们是兄弟了。”赵匡胤虽然亦有同感,却没有火上浇油,而是劝道:“大家乃是结拜兄弟,不要因为一句开玩笑的话伤了和气,他说的酒话而已,不要当真。”石守信苦笑一声,自嘲道:“他从军比咱们晚,可是升迁却是最快,如今开府建牙了,当然瞧不上咱们这些患难之交了。”赵匡胤道:“你说这话,言之过早了,早晚有一天,咱们也能像他一样,开府建牙,成为节度使。”韩令坤和李继勋一起开府建牙,赵匡胤虽然替他们高兴,其实心中还有一丝失落,端的百感交集。不论才干或者智谋,自负不在他们二人之下,可是他们官运亨通,如今都是节度使了,自己还是小小的殿前都虞候,距离越来越大。他性情刚毅,绝不愿屈居人下,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像他们一样,成为节镇一方的节度使。
  周军步步紧逼,而蜀军节节败退,战事每况日下,再这样下去,将有亡国之虞。孟昶只得派遣李昊面见柴荣,并呈上国书,打算修好。国书开头第一句写的是:大蜀皇帝致信大周皇帝。柴荣看到这里,就不再看下去了,朗声道:“回去告诉孟昶,天下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朕。这封信不合礼节,朕不用看了,更不会写回信,退下。”李昊刚要分辨,就被禁卫轰出了大殿。孟昶更加惊恐难安,于是在剑门、白帝城等地囤积重兵,大量铸造铁钱。并且强行从民间征收铁器,民间苦不堪言,犹是怨声载道。
  十一月,王景亲率大军团团包围了凤州,并派遣韩通分兵固镇,阻断后蜀援军。十二月三十日,周军势如破竹,攻克凤州,活捉了后蜀威武军节度使王环及都监赵延溥等五千余人,赵延溥绝食而亡。时至今日,蜀军一败涂地,弃城丢地,秦州成阶四州全部归属大周。为了安抚四州民心,柴荣下诏,除了二税必须征收之外,废止后蜀所有租税徭役。还下令赦免所有俘虏的蜀军,是去是留由他们自己决定。
  正当后蜀举国惶恐不安之际,周军却停止了进攻。当初柴荣拟定的国策是‘先易后难,先南后北’,开疆拓土的第一战乃是攻打南唐,既然收复了四州,稳固了西陲,将蜀军堵在了秦岭之外,解除了南北受敌的困境。于是立即罢兵,转而挥师淮河。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宋江山第一部更新,第四十四回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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