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又见血云

　　一晃，五年过去。
　　在此期间，程青奴不断地进入新的角色，有时候跟莫阳是有着杀父之仇的大敌，有时候又是相爱相杀的情侣，有的时候又变成了莫阳发妻之女，母亲被小三所害，她要为母报仇。
　　乱七八糟，让莫阳都佩服她的想像力。
　　大姐，我要可以回到前世的世界，一定把你也带过去，让你当专职写手，关进小黑屋没日没夜地写，反正你是筑基又不用休息，给我拼命码字吧。
　　可惜，回不去了啊。
　　莫阳暗叹，真要可以把程青奴带去蓝星的话，他靠一个写手就可以建立一个网站，把她往死里剥削了。
　　对于修士来说，五年时间不算什么，像程青奴都是筑基级别了，五年的岁月流逝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让她更加成熟、丰腴，更加柔媚动人。
　　五年时间里，因为程青奴的故事而找莫阳的人有两百多个，但因为她的美貌妩媚而直接上手抢夺的居然有一千多例。
　　这女人的魅力之大可见一斑。
　　武曌也变成了十五岁的大丫头了，而且她比同龄人要高了半个头，所以真有大姑娘的模样了。
　　只是……贪吃依然，心思单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而她也修到了筑基巅峰，顶多再要三年就可以冲击结丹了。
　　这境界提升之快让莫阳都是咋舌。
　　小姑娘也太适合修炼了吧。
　　这真是一个凡人家庭的孩子？
　　等等！
　　他不由想到了武曌的父亲虎子，能够被一名炼虚期老怪看中，特意过来救他、收他为徒，这家伙真会是普通人？
　　想当初莫阳教他打拳和呼吸法，这小子不也是一教就会了？
　　这是遗传！
　　父女俩都是天赋绝佳。
　　想到这里，莫阳不由有一丁点的好奇，虎子现在如何？
　　血袍男子一看就是邪道大魔，跟着他十几年，虎子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算了，不关他的事情。
　　其实莫阳的进步也很惊人，甚至比武曌还要夸张。
　　因为按照正常来说，修士随着境界的提升，进境肯定是越来越慢的。
　　比如修满炼气期可能只需要一两年，但修满筑基怎么也是五六年，结丹更要十几二十年，到炼虚、合体期时，动辄百年才能提升一个小层次。
　　可莫阳在炼气、筑基、结丹期的提升速度虽然不慢，但也不算快得离谱，跟武曌一比那真是差得远了，可迈进元婴期之后，他的提升速度居然并没有慢下来。
　　结丹需要三十年才能修满的话，他这元婴也顶多需要四十年。
　　这是何等惊人的事情？
　　为什么？
　　他甚至连下品灵根都很勉强，又如何拥有这种超越天灵根的进境速度？
　　答案不是魂游，而是他的新体系。
　　在新体系之下，他把自己当作一片天地来打磨，而在吸收天地能量的时候，他依靠庞大的“接触面”也可以吸收到更多的能量，保持了进境速度。
　　所以，哪怕境界高了，每提升一个百分比的进境需要花费更多的能量，但莫阳吸收得越多啊，便把这一块给填补上了。
　　现在莫阳距离元婴后期也只差了一步，而在“县”的开拓上，他也差不多达到了极致，有可能先于仙道境界突破到“市”级去。
　　但，新体系的第五个境界他根本没有创造出来，只是有这么一个概念而已，所以他可能会在“县”级圆满卡上了好多年的时间，所以到底是哪个体系先突破第五个境界还真不一定。
　　而黑猫则好像凭空消失了，莫阳再也没有遇到它。
　　没办法，莫阳很低调，黑猫更是行踪诡异，再加上中土之大，一人一猫偶然相遇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这么多年下来，莫阳也把中土差不多走完了。
　　但是，有两个人他始终没有遇到。
　　青笛老人、金东润。
　　“修仙修仙，不能把火气都给修没了。”莫阳自语，双眼中闪烁着光芒，“该去了结一下昔日恩怨了。”
　　他开始认真打探这两人的下落。
　　首先打探到的却是金东润。
　　为什么不是青笛老人？
　　因为他在天落学院公然向学员下手，怕被玄天教等八阶势力报复，肯定会隐姓瞒名过上一段时间——一百年都别嫌长，再说了，他的私生子死在了莫阳手里，说不定又去制造私生子进行培养了呢？
　　金东润前些日子在复明谷出现过。
　　莫阳便带着武曌两女去了复明谷。
　　这里前段时间出世了一件宝物，据说是一块不知名的灵金，内蕴恐怖的威能，甫一出世就引发了大争抢，先是筑基大战，接着结丹出现，再是元婴，最后跑来一名化神期老怪，直接拿了灵金就跑，连模样都没有让人看到。
　　所以，哪怕后面又来了七阶甚至八阶大教的强者，可线索中断，却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
　　金东润也参战了。
　　莫阳站在山谷之中。
　　大战结束不过数天，所以这里依然充斥着战斗的余波，有不散的飓风，有冲天的火焰，有倒挂的冰柱，小小的山谷却仿佛把世间所有的地貌、极端气候都集中了起来。
　　莫阳仔细感应着。
　　昔年他被金东润暗算，自然清楚得记得对方的气息，哪怕是残留的攻击亦会夹杂。
　　找到了。
　　莫阳定位到了金东润战斗过的地方，然后将其他气息全部排除，抽丝剥茧。
　　“他是从这里加入战团的。”
　　“在这里与人对拼了一记，倒退三余里。”
　　“他又在这里突施偷袭，连进五里。”
　　“……”
　　“最后，他在这里站了足有十个呼吸的时间，应该是那名化神期出现，抢走了灵金，他突然失去了目标，又心中不甘，才会在这里站了许多，留下的气息最是强烈。”
　　“然后，他向东而去。”
　　——如果金东润听到这番话，肯定会吓得颤抖，因为莫阳说得一点不差！
　　莫阳看向东方，眼神中有淡淡的杀机。
　　不强烈。
　　因为在他眼中金东润只是一个小人物，顺手杀了就是，需要苦大仇深吗？
　　他信步而行，手中则是把玩着从拍卖会上得来的青铜剑。
　　五年下来，他始终没有发现这把剑的秘密。
　　看着像是青铜所铸，甚至还生了铜锈，奇钝无比，连木头都无法砍断。
　　可通过魂游来看，这把剑又锋芒毕露，好像可以将他的灵魂割裂似的。
　　材料不明、用途不明。
　　但这玩意却是上古帝皇的陪葬品，而且段强对之还表现出了志在必得，所以绝对不是普通货。
　　“以后对敌的时候可以用用，看能不能发现其秘。”
　　莫阳喃喃。
　　“伯伯，你慢死了，走快点，要不然就要错过饭点了！”武曌走在最前面，回头对莫阳叫道，十五岁的半大姑娘了，可还是嘴馋得厉害，一顿不吃就要造反。
　　莫阳笑了笑，依然不急不徐，最后面则是程青奴，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她倒也倔强，都五年过去了还是孜孜不倦地谋划着出逃，只是她几乎已经把能想的方法都想了一遍，很难再想出新招。
　　甚至，最近她都编不出新的故事了。
　　——主角老是他们三个，局限性太大了，谁不得江郎才尽？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进入了一座城池。
　　武曌第一时间寻找酒楼，但也不忘购买一路的零食，反正修士不用担心消化不良的问题，甚至直接控制胃袋的蠕动，瞬间就把吃进去的东西消化了。
　　走进酒楼时，她也吃了十串糖葫芦、两碗酸辣粉、二十根牛肉串……
　　但她依然食欲旺盛，一屁股坐了下来：“小二，上酒！”
　　颇有女中汉子的风采。
　　莫阳不由想到了温泉，这女子也是一样得豪情万丈，不把自己当女人，这一别就是十余年，不知道那些故友旧知近况如何。
　　祝师兄呢，出关没有？
　　呵呵，你们可不能被我甩开得太多啊。
　　莫阳收回思绪，专心吃起了面条。
　　他是一条条唆的，吃得很慢，非常仔细。
　　正吃着呢，突然，一道道灵力波动震荡，只见满城的修士竟都是冲天而起！
　　什么情况？
　　“不好，血狱魔头杀过来了！”
　　“快跑啊！”
　　一片哭爹喊娘之中，只见那些冲天而起的修士竟纷纷逃窜。
　　血狱魔头？
　　莫阳早已经把城池四周全部化为自己的世界，一念而已，他就出现在城池上空，然后向着诸修士逃跑的反方向看去。
　　遥远之处，正有一团血云在快速飞过来。
　　咦，有些眼熟。
　　对了！
　　他猛地想了起来，这不正是昔年救下虎子的那名血袍男人——相同的功法，但绝不是同一个人，因为这气息就太弱了，只有元婴级别。
　　难道是虎子？
　　但这有些夸张了吧，虎子昔年连炼气期都不到，现在却一下子成就了元婴？m
　　天赋再高也不可能是这么个快法吧。
　　就在这时，血云也飞近了，向着整个城池笼罩过去。
　　不过，血云之大还不足以笼罩整个城池，顶多就是十分之一的区域，只见一个个骷髅头从血云中飞了出来，张合着大嘴向着底下一个个百姓咬了过去。
　　莫阳摇摇头，打了一个响指。
　　啪！
　　所有骷髅头在同一瞬间全部粉碎。
　　“唔——”血云之中传出一声闷哼，然后便见血云被收了起来，现出一名老者来，满脸都是阴毒戾气，身着一件血红袍子，还真与当初的那名血袍男子有几分相像之处。
　　但，他既不是当初那位血袍男子，也不是虎子。
　　“什么人，竟敢阻我血食？”这老者森然说道，但目光却盯着莫阳，显然已经认定是莫阳干的。
　　莫阳看着他：“阻不得吗？”
　　老者嘎嘎怪笑：“阻我，那可是要付出的代价的，就是……你的性命！”
　　他探手向着莫阳抓去。
　　顿时，一只血色大手出现，铺天盖地。
　　莫阳摇摇头，也是一掌打出。
　　嘭！
　　那只血色大手立刻崩坏，在那老者的惊骇欲绝中，他已经被莫阳一把拎住了脖子。
　　莫阳笑了笑，道：“你师从何人？”
　　老者无法相信，颤声道：“你明明也只是元婴，为什么可以如此强大？”
　　在莫阳面前，他根本没感觉两人是同一境界的，而是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所以才会轻易被一掌拿下。
　　——甚至，对方都没有动用法术。
　　“错误的回答！”莫阳摇头，手一紧。
　　“唔——”老者立刻发出闷哼，只觉一股可怕的力量作用于全身，要将他生生捏爆。
　　“我是血河老祖的座下四弟子，范德。”他连忙道。
　　血河老祖？
　　就是那个炼虚期的血袍男子吗？
　　“你有没有师弟叫虎子，或是类似的名字？”莫阳问。
　　范德一脸茫然，连忙摇了摇头：“没有。”
　　虎子改名了？
　　还是……他猜得不对？
　　莫阳想了想，再问：“你师父是什么修为？”
　　“大乘期！”范德立刻一脸骄傲。
　　呃，猜错了。
　　莫阳微微用力，范德便直接形神俱灭了。
　　居然敢让我猜错？
　　死不足惜。
　　莫阳身形一闪，已是回到了酒楼之中。
　　武曌还在狼吞虎咽，见他回来，连忙做出护食状：“我还没有吃饱，伯伯你重新点一份吧。”
　　吃货！
　　莫阳不由想到，如果刚才来的若是虎子的话，那武曌又该何去何从呢？
　　父女相残？
　　两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哪怕哪一天真得遇上了，发生战斗也很正常。
　　莫阳看着武曌，道：“丫头，你也十五岁了吧。”
　　“嗯！”她点点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也时候告别了。”莫阳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姑娘不用几年就可以突破结丹，而这样的修士还需要人保护、看着吗？
　　武曌顿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伯伯，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大不了我以后少吃一点！”
　　能够说出少吃一点的话来，可见她此时有多慌了。
　　莫阳失笑，又揉了一下武曌的头：“我不是不要你，而是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独立飞翔了。”
　　“可是——可是——”武曌抽泣，一脸的不情不愿。
　　她从有记忆开始便跟着莫阳，早已经形成了习惯，现在莫阳突然说要分开，让她茫然无比，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只是让你一个人闯荡闯荡——一个人的话，你想吃什么就可以买什么。”莫阳换了一个说法。
　　顿时，武曌双眼闪亮，也不哭了，而是充满了向往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