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闯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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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江芷微的心
　　“红尘一步终”，并未起到想象中的杀伤。
　　同为终结之意，修罗寺男子体内的力量，抵消了顾谛剑意，磨灭这一式杀招的棱角，哪怕凌厉依旧，却反而不如剑廿三的纯粹。
　　然而，经过一番耗损，其对于男子的加强，似乎也到此为止了，那股力量重新蛰伏。
　　被顾谛天遁剑贯穿的男子，身上气息也陡然跌落，重归半步外景的水准。
　　一切，好似又重新回到起点。
　　顾谛被男子贯穿身体，修罗寺男子则挨了他两剑，一剑削在他元神之上，一剑将其贯穿重伤。
　　两人气息皆是跌落谷底，修罗寺男子承担着反噬，顾谛此刻，同样也不好受。
　　剑廿三，是心之剑，魂之剑，剑意之剑，更是燃烧轮回之剑，顾谛头顶凸显的元神，已燃烧得薄弱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深藏的生命之火，也变得黯淡无光，飘摇不定，颇有零落凄凉之感。
　　但顾谛终究是做出过一次突破，精神修为堪比半步外景，仍有几分自控能力，他元神钻入泥丸宫，重新睁开双眸，虽依旧脸色如纸，苍白脆弱，却也能强撑着身体，没在此倒下。
　　甚至于……顾谛极其恶劣的状态，其实，也在飞速地好转，他心灵大海深处，有如来神掌镇压，佛音恢宏浩荡，有凝神定心之能，稳固着变得透明的元神，使其以最快速度，脱离虚弱期。
　　可惜，身上的贯穿伤，就没这么容易恢复了。
　　顾谛终究只是一道应身……否则，就凭他习练过的半段锦，以那“伤得愈重，恢复愈快”的特性，像这般伤势，是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的。
　　趁着对方也被重创，心神涣散，顾谛强行扭动身体，脱离男子桎梏，曾经主动迈出的一步，此刻也重新退了回去，那被提上来的一口气，又缓缓回落，顾谛嘴角溢出一片殷红。
　　江芷微和行一，也停下对峙，不约而同赶往到两人身边，好笑的是，本质上……江芷微和行一，都在关心着同一个人。
　　行一无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轮回归来”的佛子，又重新入灭。
　　——这是底线。
　　再继续打下去，指不定，行一就是临时反水，当场跳反，背刺修罗寺的高手了。
　　此时，周遭有不少开窍好手围了上来。
　　他们实力都还不错，但显然，最底线也是人榜前十水准的交锋，这群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面对顾谛和修罗寺男子之间的对局，其更是很有眼力劲地，赶紧后撤，离开最前面的位置。
　　当然……没有眼力劲的，基本都在第一时间被余波给干翻了，死得一个比一个惨。
　　能活下来，大多都有几把刷子。
　　如此……表面境界上，基本没几个比顾谛、江芷微还低，至少也是六窍、七窍的高手！
　　江芷微毫不犹豫地提起剑来，护在顾谛身前。
　　她伸出一只手来，无声地握住顾谛的手，掌心里的温度，暖暖的，让顾谛愣了一瞬。
　　顾谛意识到江芷微的紧张，因为他而紧张，无法维持心绪，再难心如止水，那心湖表面，有涟漪无声无息地荡漾着，扩散出一圈一圈波澜。
　　但他自己的内心，却反而静了下来。
　　此刻，顾谛眸光深邃，恍惚间，那瞳孔深处，像是倒映着一道阴影，沉闷而压抑。
　　他宛若是下定决心一般，随时准备出手。
　　行一也冒着冷汗，暗暗做出决定，要违背一次原则，随时准备放水。
　　江芷微则一如既往地认真，跟原着轨迹不同，她如今所经历、得到的成长，要远远超过世人想要，顾谛用出的剑廿三，她也能用，只是更极限，但也更一往无前，可剑出之后，也更无法挽回。
　　她随时准备燃烧元神，为顾谛、为自己、为两人接下来的未来，创造逃离的机会。
　　老实说，在经历宿世轮回后，江芷微的心，就很乱……明明身边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
　　可两人的关系，却仿佛再无法回到从前。
　　江芷微清楚，顾谛没变，那变了的人，恐怕是她自己吧……她的那颗心里，毫无征兆，很突然地，被一个人所充实、容纳。
　　曾经的她，舍剑之外，再无它物，江芷微确信自己能坚定不移地行在一条孤独的路上，斩道见我，明心见性，追求更高的巅峰，跨越更险峻的峻岭，将无人能闯过的天堑，变为通途。
　　但那一天后，江芷微却心生了迟疑、犹豫。
　　她听说过“挥剑斩情丝”的典故，也同样能那样做，有那样的能力，但冥冥中……
　　江芷微却不想那么做。
　　那是错的，不是对的。
　　她想起，曾经一次跟顾谛有过的对话，那是她自己说过的话：
　　——她不想分得那么清。
　　爱就爱了，喜欢就是喜欢，心里牵挂着一个人，这并非特立独行，也不是与众不同。
　　这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力，没什么好奇怪的。
　　所谓“最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这个道理，一直都没变。
　　忘情者，非天失，心中有情，而不假于心，爱便爱至，恨便恨极，念动而退，亦是至情。
　　念及于此，江芷微亦承认了内心，接受了那段轮回，放任那一缕尚且淡薄的情丝，如无根之萍般，游离心底，没有选择将其斩去，恍若旁观者般，等待它开花结果的一天的到来。
　　原本，她是这样想的。
　　但，在见到顾谛斩出剑廿三的一瞬间，有再多的心思，再多的理由，再多的想法，都抵不过……此时此刻，江芷微心底油然而生的无力感，仿佛浑身上下的力量，都被抽离走一般……
　　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牵挂的人，要赴死……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江芷微现在知道了。
　　刹那间，她心神剧震，那一番滋味过于难言，苦涩、悲恸……仿佛一场恋情，直接迎来最无可奈何的结局，那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是枷锁般，给江芷微带去深深的疲惫，心里空荡荡的，惘然若失。
　　然而，下一瞬间，江芷微的意识，也被剑廿三停滞时空的力量，给凝固住了。
　　等再恢复的时候，她身体亦是不受控制地，主动行动起来，第一时间地摆脱掉行一。
　　江芷微毫不犹豫地，赶到顾谛身边，手握着白虹贯日剑，剑廿三的辉光，有蓄势待发之感。
　　那顷刻间绽放的威胁，令修罗寺男子目光一凝，刚被斩了一剑的他，此刻格外得警惕。
　　同样，他也打心底地……不愿再正面接一剑了，顾谛舍生忘死般的两剑，折了属于他的锐气，也在他的心底深处，铭刻下了不能力敌的念头。
　　此刻，面对意蕴相似的一剑，虽然可耻，但……他的确是心生畏惧，害怕了。
　　行一窥出修罗寺的退意，眉头一挑，他本就没有太大战意，见如今情况不对，也盘算起来……该如何“合情合理”地，让彼此双方，都全身而退。
　　一时间，大家心底都有着各自的想法，气氛凝固到了极点，下面人不敢轻举妄动，顾谛和修罗寺男子都被重创，江芷微暗中警戒，算心思最单纯的一个，行一则只想摆烂，早日收工，早日休息。
　　——他的目标，早在顾谛、江芷微两人中招，照见宿世轮回之时，便已经达成。
　　如今，还会跟着修罗寺一行人行动，本就是抱着照料顾谛两人的心思。
　　也因此……
　　行一其实暗中做出了不少布置。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
　　暗中放过一群人，使其顺利地靠近，浑水摸鱼到一个很近的距离，以便能关键时刻，搅乱局势。
　　“差不多也该出手了吧？”行一眯着眼睛心道，那铮亮的光头，反射着智慧的光芒。
　　而在这极其压抑的氛围中，一抹刀光亮起，毫无征兆，但却恍若劈开层层枷锁，于红尘间卷起一尺浪潮，有着顷刻间颠覆人心之能。
　　修罗寺男子瞳孔骤缩，被那红尘真意给惊骇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有种顾谛挥剑的感觉。
　　不，是的确有一道剑光，无声无息亮起。
　　在江芷微和顾谛见到那一抹刀光后，两人就不约而同露出笑容……来援兵了！
　　孟奇到了！
　　没错……虽说顾谛略微修饰、调整过自己的目的地，暗中往播密，往无忧谷的方向靠近。
　　但，表面上……包括江芷微特地赶来西域的原因，可都是为了帮助孟奇来着！
　　在孟奇没有去往鱼海，顾谛就知道，这家伙的路线，肯定是变了，经过一番打听后，又紧接着确定，孟奇是去往哈勒一带，救自家小师弟去了。
　　哈勒播密本就相距不远，确定这点后，有意无意地，顾谛和江芷微一边躲避着修罗寺、欢喜庙等人的追击，一边留下记号，意图联系到孟奇。
　　而如今，也算是有了收获！
　　孟奇的到来，属于是意外之喜！
　　但江芷微，却不会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当即，就毫不犹豫地出手了，长剑下斩，跨击沧海！
　　这是载于的一式外景剑招，由九大杀招之一的“剑出无我”衍化而来。
　　本来，是江芷微开启口窍，内天地初成后才掌握的一式绝学，但历经诸多磨难，得了不少机缘与磨砺，她早就超越了顾谛印象中的那个江芷微。
　　正如孟奇、齐正言等人一般，他们尚且会因顾谛存在，因蝴蝶效应，而增强数个版本。
　　江芷微，自然也不会被落下！
　　剑光煌煌，如太日降临，蒸海干洋，一剑下去，“沧海”向着左右分开，给予修罗寺男子致命的打击。
　　江芷微发誓，她绝对没有公报私仇的想法，虽然这一剑下手极其狠辣，但她其实，还是留有几分力的……君不见，她并没施展“剑出无我”吗？
　　而那几分力，其实是防备行一的。
　　但是吧……
　　某位“欢喜头陀”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极其生动形象地，用脸上表情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甚至于，为了加强说服力，他更是在自家一群小弟、在修罗寺弟子目眦欲裂的注视下，主动后撤了很大一步，仿佛生怕修罗寺男子死的时候，会溅他一身血一般。
　　显而易见地，行一把修罗寺男子给卖了……
　　顾谛倒是提起几分精神，饶有兴趣地看着，重点观摩着孟奇这一刀断清净。
　　老实说，他清楚孟奇获得阿难破戒刀法很久了，但貌似……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小子动手施展这门刀法。
　　“断清净”，断人清净，亦断己清净。
　　每一刀都是在淬炼自身心性，每次施展“断清净”后，总是会被**、恩义、天伦、贪婪、惧怕等侵扰，直指人心中愧疚、遗憾、难忘之事。
　　因为，唯有这些，才能断人清净，属于贪嗔痴，爱别离，怨憎会范畴。
　　当然，并非只有天伦之情，男女之爱，兄弟之义，才能断掉清净，贪婪、恐惧、愤怒、憎恨，同样能让清净万劫不复！
　　修罗寺男子，便被顾谛种下了心灵漏洞，心怀畏惧，如今更是被孟奇彻底破了心防！
　　不得不说，冥冥之中，或许真的存在一种缘分，彼时，顾谛最初领悟“烽火红尘路，红尘一步终”，就是从“阿难破戒刀法”中，寻得了灵感。
　　孟奇这神兵天降般一刀，能生生降服一名半步外景……哪怕对方已被重伤，哪怕这有着江芷微的助力，也由衷让人有种“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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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删，删了改，江芷微的形象不能崩，至少需要一个合理……唉，果然这种女主太不好操作了，虽然我算是苦中作乐，乐在其中。
　　说实话，写打斗场景，比写感情线，要好写的多，主要是害怕写崩，必须一点一点地碾碎了来，生怕表达不到位，导致理解上出问题，感觉突兀，导致角色形象崩坏，唉，任重而道远啊。
　　顺便……
　　很认真地在找兼职\/暑假工，看到那几千几千的工资，感慨我这个扑街好穷，然后回过神来，如果按照一天六千的标准，我一个月也有三四千了，重点是，写的时间其实不长，_，当然，大纲，查资料，额外用脑等耗时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