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4手联弹

夏婉莹接过陈浪手写的琴谱放在谱架上，目光扫过的同时，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开始在琴键上翩翩起舞。
可弹着弹着，她眉头微皱，停下了弹琴的手，食指抵在粉唇下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曲子好像不完整。”
“等下。”
陈浪喝了一口豆浆，转身去了卫生间，用洗手液把手洗干净，拿纸巾擦干，走到她身旁，解释道：“不完整是因为这是四手联弹的曲子，您往旁边坐坐。”
夏婉莹错愕地看着陈浪，愣了几秒，身子往左边挪了挪。
陈浪此刻内心非常激动。
还记得刚学钢琴时，教钢琴的老师就说过，男孩子想追女孩子就要学好钢琴，因为这样你们两个就可以浪漫的四手联弹。
陈浪心中期待，却一直没遇到可以与自己四手联弹的人，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四手联弹就要给夏教授了。
陈浪走到钢琴旁，表面上一脸平静地坐在了夏婉莹身边，淡淡的香水味让他本就躁动的心变得更加躁动了。
他决定做一个大胆的举动，迈出攻略夏教授的第一步。
恋爱专家曾经说过，追女孩的秘诀就是“迅速把关系庸俗化”，老和人家天下大事如何如何，那一辈子也得不了手啊。
打定主意后。
陈浪伸出右手搭在了右侧要弹的琴键上，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胆战心惊地伸出左手轻搂过夏婉莹的小蛮腰，搭在了左侧要弹的琴键上。
这会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已经做好挨嘴巴的准备了，挨完嘴巴的借口都想好了“为了更好的演奏”。
胳膊触碰到夏婉莹的腰间，陈浪明显感觉到她像触电了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动。
一秒……
两秒……
太安静了，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陈浪都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可整整五秒过去了，夏婉莹一点反应没有，像是被按了时间暂停器。
当然，陈浪也是一动不动的，不敢看她现在什么表情，做了这大胆的举动，还扭头看人家，那和街边撒尿还抬头看有什么区别。
“夏教授，开始吧。”
“嗯。”
夏婉莹轻轻“嗯”了一声。
四只手同时按响琴键，欢快优美的旋律弥漫开来。
他们弹的曲子是周董电影《不能说的秘密》里，叶湘伦和路小雨在琴房四手联弹的那首曲子。
虽然是初次配合，但两个人契合的莫名好。
陈浪对这曲子烂熟于心了，夏婉莹算上之前试弹才是第二遍，充分显露出作为钢琴教授的超强专业能力。
弹着弹着，到了右手合奏，左手叠手的段落。
陈浪像电影中的那样，用指尖在夏婉莹白皙的右手背上调皮地轻弹了弹，沉浸在其中，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陈浪有些不敢相信，专业能力极强的夏教授，被点了手背之后，居然弹错音了。
太离谱了！
夏婉莹很在意弹琴出错，尤其是简单的曲子出错，抿着嘴角倔强道：“重来！”
“嗯！”
陈浪痛快应了一声，这样搂着夏教授的小蛮腰，弹一天一夜他都愿意。
第二遍的时候，又是叠手段落。
打死陈浪都没想到，她居然模仿着也把左手叠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三只手叠在了一起。
温热的指尖让陈浪大脑一片空白，也弹错音了。
“重来！”
“好。”
陈浪心花怒放，开心的人都要飘起来了，而且他突然掌握了一个规律，只要是弹错就能重来。
嗯，然后就开始了疯狂试错。
一遍。
两遍。
五遍。
……
八遍。
“别弹了，这首曲子抄五十遍。”夏婉莹扭头美眸压迫感十足地瞪着陈浪，冷冷地说。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遍布全身。
好像玩砸了。
“手！”夏婉莹脸颊泛红，冷冷提醒。
陈浪打了一个哆嗦，猛地抽回手，人也站起来了。
“夏…夏教授，五十遍抄写就别了吧，之前的我还差几份呢。”陈浪挠着头笑盈盈地说，试图用笑容温暖她那冰冷的心。
“不行。”
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好家伙，心是石头做的。
陈浪满脑子都是琴谱人麻了，摸了摸受伤的腿，气急败坏道：“夏婉莹，你答应你爸照顾好我的！”
夏婉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里充满了惊讶，学生居然直呼老师的名字，这在大学也不合适啊。
陈浪明显感觉到周围杀意变浓了，也意识到刚才冲动了，求生欲很强的笑着改口：“夏教授，什么时候交给您？”
“你说得对。”
夏婉莹点点头：“我是答应过他要照顾好你，那就抄六十遍吧。”
？？？
陈浪懵了，刚才是听错了吗？
“夏教授，我没听错吧，提了夏叔，您怎么还给我加了十遍？”
夏婉莹看他麻木的样子，歪头假笑了一下：“我给你减了，原本是打算让你抄一百遍的。”
尼玛，算你狠。
教钢琴都屈才了，应该去教高数。
陈浪听完裤兜里的拳头都硬了，可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老师呢，尊师重道又是传统美德。
“哎！”
陈浪叹了口气，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腰都直不起来了。
“噗～”
“夏教授，您刚才笑了？”陈浪好像听见了笑声，可转过身，还是那冰山一般没有表情的脸。
夏婉莹：“没有。”
陈浪扣了扣耳朵，又拍了拍后脑勺，都要哭了：“完了，我好像真撞到脑袋了，又幻听了！”
抬头看了眼时间，这会都上午九点了，今天上午第二节还有（点名）课呢。
作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陈浪准备告辞：“夏教授，这桌上之前欠的抄写还差五份，回头我写完交给您，我回学校了。”
“你腿怎么样了，还疼吗？”
想起昨天触目惊心的伤口，夏婉莹眉头轻蹙。
陈浪当她面活动了一下腿，也没装假：“现在不碰的话基本不疼了，活动什么的一点不耽误，对了，麻烦您跟夏叔说声，就说我腿好了，让他别麻烦了。”
夏婉莹从包里找出了手机，点开了通讯录：“你手机号多少，他说了就一定会来的。”
“那好吧，138…1835。”
陈浪说完手机号，心思动了一下：“夏教授，能加您个扣扣嘛，打电话的话要是正赶上上课接不了，加完扣扣您直接给我留个言就行。”
夏婉莹点点头：“嗯，你扣扣多少？我加你。”
陈浪：“145…4496。”
“好。”
夏婉莹搜了一下，看见资料卡，她冰山般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意：“再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哥的忧伤，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