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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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嫚和江珊几次三番想要去找李达，却都无功而返。
    李达对她们避而不见。
    这次李嫚和江珊虽然又扑了空，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找到另一个突破口。
    花臂哥在外玩够了回家，在自家门口看到两个女人。
    “你们在我家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听到这话，二人喜出望外。
    江珊主动走到花臂哥跟前，“小兄弟，我是来找你父亲的。”
    “你们找他干嘛？”
    听到是来找李达的，花臂哥浑身气场冷了下来。
    “当然是有要事找他。只是他不肯见我们。”
    江珊有些气馁。
    花臂哥冷哼一声，“他肯见你们才不正常。”
    说完把身体横着越过两人。开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不再理会屋外的两人。
    关门的动静很大，砸的很响，两人被隔绝在外。
    自从李嫚把赵杰带回来以后，民宿越来越热闹。赵杰去偏远山区教学多年，身上多了几分人间烟火味。
    闲时就会在院子里开辟荒土，种点农作物什么的。
    江澈看着后院挥汗如雨的赵杰开口：“赵叔，进屋歇息会吧。”
    赵杰仍挥动着手里的锄头，“没事，这里就快挖完了。”
    看他没什么反应，江澈就出门了。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沈清发消息给他不用等她，沈父和沈母送她去学校。江澈就一个人回了学校。
    经过上次一事，江澈和江辰的关系也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少人说江辰是正房的儿子，所以即使不用学习也好吃好喝的招呼着。而江澈是小三的孩子，只能靠优秀的成绩去讨赏赐。
    没有最过分，只有更过分。
    甚至有人说他之前因为身份不光彩，被丢到镇远中学那个鱼龙混杂的学校。完全是靠出色的成绩被江家重视，才转到一中。
    对于外界的质疑江澈置若罔闻，他不想也不屑去解释。
    江辰突然一下被扶正，心中不知是何等的得意。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
    江澈在学校行事低调，穿着也不像江辰那样招摇。接下来的日子，江澈就在流言蜚语中度过，偶尔还要接受别人同情的眼神。
    沈清回到学校，程芸已经销假回来了。
    “去检查结果怎么样？”
    程芸摇头，“什么问题也没有。说可能是因为学习压力大才会流鼻血。”
    “那好吧。”
    沈清神神秘秘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迷你版的可乐瓶，里面装着黑乎乎的液体。
    “这是我外婆挖草药泡的酒，我特地让我妈弄来的。鼻子出血喝几次就好了。”
    程芸看着瓶子，虽然半信半疑，但不想辜负沈清的一片好心。
    “好。谢谢啦。”
    见她收下沈清还挺开心，“小事。”
    许一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从程芸手里抽走了可乐瓶。
    “里面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能随便喝。”
    沈清听到他反驳，就具以力争，“诶，我外婆是土医师。放以前叫大夫，怎么不能喝？”
    “我说不能就不能。”许一笙说的果断。
    沈清又问：“凭什么？”
    程芸夹在两人中间，偏向谁都不是，只能默不作声。
    “就凭我以后会是一名合格并且优秀的执业医师。”
    程芸昂首看他，“确定学医了？”
    许一笙嗯了一声，正准备要走。
    程芸拿回他手里的可乐瓶，“说不定有用。”
    沈清得意的看着他，像是炫耀一般。
    许一笙忽略沈清坐回座位。
    “程芸，你想好大学选什么专业了吗？”
    程芸坚定的说：“设计。”
    沈清恍然大悟，“难怪你前段时间在练手绘。”
    程芸微微一笑，转问她：“你呢？”
    “我不知道学什么。”
    沈清想考A大是为了江澈，专业学什么，她也迷茫了。
    时光匆匆，距离高考，仅剩一个月了。教室里全是唰唰唰翻试卷的声音。
    沈清和程芸回宿舍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晚上还挑灯夜读，引起了曲静姝的不满。
    曲静姝在床上故意翻来覆去弄出很大声响，但程芸和沈清不为所动。
    终于，曲静姝爆发了，“你们能不能把灯调暗一点，晃着我眼睛我怎么睡觉？”
    程芸还想和她讲道理，“我这有遮光帘啊。”
    不说还好，一说曲静姝更较真了，“沈清都还好，程芸你在我上铺，那灯光直接照着我眼睛。”
    程芸觉得理亏，就包容了她的脾气。
    沈清就不惯着她，“我出门上厕所都看不到有光，怎么你就看到了？”
    “我对光敏感不行吗。”曲静姝盛气凌人。
    沈清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关灯睡觉。摆明了要死磕。
    程芸熄灯睡了。沈清一开始气不过想要开灯到天亮，奈何台灯不给力，没电了。
    其实曲静姝并不是因为灯光睡不着，而是因为沈清和程芸学习，她害怕两人超过她。
    多年后沈清和程芸再次谈起这事，只觉得好笑。大家都是意气用事，可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模样。
    学霸之间的勾心斗角，从来都不像表面上的那样风平浪静。
    就在沈清和江澈努力备考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雄和沈母亲自去找李达。
    听到敲门声，李达以为是江珊和李嫚又去了。开门的时候一脸不耐烦。
    “我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为什么还要死缠烂……”
    看清来人的面容，李达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愧疚感袭来，让他无地自容。
    “沈总。”
    沈雄驳回他的话，“什么沈总，哪里来的沈总。”
    这让李达更加羞愤难当。当即跪下，涕泗横流，“老沈哥，我对不住你。”
    沈雄和妻子对视一眼，弯腰去扶他，“起来吧，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老哥，是我对不起你。”李达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沈雄试着去诱导他，“那你愿不愿意帮我？”
    “只要老哥你开口，就算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好。”
    “那你先起来。”
    沈雄再一次去扶他。
    李达站起身来，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老泪。让出位置，“老哥，你带嫂子进来坐吧。”
    沈氏夫妇来到屋内，屋子很小，陈设简单，好在干净。
    “小梅她……”沈雄适当的停下。
    李达摇摇头，十分悲凉，“你进去没多久她就走了。”
    “现在只剩我和华子。”
    沈雄虽然为他的遭遇感到悲哀，但是他自己也没有受到上天的眷顾。又有什么资格悲天悯人呢？
    “这次我来，只是向你拿回当年那份东西。”
    背对二人的李达倒水的手一抖，洒出来不少，转过身去强装镇定。
    “喝水。”
    李达避而不谈，三人面色都不好看，也都不说话。
    这时花臂哥回来了，“我回来了。”
    权当没有看到沈氏夫妇二人，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喝了起来。
    沈雄一改刚才那副温和的模样，“说说吧，他承诺了你什么，才让你不愿意交出东西。”
    屋内气压低到极致。
    花臂哥却漫不经心吐出一句话，“为了一个破u盘，天天有人来找，烦不烦？”
    不仅沈雄震惊的看向花臂哥，李达更是意想不到他居然发现了u盘。
    “走了。”花臂哥拾起衣服搭在肩上，吊儿郎当走出家门。
    翌日，太阳冉冉上升，广播中放着熟悉的音乐。
    沈清出门的路上一直吐槽，“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现在这个点跑操，是想让接下来的时间睡的更香吗？”
    “我也觉得不合理，但是没办法啊，这是学校的规定。”
    程芸对于学校的决定，不管是否合理，都不会反驳。
    沈清觉得她是个死脑筋，迟早有一天要吃亏。
    江澈在一中过的并不如意。江辰总是刻意针对他。
    自从传出江辰是大少爷的话后，他整天总穿着大牌衣服，各种限量版球鞋出来晃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
    江澈只觉得他幼稚，无意和他争。
    却不想江辰故意上门找茬，江澈没来得及躲让，踩了他的鞋一脚。
    “干净的鞋你看不顺眼，难道喜欢破鞋不成？”
    江辰故意含沙射影说沈清的事。
    江澈心平气静，淡淡开口：“让开。”
    “如果我说不呢？”
    江辰纨绔这是众所皆知的。
    有人开始替江澈担忧，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两人要起争执的时候，顾嫣站了出来。
    说的义正言辞，“江辰，你别欺负同学。”
    顾嫣转学来一中，和班里的人都打好了关系。平日里拉拢人心的事没少做。
    大家都以为顾嫣人美心善，只有江辰知道顾嫣是朵带毒的白玫瑰。
    江辰咧咧嘴角，耸耸肩，“行。”
    两人的一唱一和在江澈眼里看来真的无聊至极。
    一眨眼到了高考体检的时间，镇远所有的高中都集中在一家医院体检。恰好一中和镇远中学排在同一天。
    江澈不喜欢挤来挤去，主动站到最后。沈清看到后特意跑到他屁股后面站着。
    “您的体重为75公斤，身高为185厘米。”
    机械女声播报着江澈的数据。
    结束后江澈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沈清。
    不比较还好，一比较沈清无形中产生了压力。最担心的就是没超过160。
    怀着上窜下跳的心情，沈清脱了鞋站上去。努力的挺直胸背。
    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到160。
    “您的体重为46公斤，身高为160厘米。”
    江澈靠在角落小声笑，沈清一直瞪他。穿好鞋就跑过去。
    “笑什么？我好歹也有160。”
    不知怎地，江澈竟听出了引以为豪的感觉。